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骋听着她沉重的呼吸,知道这女人是动了怒,他却只是低眉笑笑,眸中的神情终于平淡了下来。
现在的他,还能惹怒她几分,已是不错了。
倒不像在她面前提起玳烁的时候,全然是冷淡陌生的神情。
他突然真的有些羡慕她口中呢喃的那个人,三年的时间,他是唯一一个还留在她心中的男人。
顾骋转过身,看着女子渐行渐远的身影,他知道他是留不住她的。可是他仍是固执地认为,她只是还需要些时间罢了,毕竟那个人已经不再喜欢她了。
所以阮儿,你还是乖乖地留在我身边吧。
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地成为我的女人。
秦阮昕走出了院子,守在外头的燕儿见着,急忙过来扶着她回去。
子殊几个顾骋的亲卫,齐齐向她拱手福了礼,便进了院子里头朝着顾骋小跑而去,另外几个则是跟着秦阮昕身后随着她一齐离开。
秦阮昕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头,出乎意料的,那个紫月居然等在那。
许是守卫见着之前顾骋也允了紫月进来,加上顾骋为秦阮昕解欢宜散实在匆忙,是故紫月进了她房中,并没有人拦着。
她坐在桌子旁,桌上的吃食已经都收了,只徒徒留下一个茶壶,几个茶杯。
还有,她那根墨绿玉簪子。
紫月便反客为主地坐在那儿,玉手捻着茶杯小抿了一口。
她见着秦阮昕进来,便忙放下了茶杯,朝着她走了过来,小巧的眉头弯着微微的弧度,看着是一幅担忧模样。
只是不管她如何的神情,那脸上的妩媚之气却还是显而易见。
她扶住秦阮昕,着急地道:“哎哟妹妹,你看,这浑身湿漉漉的,可别得了风寒才好。”
说着,她招呼一旁的燕儿忙去给她准备浴桶洗浴,再拿着干净衣服来。
燕儿应了一声,便快步退了下去。
房间里便只剩得秦阮昕和紫月两人,紫月扶着她到桌下坐下,理了理她身上有些凌乱的外衣领子,说道:“我说妹妹,这爷可真是疼你,让姐姐好生羡慕啊。你耍着性子不肯,爷却也由了你。”
说着,她从桌子角上拿起了那根簪子,在手上晃悠了几下,“啧啧”了两声,接着说道:“这根簪子,姐姐也不知看了爷望着它多少回,还记得爷一个宠妾随意拿过来试戴了一下,那下场,真是要多惨有多惨。如今,真没想着,这簪子竟是妹妹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秦阮昕皱起眉头来,她实在不喜欢这样拐着弯子阴奉阳违地说话。
这紫月定然是不知道有多讨厌自己,可是如今这脸上的笑意和话中的亲昵,却是比亲姐妹还要多上几分。
紫月掩嘴笑了笑,道:“姐姐不过是初见妹妹,心中欢喜才想多说两句,妹妹切莫怪罪。只不过,也不知爷这么宠爱妹妹,进了将军府可是给个什么名分好?”
秦阮昕听着,暗自冷笑,这个紫月不过是担心自己会影响到她的地位罢了。
她一个通房,却独独只有她能跟着顾骋到这束城来,想必在顾骋的女人里头,算是最为宠爱的。
只不过饶是如此,她也到底只是一个通房。
顾骋大抵是看她太有心机,手段也有上几分,不想府中太过不安宁,是故即便宠爱她,也不过只给了个通房名分。
但紫月兴许觉得她晋升是早晚的事,那些个妾也毫无威胁,只是如今自己突然冒了出来,她便开始警惕起来了。
秦阮昕看着她,脸上的神情也没有多少动容,只是淡淡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跟你抢的,顾骋的女人,我也没那个心思可以做。”
“哎呦妹妹,你怎好如此直呼爷的名讳,况且这做不做,也不是你说了算的,那可是爷来决定的。”
楔子 第201章 挑衅
秦阮昕听着紫月话里头的意思,明明也是极其不想自己做顾骋的女人,可是这一字一句地却也说得恭恭敬敬,挑不出一点毛病。
她唇角一扬,也上了几分笑,看着紫月,说道:“那既然如此,顾骋让我做他的将军夫人,我也只好肯了?”
秦阮昕话音刚落,紫月的身子便不由得绷紧了一分,脸上的笑意也有些僵硬了起来。
只是很快,她却缓了脸上的神情,笑意也没有褪去,说道:“姐姐想来也是,爷如此疼爱妹妹,这正妻之位久而不立,定也是因为只是为妹妹准备的。”
紫月虽然话中亲昵,可是她的那些变化,却全数落入秦阮昕的眼中。
她自然是知道紫月的恨意,就像当初的伊墨一样,恨不得自己赶紧从顾骋身边离开。
秦阮昕想着,这便也跟当年的伊墨一样,如若她想逃出去,紫月定是可以帮上大忙的。
她看着紫月,唇畔的笑意也上了几分,说道:“只不过我这个人呢,眼睛里最容不得沙子,若是要我做正妻,那些个什么妾啊的,怕是都有些容不下的。不过我看姐姐心善,想想倒是留在身边也无妨。”
紫月听着,神情尴尬了几分,顿觉眼前的女人很是不简单,她明明是不排斥做爷的女人,可是刚才却还手段凌冽的死也不从,让爷被她的刚烈性子迷得七荤八素。
想来这一切都是她有意为之,想要吊足了爷的胃口,为她将来进入将军府打好准备。
只从爷对她的态度来看,想来让她做正妻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依她的话,她若是做了正妻,那些个妾都不会放过。又如何容得下自己这么个得着爷分外宠爱的通房。
自己的处境,实在堪忧。
紫月凝了凝神,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虽然不难看出眼前的女人很得爷的欢心,但是到底只是个女人。
这么些年来,都没有能霸占爷的女人出现,想来这个女人也是没有这个本事的。
紫月如此想着,便也正了正神色,看着秦阮昕道:“妹妹呀,不是姐姐说你。有些时候可切莫任性了,姐姐在将军府里待久了,有些事情可比你看得透。爷呢。不喜欢那些占有欲太强的女人。妹妹要知道包容才是。”
秦阮昕却摇了摇头,眸中的神采很是笃定,说道:“那是因为我还没有出现,你瞧着如今即便我不从,他依旧要留住我便知。姐姐。我呢也是个直接的人,索性就这么说了,原本这正妻之位,我还没那个心思想做。但是我不做便罢,做了便必定会是今后他顾骋身边,唯一的女人。”
秦阮昕话音刚落。紫月便是一惊,面前的这个女人,她话中的语气太过笃定。那最后的五个字更是让她突生畏惧。
她知道,这个人,是她最强劲的对手。
若是爷真是如此疼爱她,她若做了正妻,她定是没有容身之地的。只是。紫月仍是有些怀疑,她在爷的心中。到底是否重要到这番地步。
她抿了抿唇,心中迟疑了分,复而才看着秦阮昕开口说道:“妹妹果真有魄力,姐姐自惭形秽。我瞧着燕儿也该来了。妹妹好生休息,姐姐就先回房了。”
秦阮昕点了点头,笑道:“恕我不送。”
她知道她的话,紫月定然是听进去了的,可是到底还是有几分犹豫的,但是她相信,照她的性子,定然不会容自己留下。
她只要等紫月想好了便是。
紫月摆摆手,站起身来,也不再作停留,便快步走出了门去。
出了院子,芳儿也跟了上来。
她见着自个的主子从那院子里头出来之后,便是满脸的愁容,走了这么些个步了,可还是没能舒展开来。
芳儿踟蹰了一下,还是问道:“姑娘,可是为那屋里头的女人烦心。”
紫月听着,脚下的步子也慢了起来,侧过头对芳儿说道:“芳儿你说,爷对那女人当真有如此喜欢吗?”
“这……奴婢也不好说。”芳儿顿了顿,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紫月当然知道她的犹豫,说道:“你只管照实说,我不生气。”
芳儿点了点头,这才开口说道:“单不说别的,只说今日的事情。姑娘哪里会见着爷如此为一个发怒,可是即便爷生了大气,还是忍着那欢宜散的药效,抱着她到了那小池去。就这一点便能看出,爷有多喜欢她。”
紫月点了点头,这些她都知道,这个女人,实在是爷露出了太多不为人知的一面:“我还听那个女人说,爷有意立她作正房。”
芳儿“啊”了一声,对于这个似乎很是惊讶,急急说道:“正房?爷这么多年,再是宠爱哪个主子,都不曾有这么个想法,怎会如此?难不成,真是宠爱那女人无边了。”
紫月颦了颦眉,这件事情对于她来说也很难接受,又接着说道:“还有,那墨玉簪子是她的,爷左臂上那些伤疤也是那女人弄的。爷跟她相识已久,分别三年了才在大野国见了面。”
芳儿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可真真是难得的,三年了,只听着她的消息,就快马出去了。还要有那簪子,姑娘也是知道的,爷多么地宝贵,这个女人在爷心中,定然是不简单呐。”
芳儿说着,话语里头的惊异口吻也越来越明显,爷对那女子的宠爱也是如此显而易见。
只是她见着紫月的眉头越发地颦了起来,便立马识相地住了口,转了口气接着说道:“不过,姑娘也别太担心,许是这女子强硬性子让爷有几分兴趣,等爷得到她了,也应是不至于像如今这般宠爱了。况且这正房一说,许也是那女人胡诌的。”
可是饶是芳儿又如此加了一句,紫月的心中却仍是担忧。
她哪里有那个胆子去赌那个女人成为爷的女人后会不会失了如今的宠爱。
她只知道,照那女人所言,她若是留在了将军府,那自己,便留不下来。
紫月咬了咬下唇,心里头有些发慌,又问一旁的芳儿道:“爷呢?”
“回房里去了,许是在沐浴更衣。”
紫月点了点头,终于不再犹豫,说道:“走,去爷那。”
顾骋的房中,他在浴桶里头泡着,桶里的水温很高,热气腾出了一屋朦胧。
顾骋靠着浴桶边,闭着眼睛在休息着。
刚才那段时间,真是让他难受极了,可是也不知是怎么的,自己居然就这么忍了过来。
看来这个女人,真是太不简单了。
顾骋在氤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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