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脸色越发难看了,她站在那,看着这两个男人的眼神有些绝望和哀愁。
温彻斯特在这时发现了站在楼梯上围观的夏格,拍拍手朝她打招呼:“噢,夏小姐,日安,很抱歉现在才看见你,要吃早餐吗?我为你准备了十分丰盛的早点。”他眨了一下眼,招招手让女佣去张罗了。
夏格慢慢走下去,目光始终停留在安娜夫人身上,对方此刻看着她的眼神也很有敌意。
被那双与夏维尔如出一辙的绿色眸子盯着,还是带着深刻的敌意,夏格实在有些没法接受。
她静静地走到夏维尔身边,挽住他的胳膊,靠在他肩膀上问:“她来做什么?”
安娜的表情因为她的话变得有些难堪,温彻斯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夏格和夏维尔,嘴角笑意加深。
“不知道,饿不饿?”夏维尔没理安娜,低头问身边的少女。
夏格点点头,用谁都听得出来的撒娇语气道:“带我出去吃吧,这里的东西吃着总觉得怪怪的,吃时间长了脑子会有问题的。”
温彻斯特听见这话再也笑不出来了,负在身后的手握成拳,表情隐忍。
安娜见此,忙道:“夏小姐,虽然我可能没这个身份说这些话,但请你注意一下你的言词和形象,一个淑女不应该说出这种过分的话。”
夏格无辜地望着她:“我说什么了?”
“你……”安娜想说什么,但温彻斯特已经转身离开了,这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是一朵开败了的玫瑰,她这一生都没有遇见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但她仍然希望可以拥有一个可以配上她的男人守护她的下半生,她看中了温彻斯特,但温彻斯特不可能给她她想要的。
一个是年轻有为、地位高贵的大公,一个是美人迟暮、孩子都三十多岁的女人,怎么可能在一起?
男人时而的关怀和暧昧,或许只是为了获取一些情报或信息,但女人却一直在欺骗自己,他对她还是有些感情的。而事实是,什么都没有。那些自尊和傲慢,在岁月的长河里已经全都被洗去,如今剩下的,只是一个女人虚荣浮华的空壳。
夏维尔淡淡地看了一眼安娜,牵着夏格从她身边离开。所有人都以为安娜不会再开口,但经过她身边时,却听见她问夏维尔:“你幸福吗?”
55。 贱人与贱格
身为母亲;询问自己的孩子“你幸福吗”这似乎没什么不对;但问话的人本身就有问题。
看着安娜用那种冷漠又讥讽的表情问出这种话;夏维尔自然不可能正经回答她。他本可以不回答;但不回答对她的伤害太小了;所以他回答了。
夏维尔微笑着对安娜说:“我姓夏;不姓福。当然了;如果你说的是‘性’福;那我是真的很 。”他将“ ”这个单词念得非常暧昧,语调低沉音色沙哑;要多迷人有多迷人。
自己的儿子能长成这样,正常母亲必然是打心底里骄傲的;但安娜不是个正常母亲。
夏维尔出生没多久,就因为对她毫无利用价值而被丢弃在贫民区,过着常伴饥饿与危险的生活。他顽强长大之后,凭借自己的能力加入了佩恩家族,闯出了一番名堂,然后他的母亲才找上了门,与他有福同享。
啊,这听起来可真不美好,感受起来更是难以言表,当事人对此的看法自不待言。
安娜睨了一眼满脸看好戏表情的温彻斯特,在得到对方眼神的鼓励后,苦涩地笑了笑。明知会被羞辱,会伤害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她却还是对夏维尔开了口。
“你们是叔侄,就算是堂的,你这也算乱伦。”
安娜一开口就指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让屋里好一会都没人说话。
夏格握紧夏维尔的手,面无表情地盯着安娜。安娜垂眼望着地面,谁也没看,笑得有些自嘲。
很快,影山寻的出现打破了僵硬的局面,夏维尔的情绪得到了很好的纾解,因为……他和影山寻打起来了。
夏维尔一拳打在影山寻右眼上,因为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所以影山寻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影山寻从来不会自己出门,第一次被夏维尔得手了,第二次就没那么容易了。保镖很快将他团团围住,他站在中央静静地看着夏维尔将保镖一个个击退,直到他拿出枪指向了他。
“不得不承认,他们不是你的对手。”
影山寻挥退了保镖,和夏维尔面对面,毫无畏惧地直视黑洞洞的枪口。
夏维尔讽刺地笑了笑:“你做出那些事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的后果。”他朝前走了几步,影山寻立在那里没动,于是他的枪口就抵在了他的额头,夏维尔轻声细语道,“你可以不要脸,但你不能没有人格。”
“这有什么区别吗?”影山寻淡定反问。
夏维尔无视围在身边的保镖,面不改色道:“当然,因为贱人也该有贱格。”
夏格忍不住揉了揉额角,为夏维尔担心的同时总觉得他的话听起来怪怪的,难道是因为贱格两个字?……她能改个名字吗?
“你提醒了我。”影山寻忽然笑了一下,“你当然可以现在就朝我开枪,但你都不会担心自己朋友和女人的处境吗?你觉得如果我现在死在这,她会怎样。”他看看夏格,接着道,“诺兰伍德先生又会怎么样。”
提起伍德,夏维尔眼神一转,他倒是不担心夏格,因为他就在这,没人能把她如何,倒是伍德远在异地,有点危险。
“我没有朋友。”夏维尔面无表情地收回枪,“朋友是负累。”他说完话就拉着夏格离开,他需要确认一下伍德那边出了什么事,他昨晚才把温彻斯特在地下非法养了一群怪物的照片传给伍德,按理说对方该将这些上交政府了的,他们只需要等着逮捕令就可以,难道出事了?
也难怪,影山寻是黑帮头目,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温彻斯特庄园作客,看来温彻斯特早就想好了后招。
夏格跟夏维尔一起上了车,在车子离开时她忍不住看向了大厅,门敞开着,她可以清晰地看见凝望着温彻斯特的安娜。
安娜的眼神迷茫又失落,那是一个女人被最后一根稻草伤害之后最绝望的表情。
不厚道地说一句,温彻斯特根本就是在玩安娜,还无所不用其极地利用她。夏格都有点担心安娜最后会被温彻斯特玩死,那么到时候夏维尔会怎么做?
“不要脑补太多,虽然人生大部分快乐都是脑补来的,但脑补过头只会适得其反。”
夏维尔即便开着车也可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夏格的沉思被他看在眼里,他有些不悦地开口制止。
夏格否认道:“我没有,我只是在想你刚刚说的话。”
“什么话?”
“朋友是负累。”那么他和伍德到底算什么?合作伙伴?基……友?
察觉到夏格审视的目光,夏维尔不疾不徐地将车子调头,然后开启自动驾驶,这才看向她说:“我精力有限,更愿意把时间花在能给我带来利益的事情上。交朋友是件很费精力的事,可厚此薄彼又是对朋友的不尊重,所以我从来不给,也不想要。”说完,他转回头,取消自动驾驶,接着道,“人总得学着割舍一些虽然不错,却并不需要的东西。”
是的,他说得很对,但……夏格还是在纠结伍德的问题。从他们的关系来看,如果不是朋友,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不行(╰_╯)#
夏格皱眉道:“你说得不错,但不是什么都能割舍的,天天出现在你面前看你怎么割舍。”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再听不出来就是智商问题了,夏维尔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伍德是朋友,唯一的朋友。”他认真地说。
于是夏格满意了。
两人将车开出温彻斯特庄园监控范围,夏维尔在可以屏蔽掉信号的地方拨通了伍德的电话,询问具体情况。不出他所料,伍德那边出了点问题,据说尤妮斯也被牵连了,很棘手,但他还是想办法将材料递交到最高层了,只等着审批下令。
夏维尔挂掉电话,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可这边监视的人又一天都不能少,只能让伍德自己想办法了。
回去的路上,夏维尔将驾驶座让给了夏格,开车是早教过她的,又有自动驾驶,他倒是不担心她不会开,而且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夏格开着车,注意到夏维尔在笔记本电脑上飞快地敲打着什么,屏幕飞速切换,最后停在了3D立体监控画面上。
他竟然不知何时将监控按在了温彻斯特庄园每一个角落,明明他一直和她在一起的啊。
心里有疑惑,夏格就问出了口,夏维尔对她的问题十分不屑:“我为什么要去做那种愚蠢的事,直接潜入他的监控系统把画面调取出来不就行了吗?”
夏格:“……”智商不同怎么谈恋爱。
出来这么一趟,就是为了屏蔽庄园的信号,以免被窃听,连顿饭都没吃上,搞得夏格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开始深深怀疑人生。
“照你那么说,我们在庄园里的一言一行别人都能看见吗?”她愁眉不展。
她来了这里以后倒是没给谁打过电话,也没人可打,就只有当晚去了一趟地下室,给夏维尔传过几张照片,这些该不会也被窃听到了吧?
夏维尔为她解除了疑惑:“跟伍德联系是将讯号传出去,需要穿过他们的讯号网,所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离开比较好,但我们联系是在内部传输,我做了加密,不经过监控网络,没有任何问题。”
“……真权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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