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桓煜环视一周,道:“那麻烦李大人了,我有些累了。”他酒足饭饱,不觉得自个有留下来的意义。此时有人过来主动交好,都被李桓煜一一推掉。李佑楠吩咐人给他开了一间房间,供起休憩。
“李公子先去吧,我会同你爹说。”
李桓煜嗯了一声,转身离去。
军队里都是男人,偶尔会喝些小酒,他本觉得自个酒量不错,没想到今日镇国公府的酒是老陈酒,起初喝着没感觉,后劲十足。他进了客房,爬上床就觉得头疼,闭眼睡了。
半夜的时候,李桓煜半睡半醒,总觉得身子有些沉。
他一睁开眼睛,吓了一跳,急忙推开身上的人,道:“谁!”
烛火被点人点着,映入眼帘的居然是名只着肚/兜,披着个薄/纱的丰/腴女人。他刚要发怒,却有些怅然。这女孩冲着他浅浅微笑,有那么一瞬间仿佛让他想起了李小芸。她除了眼睛比小芸还要大一些外,竟是有八分模样相似。
“李公子,奴婢翠娥,奉命来服侍您。刚才您醉了,便将我……拉上了床。”女人目光闪烁,含情脉脉。
李桓煜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头疼欲裂,顿时认为自个可能是着了谁的道。
镇国公府!
一定是镇国公府的人……
翠娥看向他,道:“李公子,如今已经是半夜了,您若是嫌弃奴婢,奴婢外屋躺着,您赶紧休息吧。”
李桓煜目光定定的望着她,冷声道:“你在撒谎,对不对?”
翠娥一怔,害羞道:“奴婢有什么可撒谎的。”
“哼,我肯定什么都没做。”
翠娥笑了,说:“恩,李公子确实没对奴婢做什么,不过是抱着奴婢叫小芸……”
李桓煜脸颊通红,他深思片刻,依然不认为自个会做出这种事情。他对陌生女人的气息极其敏感,定是这女人胡说八道。可是此时若是赶她出去,这幅模样别人看了该如何说?到时候传出去……李桓煜莫名揪心起来,小芸知道了会不会误会啊,他的清白就这般毁了。
或者,毁尸灭迹。他望着眼前女子,眼底流露出一丝杀意。
他年纪虽小,却上过两次前线,此时毫不犹豫的下地拿起桌上长剑,一下子就抵着女子喉咙,冷冷的说:“还想如何骗我?”
翠娥也愣住,她没想到在面对如此香/艳的自个,李桓煜的反应居然是要杀了她……
她急忙磕头,说:“奴婢错了。奴婢这就穿好衣裳,在外屋躺着可好?”
“滚,去穿衣服。”李桓煜咬牙道。这到底是谁做的局?他义父呢。
翠娥穿好衣裳,安静的跪在地上,说:“奴婢也不过是听我家老爷之命,来服侍李公子。”
“你家老爷是谁?”李桓煜此时也穿好衣裳,不忘记给自个倒了杯白水,坐在椅子上听话。
“我家老爷是国公爷府二爷。”
“哦……”李桓煜有些纳闷,这么简单就招了?他虽然觉得其中有些问题,却依然是恨坏了镇国公府的所有人。居然敢惦记他的/身/体。这怎么可以!
李桓煜越呆着越烦,说:“你给我画一份出去的地图。”
翠娥诧异道:“李公子是要走么?京城晚上是有宵禁的,您去哪儿?”
“我出城。”李桓煜淡淡的说:“你只需要照着我说的去做便是。”
翠娥老实的拿出纸笔开始绘图,不忘记提醒他,道:“城门开不了……”
“不用你告诉我。”李桓煜冷冷的道。越发望着这张有些类似李小芸的脸,一肚子的火。
翠娥将这件屋子抵达大门口处的路线图交付给他,再次低下头跪着。
李桓煜实在烦他,自个爬上城墙走了。吹着夜风,他的头有些清醒,一路感到了城门口处。此时城门未开,守城的官兵正在轮岗,见他骑着马,道:“来者何人。”
李桓煜只道是半夜睡不着,打算明天赶城门一开就出城。他给侍卫塞了碎银,被允许在城门口处待着。李桓煜为了让大脑清醒,索性靠着墙壁站着,右腿弯曲蹭着墙壁,左腿直立。他低着头,从怀里掏出一个手串,上下转着揉捏,手串下面是一枚好看的红色结扣。
路过一个打更人,在城门口处停下,道:“今个人多啊。”
原来不远处又来了两名等开城门的人。
“你们出城干嘛。”
“去城外河边的鱼市,早上便宜。”
“这是不上税的市场,官府不允许的。”
“所以才赶早啊,一会就结束了。”
李桓煜听着他们聊天,没有打岔。几个人时不时看向他,只道这小哥模样看不清楚,浑身的气派却是不俗。
“眼看着春天了,天气还这么冷。”
“嗯,不过宫里热闹么。据说此次欧阳穆大将军请赏的帖子上足足写了一百多人。”
“所以当兵要跟对了主子。有那些专门克扣属下功名的主子。当然欧阳穆大将军不至于,人家什么身份。”
“可是火了什么小李将军,这人哪里冒出来的。”有人提及李桓煜的名字。
“我还听了个事儿,有人传他是当年镇南侯府遗孤呢。”
“镇南侯府?不会吧,这可是太后娘娘的娘家啊,不是说全死了么。”
李桓煜微微皱眉,忍不住竖起耳朵听着。镇南侯府遗孤?他倒是不晓得自个什么时候成了李太后的亲戚。
“镇南侯当年堪比如今的靖远侯府呢。”
“何止啊,先皇时期,镇南侯的地位可比靖远侯高多了。至少没听说谁敢参镇南侯的……咱们大黎南边疆土稳固,也是镇南侯的功劳。”
“可惜啊,一群匪徒竟是平扫了镇南侯府。”
“匪徒?你也信啊……”有人感叹。话说到这里,众人一阵沉默,竟是无人接话。
“要真是镇南侯府遗孤,岂不是香饽饽了。我们老家还有一处镇南侯老宅子,如今都没人住呢。荒凉了许久,县太爷也不敢动。”
“太后娘娘在呢,谁敢轻易动……”
“那户宅子风水特好,被一个富户看上,当时镇南侯去世有十余年了,县太爷就允许了买卖。”
“主子都不在,还可以卖?”
“理论上是不成的,谁晓得他们动了什么关系。看宅子的家仆反正就是把这房子腾了,后来……”
众人立刻看向说话人,就连李桓煜都忍不住扭过头望过去。
那人叹了口气,道:“那富户死了,没一年我们县太爷被查出贪污。说实话那么个穷县,也不知晓他有什么可贪的。前年我回老家,才知晓那富户后人当了官,才一年就被查出重罪,株连九族,死了不少人。至于曾经替李家管理宅子的那家人也莫名失踪。后来有人在市场上看到一串紫玉,据说就是那户人家孩子曾经拿出来鲜卑的。再问那卖玉人,说是从后山挖出来的,挖的时候还看到过白骨头……”
大家一阵毛骨悚然,有人插嘴道:“活该啊,李太后活的比圣人还好呢,就有人敢打李家产业的念头。”
“谁想的到么,里外里镇南侯三个字二十多年没出现在朝堂了吧……”
☆、vip123
二十多年;李桓煜蹙眉……
李桓煜垂头深思,对于他自个的身世,他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有时候想想,一个个出现在他生命中的人都有些许蹊跷。
小时候不觉得怎样,长大后看到别人,才发现自个的命运堪称离奇。尤其是在欧阳穆手下;大将军待他人冷淡,却唯独将他当成弟弟般似的看重。若说这是看在灿哥儿的情面上;也有些说不过去。
越是懂得多了,越是了解到靖远侯府的强大。欧阳灿这种身份的人居然会出现在他的童年里;本就透着几分离奇。还有义父从未让他唤爹,却只是亦师亦友尊敬着他。李桓煜本就头脑有些疼,如今更是烦的要命。
偏偏离城门大开还有半个时辰;此时门口处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大多数是等着第一时间出城的人。大家闲着也是闲着,聊东扯西,还有人很有经验的带着小板凳,坐下让官差一起喝了口小酒,
“如今也算是国泰民安,有啥可站岗的。这里是京城呢。”
“嗯,镇南侯虽然不在了,西河郡还有隋家军。”
隋家祖先是开国功臣,陪着/太/祖/打江山之人。先后也经历了几场夺嫡之争,如今远离圣人的整治中心,是为数不多自保至今的老牌权贵。靖远侯府的嫡长孙欧阳穆,二少爷欧阳岑以及五少爷欧阳宇的早逝娘亲,便是隋家女。隋家旁支遍布大黎,白若兰和李桓煜没见过面的娘亲是隋家旁支嫡女。所以说大门大户之间,往上扯个两代,都是很近的姻亲关系。
“说起最近京城有趣的事情,前阵子礼部侍郎陈宛大人家的后院曾经显现过七彩祥云。”
“啊,我也看到了。不是传说他们家嫡长女陈诺曦是天上仙女降临么。”众人一阵附和,可见当时见到此景的人甚多。
“是啊是啊,二皇子,五皇子都想求娶于她。当初本是要册封她做四皇子妃,但是四皇子去早早没了。”
“命薄哦……别说皇子们,不是讲欧阳穆之所以宁可不归家也不娶骆家女的原因便是这位京城第一才女陈诺曦吗?”
“哦,还有这种事情。也不知道陈诺曦会花落谁家。”
“别胡说八道,欧阳穆将军早先却是对陈诺曦有好感,但是如今已经换了目标,要求娶定国公府梁希宜了。”
“定国公府?就是出了儿子要娶个/妓/女,差点被圣人拿下爵位的定国公吗?”
官差忍不住扬手拍了下讽刺定国公府那人的额头,道:“定国公好歹是大黎尚存的爵位罔替的两位国公爷之一,哪里许得你瞧不起。”
“咳咳……同样是爵位罔替的国公爷,瞧瞧人家镇国公府的门面,再看看定国公,三个儿子没一个好的。不过他孙女若是能入得欧阳穆的眼,兴许家里有翻身的机会。”其实每次定国公府被打击,也是拖了镇国公府的“福气”。皇后党针对贤妃娘娘,首先是要摘了她爹的帽子。所谓世爵罔替,说的便是爵位不降级,可是永远的传承下去。比如靖远侯府,他们家已经算是备受皇上喜爱,所以封爵的时候是三代侯爵,从第四代才开始降级到靖远伯。可是其他封爵家族,从公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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