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章,在下着实并未知晓这些所谓的‘对头’到底是何方神圣?他们又从何处冒出?更加弄不清楚其最终目的是什么?”柳义苦笑,随之又道:“我本来需到一遥远之地处理要事,好在目下并非十分之紧急,既然想跟就让他们跟好了。若对我们没有什么不利之事,也懒得去理他们;若是冒犯到了我们,哈!你知道,陈某人不想惹麻烦,但也不是怕事之人!”
“陈兄五行同修,兼之炼体功深不可测,全力施为,不说结丹初期,恐怕中期的也讨不了什么便宜了吧?”葛含章星眸闪动,好奇问道。
柳义只是不置可否笑笑。
“适才见有人突然追踪,在下暗中袖占一卦,有没有兴趣听听?”葛含章沉吟半会儿,又扭头向柳义,清丽的眼神中带有些俏皮。
“能现场见识聆听葛才女讲解的神卦,证验吉凶悔吝,陈某人自然是求之不得。”
经过那么多之事,目下柳义也意识到占术这一门在修真中具有不可替代之作用。自神识达万倍第一层圆满后,他便想修习那个水衍真人的《水衍神术》中的占卜术,甚至是廖卦仙留下来的《心血神卦》。
毕竟后者运算进虽消耗大量神识进而会亏损寿元,但修炼了《水衍神术》的他大可不必为此担心,只是入了云台门以后一直没有时间好好静下心来学。此次偶遇葛含章,他甚至生出了将《心血神卦》提供给她的念头。
“在下算出来的卦是《艮为山》,四爻发动,变为《火山旅》。”葛含章说罢,星目转了转,见柳义没有吱声,又道:“陈兄原来研读过易经和易数吧。”
“当然,只是一点点皮毛而已。”柳义说道。《易经》本为世俗儒生的五大必须熟读经典之一,他在十四岁中秀才之时,可以说此经已熟烂于胸。至于纳甲方面,天干地支、六十甲子、五行相克、生旺衰墓什么的,那也是修真者必备的基础知识。占卜术,对于普通人来说,要学也不算难,难就难在“心诚”这一项,所谓“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如做不到至诚,“前知”一项则无望。所以,一般人的占卜术由于受限于临事那一瞬间起卦的jīng准、用神的选择、是否能以空溟状态进行断卦以及一些不为人知的秘术等,其准确率并不高,只有三成至五成左右。
“那么在下就当仁不让,献丑了。”葛含章波光流转,轻轻一笑:
“其时属初秋的甲申月丙寅rì。从我们这边看:《艮为山》卦,山象重重,主多种阻隔;秋天之山,万物开始凋零,更预示君子潜藏、小人猖獗之义。从对方看:《艮为山》卦之倒卦为《震为雷》,雷在秋冬本为无有之物,然而在此地出现,更为震惊之象,主我们的出现不独引起了他们的惊喜成为其猎物,而且对方还会筹划利用我们两人为他们所用,称王称霸,成就一番不小事功,毕竟震也有‘百里侯’之义。”
“具体从纳甲分析:六冲卦,事主反复纷纭。丙寅持世地支属木,代表已方,其木在秋天生气已绝,它在甲申之月不但受申金之克且为‘月破’,此为凶象之一;应爻丙申受rì建丙寅之冲,暗动来克世爻,最为yīn险,其恶难当,此为‘忌神’凶象之二;卦中第四爻丙戍发动,戍土生申金,助应爻克世爻,此为‘仇神’凶象之三;又从卦宫看,无论如何看,均为‘艮’之土象,与世爻之木为仇生助申金,主环境和地形上对我等皆不利,此为凶象之四。”
葛含章的神异卦术在小南荒地柳义早有领教,听到此处,脸sè不由一变:“四重凶象!那我们岂不是难逃其厄了?”本来对于后面的三条“尾巴”,他是带着轻视的,毕竟再强的结丹高手他也运用过妖蝠们解决了几个。可是,一联想到自己这个连流千江也出面的神秘任务,不可能如此简单,他心中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陈兄别急,先听在下细细说来:此卦主有三拨敌人,动爻戍土为一敌,也就是跟在我们身后的那三人,但此敌最弱,因丙寅rì戍土空亡无力,土在秋季为泄气衰退,估量陈兄一人便可将其全部料理。”
“另一敌为动爻戍土变化出来的已酉,地支酉金在秋季得令,它为空亡无力之土化出,这在占卦之术言上称之‘空中化旺’,他们与上述之人同为一伙,不过修为上要高一些。要想知道他们在何处,看纳音为‘大驿土’,按推测,此时他们应在前方大路上对我们进行拦截。”
“最后之敌也是最为凶恶,正是应爻上持月建暗动来克制我们的那个‘丙申’。其所在的位置,由于他的纳音为山下火,照在下推测,应该是隐藏在某处群山中的某一村庄。对付此敌要万分小心,搞不好我们会命赴黄泉的。”
………【第二百七十一章:电光鹊】………
“敌人竟然有三拨之多!……”对于葛含章所占卜出来的卦象和分析,柳义自然是相信的,当下他不由一边奔驰,一边苦苦思索起对敌之策。
葛含章玉颜轻颦,说道:“代表我们之丙寅,虽从月令来说属衰死,所幸禀持rì建,且天干地支相同,为‘真rì建’,十分得力,足可与应爻上的丙申‘假月建’旗鼓相当。而且对方存在的致命之缺点系其天干上的‘丙’火,克制申金。按我们的术语称之为‘盖头’,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要么他是身有暗伤暗疾、要么就是功法上的缺陷,与之决战时利用得宜则大有可为。”
“按照五行生旺和生克制化之道,在下认为对付他们较为稳妥的办法便是:先易后难,各个击破。选准合适时机,在后面之敌与第二批汇合之前,我们两人先出手解决;然后,想办法和他们剩下的人周旋,至rì落金气被泄、木气受生之后,再分别消灭第二、第三批。”
……
两人商量着,又走了上百里。葛含章突然一个激灵,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突然抬起臻首一看:太阳偏西,高山遮蔽,路两边均被右边群山的yīn影盖住。其时不觉已至酉时之初。
“个人感觉,对方第二批人就在前方几里处。”她凝视东方路上,一边驾驭着骑下渐渐放慢速度,一边轻声说道。
作为“南北双凤”之一,葛含章平时沉迷于修炼、jīng研卦术,为人端正,但成年后芳名在外,还是有不少门派jīng英予以追棒,但向来不曾垂青过别的男子。自从在小南荒地见了柳义,当时不知不觉便起了一种莫名的情绪,虽没有夸张到yù以身相许,可是总感觉有些恋恋。今rì早间在马市赫然见到,不禁心中如鹿撞怦怦直跳,起初心旌摇摇,不知是真是梦,自己竟不敢断定。急忙定了一定神,发觉竟未看错,遂主动上前打起了招乎。待见对方受到追踪,自然不可能离之而去。当下从她修习的特殊功法中知道危机即将来临,不禁出语jǐng醒。
“那就是说,此地便要实施我们之第一步计划?”柳义随即慢慢停下,凛然问道。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葛含章简短清脆的话语中流露出几分少见果断杀伐。
“好!”
两人双双毫不迟疑地扭转马头,对回原路。
刷刷刷……,柳义拿出了一灵兽环,一抖,从里斜刺出十团银光,随即几个晃动,消失在来时的两边山上浓密树林,隐蔽了起来。由于那里的树林有着一到秋天;许多叶子便变成灰白sè;加上妖蝠们都进行了敛息;所以外人很难发现。
它们自然是那些妖蝠,现今天虽依然大亮,然而太阳已是被高山挡住,没有阳光的直晒,它们的战力并没有减弱多少。因为两人很有可能会受到两面夹击,柳义并不想与后面的三人纠缠太久,趁着对方神识没有扫来之时放出它们,打算一旦明确是敌人便立下狠手。
“陈兄,这些均是炼形期的妖蝠,你怎么?……”根据葛含章的经验,她想当然地以为柳义会拿出那件隐形披风还有那把红sè大弓这两种隐蔽强悍的攻击手段。谁知此次居然拿出了看来更为犀利的“武器”,心下不禁感到几丝惊悚,同时也对对方的神识这般强大能驾驭这么多炼形期妖兽觉得十分好奇。
“没有什么,碰上运气罢了。”柳义轻轻一笑。
……
顷间,后面三人骑马从弯道转出,骤然见到两人立马于道中迎头挡住去路,不由大吃一惊,在距离十余丈时匆忙勒马停下。
“各位道友,从巨箭坊市开始就跟我们一整天了,你们到底意yù何为?”柳义见其均已进入妖蝠们的伏击圈内,也不多说什么,直接便开门见山式地冷冷问道。
“小子,还有身边那个女的,说实话,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识相点,将身上所有的东西放下,束手就擒,免遭皮肉之苦!”三人骑马并排而立,中间的“戈师叔”有恃无恐气势汹汹地说道。
“噢!如果我们不同意呢?”柳义于马上双手环抱胸前,若无其事地哂笑。
“上!”“戈师叔”一声令下,他身边两名手下身上白光一闪,刷刷,光中突兀地现出两柄尺长飞剑,如星驰电掣,朝着柳义两人疾掠而去。
蓦地,哗啦啦!……,山道两边陡然地发出十声流水激荡之声。随即,呜呜呜……,一股股令人脊梁寒凉的急骤破空声乍然响起!
三人一看,不知何时,那里飙出了十头狰狞的炼形期妖蝠,全身灰白,瞪着斗大无瞳双眸,刚劲疾速的无形气波从早已鼓鼓的其大嘴中喷shè而出,向他们袭来。
“戈师叔”他们大惊,急忙想运用法力撑开身上的内甲护罩,然而,已经来不及——
“噗!……噗!……噗!……”
猝不及防之下,包括结丹期的在内每人的头上均赫然受到了重重一击,不由发出一声惨叫,痛得几乎昏了过去。
随即,几息之间,他们的身上便挨了十数下,口中吐血连连,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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