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听出是将军的声音后,冷秋失望过后,有些揪心,他来电会有什么好事吗?
“大嫂,一个人过年很不热闹……一起过来吧……”
他的邀请让冷秋为难,拿着话筒寻思,既然是将军主动邀请,那么——
“左氏公司的飞机航程,以及一切相关证件,我已经安排好了。”将军这么说,冷秋只得点头了。
一架挑战者在天空飞翔,从冬城飞过越南,西贡,再停在泰国国际机场。
数小时的长途飞机旅程,使冷秋昏昏入睡,到达目的非常疲惫。
中国和泰国的时差是1个钟,比泰国快一个小时,中国凌晨0点,泰国是11点。
将军早派了人来接,到了他的国土,算是入了狼穴,可冷秋知道,她没有退路,不管前方有多艰险,她都要勇敢地往前冲。
冷秋穿着毛衣,坐在车厢里,不断的冒汗。
中国冬天的时候,泰国正好是夏天,气温特别高。冬城在她心中,也算是温暖的城了,不想这儿更温暖,几乎炎热。
朝窗外看去,霓虹灿烂,流光溢彩,但是街头并没有多少人在游荡。
而且男女之间,都走路极快,即使看起来像是恋人,但却没有手拉手的现象。
还有穿着明黄架裟,削着雪亮光头的僧人,来来回回。
冷秋关上窗,闭上眼,休息了一阵。
:(
车子在街上奔驰,朝着漫长的前方奔去。
天蒙蒙亮起,到了一个地方,车停稳后,将军带领了一批人站于门外迎接。
生生死死皆如梦(八)
“撒瓦迪卡——”
冷秋一下车,便以双手合十,垂头状似祷告,泰国语你好。
冷秋虽然是客,但是年幼,所以必先向年长的打招呼,而作为年长的将军,随后也双手合十。
泰国语回礼后,再用中国语问候:“大嫂,一路辛苦!”
恳将军声如洪钟,他的身后分别站了两大排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军队。
“大嫂里边请——”
“谢谢将军!”冷秋跟着将军边走,边查看地形。
让这条路很窄小,车子根本就开不进去,所有车子都停在外边。而四周树林,房屋岗哨严密,着装整齐的军队们背着枪杆,手握着枪,来往巡逻着。
附近都是木屋,棕榈树,远处是山,山外连着山,绵延而去。
走不多时,前面路越来越崎岖泥泞,冷秋穿着高跟鞋子,不太方便,几乎寸步难行。
渐渐落下一段路,可是仍有一部分军人寸步不离跟着冷秋,只是没有伸手去扶。
将军往后望了一眼:“大嫂,前边不远便到了。你还好吗?”
“啊还好还好……我马上就到……”看着深陷泥路的鞋跟,冷秋只得在心底叹气,早知道还要爬山涉水,她便不穿这高跟鞋子,换穿马靴多好。
吃力地徒步行进,深一脚浅一脚,终于摇摇晃晃到达将军先到的地方,一排军队都在跟着。
冷秋以为这就到了,一看,心凉了大半——
眼前是一座木桥,桥的尾端是一条河,河床很宽,河水哗啦啦自上而下,看样子,足膝深。将军积矫健如虎,一步跨上木桥,并吩咐随从拉她一把。
借助两个军人伸长手臂的拉力下,登上了那座桥面,冷秋还是觉得很费力气,扶着膝盖,低低喘了口气。
而这一停歇,又使她与将军拉开了一段距离,忙直起身,向前赶去。正当她为怎么过河发愁,这时,对面有人牵着四五头大象,淌过河水,到了这座桥的尾端。
将军站那儿,等冷秋疑惑地走近,吩咐他们将大象引到她脚下,冷秋试着抬起一只脚,看着那大象长长的鼻子甩来甩去,还是吓得有点怕,忙放下腿退了退。
“别怕,双手扶着它。象也是通人性的动物。”将军在旁鼓励。
冷秋犹豫着,一看无数双眼睛瞪着她,可别让这群人小看了。便壮了壮胆,终于双手紧扶着象背坐了上去,弯腰弓背,全身绷得紧紧的,屏着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
坐象过河,到了对岸,再由大象驼着他们步步往前。
路,渐渐变宽,变大。
军队越来越多,加强守护的区域,都有一大遍长势凶猛的植物,密密麻麻,葱葱郁郁,有的已挂起花苞,毒源和罪恶的生长,开花,结果。
这儿,便是传说中的金三角。
东抵越南湄公河、老挝丛林;南至泰国清迈、清莱山区;西到萨尔温江,北起中国、缅甸边境,在地图版面上,呈一个倒置的大三角。
作为全球毒品重要的种植基地,生产基地,这里闻名遐迩。
因为是山区,人烟稀少,所以空气特别清新,让人醉心。
到达山外时是天亮,到达山里天已经黑了。
走入这座山,居然用了一天漫长的时间。
晚餐很丰盛,是一早就准备好的,甚本上酒店有的,这儿都有。
将军有六个老婆,一个比一个漂亮,也一个比一个年轻。没有看见孩子们,估计都在另一处用餐。人人都很热情,不断的敬酒,叽哩咕嘟,冷秋听不懂,坐于她身旁的胡志高,倒是很热情地充当翻译:“大嫂,她们说你长得很好看。”
冷秋不会泰国语,只得以微笑回敬。
胡志高和乔爷,比她早几天前到达。
饭后,冷秋极困,休息了片刻,也没有洗澡,走入将军安排好的一个木屋,合衣便睡。
单独的一间小木屋,像吊脚楼,长长的原木台阶蜿蜒而下,楼下拴着大象,还有几个士兵站岗巡逻。
夜,万籁俱寂,远方有夜鸟长鸣,更显得清幽寂寥——
仰躺于木床,总觉得窗外有人影闪动,虽然脚步极轻,踏在木板拼成的地板上,几乎感应不到声响。可,冷秋警惕的心,自从来到这儿,便一直没有消停。
但那人的气味,却叫冷秋揪心,那是他吧。
也知道她来了吗?躲于黑暗之中,不敢现身见她?
“哥!”她弹起来,打开窗子,头向外探去并无一影。
可是她仍然在喊:“哥———”
她来这儿就是想要见他,她有预感,如果他还活着,那么金三角他是必来不可。
“哥,我看到你了。你躲在那根柱子后面。哥,你穿着黑色风衣,戴着白白围巾……哥,我知道是你!你不要躲了,我知道你也来了!”她朝着窗外喊。
回应的,只有她喊出去的声音,经过空气,再弹回来。
“哥,你不要生气,是我错了。我不应该那样做,冷秋知错了!哥,如果你还要生气,那冷秋也要生你的气!”
“哥……哥……”
喊了无数遍,仍然是只有她的声音变成回音,盘旋在木屋外。
这儿离得将军大营较远,在这个区域又是单独的一间,木屋下只有一条平静的小河,她像住在水上的木屋,踏脚走了出去。
按开走廊上的电灯,在这个独立王国的都城中,电灯、卫星电视、液化石油气等现代化设备一应俱全。
雪白的灯光,将她娇弱的身影拉长拉长。
走到台阶,她坐了下来,披散着头发,双手抱着腿,将下巴搁在膝盖,眼神望着台阶下面,地上有一层淡淡的光,不知是月光,还是灯光,蒙蒙胧胧的。
这一夜,她在这儿坐到天明。困意深深,终于回房去睡。
次日是除夕。
公鸡清脆的打啼,响彻云霄。
一群孩子在下面嘻闹玩耍,看到冷秋下楼,清切地叫着什么。她不懂,便去问旁边站岗的,他比出一个姐姐的手势,比划了好久,冷秋才看清那手势的暗语。
她去将军大营,看到厨房里准备得比昨日还丰盛,鸡鸭鱼肉,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将军在家中置了一条长长的小祭台,放上满满的肉类祭品,还有汤圆、芋头等甜品,五大盘时鲜水果,祭品两边摆上烛台香炉,燃上香烛,青烟缥缈。
“将军这是……”冷秋上前轻问。
他回头一笑,“祭拜祖先。”
“将军也是中国人?”看这习俗,冷秋于是问。
“我父亲是……”他也很诚恳的回答,依然威严的面孔难得几丝柔和。
然后,他用泰语出去唤老婆孩子,刚才在外头跑着玩的孩童,一一迈进来,家中成员到齐,祭拜祖先,完成了除夕最重要的祭拜仪式。
除夕夜,绚丽的晚上,有节目表演。
人们在一片空地上点燃篝火,载歌载舞。
围着火堆,冷秋和龙帮几个重要的兄弟们在佤族姑娘小伙的带领下,跳起传统而浪漫的佤族舞蹈,一时间歌声、笑声、鼓声、锣声响成一片。
火焰对边,一个肢体无比舒展的年轻男子,面目涂抹花花绿绿的颜料,跳着欢乐的舞蹈,明亮的黑眼睛和雪白的牙齿,被红红火光映得十分耀眼。
胡志高唱了一首革命歌曲:
“日落西山红霞飞
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胸前的红花映彩霞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咪唆拉咪唆
拉唆咪夺来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啦啦啦啦啦……”
他粗大的嗓门,唱词跑调,越来越惨不忍闻!
他却未能尽兴,一直在唱,引得围着火堆跳舞的人们都捧腹大笑。
乔爷乐得开怀,呵呵直笑,而将军红光满面,左拥右抱。
隔着那么多的人,听着那么多笑声,冷秋忽然就看见一个人。
心头砰砰直跳。
火映了她的脸,也映亮了他面脸五颜六色的涂抹,刚才那个伸展舞姿的高大男人,原来是他。原来是他!
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合着酒的香味股股沁入鼻间。
他明亮的笑容,眼瞳泛起温柔的光彩。
他隔着火堆看着她,而她也隔着火光看着他,这么多人当中,他是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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