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认为此次任务布置时相当的隐秘,自己刚到门派时间不长没有什么认识之人,他不独没有化妆整形,还大摇大摆地装出一副很随意的样子行走在街道上。
确定无人跟踪走进坊市传送阵的房子时,定神一看,那几个守护的均面生得很,对其板着yīn沉的面孔。而在他拿出外门的身份牌和缴纳一定灵石头后,他们遂二话不说,就开启了传送阵……
片刻,守护人员中一名筑基后期的中年男子借故溜到外面,迅速地朝着上空发送了一道传息符。
至巨箭坊市,原本他还想顺路去“回头符箓店”那里看看阵小天。据前段时间与之接触过的杨秋反馈:
阵小天那小子混得不错,年初已然突破到了筑基期。由于柳义特意交待过,还有其曾经的风雨商会特殊身份,故深入简出,其行事甚是低调。
五年来,他与坊市管理的四大家族建立了良好关系,在决战中惨败的何千家族已灰飞烟灭,开赌局的金家虽然出了不少血,但所赢灵石大头看并不在他那边而是另有其人。所以一直以来并没有遇到什么大麻烦。
就在柳义为了避免几年前的尴尬,手上拿着那张大路货的大弓,走出巨箭坊市传送阵的房子,扭转向“回头符箓店”的方向时,他突然发现了情况的不对头——
背后一百余丈处,紧随着有三道神识若有若无地扫着他,其中:一人为结丹初期,两人筑基后期。
大概他们认为对象只是一普通的筑基顶峰修真者,同时大意地认为对方没有来由怀疑有人跟踪,采用了这种通常简单的方法。他们哪里想到,以柳义超乎常人强大万倍的神识,轻易便可感觉到了。
“糟,有人追踪!这是什么鬼任务?一出来就让人盯梢。看来,阵小天那里是绝对不能去了。”心下虽然十分意外,然而此时他相当的镇定。毕竟,他是见识过大风大浪之人,被人盯着的例子也不在少数。
随即,柳义若无其事地一边走,一边顺势朝着马市走去。
从巨箭坊市到青元山,中间是二千多里的路程,由于路途不远,没有传送阵。同时,这一带属于儒家shè门和道家青元门共管的范围,多年前两派均作出了普通修真者不得飞行的规定,yù想快一点的话,大家一般是到马市买匹马赶路。
马市的生意似乎不错,人来马往,喧嚣无比,热闹非凡。
……“陈兄,有道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柳义在马市里面看中了一匹黑马,在付出了三十两的金锭之后,一边牵着马缰往外走,一边jǐng惕地暗中用神识感应刚才那跟着自已的三人。
突然一阵熟悉的神识盯住自己,同时耳边传来一阵清脆声音,随即只觉得面前人影一闪,原来是一绰约多姿的黑袍女子,正牵着一匹黄膘马,迅速从旁边横过,挡住了去路,同时还对着他抱拳行礼起来。
一看,正是多年不见的葛含章,虽然她用黑纱蒙着脸,但柳义还是很快便认了出来。
令其惊叹的是,此时她的修为竟然也达到了筑基期顶峰,与结丹期仅是一线之隔,较之于他还更为jīng纯几分。
“哎哟……葛姑娘!……”,柳义惊诧回礼道。
“几年不见,陈兄不但修为大进,而且依旧是洒脱异常、神采飞扬啊!不知陈兄是否也是要赶去青元山,如果是的话,那么我们正好又做一回同路人。”薄薄的黑纱幕后透出了葛含章朦胧盈盈笑意。
“葛姑娘过奖了,却是陈某人这几年糊乱闯荡一通、九死一生,靠着一些运气才达至如今修为。不像姑娘一直有师门这个大靠山,无忧无虑,修为节节顺利攀升。”柳义一边说,一边再次用神识环顾整个马场,纷乱之中,依然没有发现方才跟踪的三人,遂又道:“在下正是前往彼处,难道姑娘也是……”
葛含章顾盼神飞的双眸顿显惊喜之sè,臻首微点。
……
就在柳义与葛含章见面之时,儒家数门的总部天桥山,某一洞府的后花园,一面如满月的年轻女子正在其中漫步。此人一身素衣,面貌清秀脱俗,看起来三十岁不到,然而明亮的双眸中却透出一种阅尽人间无数的智慧。
只见她缓步于五颜六sè的山茶花之间,它们极其巨大,竟然比脸盆还宽,显得尤为高贵。散步之人看起来好像是赏花,而整个人似乎是神游天地,又仿佛融合在了大自然里面。突然,一阵和风吹过,中间那一朵最大的白sè山茶花,其花瓣不知何故陡然间毫无征兆地片片散开,缤纷落地。
目睹于此,女子一愣,微蹙峨眉,随即玉指在掌上轻点,手占一卦。思量片刻之后,喃喃自语道:“怪哉!卦象预示:肖玉受人所害,身陷危局,差一点便面临杀身之祸;含章也是身临险境,然而则却有人相助,如履平地,不独无害还产生一段生死相依、不离不弃的因缘,且会意外突破结丹期的瓶颈。更奇怪的是,肖玉一干人等竟然还是依赖那个人所救下才能逃生。呵呵,太有趣了!”
……
却说俩人并肩缓缓策马从马场出来,柳义心下颇有疑虑,照理说,葛含章自是不可追踪于他,可是他一到此处,那三人便消失,接着她突然出现,这也太凑巧了吧!
看着柳义似乎有些心事的样子,葛含章遂也默不作声,心下思量:在小南荒地时,此人也算是救过了自己和肖玉。当初在巨箭坊市分别时,自己曾给予几张传息符与他,就是希望两人能够进一步交往。
只是五年多以来对方竟然没有联系过一次,难道自己在对方的心里面一点份量没有?想来着实令人有些气恼。
让人想不到的是,短短五、六年间,其修为竟然从当初的炼气九层飙升至如今令人惊愕的筑基期顶峰,如果没有亲眼见到,任凭她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只是,在认真用神识凝视之下,对方的身上居然隐隐透出一丝丝让人惊悚的煞气,加上其年纪轻轻便从骨子表露出一副中年人也少见的风霜,心道他不知又经历过多少艰辛与险恶,不由心下一酸,怜意顿生。
………【第二百六十九章:流民】………
“哒啦!……哒啦!……哒啦!……”
柳义、葛含章一转到大路上,便不约而同快马加鞭,飞速驰骋起来。
而前者除了赶路,还不时用神识往后扫视。
此时已rì上三竿,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多系一些世俗之人或武林中人,偶尔也有一些炼气、筑基的初级修真者。陡然地,柳义感觉到那三个曾经追踪自己的气息又赫然出现了。回头一看,后面不到二百丈处跟着三匹黄膘马,似乎它们较之自己两人所骑下的还矫健些许,一旦落后,三人便能轻易策之赶上,不远不近吊在后面。
许是他们见柳义进入马场后,没有如期跟进,而是不知通过怎样的渠道弄到了三匹骏马直接赶了过来。
这三人自到大路后,谨慎了许多,除了那个结丹初期的高手不时以隐晦的方法以神识轻扫一下,其它两人均没有采取动作。所以,那么长时间葛含章一直都没有发现被人追踪。
对于这三人对自己可能产生的威胁,柳义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毕竟,近年来,修为更高的高手、更多的人都曾经屡次让他灭杀了。
此时,他不想急于打草惊蛇的原因:一来葛含章在身边;二来想找机会顺藤摸瓜,查出他们后面主使之人。
双方各怀心思,接近中午时,他们驰骋到一方圆上千里的地势平坦之处,良田万倾,秋风掠过金黄麦浪翻滚。
对照地图一看,赫然已是汉江郡,正是其假冒身份和籍贯的那个地方。
然而,柳义惊异发现,与此地富足丰饶极不协调的是,路边竟然有许多灾民模样之人,他们有的驾着牛车或马车,上面装载着杂七杂八的家当,更多的是背包拽裹地步行,一个个携儿带女,有的甚至面黄肌瘦、衣不蔽体。
令其心下更为诧异见的是,路上越来越多的行人竟然不以为然,仿佛对他们已是司空见惯。
“含章,这些人是?……”,目睹此景,柳义不禁好奇地出言相问。
“陈兄,可能你近段时间忙于修炼,对于大津世俗间发生的大事也不甚了解。”葛含章一边骑马奔驰,一边忧戚地向他讲述起了柳义所未了解的世俗间大事——
就在二年前,由于不满懿仁皇太后的强干弱枝、削弱豪族的做法,以武家为首的几大世家联合相国终于突然起兵作乱反叛,图谋废除太后,罢黜当今泰元皇上,妄图另立新君!
而且,事先他们不知为何还找到了天一宗的三名长老为之出头,出面游说宗门内的长老会,以此事为大津国世俗皇家的家事为由,决定不予干涉。
由于大津国实为天一宗等水属xìng的道家暗中把持,武家和相国他们又答应:不改变国祚,不损害各门派在世俗间的一切利益。
天一宗和儒家等各门派遂约定:按原来的规矩办,双方均不得运用修真力量,如有任何修真者帮助了其中的任何一方,格杀勿论!
起事之初,武家和相国这边的也能遵守这个合约,但是他们错误地估计了形势。除了二、三百万原来私底下所豢养的亲兵和护卫,大津的官军和百姓根本没有多少人支持他们,不到三个月就节节败退。
为了挽回颓势,他们居然冒险动用了雪藏已久的家族修真者和散修,计划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消灭大津国的有生力量,造成生米煮成熟饭的既定事实之后再找人去天一宗说情,或者说抬出几个替死鬼出来顶替了事。
谁知太后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似乎早已料到对方会走这一步棋,暗中派人收集了相当充足的证据,并有儒家和道家等多个门派的人作证。这一下,武家和相国违背誓约之事大白于天下,天一宗长老会震怒,亲自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