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出来。”周瀚深吸了口气，本来想告诉程浩东，齐小然流产的事实，可看到她无力下垂着的手臂，又慢慢地把话吞了回去：“祝你们幸福。”
“谢谢你的祝福。”程浩东的身体消失在拐角，声音也在空气里，逐渐的消散。
周瀚正想往外面走。
一群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堵在他的面前。
领头的男人做请状：“我们夫人请你和白琪小姐，到别墅里叙旧。”
柳韵，也是齐小然安排的么？
齐小然的脑袋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呢。
真是……
不甘心啊！
周瀚坦然地坐到车里面，身后的白琪缓缓地跟上。
轿车在路上穿行。
两旁的树苗随着清风扭动着自己的身躯。
程浩东抱着紧闭着双眸的齐小然，坐在车上，焦躁地催促着司机快点，快点，在快点。
到了医院。
程浩东推开车门，抱着齐小然就冲到医院里面，他看到守在门口的孙朗，郑重地说：“一定要救活她！”
“好！”孙朗严肃地回复，他联合着几个护士把齐小然推进病房，做了一番调查，才发现，齐小然居然是因为流产，没有及时的做出处理，疼晕的。
他吩咐其他比较有经验的同事，帮齐小然做手术，自己则主动走到门口，摘下口罩说：“居然让小然做那种危险的事，难道你知道齐小然怀孕了吗？”
“她，怀孕了？”程浩东欣喜地重复着这几个字，初为人父的欣喜，让他有些失控，他高兴地问：“你是在说，过不久，我就要当爸爸了吗？”
“不是。”孙朗拍开他的手臂，严肃地望着他的眼睛说：“这个孩子，保不住的。”
程浩东脸上的笑容僵住，他试探着问：“那小然呢？她没事吧？”
“嗯。”孙朗没料想到他第一个关心的会是小然，欣慰地说：“小然很粗心，你平常要多注意她。要不然她下次怀孕，说不定还会因为没有意识到不注意又流掉了。听玲珑说小然很喜欢小孩子，这次流产她应该会很伤心。”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程浩东见手术室的灯变绿，立马站起来，跟在护士的后面，走到病房里。
护士门跟他打了招呼，一个接一个地离开。
程浩东看着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机的女人，久违了的心疼和无措感又席卷了他的心脏。
齐小然。
你知不知道，这几天差点失去你的经历，对我的打击到底有多大？
所以，你以后就不要在乱跑了，乖乖地在家里面呆着，遇到危险，安心地躲到我的身后，让我保护你！
程浩东握紧齐小然的手，把脸埋在她的掌心里，用鼻尖蹭着她手心的纹路，呼吸着她身上的体香，冷若冰霜的眸子里，生生地流出两滴眼泪。
喂。
小然。
你根本就是知道我喜欢你，根本离不开你，才故意这么做，让我看清对你的感情，然后在醒来的时候，借着我对你的感情来威胁我，让我对你言听计从吧？
可是，这些条件，只要你好好的，我都会答应你啊！
“老公？”
程浩东听到齐小然虚弱的声音，急急地抬头。
齐小然眼睛半睁着，黯淡而没有神采的大眼睛里，流出几滴浑浊的眼泪，她沮丧地说：“我今天流了很多的血……那些血，很有可能是咱们的孩子的！老公我对不起你，我不知道肚子里面还有个宝宝，才从二楼跳下之后，又接着从墙头上面跳下来的！”
都怪她太自以为是，以为只要是自己算计的，就绝对不可能有错误！
可是，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却残酷地超乎了她的想象！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齐小然圆乎乎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漆黑的发丝也被头发粘在脸上，她泣不成声地说：“如果早知道有这个孩子的话，哪怕是别人拿着枪指着我，命令我去做危险的事，我也不会去做啊！”
她想要这个孩子，想跟程浩东有个完整的家。
可是，现在明明有这个机会，却被她亲手葬送了！
齐小然越想越伤心，她啜泣着自责地说：“老公，我对不起你！”
第117章 三根头发
“别哭了。”程浩东把她揽到怀里，轻声地安慰她：“孩子没有了，咱们两个能在造一个，可如果是你从我的视线里消失，那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齐小然仰头，哽咽地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程浩东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问：“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想要孩子，我好回去准备准备，等你心情好的那天，咱们在开展造人计划啊。妲”
齐小然的脸唰地红起来，正想问他是不是在安慰她，病房的门却在此时打开。
柳韵穿着旗袍，拎着个包，摇曳生姿地从门口走到齐小然的面前，在齐小然疑惑的视线的注视下，她从包里扒出一张支票，用食指和中指夹着递到齐小然：“给我三根头发，这张支票就是你的。”
小说里提到这种情节，一般都是，男主的母亲用钱收买女主。
可是，柳韵不是程浩东的母亲啊！
那她掏支票是什么意思？
齐小然警惕地问：“你要我的头发干嘛？窀”
柳韵毫不拖泥带水地把支票拍到齐小然盖着的被子上，开门见山地说：“你都算计到这一步了，还能不知道我过来的目的？”
“我的计划里没有你，所以，我只能猜到你会把白琪带回去，继续装你的女儿。”齐小然后背靠在墙上，歪着头，看着美艳的柳韵说：“至于你为什么过来找我，我是真的猜不到。”
“齐小然，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柳韵淡定地陈述这个她早已经知道的事实，她笑着，残忍地说：“不过，我并没有要把你认回去的意思。因为你对我来说，没有利用的价值。”
她能在齐小然小的时候抛下没有生存能力齐小然，追求荣华富贵，便能证明，她爱钱比感情更多。
齐小然敛眉，不意外地说：“想说什么，干脆点。”
柳韵不在客气：“跟我交易。”
齐小然盈盈笑着问：“内容？”
柳韵说：“我给你张空头支票，你给我三根头发，应对即将到来的dna鉴定。等这场交易过后，咱们两个就再无瓜葛。”
“再无瓜葛？”齐小然疑惑地重复着这几个字，她睁大的眼睛里面，闪烁着迷蒙的水汽，红润的嘴唇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她徐徐地说：“咱们两个之间，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瓜葛吧？你说你是我的亲生母亲，可我妈妈，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啊。”
柳韵柔柔地笑着说：“可惜的是，我还活着。”
齐小然反问：“你是我妈吗？”
柳韵依然在笑，她从容地说：“别忘了，你是从我肚子里面爬出来的。”
“你的孩子早已经在你抛弃她的那个冬天，被冻死在你们家的床上了。”齐小然应该恨柳韵的，恨柳韵从小抛弃了自己，害自己变成无家可归的流浪小孩。
可她，却偏偏恨不起来。
齐小然垂眸。
看着柳韵，她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把她养大，总是爱笑，而且就算面对着困难和众人的鄙夷，也依然能够坚强面对的女人。
她之所以会不恨柳韵，仅仅是觉得，跟着把她养大的母亲在一起生活，对她来说，才是最完美的人生！
齐小然眷恋地说：“我唯一的母亲也在前几年，劳累过度去世。”
柳韵不屑地说：“把你生下来的这个女人，还活着。”
齐小然声音尖锐地反问：“她是生是死跟我有关系吗？”
她一直都知道把她养大的女人，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可是，那有什么关系呢？
她的养母愿意对她好，愿意为了她背负大家的嘲笑，愿意在她觉得自己是后腿的时候，开导她，鼓励她，并且告诉她。
她，是妈妈这辈子唯一的孩子。
齐小然舔了舔干干的嘴唇，眸中的笑意，灿烂的一如往日：“我妈愿意要我当她的孩子，到死都没有后悔，也没有改变。我也愿意让她当我的妈妈，从她愿意接受我的那一刻起，直到我去世。”
“我不想跟你说那么多废话，一张空白支票，换你三根头发，你到底愿不愿意？”柳韵懒得在听齐小然念叨，她的养母到底有多好。
切。
那个女人再好，到最后，不还是累死了吗？
她这个人就算再坏，在没有人性，到现在依然好好的活着。
对她来说，善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活的开心，怎么过的自在！
柳韵捡起支票，在她的面前扬了扬说：“想想，拿到这张支票后，你能在这张支票上，填上无限多的钱。”
“我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呢？”齐小然不为所动地牵着程浩东的手，望着他的眼睛，甜甜地说：“我的妈妈已经葬入了最好的墓地，我的老公愿意疼我爱我，我的公公婆婆对我的态度都很好，而且，我跟浩东过段时间，打算要自己的孩子。”
齐小然刻意顿了下，直直地盯着柳韵的眼睛说：“我不会要原本就不属于我的东西。”
柳韵捏着支票的手在发颤，她尴尬地说：“我只是想用这张支票，划清楚和你的关系而已！”
“不用。”齐小然抿着苍白的嘴唇，无情地说：“你想的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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