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刚上X高的时候,知道自己和不弃一个学校,别提多兴奋了,那个时候总是盼着能和不弃分到一个班级,可是X高有三十多个班级啊,几十分之一的概率就算我再笨也会明白的。
放弃了和不弃一个班级的妄想,就开始幻想一起上选修课,我和不弃约好同时报一个选修课程,可是最后还是没办法一起上课。我这点如意算盘是彻底被粉碎了。
我们每天在一起吃午饭,放学一起回家,仅此而已。偶尔我还会和不弃说说班级里的事,好玩的无聊的,他都一并听着。
上高中的那些年我最怕的事情就是分心,怕因为外界一点点的小事就耽误掉自己的学习,怕影响心情,我是个放不下的人,不知道一旦有情绪的波动我会怎样,也不敢轻易尝试,毕竟没有人会拿自己去赌。
我答应不弃,在读高中的三年内绝不和他提分手的事情,第一我怕伤心影响到我的学习,更怕影响到他的学习,最怕的,也是我承受不起的伤心,虽然那时的他不是个让我感动的人,可毕竟能够在一起,就是有感情。
上高中的时候我经常生病,每天埋头于学习就连吃饭都是草草,我不是个爱争抢的人,所以注定每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都永远打不到自己喜欢吃的菜,X高美食虽然多,但是和我们抢美食的人同样的多,甚至有时候,心烦意乱就省略了午饭这个步骤,晚上放学很晚,几乎每天摄入不了什么有营养的东西。
我经常开玩笑的对心怡说,X高地大物博,资源繁多,可没有一样是我们的。
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爱情萌发的年纪,那之前我从来没有开始过任何一段恋情,从来不知道心痛是什么感觉,从来理解不了电影电视剧中那些爱的死去活来的人怎么会那么夸张。
直到突然有一天,有一个人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带你欢笑带给你眼泪,带给你温暖带得你关心,让你深刻的体会到自己从来也不是一个人,也得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归属感,最重要的是,那份从来就不需要解释的理解。那个人,就是小C。
生病的日子里,小C每天都会给我买一瓶水,买一点早餐,偷偷地塞到我的书桌里。
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被退了回去,但他还是每天孜孜不倦的送着,有些时候我也只是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礼貌的拒绝了这份关心。
当时班级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祥和,当时我们还是前后桌,下课开开玩笑,仅此而已。
X高果然是个神奇的学校,就连排座位的方式都是我前所未见的,别的学校前后换换,左右换换就算了,X高不一样,斜着换,以至于我总是搞不清楚自己该坐在哪里,每次都是等到人家换完了做好了我还在收拾东西。
我们就这样变成了仅仅相隔一条过道的同一排。这样他每天就不用看到的是我的整个背影了,而他有时候也会回过头直勾勾的盯着我,看得我脸红心跳的。
我和他说:别看了。
他笑嘻嘻的也不听。
上高中的年代是个纸条满天飞的年代,我喜欢收集那些同学给我写过的小纸条,虽然从来都没有署名,可是看内容和字体我也清楚的记得是谁写给我的,除了极个别。
小C那时候很喜欢写纸条给我,每次我都偷偷的收集起来,比发短信省钱又安全,看着熟悉的笔记心里也有种不可言喻的愉悦感,纸条上的他从来都不正经的回答每一个问题,时隔多年,那些纸条早就被我扔掉,上面的内容也忘记的所剩无几,只是到现在,唯一记得的,是这样一段对话:
我:你为什么从y城回到c城念高中啊,y城不是很好么?
C:为了遇见你。
我:……
那时的我们都还太年轻,轻易的一句话就能感动得一塌糊涂,当时的我们太稚嫩,从来就不考虑现实与理想之间的区别,我总是自以为成熟,可是回头看看,那些幼稚的举止又能改变当时的什么呢?
那天班主任的课上,小C又开始胡闹,他总是变着法的想引起我的注意,其实他不知道,当一个男孩子说喜欢的时候,女孩子就已经开始注意他了。
那天小C隔着过道向我伸出手,我不明白,想着捉弄他一下,就在自己的手里藏了一枚被记号笔涂满表面的硬币,想着等他伸手接住的时候一定会蹭的他一手心的痕迹,于是便偷偷隔着过道把藏着硬币的手伸了出去,谁想到竟被班主任看见了。
下课的时候班主任叫他去谈话了,并没有叫我,可能因为我是女孩子吧,后来不论我怎么问他,他也不说自己到底和班主任说了什么。
小C还是那样喜欢胡闹,总是隔着过道笑嘻嘻的来抓我的手,每次都被我不知所措的甩开了,可是当时的他从来就没有放弃的意思,我们之间只字不提关于不弃的事情,相安无事也很好,不过我知道,一旦我提了,他就会默不作声安静好久,那样的安静好吓人。
在同学眼里,我们只是好朋友,可是我在想,如果我们真的是好朋友就好了。
记得一次语文课,他又开始写小纸条胡闹了,我不小心提到了不弃,他看了小纸条那么久,好像能看出花来一样,好久都没有说话也没有笑过,语文老师叫他回答问题,他站起来良久,说出一句:我就是个傻子,全班哄堂大笑,可是我却心疼得要命,后来恍恍惚惚的,他就去后面罚站了,我自始至终不敢回头,我不知道会看到怎样一种表情,不管是怎样的,我都承受不起。
承诺有时候像一把架在喉咙上的刀子,稍稍一动,伤的最深的是自己,心疼的是那些爱你的人。
那时的我经常在想,如果没有那些承诺,我会不会离开不弃,我会不会很伤心,和小C在一起,真的要在一起么?还是,暂时这样,顺其自然。
不弃下课的时候经常来找我,宁就陪着我,有时候也会偷偷的坐到我的位置和同桌聊天,那样的日子坚持了好一阵,每天过的也很开心,没想过以后的生活该怎样,会怎样。
我经常和心怡说,小C似乎有一种神力,他看着我的眼睛,就能猜透我所有的心事,有时候我叹一口气,他都能知道我在为什么发愁,在他面前我是那样的透明,没有秘密。
有时候小C发短信给我,告诉我不要哭了,我就擦擦眼泪一边也好奇他怎么知道的呢?
心怡说可能这就是一个懂你的人吧。
我说我觉得这种感觉挺难得的,像我这么懒的人最需要这种人了,懒得解释。这种感觉越是强烈,对他也就也是看重。我想这个世界上,在没有一个人能够像他一样如此懂我,可是,如果我们是朋友,那该能有多好。
心怡说开心就好我都支持你。
渐渐地,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
这是种什么感觉,喜欢么?
☆、第三章:我在你旁边
相信缘分么?一开始不信,现在相信了。缘分未尽的人,无论是打他骂他踢他不要他,他仍旧会以各种方式回到你身边,缘分已尽的人,纵然是肩并着肩,也相顾无言。
我觉得认识小C的第一天起,我们的缘分就走到了尽头。之后的日子,不过是咀嚼着之前余下的残羹,默默地数着所剩无几的运气。
宁和她高大帅气的男朋友没交往几天就分手了,原因我也不记得了,只不过那个男生仍旧是我的同桌,而宁却离开了我的后桌,而我另一边的同桌,竟也变成了小C。
那段时间像所有暗恋中的小姑娘一样,每天坐在那里微微有些尴尬却也很幸福。记得九把刀说过,暗恋是最美好的时光,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也进行了一场暗恋,一场不敢承认的暗恋。
宁每天拉着我,我知道她的心情很不好,我也知道她还惦记着自己的前男友,可是女人终究是女人,说分手的是女人,到最后放不开的还是女人。
唐佳倒是总喜欢来和宁凑热闹,对于八卦,她从来都喜欢,我就拉着宁默默闪到一边去,多没劲。
和宁不同,我的日子就消停多了。
坐在小C旁边的日子,绝对是那段时光中最美好的日子,虽然几乎他对我的所有关心都被我一一委婉的拒绝,但心里的温暖却是不言而喻的。
我记得那时春寒料峭,午睡的时候小C把自己的校服外套偷偷披在熟睡的我的身上,等我醒过来发现时,却只敢偷偷把他的外套叠好放在他旁边,日复一日。
有时我还会画画给他看,那天我画了一只胡萝卜,随手点了两笔,小C问:这是什么,我说是胡萝卜鱼。
他问:胡萝卜鱼是什么?
我说是吃你的怪兽。
他说那你是什么?
我画了个长毛的蜗牛,我说你好我叫毛毛牛。
还记得中午睡不着的时候小C会递过来一只耳机,两个人,一首歌,就那样静静的听一中午。
那时候我特别爱吃一大碗的那种果冻,他就经常买给我吃,我不要,他就要扔掉,我拦住他,无奈。
那段时光是我从来就不曾感受到的温暖,这些都是不弃从不曾带给我的。我常常在想,当责任和快乐相冲突时,人到底是应该为了责任而活着,还是为快乐而活着,到现在,我仍是找不到答案。虽然偶尔会遗憾,会被梦魇惊醒,但我从不后悔。
每个人对待感情都有自己的原则和态度,我的原则和态度就是不欺骗,而且我并不是个会掩饰的人,我和小C的事情我还是打算如实告诉不弃,还记得告诉他的那个下午,是我从没见过的情景。
我从未见过如此沉默的不弃,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哽咽,我还记得那天我低着头不敢看他,他也低着头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只记得他问我:你是……对他有好感么?
第一次我觉得他的用词如此巧妙,既没有说喜欢的那种尴尬,也正好填补了我言语的空缺,更是替我说出了如此艰难的一句话,我想当时的他也是很辛苦的吧。
我说是。沉默良久。
那天是我第一次见到一个大男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