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隐世佛门的弟子,若是书房内有第三人,他肯定会发现的。
“是吗?你可听到他说了些什么?”楚央央一脸高深莫测,面上依旧有了然之色。
“他说了很多,可我听得很模糊。不过有两句话我记得很清楚,什么‘你让老子不服输,老子让你痛不欲生’、‘不要,我不敢了,求你不要再那么对她’之类的。就因为这个,我还以为父亲得了人格分裂症,后来,我请来了爷爷,硬是让医生给他检查,结果什么事也没有。后来,他的头疼症就鲜少再犯了。”欧阳明心叹了口气,时间久了,他也没在意了。
楚央央听后,嗤笑地摇了摇头,这哪里是什么精神分裂症,根本就是一尸二魂。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欧阳先生的灵魂被外来的灵魂给压制住了。想到那可怜的欧阳夫人,她忍不住询问。“明心,你母亲如今在哪儿?”
“还在欧阳家。”欧阳明心咬了咬唇,艰涩地吐出几字。
“是吗?明明知道她过得很不好,怎么没想过带她离开呢?”楚央央有些同情眼前的小青年了。五年前,他也还是个孩子,可是却面对了那么多的变故,身心都疲惫不已吧?不过,和她母亲比起来,倒是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我怎么可能没想过?我无时无刻也想带母亲离开那鬼地方,离开那个变得陌生不已的男人。可是母亲不想离开,无论我怎么劝,她都不愿意走。”欧阳明心双目发红,他懊恼地抹去眼里的泪珠。他光是想想他母亲这些年的遭遇,估计就会发疯。母亲不仅被那个变了心的男人欺负,还被他带回来的贱女人当佣人使唤。他的母亲是那么美好的女人,那个男人怎么敢那样对她!
“你有问过她为什么吗?”楚央央听后,神情若有所思,给人递过去一张纸巾。欧阳明心压抑了这么多年,到现在才崩溃,还真是坚强。
欧阳明心点了点头,想到母亲的回答,和她那张惊恐的脸,他露出疑惑的神情。“问过。也不知道是母亲精神恍惚,还是怎么了,她的回答有些古怪。她说,她要是离开了,父亲就会没了挂念,父亲肯定会死的。”
说完,他露出嘲讽一笑。“呵,真的会死吗?只有母亲才那么天真的以为,以为父亲心里还有她,还爱着她。估计我要带母亲离开欧阳家,那个男人和那个贱女人肯定会开着香槟与那所谓的私生子庆祝吧。我想,他们才是一家人。”
楚央央听后,露出了笑意。也许还真没说错,可能那三人真的是一家人,她幽幽说道:“不,明心。其实你的母亲一点也不天真,她看得很透彻,是个很有智慧的女人。”也许欧阳先生的真正的魂魄还在那具身体内,情况比她想象的要好。
这莫名其妙的夸奖,让欧阳明心一头雾水。
楚央央也不管他能否想得通,起身摸了摸肚子,笑着对欧阳明心道:“走吧,吃饱了就该去做事了,我们去拜会一下伯母吧。”
欧阳明心先是一愣,后来露出兴奋地点头。既然央央去他家,那是不是代表她能将父亲确实有古怪,也有希望变回原来的样子呢?他拉着一副‘全世界都抛弃了我’的慕容悟,开心道:“走,阿悟,我们先去车库取车。”
慕容悟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被欧阳明心火急火燎地拉跑了。
这边,黎墨见人都离开了,他搂着楚央央的腰,将人拉入了怀中,接着牵起她的一只手,按在了他的心头上,而脑袋也埋在了她的颈窝。
“怎么了?”楚央央皱眉,有些懵。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那么感性?
歇了好一会儿,黎墨的唇畔才贴上她的耳朵,语气严肃道。“央央,我爱你,就是这颗心停止了跳动,我的灵魂依然爱你。”
楚央央听后,心里一暖,原来小师叔是被欧阳明心父母的事儿感触到了。她抬起脑袋,对着他的唇轻轻印下,眯着眼笑道:“我相信。”
纵使他不对她保证什么,她也信他。因为,这世上再也找不出比黎墨还要爱她、还要在乎她的男人了。她这些天总在想,或许是她上辈子迟迟未遇上黎墨,所以上天便给了她再活一次的机会。这辈子,她遇上了他,所以她和他注定是在一起的。
两人对视一眼后,心有灵犀地笑了。他们的生命有多漫长,他们的爱就有多久。
下午两点钟,楚央央就来到了欧阳家。
欧阳家的别墅是欧式风格的老宅,建筑加上院子的面积,顶的上好几个足球场了,而且宅子还位于香港的黄金地段,当真是寸金寸土。
当楚央央站在欧阳家的大宅外时,她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看着那被参天大树遮得严严实实的屋子,最后视线落在了树木上。“明心,你可认识这些树种?”
“认识,是柳树和槐树啊。”欧阳明心点头,语气不在意。
“那它们是什么时候种下的?”楚央央觉得,这些树木的年头至少有六七十年了。按理说,越是豪门大族,越发相信风水之说,怎么可能会选种这两种树木?因为稍微懂点风水之说的人都知道,在所有树木中,柳树和槐树是阴气最重的树木,有着‘冢树’之称。顾名思义,这样的树适合种在坟地,不适合种在阳宅内。
“我想应该是我去佛门后移栽过来的吧。”欧阳明心摇了摇头,这些树他没注意过,不过央央这么问,肯定有什么,他蹙眉询问:“有问题吗?”其实,他也很不喜欢这些树,总觉得这些书将阳光遮盖的严严实实。
“恩。”楚央央点头,没有明说,对心里的答案更加确定了。
这边,欧阳明心还没来及询问是什么问题,就瞧见欧阳家的一个穿着佣人服装的中年妇女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中年妇人往背后顾虑的看了一眼,然后一脸焦急道。“少爷,你总算回来了。”
“怎么了,吴嫂?”欧阳明心皱眉,他才出去几个小时而已。想到什么,他神情一变,难道是?
吴嫂看了看慕容悟,好似心里松了口气,然后又将视线落在楚央央和黎墨身上,眼里闪过惊艳和诧异,之后对着欧阳明心哭泣道:“老爷正在屋子里教训夫人,少爷和慕容少爷赶紧去看看吧,不然夫人又要吃苦头了。”
“什么?该死,他怎么敢,我要去杀了他!”欧阳明心听后,拳头紧握,怒气冲冲地往屋内跑去。
“等一下,欧阳,先别冲动。”慕容悟冷着脸,紧跟其后。
楚央央与黎墨看着那两道迅速的背影,并没有跟过去,而是与吴嫂并排走着。
“吴嫂是吗?”楚央央笑着对中年妇女打招呼,一脸友好。
吴嫂有些受宠若惊地点了点头,她虽然不知道眼前两个年轻人的身份,但是看气质和穿着都很不凡,就知道身份不简单,而且刚刚她家少爷和慕容少爷对两人也十分尊敬。她一个小小的佣人,更不敢不敬了的。
遂,试探着询问:“小姐,您好,你是我们少爷的朋友吗?”
“是的。”楚央央点了点头。“我和明心是很好的朋友,今天是特地来拜会欧阳伯母的,不过今天好像有些不适合…”
吴嫂听后,抹了一把眼泪。“小姐选的日子不对。”
楚央央安慰地拍了拍中年妇女的背,眼神一沉。“吴嫂,欧阳夫人的事,我听明心说了,哎,好好的一个家庭,怎么就变成那样了。”
吴嫂听后,有些诧异,所谓家丑不外扬,既然少爷和眼前的小姐说出家里的事,那就说明关系真的好到不得了。她感叹了一句,哭着道:“夫人真可怜,以前老爷不是那样的。”
“是吗?你能和我说说嘛?或许吴嫂知道点什么?”楚央央看着吴嫂,她应该在欧阳家带了很多年才对。
“你相信我说的?”吴嫂有些质疑。
“当然。”楚央央一脸确定的点头。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欧阳先生性子突变,眼前这个佣人最有发言权。
吴嫂咬着牙,一副豁出去的模样,也不怕得罪什么人,她将心里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一股脑儿地吐露出来。“以前老爷对夫人好的不得了,夫人想要什么,老爷就是拼了命也会给她找来。可是,自从十年前,那个什么玄易斋的夏恭师傅来拜访老爷后,没过多久,老爷就像变了一个人似得。”
“哦,你怎么确定是玄易斋闹得古怪呢?”楚央央挑眉,又和香港玄宗有关?
‘玄易斋’,这是玄宗夏系一脉在外头开的风水铺子。如此说来,欧阳先生的事绝对与那个夏恭有关。至于夏恭,她还是有印象的,当年青市拍卖会,他带着‘游龙八卦镜’去拍卖,后来那枚镜子被黎墨和击碎了。她曾经问过黎墨为何那样做,黎墨的回答是封杀香港玄宗弟子在大陆的一切活动,免得他们的势力越来越大。
吴嫂一脸笃定。“我说的是真的,谁不知道玄易斋的师傅们会妖术。”
楚央央沉默,有些好笑,并没有反驳。
在普通人眼里,或许玄宗的那些道法,的确算得上‘妖术’。
“你想想,老爷平日里是个很和善、很儒雅的人,从来不责骂我们佣人的。可是夏师傅前脚一离后,他就对我们指指点点,嘴里骂骂咧咧的。我那时到没放在心上,只当是老爷心情不好,发泄一下。可此后的几天,他不但动手打了许嫂,还对小梅动手动脚,要不是小梅大喊,一个好姑娘就没了。”
她感叹了一句,又见眼前的小姑娘听得很认真,心下松了口气,继续道:“那时,我们没有将这些事告诉夫人,因为他那会儿对夫人还是很好的。直到半年后,老太爷将欧阳家的大权都交给了他后,老爷才性情大变,不仅接回了大少爷母子,还总是对夫人打打骂骂的。”
楚央央听后,微微笑了笑。“是吗?我知道了。吴嫂,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你放心,今日你们老爷会便会那个和善、儒雅、爱妻的老先生的。”
说完,就与黎墨往屋内去了,留下一头雾水的吴嫂。
“这小姑娘是什么人?老爷真的会变回来吗?”吴嫂脸上写满了问号,也跟着进了屋子。
楚央央进去后,瞧见屋里坐满了人,而地上全都是玻璃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