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去忙吧!”
陈超担心的看着陈伟逸的背影,自言自语的说,“苦了这孩子啦!”
“爸,请慢用!”陈伟逸自豪的把一大碗西红柿鸡蛋手擀面摆在了陈超的面前。
“你也吃吧!”
陈伟逸满足的吃起来。
陈超拿起筷子,才吃了一口,就停下来好奇的问,“伟逸呀,面里的鸡蛋怎么打散了?你不是喜欢吃荷包蛋的吗?”
“这是国菜的做法。”陈伟逸咽了嘴里的面条才回答。
“国菜是什么?”
“西红柿炒鸡蛋。”陈伟逸夹了口鸡蛋放进嘴里。“这样做鸡蛋更入味了。”
“你连口味都变了……”陈超笑笑,“看来传闻是真的!”
“什么传闻?”陈伟逸抬起头和陈超片刻的眼神交流,忽然明白了,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吃面!吃面!”陈超笑着打圆场。
饭后,父子俩坐在书房旁的小茶室里喝茶聊天,气氛很安逸。
“伟逸,你和小珺的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吗?”陈超担心的问。
一提到小珺的事情,陈伟逸瞬间变得异常敏感,警惕的反问,“您希望的结果是什么?”
“儿子呀,我这样问是因为我真心的希望你们能有个圆满的结果。你是我的独子,作为父亲我当然希望你幸福。况且这里面还有我的私心,如果你能照顾他们的女儿一辈子,也会减轻些我的负罪感。最重要的是我不希望你像我一样,随着岁月的流逝被悔恨折磨的体无完肤。”陈超放下茶杯真诚的继续说话。“伟逸,不要重蹈我的覆辙!”
“父亲?!”陈伟逸被陈超的话惊到了。
陈超在陈伟逸心中的形象始终都不是正面的。年轻时抛弃妻子,人到中年更是风流成性。陈伟逸进入伟创工作,和陈超的接触变得频繁之后,确实被他的雷厉风行和出众的领导才华所折服,但对他的滥情仍然深恶痛绝。厉娜事件就是个很好的实例。
“很吃惊,是吗?”陈超自嘲的笑笑,“我滥情但不乱性!你妈妈是我唯一的女人。”陈超说到这里脸上一片忧伤。
“我和你妈妈的结合是纯粹的利益婚姻。那时候你爷爷还在干校改造,我没有工作,失业在家,一筹莫展,整个人颓废的不行。你外公曾经是你爷爷的部下,他那时已经平反,恢复了工作。他对我的现状很担心,不顾家人的反对要把你妈妈嫁给我,并且许诺婚后会帮我创建自己的公司。我那时一直在等一个人,她以前也住在大院里。后来受到父母的牵连,被迫下乡改造去了,我们一直书信往来。所以我断然拒绝了这门婚事。后来你外公知道了我的心思,瞒着我给她所在大队的支书写了封长信,请他出面劝说。没多久我就接到了她的绝交信,说是让我忘了她,因为她在当地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已经登记结婚了。我伤心极了,可也只能死了这份心,和你妈妈结了婚。婚后你妈妈待我体贴入微,可我心里总还是忘不了那个人,我们就这么别别扭扭的过了三年。直到你的出世,让我有了家的感觉,我才真正的安下心来和你妈妈好好的过日子。没多久,你爷爷的政策下来了,回了家,重新上班了。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可惜好景不长,你两岁生日那天,我忽然收到了一封公函。公函是那个人所在的大队发来的,说是让我尽快去一趟那里。第二天我就坐上火车,整整一天一夜才到了那里。见到了发公函的支书。他告诉我半个月前她得病去世了。”陈超说到这里忽然“呜呜”的哭起来。
“父亲!”陈伟逸关切的看着陈超。
“没事!没事!”陈超止了哭,调整好情绪继续说,“支书带着我去了她的坟前,当着她的‘面’,把一小包东西交给了我,说是她临死前交代下的。我大哭着接过来,抱着那个小包连夜坐火车往回返。火车开出去很远,我才有勇气打开来看。里面有一个当年她下乡出发前我送她的军绿斜跨书包,她的一条手绢,还有一封信。信里她告诉我,她并没有结婚,只是不想因为自己而毁了我的前程。”
陈超停下来愧疚的看着坐在对面的陈伟逸,“我那时太冲动,没有给你妈妈一个解释的机会,就执拗的认为这一切都是你妈妈所为。”
“所以你们就离婚了?”陈伟逸伤心的问。
“对!我们很快就离婚了。离婚后我开始滥情,每次都按照那个人年轻时候的样子找。可是相处久了都总有空虚的感觉。”陈超懊恼的点点头,“直到你外公去世前,他才向我说明了实情。我帮你妈妈顺利的办完葬礼后,很想和你妈妈复婚。”
“那为什么没有复婚呢?”陈伟逸激动的问。
“因为那场车祸!”陈超痛苦的回答。
陈伟逸瞪大眼睛疑惑的问,“爸,你不是没受伤吗?”
陈超摇摇头,“因为亲眼目睹了那场车祸的惨烈场面,我被吓得不行了。你妈妈还不到五十,我不想耽误她。”陈超因为痛苦,用力的握紧手里的茶杯,手背上的血管都爆了起来。
“爸!”陈伟逸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安慰陈超。
“儿子,我和你说这些是想让你明白,一定要紧紧的抓住幸福,不然它真的会溜走的!”
陈超犹豫片刻还是说了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小珺的丈夫也要记入窦氏的家谱?”
陈伟逸眼神灰暗的点点头。“这也是小珺的心结之一。”
“因为我的缘故让你受苦了!”陈超拍拍陈伟逸的肩膀。“姓氏只是个符号而已。你们母子生活了这么多年,你随了妈妈的姓也是合情合理的。”
“爸,您放心!我肯定有办法解决!”陈伟逸感动的看着陈超。“我这次歇假就是要去把她找回来。”
“那就好!”陈超欣慰的笑笑,“需要我做什么吗?”
陈伟逸认真的想了想,微笑着回答,“把妈妈找回来吧!”陈超一愣。“她嘴上不说,可我知道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在等您。既然彼此都有心,也都不年轻了,难道真要耗到不能挽回的地步吗?”
陈超默默的喝茶,再没说什么。
从小区开车出来不久,陈超拨通了前妻的电话,“子墨,明天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作者有话要说:
☆、伟逸之誓言
再有三天就是他们两个人的生日了。
将要中午十二点的时候,陈伟逸缓步走近静心堂大厅。可能是接近中午的缘故,大厅里已经没有病人了。陈伟逸径直走向挂着刘聃名牌的诊室。
坐在诊室门口的李护士站起身抱歉的说,“您好!实在抱歉!刘大夫上午的号已经满了。”
“我不是要看病。”陈伟逸微笑着回答,“我是小珺的朋友,想见见大师兄。”
“这样啊!”李护士回以微笑,看看手表,“大师兄正在看最后一个号,估计再有二十分钟就可以结束了。您先在休息区坐一会儿吧!”
“好的!谢谢!”
陈伟逸走到休息区,悬挂在墙上的一张巨幅宣传海报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站在原地认真的看起来。
“你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刘聃已经站在陈伟逸身边了。
“啊!”陈伟逸收回思绪,抱歉的笑笑,“大师兄,您好!冒昧到访,打扰了!”
刘聃笑笑,建议道,“去我的诊室谈吧!”
“好的!”陈伟逸点头同意,恭敬的跟着刘聃进了诊室。
两个人分宾主落座,李护士送上一杯茶水。
“李护士,这里没事了。你去吃午饭吧!”
“好的,大师兄!”李护士走出去,从外面关了门。
“这是冷泡茶,你试试。”刘聃率先说话。
陈伟逸恭敬的抿了一口,放下茶杯笑着称赞,“这种泡茶的方法很特别!保留了绿茶的爽口和回甘,却没有热茶的涩口。”
“你很懂茶!”
“只知道些皮毛而已。”陈伟逸谦虚的回答。
“嗯?”刘聃疑惑的看着陈伟逸,“你很令我吃惊!”
“大师兄,您的意思是?”陈伟逸确实没明白刘聃这句话的意思。
“你今天要和我谈的话题应该不这么轻松吧?”刘聃很有深意的反问陈伟逸。
陈伟逸收了笑,恭敬的回答,“刚才在外面看了您的简介,我自惭形秽起来。”陈伟逸说到这里眼中有了失落,“离开伟创我就一无是处,我甚至有些怀疑是否真的能给小珺幸福。”
刘聃伸手拍拍陈伟逸的肩膀,笑着安慰他,“你有这么高的学历,这么丰富的管理经验,又取得了多个财务方面的顶级认证,到哪里都可以做的风生水起的。”
陈伟逸惊讶的看着刘聃。
“长久以来我一直把你看做是情敌。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是吧,伟逸?!”刘聃脸上有了笑容,“再说,作为兄长,哥哥总该知道妹妹要嫁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师兄!”陈伟逸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聃从身后的文件柜里拿出一个一尺长,半尺宽的中式古典花纹的纸盒,微笑着递给陈伟逸,“给!知道你迟早会来找我,一早就放在这了。”
陈伟逸站起身双手接过去,恭敬的托在手里就要打开。
刘聃伸手阻止,“给我留些颜面!回了家再看。”
“好的,大师兄!”陈伟逸点点头,把盒子紧紧的拿在手里。
“伟逸,也许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刘聃眼神复杂的看着陈伟逸。
“大师兄,对不起!”不知道是怎么了,陈伟逸忽然冒出这句话来。
“感情的事是没有对错的!”刘聃认真的说,“一切都是缘分!如果真的要道歉,反倒应该是我。”
“大师兄,您别这么说!”陈伟逸的眼中都是诚恳。
“我对小珺做的最大错误就是我试图把我的想法硬塞进她的思想里。我一直在强调我会等到她心甘情愿的嫁给我,实际上却是在一遍遍的向她传递着我非她不娶的决心。整件事里,我在没有察觉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