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还是那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手伸出来。”
不,不会是要揍她吧?
梨书乍一看到他,后面的话就已经生生的憋了回去。
他在生气,而且,是很生气。
手心,传来一阵刺痛,梨书吃痛,惊呼。
“别动。”硬邦邦的声音砸来。
梨书看去,才看到帝乘兮正在很仔细的帮她上着药,神情专注,小心翼翼,就好像是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绿色的药草被轻轻的敷在手心,随后,动作快速的撕下衣袖,沿着伤口,细细的包扎。
动作轻柔却是语气生冷,梨书一时间摸不准帝乘兮有没有在生气,
换了只手,轻轻的扯了扯帝乘兮的衣袖。
“你,不生气了?”语气里,有着些许讨好的意味。
“朕没有生气。”包扎完伤口,帝乘兮就甩开了梨书,自顾自的朝前走去。
梨书撇撇嘴,跟在身后。
帝乘兮走在前面,另一只手上,早已是冷汗淋淋,慌乱异常。
她又怎么会知道,他的剑,是当世名剑,她的手被剑气所伤,再有几分的距离,她的那只手,就已经废了。
他气,他怒,却又掩不住心底那肆意的狂喜。
她说,不要逼着她去喜欢他。那句话带给他的慌乱,被心底的狂喜,尽数掩去。
。。
☆、076、患难真情,奇怪的村庄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梨书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她知道他在气什么,也知道是因为关心她才会生气,可是,可是她也是没有办法,被逼无奈才会那样的。
帝乘兮听着后面小小讨好的声音,那里还气的起来,心中一软,身上的怒气也被敛去了不少。
“朕没有生气。”
“那你……”梨书话音未落,帝乘兮突然地捂住了她的嘴唇,示意她不要开口。
前方,隐隐约约之间,似乎,有一个白衣女子,立着不动。
帝乘兮松开了梨书的嘴唇,将她轻轻的护在怀里,朝前走动。
他们动,白衣女子也动。
他们停,白衣女子也停。
“怎么回事呀?”梨书小声的问。
帝乘兮环顾了一下周围的路线,觉得有些熟悉。
这仿佛是,很有规律的一条路线。
难道?
“她在带我们走。”肯定的语气,不容置疑。
那白衣女子不远不近,始终和他们保持着那样的距离,左弯右拐的,却始终是能让他们看见他的身影。
弯弯绕绕,兜兜转转,在林子中似乎是走了很久,但终于是走出了被雾气环绕的地方。
没了大雾,也没了白衣女子隐隐约约的身影,周围,只剩下了郁郁葱葱的树木。
这里,更像是林子的最深处。
帝乘兮凝神,稍稍感觉了一下,周围,并没有大批的人马靠近。
“这是什么味道?”梨书皱眉,饶了这么久,居然还是没有走出去。
倒是有着一阵一阵的恶臭味,时不时的传来,窜进梨书的鼻尖。
这味道,是顺着风向传过来的。
像是,从外面吹进来的风。
“顺着味道走。”帝乘兮皱眉,心底生出一丝丝不太好的预感,更是将梨书往怀里又带了几分。
阵阵传来的恶臭味,开始越来越重,越来越浓,顺着风不停的传过来。
他们似乎是出了林子。
眼前,是一片极为茂盛的竹林。
帝乘兮轻轻使力,抱着梨书,跃上了竹林上方。
随即,梨书只觉得有着劲风从耳边吹过,一眨眼之间,已经是落到了竹林的最前方。
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处村庄,零零散散的散落着几座茅屋,却是毫无生气,一阵阵厚重的恶臭味一波波的袭来。
村子的后面,还是密密麻麻的林子。
这白衣女子将他们引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
“这村子,怎么这么臭啊?”梨书死死的捂着自己的鼻子,十分的不解。
“待在这里不要动。”帝乘兮放下了梨书,衣袂纷飞之间,已经是没了踪影。
空空荡荡的山林中,时而有着呼啸的山风拂过,在林中叫嚣着,阴暗的天空压抑着,梨书只觉得心里都在打颤。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帝乘兮?”梨书小声的叫了一句。
没有人回应。
捂着鼻子,慢慢的朝着村子靠近。
“乱跑什么?”熟悉的呵斥声自身后传来,梨书的心,一下子就定了下来。
梨书笑嘻嘻的跑了回去,“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啊?”
“村中没有活物。”帝乘兮的脸色不是很好,村子中的场景,让他着实的有些吃惊。
没有活物?
“你,你是说?”梨书顿时觉得无比的反胃,差一点就吐了出来。
这股臭味,居然是尸臭。
“村中,应该是蔓延了瘟疫。”帝乘兮作出判断。
方才,在屋顶略略扫试过一番。
几乎整个村庄,各处都有着一些已经腐烂,散发着恶臭味道的尸体,或多或少。
有些尚未腐烂的尸体,身上的创口,伤口,更是数不胜数。这不像是普通的死亡。
若是没有猜错,该是这村子闭塞,发生了瘟疫,无法治疗,相互传染,导致全村,无一幸免。
瘟疫?
梨书有些后怕,难怪这村子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帝乘兮,你身上有没有火石?”梨书猛地想起来,这瘟疫的可怕,不亚于一次生化武器的破坏。要是放任着不去管,没准就流窜到林子外面,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爱妃居然懂得岐黄之术。”帝乘兮稍加赞赏。这瘟疫具有极强的传染性,以火攻之,自是最好。
只是,一般处理瘟疫死去的尸体,都是草草的埋了了事,鲜少有人知晓,唯有用火,才能根除。
梨书对于帝乘兮的赞赏有些嗤之以鼻,明明就是一些常识,可是在这些愚昧的古代人眼里,居然是很了不得的事情。
不过,她旁边这个就除外了。
古代信奉的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损毁。从来都不会火化,所以才导致了瘟疫的肆意蔓延。只是这些根深蒂固的思想,不是那么容易根除的。
身边,是熊熊的火光。
肆意燃烧,惊起了林中乱飞的鸟。
帝乘兮的眸中映着熊熊的火光,辨不清情绪。
有些事,在心中明了。
只怕白衣女子的真实目的,就是让他烧毁村庄才对。
火光,就是最好的信号。
。。
☆、077、重归于好,更甚于从前1
“皇上,属下救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没有片刻的功夫,尉迟陌已然是带了人冲了上来。
其实,尉迟陌与顾红妆二人早便进了林子,却只能带着大队的人马在林子中乱窜,寻不着方向,直至看见漫天的火光,即刻带了人马就赶了过来。
“回宫。”帝乘兮淡淡的丢下两个字,携着梨书坐上了马车。
身后的一大帮子人,窸窸窣窣的起身,跟上了前面的步伐。
待坐到马车内,梨书紧绷着的心,才终于的落了下来。
这次的祭祀,只怕又是半途而废了。
两日来的困顿交加,梨书的精神崩到了极限,席卷而来的困意很快的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绪。
帝乘兮的手轻轻的覆上梨书的一处穴道,确保她不会醒来。撩开帘子,“云深,进来。”
帝云深从马上跃起,轻轻的落到了马车外,进了去。
“六哥。”帝云深直接的坐了下来,眼光自然的落到了梨书的身上,斜斜的倚在皇兄的身侧,睡得很沉。
帝乘兮抬起了梨书的右手腕,不似其他女子那般柔嫩,反倒是深深浅浅,全是些小小的伤口,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帝云深只是片刻的愣神。随后就搭上了梨书的手腕,细细的把起脉来。
鲜少有人知道,西沧的九王爷帝云深,擅毒。擅于下毒。
片刻后,帝云深收回了手。
“如何?”帝乘兮拉了拉梨书的袖口,很快地遮住了她的手腕。
帝云深摇摇头,“无毒。”从脉象上来看,梨书的体内,没有丝毫中毒的迹象。
果真如此。
当初为救秦暮烟,他不惜以梨书做实验,每日逼她喝下各式毒药解药,只为了寻出最好的方子罢了。
没曾想,梨书的血液异于常人,那样大剂量的毒药,并没有让她有着什么生命威胁。
现在,这箭伤的毒也是非同小可,梨书替他吸毒,自己却毫发无损。
“六哥,那些各式各样的毒药材,这次,反倒是救了她一命。”
否则,就以她那样不要命的救人方法,毒从口入,哪里还会有什么活命的机会?
帝乘兮闭眼,稳了稳心神,“先下去吧。”
“是。”帝云深离开,心中有些意味不明。搭上性命去救皇兄,她真的有那么喜欢皇兄么?
梨书依旧如刚才那般睡得死沉,帝乘兮将梨书紧紧的箍在怀中,嗅着她发间的香味,混着些血腥之气,心中,竟是极为的后怕。
若没有那些阴差阳错的药材,若没有那异于常人的体质,此刻,她是不是已然中毒身亡?
刚醒过来时没有时间思较这许多,此番安全下来,竟是慌乱的无以复加。
他一向运筹帷幄,将万事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此时此刻,却是第一次有过后怕的感觉。
那种险些失去她的感觉,让他慌乱,害怕。唯有紧紧的收紧怀里的女子,真实的触碰之感,方能驱走心底肆意的慌乱。
马车的帘子并没有全数遮上,帝乘兮的一举一动,尽数的落到了车外的几人眼中。
帝云深苦笑,悄声的对着尉迟陌,“你跟在皇兄身边这么多年,几时见过皇兄这个样子?”
尉迟陌摇摇头,“梨妃娘娘是个好女子。”
“那,梓烟宫那位?”帝云深有些迟疑。
“王爷可曾见过,哪位女子宿在九华殿过?”只除了马车内的那位。自那日起,秦妃娘娘已然是没了优势。
*
朱红色的屋宇映入眼帘,门庭大开,只见汉白玉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