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雅琪的香水确实喷得浓了点……
“娃娃!”连天雨叫她的声音有点严厉,话说他从来没有这么严厉的叫过她的名字。
娃娃有种受伤的感觉,刚才她差点把整个酒会大厅都烧了,他也没这么严厉,现在却为了一个女人要骂她?
胸口闷闷地痛,她撒腿在夜风里狂奔起来。
“娃娃!娃娃你等等!”
身后,连天雨的声音一阵紧似一阵,她这被宠坏的娃娃却任性地越跑越快。
忽的,小腹一阵抽搐式的疼痛,她蹲下来,感觉一股热热的液体从体内流了出来。
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捂着肚子咬着牙往附近的超市疾奔而去。
“娃娃!你干什么?!”连天雨终于追上了她,扭住她胳膊。
“你放开我!放开我!”娃娃以前所未有的叛逆形象出现在他面前,在他手里挣扎的样子像只可怜的小猫。
他的心狠狠一抽,将她抱进怀里,穿着晚礼服的她吹了夜风,全身都是冰凉冰凉的,这让他更为疼惜,用自己的外套裹了她,单手将她裹紧,另一只手打电话叫司机开车来接。
娃娃却猛然推开他,闯进了超市。
他不明所以,跟着跑进,捉迷藏一样在货架间寻找着她,惹得超市里人人追着他们的身影看。
娃娃惶惑地在货架间寻找,终于被她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拿了就往收银台跑,半途被连天雨揪住。
“你瞎跑什么?”他焦虑而担心,一双眼睛凝视她面色发白气喘吁吁的样子,又万般疼惜。
只是这一拉一扯之间,娃娃手里的东西掉落,收银台前长长的队伍,众人的眼神都落在地面那包粉色的东西上,虽然没有人笑出声来,但这样的众目睽睽,也非一个刚入青春期的女孩所能承受的。
再加上刚才因莫雅琪受的委屈,娃娃“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扔下连天雨跑了出去。
第19章 绝症?
那一夜,连天雨竟然没有找到娃娃。
他想不出娃娃回去哪里。
娃娃在学校的好朋友,他一个一个亲自找上门去问了,得到的答案都是摇头。
他遣散了所有人,独自在街上行走,不期待能在冷落的大街偶遇娃娃,只是失去了娃娃的他,找不到他的方向。
而此时的娃娃,却一个人在墓地里,坐到了天亮。
墓地里葬着她的父亲,对于父亲,她没有热切地爱过,他去世的时候她才三岁,什么是亲情,她不懂,只记得那个恐怖的夜晚,妈妈要掐死她……
墓地里还葬着她真正的母亲,她已经记不起母亲的样子,只觉得照片上的女人很漂亮很漂亮。
她曾经不明白,别人都只有一个妈妈,为什么她有两个?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亲生的母亲是如此地遭人所不齿……
她抚摸着照片上的美丽女人,泪水无声流下,“妈妈,既然要离开,为什么要生下我?你不要我了,爸爸也不要我了,哥哥今晚也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你们都不要我了……不过,妈妈,没关系,我马上就会来陪你了!”
想到自己要死去,心中还是很难过,唯一舍不得的就是哥哥……
其实,她最近压力一直很大。她的初潮已过,今天是她第二次来大姨妈,因为学过生理卫生,她在初潮的时候懵懵懂懂也明白发生了什么,自己悄悄解决了问题。
可是,她的血为什么是黑色的块?
包括今天的,也是……
还有,最近她的胸常常会痛,她自己摸了摸,好像有硬块……
她想起了很多很多,她记得自己偶尔偷听过家里的佣人聊天,她们说起过,谁谁谁乳腺癌割掉了**,乳腺癌就是有硬块,而且会痛;她们也说起过,谁谁谁又是宫颈癌而死,流出来的就是黑色的血块……
她日日惴惴不安,越来越觉得自己患病了,而且全是绝症……
她不想告诉哥哥,这些羞人的病是说不出口的,况且就算能说出口,她也不愿意去治,割掉**?那她宁可不活了,虽然她胸前还是平平的,但她也知道,对于女性来说,这个部位有多么重要……
想到自己的病,她又哭了起来,对着照片上陌生的女人说,“妈妈,你一个人在下面孤单吗?那娃娃来陪你好不好?”
她一直憧憬梁祝化蝶的故事,她也知道爸爸妈妈的相爱为世人所不容,可是,他们真的爱过吗?哥哥的妈妈好像死也不愿意把他们葬在一起,两个墓隔了一个山头那么远,那妈妈真是太可怜了,爸爸好歹还有哥哥和现在的妈妈逢年过节清明祭日来看望,可妈妈的坟头却一年四季清清冷冷的……
第20章 陪我最后一段
天明的时候,娃娃全身冰冷,趴在妈妈的墓碑上睡着了。
连天雨走投无路,于黎明之时前往父亲墓前。
他记得很清楚,那一年,父亲抱着襁褓中雪娃娃一般的妹妹回家,告诉他,这是他妹妹……
说实话,他恨外面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让爸爸经常不归家,让妈妈终日以泪洗面,但是,当他见到襁褓中的娃娃,他的眼睛便再也移不开了……
世界上有这样粉雕玉琢的女娃儿吗?
皮肤像雪一样白,嘴唇像糖果的颜色,脸蛋极小,仿佛还没他巴掌大,眼睛却是大大的,睫毛又长又翘,目光和他对上的时候,竟然咧嘴一笑,露出粉红的小牙床,发出模糊不清的一声“ge……”
明明是无意识的声音,却让他整颗心都融化,自欺欺人地认为她是在叫哥……
父亲似乎看出了他对娃娃的喜爱,赶紧讨好似地对他说,“你看你看,她在叫哥哥呢!天雨来抱抱她,以后要爱护妹妹!”
谁也不会傻到相信两个月的娃娃会叫哥哥,可是,他真的信了……
他答应过父亲,要爱护妹妹一生一世,然而,如今,他却把妹妹弄丢了,他不知自己来墓地干什么,是来向父亲告罪吗?
父亲的墓在山那一头,每次来必须先经过娃娃亲生妈妈的墓,而墓前那个雪白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真的是他的娃娃!
一夜的疲惫化为乌有,如拨云见雾,他欣喜地奔了过去将娃娃抱起来,触觉到她冰冷,用外套裹了她,下山往车里奔,这一路上,娃娃竟然都没醒。
抱着她,将空调开大,感觉到她的身体渐渐暖和,才开始唤她,“娃娃……娃娃……”柔软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像唤着一只小猫咪。
小猫咪倦怠地张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头发凌乱,胡茬横生的脸,还有解开的衬衫领子,露出半截结实的胸膛。
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那样的委屈使她抱着他不顾一切地哭喊,“哥哥,不要丢下娃娃!不要给娃娃找嫂子!等娃娃死去再结婚好不好?”
他蒙住了,又惊又骇,“娃娃你在胡说什么?什么死啊活的?”
她困扰许久的心事,在这样温暖的氛围里再也藏不住,抽抽搭搭地对他诉说,“哥哥,娃娃要死了,哥哥可不可以陪娃娃最后一段日子,等娃娃死了哥哥再和别人结婚好吗?”
“不许胡说!娃娃不喜欢哥哥结婚,哥哥就不结婚,可是娃娃不许说什么死不死的!”他心如刀割,娃娃的心事,他怎能不懂?可是,他能吗?娃娃毕竟不懂事啊……
第21章 去医院
娃娃抽搭着,幽深的瞳孔里蕴满绝望,“哥哥,娃娃真的病了,是绝症,娃娃要去陪爸爸妈妈了……”
连天雨终于意识到娃娃不是在开玩笑,乌黑的眸子死灰一片,说话的声音也颤抖起来,“娃娃,你告诉哥哥到底怎么了……”
娃娃脸上绯色一片,却又渗透着绝望,贴近哥哥耳边说了几句,说完脸孔涨得通红,眼中泪水盈盈,不敢再看哥哥,低头不安地绞着手指。
连天雨盯着她,难以置信,心中也是充满了恐慌,情不自禁伸出手去触摸她的胸,刚刚发育的小贝雷确实有些硬块,和他从前接触过的女人柔软弹性的触感不同……
忽的,娃娃竟然猛地站起来,可是因为在车上,无法站直,一时情急,头撞上车顶,疼得直咧嘴。
她顾不上揉自己的头,只回头盯着哥哥的裤子看。
连天雨还穿着昨晚的白色礼服,雪白的裤子上一团暗红……
他没见过女子生理期是什么样子,但是想来也绝不是暗红色……
娃娃已经吓哭了,躬身站在连天雨面前,看着他哭,“哥哥,脏了……娃娃不是故意的……”
她满是泪痕的脸揉碎了他的心,一时焦急,他撩起娃娃的小礼服,褪下她的小裤裤,果然看见内裤里成块成块暗红的污血……
“娃娃!”他猛地把娃娃抱进怀里,悲痛之情撕裂了他的心,如果娃娃从此离他而去,他相信,他的人生也到了终结的时候……
“不!娃娃不会死!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哥哥一定会治好你!”他抱紧她,踩下油门,疯了般往医院驰去。
医院妇科出现奇怪的一幕,一名帅到极点,却狼狈不堪,大腿上还满是暗红血迹的男子抱着一名穿白色礼服的小女孩横冲直撞而来,一边大喊,“医生!医生!救命啊!救救她!”
医生急速从办公室出来,见这情况,以为是女孩小产,可又觉得这女孩还太小了啊……
顾不得那么多,令人把女孩马上推进手术室……
手术室外,连天雨点燃一支雪茄,心神不安地走来走去,拿烟地手指也在发抖,他发誓,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就连父亲去世的那晚,母亲发疯的那晚,还有他在刀枪血雨中拼命的很多日子,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手术室里,也是一翻紧张的气氛,然而,几分钟后,医生和护士面面相觑……
大口罩下,医生皱了眉头,娃娃看不清医生的表情,只觉得这么皱着眉,一定很难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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