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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你不要这样不讲道理,当初是你死乞白赖要跟着来的,乡下的生活就是这个样子,你住不惯,回去可以了,没人拦你,许盈蓝,你不要以为所有的人都围着你转!”叶璞非常生气,未免有些口不择言。
“哼,”许盈蓝冷笑,“我看你们都在围着她转,凭什么要听她的,让你们去捉鱼,就捉鱼,让你们捉知了,就去捉知了,有那么好玩吗?小孩子的玩意!别以为我看不出你什么心思?”
最后一句话终于激怒了叶璞,李翔还在外面,知道他们之间的争执,没有进来。叶璞却是心病,不得不承认他对苏之夏是有好感的。但是李翔在这里,对他一片赤诚,他怎能夺人所爱。他既然没有这样的心思,又害怕许盈蓝口无遮拦,乱说一通,平白引起许多枝节,让李翔听见,更加不好了。
“你别瞎说,我后天一准儿送你走!”叶璞瞪她一眼,再不想跟她纠缠下去。
可是在许盈蓝眼里却是心虚,更加坐实了她的想法,于是生气:“叶璞,你这个混蛋,我也说走,你就是想赶我,对不对?我碍你的眼了,碍着你和别人谈情说爱了!”
叶璞更加生气,再由她胡说八道下去,让李翔怎么看他?
他拉了许盈蓝的胳膊说道:“现在走,我和你,别他妈的给别人添乱了!”说完把许盈蓝的行李箱从床底下拖了出来,接着又拿出自己的行李包,把东西胡乱塞在里面:“走,赶紧走,我和你一起走!”
其实许盈蓝也只是发发脾气而已,但是把叶璞真正惹怒就不是她的本意了。但是叶璞这样对她,却让她一颗少女的玻璃心碎了一地。
李翔在外面听着他们还没有完,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只得进来安慰道:“叶璞,你跟一个女孩子计较什么,再说了,也没有提前买票,你们这个时候怎么走?”
许盈蓝这时更加委屈,像一个孩子,挨了训,不去理她反而没事。一听到别人安慰,不由“哇”的一下哭出声来。
她拖着箱子,也开始整理行李,喊道:“走就走,谁怕谁,当初你也答应了惠姨要照顾我,你就是这样照顾的!”边说便把行李的拉链拉上,拖了就要走。
“叶璞”,李翔按住盈蓝的行李,一边示意叶璞安慰她。
叶璞的脾气也是吃软不吃硬,他说道:“你让她走,你看看能走到哪里去!”
许盈蓝也不过是想要一个台阶而已,万万没有想到叶璞毫不让步,她在家里备受宠爱,那里受过这样的闲气,虽然是爱极了叶璞,已经走到这一步,她拉不下脸来,抽噎着往外面走。
李翔跟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叶璞想了想,泄愤一样踢了一脚凳子,恨恨骂了一句“**”,在别人家里闹成这个样子,什么道理,于是追了出去,一太眼,看见李雁站在门口,叶璞更觉不好意思,李雁小心翼翼道:“叶大哥,那个许姐姐怎么了,我刚才听见你们吵!”
叶璞笑笑,轻轻说:“没事,你去睡吧!你妈妈呢?”
“妈妈累了,睡得很沉,她没有听见。”李雁说道。
“那就好,你回去睡吧,我出去看看!”叶璞有些庆幸,李妈妈还没有听见,他不想让人家增加烦扰。
李雁点头,蹑手蹑脚回到屋里。
叶璞走出院门,飞快的跑起来。可是刚到巷口,他听见了一声沉闷的“砰”的一声,然后是一阵尖锐的急刹车,再然后是许盈蓝撕心裂肺的惨叫。
他的心直直的坠了下去,像是浸在了冰窟里。再走了两步,他转过巷口,看见不远的地方,一辆白色的吉普,李翔就躺在车轮下,红褐色的血液流出来,沿着泥土的沟壑一直留流着。
叶璞的双腿虚软着,坐在了地上,眼前除了白花花的太阳光,就是那一团流着的血…
以后,无数次,想起那一幕的时候,叶璞都会想如果,那一天,他不去和许盈蓝一较长短,如果许盈蓝不是那么咄咄逼人,如果他不是那么脾气暴躁,甚至如果,那司机没有喝酒,更甚至如果他们没有到李家…会不会有一些不同,会不会李翔还安安稳稳的活着,可是没有如果,命运有一双翻云覆雨的手,它拨弄着所有因缘际会,所有的喜怒哀乐,一幕幕的上演,再谢幕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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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八年后
凌晨四点多,b市似乎还在沉睡中。一辆车子平稳行驶着,后面的车窗不知道什么时候摇了下来,凛冽的寒风灌了进来,司机老丁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噤,缩了一下脖子。透过后视镜,他往后看了一眼,后车座上叶璞恍然不觉,头发被风吹得乱了,他的脸隐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眼睛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老丁觉得心里有一些发怵。刚才在机场的外面,明亮的灯光下,他一眼就看见了叶璞,身长玉立,一身黑色的大衣,在人群中尤其扎眼,虽然睽违了八年,他仍然一眼就认出了了他。
老丁服务于叶家已经十年了,叶家的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当然也包括八年前叶璞远赴德国的原因。那一年的夏天,是他去乡下把那个叶璞和许盈蓝接了回来,并且遵照叶之明的吩咐,留给了李家一笔钱。李家的人虽然是乡下人,却极为耿直明理,连钱都没有收,虽然痛失爱子,却对叶璞他们没有任何怨言。但是叶璞回来后却性情大变,整日沉默不语,后来连学校都不去上了,只好办了休学。整天窝在家里,整个人萎靡颓唐不成样子,叶之明甚至为他请过心理医生,也没见多少起色。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好通知了叶璞在欧洲的母亲,把叶璞带到了欧洲。
后来,作为一个司机,他极少从叶之明的嘴里听到叶璞的事情,这一段连同叶璞这个人好像早就被遗忘在了世界的某个角落。八年流水一样的光阴悄然而逝,叶之明的生意倒是越做越大,由一个小小的化工厂扩大了一个拥由两万职工的大集团。除了某些生产化工产品,连地产业都有涉足。只是也没见叶之明快活多少,反而眉头越皱越紧。除了生意烦难之外,大概最让他心塞的就是他的小儿子吧。叶之明忙于生意,自然很少顾及到家里,而叶太太生性温柔,大概也是应了一句老话“慈母多败儿”,叶珺越来越桀骜不驯,喝酒,打架,赌博,再加上女人,周围聚这一大帮的狐朋狗友,做出的事情越发叫叶之明对他绝望了。而叶之明这次心脏病发作也与叶珺有着莫大的关系。
“丁叔,麻烦你,先去医院吧!”叶璞终于从窗外收回了目光,随手摇上了车窗,沉声说道。
老丁回过神来,说道:“叶先生的意思,让我先接您回家——”
“麻烦你——”叶璞依旧坚持,他言简意赅,语气中透出一种从容不迫来。
“是”老丁答应,调转了车头。
医院的走廊上静悄悄的,偶尔传来病人模糊的呻吟。老丁走在前面,叶璞跟在他的身后,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
这里是一间特等病房,叶璞向老丁点点头,老丁站在了门外,他推门而入。
一室幽暗,只有壁角亮着一盏小灯。叶璞立在床前,病床上的叶之明,明显老了,皱纹多了,眼窝深陷,两鬓都是霜色,脸色愈发不好,也许都是灯光的原因,总让人觉得满脸菜色。
叶璞静静站在那里,陷入了沉思。八年前,他被送到了欧洲,放弃了自己最爱的专业,一切从头开始。虽然身边有妈妈,可是他一直知道,妈妈对他的感情说不上浓烈,舞会和游山玩水对她的吸引力更大些。而他经过了一段冬眠似的蛰伏期,终于振作起来,李翔的死给他带了冲击,被他深埋在心底,变成了另一种看不见的伤口。但是至少他的表面已经恢复了正常,学语言,选学校,适应环境,融入人群,他忙得像一只不停转动的陀螺,只是凡是与应用物理有关的一切,他再没有碰过。
海德堡大学经济学系毕业后,他去了法兰克福,任职于一家金融机构,并且通过持续的勤奋努力,已经做到高管的位置,在一群保守排外的欧洲人中间脱颖而出,颇为不易。在这些经历中,少年时候开朗飞扬的性格早已不见踪迹,严谨,勤奋,认真,守时,他觉得自己早就成了一部机器上的零件,被打磨的如钢如铁。唯一的消遣只是周末的时候,去酒吧里喝上一杯啤酒而已。
只是上个周末,他还在家里休息,接到了一个中国的电话,没有想到竟是惠姨。他略微有些吃惊,除了节假日的时候,会给爸爸问好之外,他从来没有与家里有过过多联系。隔着遥远的距离,惠姨的声音似乎带着哭泣的尾音:“叶璞,你能回来看看吗?你爸爸……他想你了,能不能回来看看他?——他身体不太好,前一段时间,他给你发了好几封邮件,你看了没有?”
“爸爸病了?!”在惠姨吞吞吐吐的语气中他早已猜了出来,要不然惠姨也不会打电话来。虽然惠姨一向待他很好,但是却不见得多么亲密,大多时候也只是客气而已,他从来没有想到她也会给他电话。
“是,最近他身体很不好,能回来吗?”他只好回她安排好工作后,会准备回国。
放下电话,他打开了自己的电脑的邮箱,其实这个邮箱他已许久未用,但是当时留给家里的联络方式除了电话就是这个邮箱了 。
果然邮箱里静静躺着六封邮件,都是这两个星期爸爸寄给他的。细细浏览下来,言辞恳切,只是祈盼他回去而已,还有几句是关于叶珺的,虽然轻描淡写,他已经看出其中端倪。这几年家里的情况,他并不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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