古知玉以为在问她,疑惑的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回头回到道,“我回家啊。”
申庭明知自己不是在问他,只是“哦哦”了几声作罢,说拜拜,明天见。而他,跟着申庭,一步三回头。
申庭回头瞪着他,酸酸的问,“魂儿被别的女孩子吸引了吗?那你去跟她吧。”“哼”的一声,脚往地上一跺,快速的往家的方向走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门前的莲塘盛开着令人称羡的并蒂莲,莲华在灼热的空气中摇曳身姿,池塘的水闪着波光,像莲花曳到水面上的裙纱。空气中氤氲的光,点点撒在四周,让人感到很舒适。
当年左初明还是个年幼的小童,午后被父亲无故毒打一顿后,母亲又把他赶出家门,他负气跑到池塘边,本想纵身一跃就此解决生命,解决与父母此事的纠缠,到底还是没那么矫情,莲塘边被水中的几尾小锦鲤吸引,看他们摆动着柔软的小身躯,自由徜徉,于是目光空无沦陷进自己的畅想。
如果自己是一尾锦鲤,便不用面对这样的父母,也不会再有这般苦楚。
当他想着如果他不是父亲的儿子的时候,一个小女孩突然从池塘后面蹿出来,生生将他吓了一跳。见他被吓破胆的模样,女孩忍俊不禁,一双小手摁着肚子咯咯的笑个不停,然后她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一颗话梅糖做为安抚也做为补偿。她眉心的红痣在她清丽而可爱的脸色绽开出一朵红色的花,与眼前的白莲甚是绝配。
她说,哥哥你好,我叫冯思真,我们家就在那边,没事可以过来找我玩。
左初明朝她指的方向望去,竟是池塘对面那栋空了很久的小洋楼。他还在一旁发愣,冯思真就拉着他向小洋楼跑去,带着他参观自己的家。
池塘正好是富人区和工人区的分界,左右两边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并不是谁故意将那个地方不公平的区分,仅仅是因为某个时候,有人把分隔在他们中间的那面墙拆掉,修出一条小路。不经意间让两个世界的人彼此相望,讳莫如深。
左初明曾多少次坐在这条分界线上,张望着左右两边不同世界的色彩。那时他心里在想,我并不需要成为富人,仅仅想要一个快乐的家。成为有钱人不是他的愿望,成为一个快乐的人才是他奢侈的梦想。
冯思真牵着他,他就像被一个小屁孩抓在手心里的风筝,他没有挣脱,随着她满屋子里跑。母亲在房间里听到杂乱的脚步声,探着头对她喊道,“思真,不要乱跑了,一会摔跤哭了不要找我啊。”不想却见到她拉着个穿着随便的小男孩,她没有生气,没有反感,却笑眯眯的问,“这是谁啊?”
“哥哥是我的新朋友。”冯思真稚嫩的音调,说什么都那么讨喜。
“你的新朋友啊?那他叫什么名字啊?”母亲像在逗她似的发问。
冯思真回过头问,“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他声音很小怯生生的回到,“左初明。”
母亲又问,“那你知道哥哥多大了么?”
“阿姨,我九岁。我家就住在对面。”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审问”,左初明鼓起勇气直接了当的回答她想要知道的情况。
“我六岁,妈妈妈妈,哥哥比我大三岁诶。”小思真莫名的兴奋。
“知道啦知道啦。”
“妈妈我能跟哥哥玩会儿吗?”
母亲的脸色有些犹疑,对于一位陌生的孩子,她要想办法尽量不伤害到他们心灵的方式拒绝。没等她想好,小初明说,下次吧,我现在要回去做功课,就这样吧。
向她们母女道别后,自行出了小洋楼的大门,还没走远,背后却听见母亲对小思真说,“以后不可以带妈妈不认识的人回家,更不许跟不认识的人说话,知道吗?”
他看了一眼小洋楼,安静的转身跑回自己家,将繁华的莲塘远远的甩在身后。其实,她母亲的话没什么不对,对陌生人保持距离不是应该的吗?
后来因为住得近经常碰面,冯母对左初明也有了些了解,便放心让他带着小思真一起玩。在自家没有得到的关爱,在冯家却都感受到了。
申庭把门一甩,关上了。在客厅看新闻的申国富疑惑不解的看着她问,“我女儿吃了炮仗回来的吗?”
申庭礼貌性的叫了一声“爸”,一副没心情的样子,就直接上二楼。
申国富目送她上了楼,叹息到,女大女世界,他是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路上模模糊糊印象中的那些片段还在脑海中来回播放,左初明跟着身后申庭进了她的家,上次跟着过来没能好好看看这幢房子,再次踏进这个家,突然有种那个时候第一次进冯思真家的感觉,只是这次没人看见他,他不会再遇到初见时那种尴尬的美好。
左初明的脚步定格在楼梯口,申庭开了房门却不见他跟上来,往楼下一看,却见他怔在一处。
“也许你真的应该跟她回去,你要不上来就回去吧。”申庭再次酸溜溜的斥道,酸气有点重。
不明所以的申国富走到楼梯口,刚好站在他旁边,往楼上望去,“你这是在同谁说话呢?”
申庭这才意识到自己举止对别人来说太怪异,抱歉的说,“我这是在练话剧的台词呢。没什么,我不练了,爸爸你看电视去吧。”
申国富笑言,“演得不错,这口气很到位,继续努力。”哈哈哈笑着走回客厅。
尴尬的进了房间,左初明随后而至。
“你一个晚上就说了这么多谎话,我不知道原来你是这样一个这么爱说谎的女生啊。”
申庭站在衣柜前,往床上扔干净的家居服,“是啊,我是爱说谎的大话精,要不是因为你,我至于吗。”嘴上说着赌气的话,心理却想我干嘛要去回应他,干嘛还理他,他不是想追随别人去嘛,那就去好了。忍不住又补充到,“不要跟我讲话,我还没跟你和好呢。”
“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吵架了?”
想来也对,自觉没道理,实际上,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生气,“好拉,我先洗澡啦。”
申庭抱着衣服进了卫生间后,他就把她给的东西拿出来,按着她的意思改变形象,最容易分辨的就是那套西装的搭配,换好裤子,换上衬衫。
突然浴室传来申庭的尖叫,伴随她那句“有蟑螂啊”的叫声,从卫生间跑出来,浴布没裹好,脚一踩直接把正在扣纽扣的左初明扑倒在床上,四目相对,他苍白的脸上没有颜色,而她整张脸瞬间从额头红到脖子,心脏像上了簧的玩具,蹦个不停。
好死不死,申聿正巧破门而入,就看见她只穿着底裤红着脸压着浴巾趴在床上,赶紧用手遮住双眼,“哎,好心你脱了衣服就不要怪叫,就你这身材,真是闪瞎我的眼。”申聿不过是下楼喝了杯水,上楼的时候听到她的尖叫闻声而至,却见到这么一幕,直说自己见了脏东西。
申国富和林洁不知申庭又发生什么事,急忙忙往楼上赶,申聿把门一关,阻止道,“她没事,你们也最好不要进去,她好像很不方便。”夫妻俩愣头愣脑的听了申聿的话,郁闷的下楼去了。
申庭从床上爬起来,浴巾迅速一裹,硬着头皮又进去卫生间。
“等等。”他侧身经过她身边,先进卫生间,让申庭等在外面,几秒之后出来说“可以了。”申庭这才进去。
申庭在浴室里面磨蹭,磨蹭了很久始终不敢出去面对,刚才的那一幕令她尴尬得想找个洞钻进去再不出来,好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她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出浴室。却见他换好了一身西装。修身的剪裁,衬托出他修长的线条,笔挺的身材,映衬出他英气逼人的外表。申庭站在门口看呆,要不是少女的矜持,她直接想扑过去,如狼似虎般在心里偷偷嗷叫。
“怎么样,可以吗?”左初明问。
她笑嘻嘻的用双手遮盖住整张脸,掩饰她过分的得意,“当然好,我的眼光真不错。”
“只是现在穿这个会不会太夸张,我们那会儿结婚才穿这么正式。”说到结婚,眼角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神伤,隐隐的愣神。
申庭没有注意到他脸部表情的变化,沉浸在自己的欣喜中,“现在的人都这么穿,这种韩式小西装又显身材又显年轻了,现在的时尚最兴这种吊脚裤了,话说你多大啊。”
“那年二十二,到现在的话应该是五十多了吧。”左初明很自然的说出自己的年纪,反正时间在他身上已经留不下痕迹。
“五十多,不会比我老爹还大吧,我的天。”申庭小声的嘀咕,但还是被他听到了,“说不定就是呢。如果不是因为意外,我的儿女料想能比你还大呢。”
“是吗?”想到他要是留在过去,心许就娶了别的姑娘,闹气的瞥了他一眼,像任何女生都关心对方感情往事般悄悄打探,“你能讲讲你的故事吗?我想听。”
“我其实没什么故事,两句话可以概括,从小失去父母,邻居养大,上了大学当了代课老师的第一年就死于非命。”他说得轻描淡写,可能因为事情过去太久太久,所以一切早已像云烟一样飘散。或可能是在刻意掩藏,那时那刻那些悲痛的声音和场面,他不愿认真的回忆。
“你到底是怎么死的?”其实申庭并不好奇,她只是关心。
“我记得那天中午放学,只是迟去了食堂,经过初中部教学楼的时候,一块砖头突然掉下来,把我砸晕过去。晕过去的时候我还有意识,醒来的时候竟发现我已经死了。”
申庭一阵惋惜的唏嘘,也不懂劝慰。但又觉得死得太冤,大骂当初建学校的人怎么能那么粗心。他反过来劝她说没关系,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过去的只是那件事,留下来的叹惋如何挥别得去。
夜色寥寥,过去的已然过去,现在的又将如何。
昨夜迫着他照着杂志上模特的发型把那头乱糟糟的头发剪了,耗费了大把时间,之后又学习到半夜,睡眠不够,申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