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玳义辰却是冷冷一笑,看着眼前他的亲父亲母,眸中却是狠狠的冷意:“对,我是畜生。我是孽子。可我就就是让你们看看,你们一向看不起的孽子。却能将其他所有皇子都踩在脚下,却能坐上那个皇位。”
“哼,你以为朕不知道,你连玉玺都还未找到。”玳龙泽却是冷哼了一声,鄙夷地说道。
“那又怎样,我坐上了皇位,整个天下都是我的,还怕那小小的玉玺不成。”
“辰儿。”开口的却是皇后尚氏,她抿了抿唇,唤了玳义辰的小名,声音也软了几分,说道。“你不顾民心,就算坐了皇位,也坐不了多久,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玳义辰听着尚氏的话,却是忽的一声笑了起来,眉毛一挑,说道:“辰儿?母后,你多久没有用这种语气唤我了。这么多年来,你永远都只会用这样的语气去跟二哥说话。”
玳义辰说道这,又是仰天大笑了两声,复而才看向尚氏,眸中却依旧没有一丝暖意。
他拍着自己的胸脯,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些许恨意,缓缓说道:“我也是嫡生,可为什么我却不能像二哥一样的到你们的关心呢。从小时候起,你们便只关心二哥学武学的怎么样,政事了解得怎么样。可是我呢,我会背了几首诗词,学了几招武艺,你们从来都不会关心。
所以我从小,什么东西都要跟二哥抢,为什么同样是你们的儿子,他能有的我却不能有,这不公平,父皇,母后,你们知道吗?这不公平!”
“辰儿,你二哥是嫡长子,是最有可能要继承大统的人,父皇和母后才会对他要求得更多。我们,也是不想让你活的太累。可怎想到,你会如此想,还走上这条逆道啊。”
“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搪塞我。”玳义辰却是不听,语速也快了几分,看着面前的两人,说道。“如今我既然已经都走上这条路了,哪还有回头的道理。这皇位,我是要定了。我要让你们知道,他玳彻有的,我也会有。而我有的,天下人都拿不到,他真以为他如今起了兵,便能抢了我到手的东西不成。”
“哼,孽子,难不成,为了这皇位你还要杀了你亲兄长。”玳龙泽重重咳嗽了两声,又是骂道。
玳义辰却冷笑一声,眼中尽是危险的神色,说道:“是他逼我的,我又未尝不可?”
“畜生啊。”玳义辰话音刚落,玳龙泽又是一口淤血吐了出来,双手已经无力,却还是一下一下地拍着床沿。
他其实也才不过半百的年龄,却以为年轻时争帝落下了一身的病,再加上戎马操劳,早已经是两鬓尽白。这几日,他更是屡屡气急攻心,看上去已不知老了多少岁。
脸上也全然没了当年从先皇九子夺嫡的阴谋诡计之中一步步走出来的风采,而是被一道一道的皱纹掩盖了。脸色更是苍白到如同久病缠身的老人一般。
他看着玳义辰,费劲地将嘴里的淤血吐向他,摇着头说道:“真不知道,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一个逆子。”
“哼,这事,你到阎王殿去后悔吧。”玳义辰嘴上毫不留情,冷冷看向玳龙泽,说道:
“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玉玺在哪?”
楔子 第151章 你,赢不了他
玳义辰问罢,玳皇却微眯起双眼,径直地笑了起来,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中的傲然之气听来,似乎他还是那个坐在龙椅之上,风采傲人的天子:“孽子,那朕也告诉你,玉玺的下落,朕就算到了阎王殿里头,也不会告诉你的。”
“你……”玳义辰狠狠地朝地上呸了一口,指着玳龙泽,说道,脸上的怒气显而易见,已经毫不遮拦。“很好,是你逼我的。原本我还想念着兄弟之情放过他一马的。如今看来,也不必如此了。你就到阎王殿里头去等着你的好儿子吧。”
玳义辰说道,看了尚氏一眼,再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房间。
皇后尚氏看着他离去,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这才转向玳龙泽,拍了拍他的背,轻柔地擦拭掉他身上的血迹,就像从前他每一次受伤,每一次生病一样,这么多年,没有一丝的改变。
只是,她万万想不到,这一次,他屡次吐血,气急攻心,却是因为他们的亲生儿子。
玳龙泽看着尚氏脸上的悲怆神情,心中也是一紧,说道:“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不必内疚了,你这个母亲,已经做得很好了,是那个畜生自己冥顽不灵。”
“皇上,辰儿变成今天如此,是臣妾的过错,皇上不必暗卫。只是您的身体……”皇后说着,抑制不住眼角的泪水掉了下来。
玳龙泽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用着微薄的气力抬起手,覆上尚氏的双手,昵称中也不再疏远,只是用“你我”地说道:“其实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这个逆子自然有天去诛他。我只是放心不下你和彻儿,还有几位先皇辛苦打下的玳国江山啊。”
“皇上,臣妾不用担心,只是、只是彻儿……”尚氏顿了顿,迟疑了一下,复而又握紧了玳龙泽的手,说道。“皇上,既然不管怎样,那孽子都是非要坐上皇位不可的。为何你却还是不肯将那玉玺给他,或许还能保住彻儿一命呢?就算被贬为庶民。也总比丢了性命的好啊。”
玳龙泽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语气中透着深深的无奈,看着尚氏。缓缓地说道:“其实,并不是我不想交出玉玺。而是,这玉玺根本不在我的手上。”
“什么?”尚氏一惊,忽觉自己语调高了几分,又忙压了下来。低声说道。“玉玺不在皇上的手上,那还能在哪?”
玳龙泽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只是说道:“早就在这畜生出兵控制皇宫的前几日,玉玺便不知被谁偷走了。这事牵扯太重,我便没有外传。只是让人秘密寻找,但没有下落。再后来,这孽子造反。威胁我要拿到玉玺,我便隐瞒了玉玺早已被偷的事实,以此来牵制他,孽子拿不到玉玺,自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尚氏点点头。这才晃过神来,说道:“原来如此。只是不知。这个玉玺到底是在谁的手上,谁会单单挑在这个时候偷走玉玺呢?”
玳龙泽无奈地笑了笑,却什么话也没有说,任由尚氏扶着又躺了下来。他感觉很累,他要闭上眼睛休息会,这个玉玺,其实说来说去,就是那几个人手中。
他早已没有什么精力了,那就让他们自个抢去吧。
尚氏见着玳龙泽躺了下来,也闭上了嘴不再说话,只是依旧去一旁洗了干净的手绢过来帮他擦拭着。她早已让所有宫女都退出了寝宫,只由自己来照顾着。
房里很快便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两个人淡淡的呼吸声。而此时,玳龙泽的寝宫门外,却喧哗了起来。
玳义辰的亲卫带着他的吩咐,以玳皇即将不久于人世为由,将宫里头的皇子公主嫔妃大臣通通叫到了寝宫外跪着等丧。连嬷嬷们都已经准备好了丧服领着一帮宫女在一旁候着。
只等里头传来了消息,便可以给各位主子送去丧服。
这玳皇宫,将来谁主事,也便明了了。
一时间,不知是哪位妃子起了头,嘤嘤碎碎的哭声细细响起,慢慢的,几位妃嫔都开始跟着哭了起来。赫连羽也跪在其中,她虽也算的上是个贵妃的身份,可是一直却也不受宠。
再加上她一直住在离皇帝寝宫有些偏远的宫邸,为人又很是沉默。是故,在几位妃嫔之中,她的身份似乎并没有高出多少。
她只是静静地跪在那里,身子立得笔直,下颚向前微微抬着。似乎哪怕她是跪着的姿势,可是却依旧比别人高贵得多。
一群人中,玳彻跪在前头,看着寝宫的大门,也和赫连羽一般,一声未发,只是他的眸中却不像赫连羽看不出一丝感情。他的眼睛,只要仔细得看,却能看得出有着掩盖不住的悲怆。
玳义辰就走到了他的前头,俯下身靠近他,冷笑了声,说道:“二哥,好厉害的手段啊,被我软禁在宫中,竟然还能将消息传出去,让你的兵马打着我的旗号来出兵。”
玳义辰说罢,一旁的玳彻却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依旧是跪得笔直,也不看他,更没有开口说话。
玳义辰却不恼,玳皇宫里的事,他早已经胜券在握,他才不信就靠着玳彻那两万兵马还能翻了天了。当即仍然笑道:“父皇怕是熬不过今日了,不过他死了,二哥你也不必伤心,不用多久,你便会去陪着他的。”
说完,也不等玳彻回话,便立起了身,正想离开,却没想到一旁的玳彻开了口,语气依然是平平,声音却是笃定得很。
他说的不大,却是一字一句,让玳义辰听得清清楚楚:“你赢不了的,没有我,还有玳烁,你赢不了他的。”
“可笑。”玳义辰笑出声来,看着玳彻说道。“玳烁,他人尚且还在遂城之中,只要他敢出遂城回皇宫,你信不信,我就让他死在路上。”
玳彻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已经笔直地看着前面的寝宫,仍旧重复着那句话:“你赢不了他的。”
玳义辰还想再说,前面却突然一阵喧哗之声,他的几个亲卫几步跑了过来,身上的军服都很是凌乱,脚下似乎都跑得有些不稳。
他们几步跑到玳义辰面前,重重地跪了下来,快声说道:“主子,有两千兵马从西城门突然袭来,一路破关,已经杀到了皇宫门口了。我们的兵马,已经快要、快要顶不住了。”
玳义辰一惊,伸手一把抓住来人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眉间拧得生紧,咬牙道:“突然袭来?你的意思是,之前你们竟没有丝毫察觉吗?”
“之前、之前城门外确实没有兵马聚集,这两千人,应是一直就分散隐藏在皇城附近的,并不是这几日才突然召集的。”亲卫回道,声音到后头已经有些颤抖,带着些许的惧意。
“可查清,是谁的兵马?”玳义辰手上使劲一推,将那亲卫推了个踉跄,问道。
亲卫向后退了几步,脚下刚刚站稳,又立即跪了下来,说道:“应是、应是三皇子的兵马。”
“玳烁!”玳义辰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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