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魏国公两个儿子丧生了一个,如今的魏国公算是一脉单传,韩家两位堂老爷乃是老魏国公胞弟的儿子,因为韩家人少,因而彼此倒跟亲兄弟没什么两样。住的也并不远,都在国公府后头的柳树胡同,平日里隔三差五地进来给老夫人请安,陪着说说话,倒也解了韩老夫人不少闷。
如今梅氏的丈夫韩世充,乐氏的丈夫韩世磊都在中军营担职。不过因为老魏国公四十岁上才重新娶妻生子,所以韩世充兄弟倒比韩恪还要大上好几岁。
梅氏乐氏也都成了鄂氏的嫂子。
韩稷带着弟弟给她们大家都请了安,梅氏的孙女儿跑过来讨糖吃,韩稷从怀里抓了把栗子给她,她也不嫌弃,高兴地倚到了祖母身边。梅氏抚着她的头笑骂了句没规矩,见鄂氏笑吟吟地,便也就没再说什么。
老夫人笑微微地将他们招到近前,一手拉着一个,问道:“这些日子可辛苦了,耘哥儿可有淘气?”又拍拍韩稷的手背:“你身子骨可顶得住?我瞧着你又瘦了,这俩眼圈怎么乌青乌青的,早说过让你辞了它,你又不肯。难不成由我老婆子出面,皇上还敢不答应不成?”
老夫人瞧着宝贝长孙,着实有些心疼。
接连几夜没睡好,眼圈不乌青才怪了。辛乙扬眉往韩稷瞅了一眼,默默地静立一旁。
韩稷依然如故的笑道:“回老太太的话,孙儿不妨事。”
老夫人嗔笑着,再拍了拍他手背。
韩耘这里也扑到老太太怀里:“老太太,大哥专门欺负我,我才去到行宫的那日,大哥都不给我吃饱饭,他还怪我不会自己洗脸,后来还是去了薛伯母那里才给我补了餐。大哥他偏心,只对姐姐好。”
“姐姐?”鄂氏与老夫人同时疑问起来。望着韩稷:“哪来的姐姐?”
梅氏乐氏也好奇地笑望过来。
韩稷顺眼轻瞪了眼韩耘,转过头来云淡风轻地望着众人:“别听他瞎说。哪曾有什么偏心?就是柳阁老的千金和沈通政的千金,在行宫的时候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打过几次交道而已。耘哥儿这是在为着我没让他可劲儿吃东西埋怨我呢。”
梅氏笑道:“可不是听说柳沈两家的千金也都去了。”
鄂氏含笑点头。
老夫人大笑道:“出门在外,自然是会多出不少机会接触。男孩子家,当然要多照顾照顾姑娘家。若学那些个酸溜溜的文人一味只懂回避倒不好了。”
乐氏她们都笑着附和。一时间韩耘童言无忌带来的尴尬倒是被揭过去了。
韩稷也笑着,却道:“文人里也有豪迈爽快的。”
老夫人敛住笑,问道:“此次去,可曾有与柳阁老沈通政他们多接触接触?他们都是有真学问的人,尤其是沈家,咱们家虽然行武,又仗着有功绩,但子弟们若是因此自满自足,迟早会比不上别家。你们素日见了这些有学问的人,很应该谦逊些才是。”
鄂氏望过来。
韩稷笑道:“回老太太的话,孙儿就是想跟大人们亲近也没有办法,他们与顾大哥他们近身侍侯皇上,十分忙碌,而且孙儿是小辈,刻意接近显得冒昧。”
“那倒也是。”老夫人点头,想起自己与柳夫人从前也是见过的,不免转头又笑着与鄂氏她们说起当年的轶事来。
韩老夫人已经上了年纪,说话虽有条理,但却难免有了忘性,说起当年事来也总是会忘了原本在做什么。但做晚辈的除了乖乖听着又岂好打断?韩稷这里旁听了半晌,鄂氏便就悄悄向他们打眼色,让他们兄弟俩下去歇着。
韩稷遂默默冲老夫人施了个礼,然后便紧拽着韩耘大步出门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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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们十五岁的“高龄”,去肖想一个十一岁都不到的小丫头,这张“老脸”委实不怎么好看。
辛乙扫眼望着他一脸的气恼加自责加惭愧再加羞愤,淡定地挑了挑眉,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各花入各眼,雁姑娘在少主眼里是个麻烦的人,但在楚王眼里兴许是个温柔可爱的绝代佳人。
“再说了,十岁也不小了。世上连指腹为婚这种事都有,十来岁成亲也很正常。只要不圆房,再小的年纪成亲也是可以的。再说雁姑娘机智聪敏,谁又敢把她当成一般的十岁女孩子?至于沈家没有有与宗室联姻的先例,以他们如今的境地,倘若稍作改变,也不是不可能。”
韩稷瞪了他一眼。
手掌下那颗心脏愈发找不到地儿着陆。
辛乙推了杯茶给他,自己举杯抿着,说道:“雁姑娘往日那般让少主心下不爽,我觉得让他她被楚王缠上对少主也是件好事。说不定因为有了楚王的追求,雁姑娘会直接与他联手干掉皇后和郑王,既不会再来烦您,同时又会为少主带来利益。”
韩稷脸色有点黑。“她嫁给楚王有什么好处?楚王会有什么好下场?”
“有没有好处,跟少主您有什么关系呢?”辛乙凝望他,“人家两情相悦。”
韩稷翻身坐起来,“敢问你哪只眼睛见到她跟他两情相悦?”
辛乙扬唇不语。
韩稷却没来由地觉得心头发闷。
辛乙说的虽有些夸张,可楚王若对沈雁无所图,那么他怎么会屡次去寻沈雁?
既然他都会被她吸引。凭什么楚王就不会?
可他仍然难以接受,沈雁将来会与楚王共结连理的可能。
他抓起桌上的杯子在手,又瞪了辛乙一眼:“他不过是想拉拢沈宓。得不到皇位他就只有死,皇后忍了淑妃这么多年,只要郑王得了皇位,她能留下淑妃母子吗?再说郑王也是个有城府的,不然的话他就不会跟我套近乎了。”
辛乙正了色:“他如今缺少的是士子力量。沈家家族庞大。门生又多,如今沈宓乃是沈观裕的接班人,他只要拉拢到沈宓。自然也就把沈家拉到手了。而雁姑娘在沈大人面前极有影响力,所以他借讨好雁姑娘的机会来打动他,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方法。”
“可他这方法再好,也休想成功!”韩稷冷声道。看了眼手上的空杯子,又放回茶盘里。“她是不会喜欢他的。她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他抱的什么心思,他武功既不行,治国又没有什么大本事。她才不会跟那样的人在一起。”
“人家英俊风流又温柔,还懂得讨女孩子欢心。”辛乙提醒他。“在点心上夹两朵刚摘下的鲜花,我若是女人。这种小心思说不定连我也会心动。更何况,人家姑娘可已经想到了生子秘方这样的事情了呢。”
韩稷听到生子秘方四个字已无法淡定。从床上跳下地,“你要是个女人,定是个花痴!她又不是你,绝不会动心!”
辛乙扬眉望着他:“既笃定雁姑娘不会动心,那您又跳下来干什么?”
韩稷一张本显苍白的脸立时染上片飞霞。
他就是不笃定,他凭什么笃定?他又没曾向她讨问过心意,又何曾知道她心里中意的是哪样的人?正如辛乙所说,楚王风流善言,又长得还不错,小姑娘会喜欢他也是正常。她就算再聪明,也还是个小姑娘,他凭什么要求一个十来岁的半大孩子冷静地对待自己的追求者?
但是楚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绝不是她的良配,就是作为朋友,他也有义务提醒她阻止她,不是吗?她是他的“盟友”,不是吗?他们暗地里也有共同的目标正待努力,她那么想把皇后弄垮呢,现在事情才进行到一半,他怎么能够容许楚王来拐带她?
不管怎么说,在他们这份协议完成之前,她不能够中止跟他的约定。
这么一想他又振作起来。
既然已经找到了插手的理由,就不能再纠结下去了,他插腰走到屋中央,踱了一圈又转回来,端起桌上的茶一口饮尽,吐气道:“不管楚王是不是真打了这主意,总之谁想动他,都先问问我韩稷同不同意!”
辛乙端茶在后方望着他,半日道:“如此言论,稍嫌霸道。”
他冷哼,漫声道:“我这也是为了朋友两肋插刀。”
他虽然自认不该对她有非份之想,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楚王拐入火坑。万一真像辛乙说的,他把她当童养媳一般娶了回去,岂不害了她?
辛乙扫了他一眼,闭上嘴来。
这一夜韩稷总算稍稍睡的安稳了些。
翌日早上,天又下了小雨,皇帝去了山下县城微服私访,顾至诚与其余几个世子还有柳亚泽护驾陪同,因为路途不远,中军营和神机营不必跟随,韩稷乐得留在宫里。早饭后将赢来的那把寒铁匕又拿出来擦拭了两遍,然后就到了西宫门处。
他先叫来韩耘,说道:“你沈姐姐的脚伤怎么样了?”
韩耘以奇怪的眼神撩他:“昨儿不是辛乙还来过么,你问他不就知道了?”
韩稷板起脸:“去后园子里看枫树是你出的主意,她摔伤了脚你也有责任。你怎么能这种态度?”
韩耘瞬间被勾起了罪恶感,垮下肩膀去,揪起眉头道:“那我该怎么办?”
韩稷摸摸鼻子,说道:“你跟晶姐儿带她到竹林这边来走走,让我来看看她好的怎么样了,要是没什么大事,我回去就不告诉母亲。要是有事的话——”
“我这就去!”
韩耘立刻跑了没影儿。
沈雁刚吃过一碗骨头汤。正在窗户底下掩唇打饱嗝,韩耘裹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