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尧要他瞒着我去办什么事情?
“公主。”淳于信德给我躬身一礼,”下官先行告退。”
我稍稍点了个头,目送他出去,君尧从内堂转出,过来拉住我小手,“怎么来了?”
“君尧。”我气呼呼地扯扯他,“龙映月为何给你关到牢里去了?”
“龙翊假借联姻之名,把朕骗去北朝,在回程途中向我们投毒谋害,难道朕还要对他客气?”
“可是映月是无辜的。”我皱皱眉头。
“缘何无辜?”商君尧一径冷笑,“你以为投毒的人是谁?若非君熹把她抓了回来,此刻她早已逃走了。”
“你说映月向君然投毒?”我吃了一惊,“君熹去抓映月,所以同你们分开了?”
“除了她还会有谁有那个能耐近我们身,伺机投毒?若非君熹发现及时,可能我们早给她一刀杀死了!亲眼目睹之事难道还会有假?那日她挥刀向我们冲来,一举攻杀不果,立刻跳水逃窜,君熹便跟去追。船便在那时给人凿破了,你说有这么巧合之事么?”君尧一把将我搂到怀里,贴着我的发端呢哝,“其实我根本不想管这些事。”
“什么?”我没听清楚。
“没什么。”他摸摸我脑袋,“依依,龙映月的事情你不要管了,要乖,嗯?”
我翻翻白眼,心道不乖,我作乱着呢,让你焦头烂额,谁叫你不讲道理。映月怎么可能投毒害君然嘛,女人的心思我太了解了,女人一旦对你动情,怎么可能害你最亲的弟弟?真是个笨蛋,身在局中,识人不清。
至于她为何向君尧挥刀,这事还有待探讨。
“我想见见映月,可以么?毕竟之前大家都相处过一段日子,要判人死罪也该问个清楚。”
“没什么好见的。”君尧冷笑,“龙朝派这个女人匿在我们身边,目的昭然若揭。我不希望你去淌这浑水,朝政的事就交给我与君然处理,乖。”
哼!知道他主意已定,再说也无用,我便乖乖闭上嘴,心里暗地盘算着如何混进大牢见映月一面。
“皇上,八百里加急公文。”淳于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拿进来。”
淳于浩疾步走入行礼,君尧接过他手里的文书,翻开一览,挑眉道,“孟将军在落雁岭大破龙军。”
“恭喜皇上。”淳于浩急忙拱手,“孟大将军旗开得胜,不日便能逐走侵占我齐地以北的龙朝军队。”
“嗯。”君尧点点头,“龙翊这次的算盘打错了,找了个义阳王谋事,结果却是完全不顶用。”
“正是一子错满盘皆输。”淳于浩笑道,“龙翊唆使义阳王挑起纷争,趁势攻打我国,没想到义阳王如此快便给皇上镇压了。”
“哼,非但如此。”君尧摆摆手,转身绕到书案前坐下,“此次郑国出兵攻打离国凤城,定然也是他唆摆的。”
“他怎么这么坏,非要挑起天下大乱。”我插嘴道。
“有野心并不是一件坏事。”君尧淡定地笑着,“这个天下迟早是要大定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此是永恒不变的趋势……”
“你说什么?”我跳到君尧面前,凑着耳朵听他嘀咕。
“皇上!”门外又响起一道声音。
“皇上,是展平。”
君尧点点头,“进来。”
展平匆匆进门弯身一礼,“皇上,据离国探子回报。舒无戏今晨离开滋临,正往我国进发。”
“哦?他竟然不趁胜追击?将郑国纳为己有后,按道理该顺势去攻打琉璃国与梁国,趁机一统东南,如此一来南朝大定,局势便稳妥了,为何?”君尧挑起一道长眉望向我,神色一黯,“如此迫不及待便写信与他了?”
我垂着个小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娃娃给人抓了包,也不懂自己心里紧张什么,只是小小声嘟哝道,“是你说回到家就可以给他写信的呀。”
“哼。”君尧不乐意道,“我是说可以给他写信,但并非你写,是我来写。”
“哦。”我点点小脑袋,蓦地扬起强辩道,“我又不知道你的打算,那反正写都写了,就这么着。”
“不这么着还能怎么着?”君尧气恼地瞪我一眼,转而问展平,“离国大军已退?”
“没。”展平摇摇头,拱手道,“如今带军的是南朝一等一的王爷,皇上一定想不到此人是谁。”
“哦?”
“这位贤王便是长期潜在我国弧月山庄的独孤公子。”
“独孤弧月?”君尧果然没有料到。他笑了笑,“好,此人气概非凡,本就非池中物,由他带军攻打梁国、琉璃国,破城指日可待,舒无戏对此人倒是信任的很。”
“此人你认识。”君尧突然转头来望我。
“认识一点点。”我撇了撇小嘴。
“认识就认识,不认识就不认识,什么叫认识一点点?”
“不就是见过两次再说过几句话嘛,又不是很熟。”我嘟哝着瞪他。
“皇上。”君尧身边贴身伺候的太监李公公入内禀报,“刑部周大人有要事求见。”
君尧皱皱眉,“传他进来。”
“皇上!”周大人十分着慌地跑入,“噗通”跪倒在地,“禀皇上,适才发现龙朝映月公主在牢内吞金自杀,现已身亡。”
“什么?”
七月初,孟超在大散关、卢关连破三军,收复商国齐地以北,重兵布防龙朝边境,等待号令。
连日来的等待,让我心里烦躁郁闷,再加上蜂拥而至攀交情、拉关系的一伙诰命夫人、王公大臣络绎不绝,几乎踩破我凤玄宫门槛,每天就跟个菜市场差不多,叽叽喳喳,噜里八苏,搞到后来我索性闭门谢客,装起病来。
映月今日下葬,我亲自去送了送她。想起这个姑娘多半日前还跟在我身后问长问短,向我打探君尧的喜好,心里就不由难过。那时候的她还是活蹦乱跳的。
而今时今日……
189 破茧
189 破茧(4023字)
下棺的时候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密如牛毛,挥挥洒洒。。
一拨拨的泥土细缓撒上棺顶,轻轻掩去这姑娘的身影,从此以后,她便要在地下长眠。
人的一生,她顶多过了三分之一,走得太早了。
冥纸当空抛洒,絮絮纷纷,从我眼前飘过。
我立在雪白的墓前,细细凝望。君尧还是顾及龙朝脸面的,至少给了她一个妃嫔应有的葬礼。可是虚名对她来说又有什么用呢,人死,万事空。
映月,一路好走……
回程的马车上,随着车身不住左右摇晃。我有点头痛,不知是否昨日没睡好的关系。一手支着额头,竟就睡去了。
梦里,恍恍惚惚走进一个黑沉的地方,四处不见光,一直在黑暗里徘徊左右。
梦里,看不太真切,只感受到自个儿的心咚咚,咚咚,紧凑地跳着。
车轮滚过一块干涸的泥土,猛然间把我颠醒了,睁眼一看,依然身处车中,窗外艳阳高照。
从玉山回宫要两个多时辰,一路上都由侍卫保护,生恐出乱。索性平安无事回到宫里,回了房立刻疲惫不堪地倒头睡去,直到半夜才给空腹咕咕闹醒。
我跌跌爬爬下床,给自己倒了杯冷茶一饮而尽。
窗外,月华无尽,诱人观赏。
我轻轻推开门举步出去,顿时睡意全消。今夜月色怡人,暖风微醺,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桂花香味儿。
沿着一条窄窄的石子小路低头慢步,自管自想着心事。
此情此景,若是无戏在我身边的话,那该多好呀。思念,突然像浪潮般席卷而来,深深浅浅,褪不尽亦散不开。
无戏无戏,是不是我在心里默默念一千遍,你就会立刻出现在我眼前呢?
好吧,我来试试!闭上眼睛,双手合什,诚心向老天祝告,无戏呀无戏,你快快出现吧!
无戏,无戏?我偷偷睁开一只水眸,来回望了一圈,失望。
再念!无戏?无戏……再偷偷睁开一下,呜……四周空荡荡一片,连个屁都没有!讨厌,佛祖一点儿不灵验。三更半夜的,还是别四处溜达了,回吧。
我叹了一大口气,搓搓小手返身,正要往凤玄宫回时,忽听一旁树丛间两道模模糊糊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中,间续混合着欢愉之笑。
我一怔,回头看向黑暗里影影绰绰晃动的身影。
偷情?两个字突然跳入我脑中。在这后宫里偷情的还会有谁?除了妃子自然就是宫女了。我向后退了一步,不留神踩上一小截枯枝。
“谁。”低沉熟悉的声音骤起,随之而来的是一支比流星滑得更快的利剑。读看看小说网请记住我)
“当!”宝珠跳出我怀,隔开这狠狠一剑。
我倒退两步,望过去,不由大吃一惊,“君熹?”
“哦,原来是皇姐。”他艳色一笑,唇边露出无尽风情。
我再退一步,伸手握住宝珠,戒慎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皇姐。”君熹向我逼近一步,微弯着唇笑道,“好久不见,为何生疏了呢,咱们……”
“当!”宝珠再一次隔开君熹手里的长剑,吓得我脸色转白,声音陡然拔尖,“你干什么?”
“竟然叫你撞破,就没道理再容你活着。”君熹怒目一瞪,“皇姐,明人面前莫再说假话,你并非我真正的皇姐!想必我皇姐浔阳是给你弄死了!”
“你说什么。”我抱着宝珠连连后退,心里不由发急。四处一派暗沉,侍卫们好像隔得挺远,若是高声呼叫,等他们赶来我亦成一具死尸了。跑是绝对跑不过商君熹的,那该如何是好?
商君熹怎么陡然变了个人似的,难道以前一直给他蒙在鼓里?
“说什么?在明珠大赛第一眼见你,我就知道你并非我皇姐。你与离国君上演的戏码半点都骗不过我的眼睛。哼,于是回来后,我便把此事告知四皇兄,请他休书让你回来,仔细辨认清楚。谁知他竟反对,四皇兄也怪,前段日子昏昏沉沉病了三日夜,醒来后好似变了个人似的。既然皇兄反对,而我又很想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没办法,只能假借皇兄之名把你请回来了。”
“原来是你暗中作鬼!”我冷笑,“可是你万万没想到我会给请去了龙朝,更没想到你皇兄见到我,非但没拆穿我的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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