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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护士小姐被他逗乐了，细柳一样的眉如同一道弯月，荡漾着丝丝笑意，“大哥哥，你都多大了，还这么怕打针啊？人家十六床的小朋友打针都不哭呢。不用紧张啦，今天不会打针了，我昨天给你埋了静脉留置针的。”说着话，她把针盘放在床头柜上，就开始忙活起来。
对面陪床的熊大爷已经不在床上了，估计是出去打早饭去了。
“芷蕊妹子，你还在忙啥啊，把药瓶直接挂上不就行了吗？”赵飞不解的问。
他早就看见了护士小姐胀鼓鼓的胸前别有一个小牌子，上面姓名一拦写着“叶芷蕊”三个字。
“我得为你负责！懂不懂？”护士小姐小嘴娇憨的微翘着，望着赵飞认真的说，“虽然这病房只住了你一人，但作为一种良好的习惯，‘三查七对’还是要坚持的。”
“什么‘三差一’、‘七对’啊，打麻将吗？”赵飞逗着这个清纯妹子玩，他突然觉得偶尔住住院其实也不错，至少还有美女可以聊天打趣。
“你可真逗！”护士小姐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芽儿，一副很天真无邪的样子，她对这个谈不上帅气但却很风趣的大男孩也颇有好感。“这是我们护士的工作制度，可不是什么麻将经。”
“提问——”赵飞把目光从女孩脸上往旁边挪了挪，很严肃的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说，“‘三查七对’的主要内容是什么，请这位同学回答。”
护士小姐也忍着笑，一本正经地用酥酥软软的声音回答道：“答：三查是指cao作前查、cao作中查、cao作后查。检查药品的有效期、配伍禁忌；检查药品有无变质、浑浊；检查药品的安瓿有无破损，瓶盖有无松动。七对指的是查对床号、查对姓名、查对药名、查对剂量、查对时间、查对浓度、查对用法。回答完毕！”
“回答正确，给满分。嗨，就是太麻烦了，每天那么多的病人……”
“是麻烦，但它可以减少cao作差错呀！”
赵飞正欲说话，闪眼间发现病房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了，门口正站着三个人，都一脸诧异的望着他。
这三个人中，手中捧着饭盒的熊大爷是认识的，另外那手里拎着一些水果、营养品之类东西的一男一女，赵飞就不认识了，不过他也能猜出个大概来。
“你们——”
“嗨，小飞啊，熊师傅说你神智恢复正常了，我还不信，看来啊，你不光恢复正常了，还比以前更……那个……嗯，更聪明了呀！”中年女人边说边走上前来，把手中装着水果的网兜放在床头柜上，仔细的看了看赵飞的气色。“小飞啊，你真的好了？陈厂长代表单位来看你了。”
“大哥哥，我先出去了，有事记得按铃啊……”护士小姐加好药水，端起盘子出去了。
赵飞就知道来人是残疾人工厂的领导了，连忙从床上坐起身来，招呼说：“是陈厂长啊，快请坐吧。”然后，他略带歉意的对那女的说：“这位阿姨我觉得看上去挺亲切的，就是一时想不起……”
“什么？你不认得我了？”
那女人吃惊得嘴巴张得老大。
她听见熊师傅汇报说赵飞清醒了，而且和正常人思维一样了，起先还有些不信，待在门口看见小飞和护士小姐有说有笑才相信了。却不料一开口，小飞竟然不认识自己了。
那女人拍打了下手，说：“糟了，糟了！你看这孩子……”
站在一旁的陈厂长也是显露出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他神情一下子就凝重起来：“熊师傅，你赶快去叫医生来。小赵，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你确定不认得她了？”
赵飞用手抓了抓头发，说：“这位阿姨说我变聪明了，可我怎么觉得变蠢了啊，醒过来后，以往的事情都是一片模糊，连我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了，怎么会这样呢？”
那女人怕他越急越坏事，连忙安慰地劝说道：“别急别急，小飞，咱们听医生的。你是我们红星厂的职工，我是厂里的办公室主任，以前你可是一口一个梁阿姨的叫我的。”
陈厂长也说：“你梁阿姨没少疼你，你以前的工资都是她替你代管的，按周给你必要的开销。”
赵飞感激的说：“谢谢梁阿姨！今后小飞会报答你的！”
“这孩子！我和你过世的母亲是要好的朋友，替她照看你也是应当的，说什么报答的话呢！”
主治医生张大夫和护士小姐一前一后快步走进病房，在听了病情介绍后，张医生蹙着眉头想了一会，才说：“这样啊？这倒是和失忆症有些符合……”
“失忆症？！”
这种病症常出现在小说、电影与电视剧中，所以在场的人对其还是有一定的了解，只不过没想到在身边的人身上会出现这种病。
随同张医生一起过来刚要进门的护士小姐叶芷蕊，听了这话，在心里暗暗叹口气，有些同情的透过玻璃门看了室内那个风趣的大男孩一眼。
“失忆症是由于脑部受创和打击产生的意识、记忆、身份、或对环境的正常整合功能遭到破坏，是一种记忆混乱的疾病。它又可分为暂时失忆和永久失忆，暂时性失忆是由于大脑受到外界的剧烈碰撞，造成脑积血，血块压住部分记忆神经导致失忆。等到经过手术放出血后，就会恢复记忆。至于病人属于哪种类型，目前还无法判定，今天稍后，我会安排作一些必要的仪器检测……”
陈厂长想了想说：“张大夫，我还有一些情况想向你作一下介绍，你看……”
他把张医生带到到外边的阳台上，关上门，然后小声的对他说：“张大夫，不知你注意没有，小赵以前受过刺激，是个智障人员，但经过这次事情后，我发现他除了对以前的记忆模糊外，其他都和正常人一样了，完全没有智力障碍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绝不可能是个智障，我和他交谈过，完全和正常人一样，甚至感觉比一般人还要聪明些。”一旁的护士叶芷蕊肯定的说。
赵飞此时的听力早已超越常人，把这一切都听在耳中，见护士小姐如此的回护自己，心下也是暗自感激。
“我是残疾人工厂的厂长，我绝不会拿我的职工名誉乱开玩笑的！”陈厂长有些不悦的说。
“可是……”
张医生摆手制止住护士小姐继续说话，然后问道：“你说病人的智力障碍是后天形成的？”
“嗯。这孩子命苦，还很小时爷爷婆婆就离开了人世，母亲也去世得早，就剩他和开诊所的父亲两人一起过日子。几年前他父亲突然遭遇车祸罹难，小赵那时刚好是大学最后一学期，得到父亲去世的噩耗后，突然之间就变成那样了，不得不办理了退学……”
张医生沉吟了一会，说：“有些病，我们今天的现代医学还不能很好的解释，眼前这个病，就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不过，这倒是一个不错的研究课题。这样吧，我向院领导汇报一下，争取请县里的一些知名的专家学者，组成一个诊断小组，共同会诊后再作结论。”
“那就请张大夫一定多费心，这孩子实在太……”
“这点请你们放心吧，我们医院自然会对病人负责的！”
第十六章 亲情
又在镇医院苦挨了四天后，赵飞终于获准出院了。
经几名脑外专家一连几天的仔细检查和会诊，对这位病人奇怪的病因，却仍然没有得出个明确的诊断结果，最后只能是保存病案出院观察，并建议一周后再次回到医院做一次复查。
朱沱镇有一条相对发展较慢的后街，人们通常把它称为“背马路”街。
这里的房屋多以土木结构为主，好多都是建国初期遗留下来的老屋，比较陈旧，但也保存了一份以前小城镇独有的特色风貌。
赵飞家就住在后街一处破烂不堪的老平房，房屋长年失修，显得有些破败，好多地方都漏雨了。
掏出钥匙开了门进去，看了看面积倒是不小，共有三间正房外带一个小厨房。
屋里天花板和好几处墙面上都积有一条条黄黑色的污渍，显然是长期漏雨冲刷形成的。除正屋大点外，其余几间都比较小。家里除一些日常用具和几件过时的旧家具外，电器之类的则一概全无。
“这就是我的家了？这还真是穷啊！”赵明一边打扫着房间，一边感慨地想。
在一个陈旧的穿衣柜前，赵飞仔细看着镜子里边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形象，不由得心里有些犯嘀咕——这就是哥今后的身板了，唉，亏了亏了，没哥原来帅气啊！不过算了，不计较了，不管怎么说，最重要的是，我胡汉山总算又回来了！
看着满屋的脏乱，他叹了一口气，正欲着手收拾房间，忽然听到有敲门声。赵飞走过去打开房门，不由得一下子楞住了。
门外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手里拎着一些水果、营养品之类的东西。
“小飞——”女人动情的喊了一声，眼睛里噙着亮晶晶的泪水。
“姐？！”赵飞惊喜的叫了一声，一把扶住来人。“姐，张哥，快进来坐。”他一时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睛不禁有些潮湿，声音也微微有些颤抖。
“小飞，听说你受伤了，我和你张哥特意来看看你。”赵明月把手里提的营养品放在桌上，拉了张长凳子和**坐下。“这些天一直在忙着处理一些家里的事，没顾上过来……”
“姐，别说了，爸……这个，二爸二婶的事我都听说了，真是苦了姐了！”赵飞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