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外公的将来就把握在你手上,所以,开个价吧,我会补偿你。”
“影墨,你在干什么?”
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意外,是龙天,他一定是刚结束表演,身上还是宽松的表演服,头发喷成了银色,龙天看着我,幽黑的眸子令我不寒而栗:“是她,凤皇身边的女人。”
这句话明显激怒了影墨:“龙天,不关你的事,走开。”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龙天扯开影墨:“我有话要对你讲。”
我趁势抽出自己的身子:“我先进去了。”
休息室里,洪叔已经不知去向,凤皇的身子窝在沙发里,双眼紧紧地闭着,头发耷拉着,我现在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着他的脸,熟睡的样子像个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孩子,手脚蜷缩起来的模样让我觉得心疼。
我正想走,凤皇的身子突然从沙发上往下滑落,我立刻伸出双手接住了他,他的身子不像平时充满着戒备与侵略,有些软,有些无力,他的头靠在我的脖间,气息柔和,我轻拍他的后背:“喂!”
凤皇的嘴角扬起一丝坏笑,我立刻知道这是他的恶作剧:“你……”
“不要动。”凤皇抱紧我:“一会儿就好。”
可惜,门被推开了,看到我们相拥,洪叔十分窘迫地说道:“看来我进来得不是时候。”
我立刻推开凤皇站起来:“我先去看排程表。”
第四十五章 古怪的公司
下班时间,我打量着从身边经过的每个人的脸,绝大多数的员工脸上都少了血色,人们已经习惯熬夜或直接日夜颠倒,健康的饮食与规律的作息反而成为一种奢望,我固然可以将他们脸色苍白的原因归咎于这个原因,但杜宾的提醒,凤皇的若即若离,影墨的警告让他们的脸也变得神秘起来,我在人群中寻找着上次偶遇的HR员工的身影。
看到工作牌,我扯住那位中年女性:“你好。”
“有什么事吗?”虽然我的行为突兀,但她脸上仍保持着客套的微笑。
“我想请问一下,贵部门有一位二十多岁,个子有这么高,我记得她姓李……”我努力回想着工作牌上的信息。
“她已经离职了,说是身体不舒服,想好好调养。”
我现在才注意到中年女人是HR部门的主管:“时代娱乐的员工离职率很高?”
“这个我不方便评论,每家公司都是如此吧,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每天都有员工进进出出,怎么?”中年女人好奇道:“若兰小姐找她有事?”
我倒被她提醒了:“是的,方便给我她的联系方式吗?”
看着手机里的号码,我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在心中衡量着真相与后果的关联性,我终于按下那个号码,里面的声音慵懒:“喂?”
“我是若兰,凤皇的助理……”
我如愿约到了李小姐吃晚饭,刚刚离职的她还没有找到新东家,繁华都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她告诉我,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她刚刚睡醒,正处于怅然所失的状态,这个电话让她兴奋,至少,原来的公司还有人记得她。
饭后我们行走在黄浦江边,晚上的风正舒爽,李小姐突然停下了脚步:“若兰。”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缩了缩肩,吐出一口长气,郑重其事地说道:“谢谢你请我吃饭,你不知道这顿饭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在这个城市,我没有归属感,朋友不多,亲人在远方,没有男朋友,有人还记得我,我很感激。”
我有些内疚,我找她的动机并不单纯,“李小姐……”
“若兰,找到更适合的工作就离开这家公司吧,这家公司有些古怪。”
她说起了我最在意的话题,江水轻轻拍打着,江边嬉戏的人群来往穿梭,他们的轻松惬意这一刻与我们剥离开来。
“感觉很奇怪,越来越疲累。”李小姐说道:“刚开始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我立刻调整了作息,早睡早起,踏入公司以前精力充沛,可是,在公司呆上一个小时,马上就觉得困,一整天下来,身子骨都是软的。”
“会不会是工作倦怠期?”我说道:“一份工作做久了,总会产生倦怠。”
“天哪,我要去哪里找时代娱乐这样的公司?薪资高,福利好,最要命的是可以亲眼看到凤皇和龙天,还有那么多艺人。”李小姐说道:“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公司,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愿意离开。”
“仅仅是这一点……”
“不,不止这一点。”李小姐正色道:“不少员工的工作周期绝不超过半年,这正常吗?”
第四十六章 幻觉?
“我在时代娱乐呆了四个月,这四个月我经手了不少员工的离职,这些员工无一例外地刚进公司不久,没有一个人的工作时间超过六个月。”李小姐说道:“离职的原因百分之八十是因为身体不适,这难道是巧合吗?”
我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可能,李小姐说道:“虽然不知道原因,可是总觉得怪怪地,公司里的人好像一分为二,若兰,难道是我有疑心病?”
“你想得太多了。”我急切地扯开话题:“离开后有什么打算?”
“重新找工作。”李小姐说道:“唉呀,时间不早了,不打扰你了,今天谢谢你。”
我笑着送李小姐上公交车,坐在站台不远的台阶上,身体的温度一点点流失,“公司里的人好像一分为二”,这句话击中了我的心脏,疑心病么,我也有。
手机铃声响起,信乐团的《死了也要爱》,这与当下的处境十分符合,我不禁苦笑着接电话:“外公,嗯,马上就回来了,杜宾也在啊,好啊,你们先下棋,我马上回来。”
我到家的时候,杜宾正与外公争扯着一枚棋子,外公已经急得青筋暴出:“你这个小子,哪有悔棋的道理,不行!”
“外公,你就让我一回嘛,就一回。”杜宾仗着身高夺走外公手里的棋子,这一老一少让我笑出声来:“外公,杜宾,你们在干嘛啊。”
“若兰,你回来得正好。”被抢走棋子的外公委屈道:“还不快管管他。”
“杜宾。”我沉下脸去:“还给外公,棋品如人品。”
“哗,马上就上升到道德高度了,好了,外公,还给你,我不悔了。”杜宾坐下来,笑眯眯地看着我:“怎么这么晚回来?”
“和离职的同事吃饭。”我漫不经心地放下包:“杜宾,你们公司的离职率高吗?”
“不少公司的离职率可以达到百分之百以上。”杜宾说道:“但在杜氏集团,离职率一直在百分之二十以下,算法太复杂了,以后再和你解释,外公,归你走了。”
两人在棋盘上较着劲,我在心中和自己较着劲,外公与杜宾终于散了棋局,赢了的外公欣喜地走向厨房:“喝甜汤。”
杜宾坐到我身边,端详着我的脸:“今天的气色不太好。”
“我的体检结果什么时候出来?”我有些迫切。
我的一举一动都瞒不了杜宾,他忧心忡忡地看着我:“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我感觉不太舒服。”
屋外传来宫克的声音:“杜宾,你在里面吗?”
他来得不是时候,杜宾握紧了拳头:“我先出去。”
我来不及等杜宾回来,就提前进入睡眠,梦里,那个吻霸道地袭来,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漫无边际的梦境中,充满着危险,却又引人入胜,不舒适地翻了一个身,我在身子凌空的一刻惊醒过来,及时地稳住了身子!
我在黑夜中睁开眼,看到了眼前那双幽深的双眸,我伸出手去,它便四散而去,不似存在,凤皇,这个男人已经让我出现幻觉了吗?
第四十七章 回忆与现实
站在地铁中,我有些恍惚,夜不成寐的现象越来越严重,地铁里复杂的味道也未能让我清醒,地铁的窗户永远那么镗亮,我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脸,略施淡妆,眼角却通红。
凤皇今天留在公司练习新的单曲,练习室一尘不染,洪叔与我并排坐在一边,我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凤皇与我暧昧的片段不断袭来,令我心烦意乱,“若兰,你没事吧,今天的脸色格外不好。”
“没事,昨晚没有睡好。”
他的吻,他的眼,他的拥抱,不时地惊扰我,令我心颤,令我心乱,我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种情况,任由他侵占我的梦,我的夜。
“若兰,用钢琴替我伴奏。”
凤皇一声令下,我立刻走上前,练习室的门推开了,我转身,看清眼前的人,我的心肝炸裂开来,是他!
隐退之后不知去向的他,居然是他,我的眼角酸涩,必须极力控制自己颤抖的手,这是一位近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只穿着一件宽松的衬衫和休闲裤,脚上一双人字拖,下巴上的胡须没有剃干净,邋遢的模样与这间整洁的练习室格格不入。
洪叔站起来:“Leo,曲子谱出来了?”
他是Leo?我再一次震惊,注意到我的眼神,Leo耸耸肩:“她好像认得我。”
我当然认得他,这个间接害死我父母的男人,这一瞬间,我恍如回到了从前,回忆似潮水般涌来……
车子似跷跷板横在悬崖上,吱,吱,吱地上下摇晃,爸趴在方向盘上,已经一动不动,不,他的手指仍在微微颤动,后座的车门半开,妈的头趴在那里,身子无力地挂在那里,她的嘴唇轻轻蠕动着:“若兰……”
“妈,妈……”穿着海蓝裙子的我跪着爬过去,脖子上挂着的学生证居然没有断开,每爬一步,它便触到地面,在地上拉划一下,车子失控冲出去的一刹那,妈将我推了出去,我浑身上下满是擦伤,却不觉得痛,看着车内的父母,我的心在滴血:“爸,爸怎么样了?”
“不要过来。”妈轻声说道:“车子随时会掉下去的。”
“妈,我要怎么做,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你们,来人啊,救命啊……手机,手机呢……”
手机的碎片散落一地,断送了我最后的希望,这条通往半山腰上的路鲜少有车辆经过,呼救声响彻山谷,却无任何回应,只有眼泪溅入烟尘。
泪水决堤,妈的脸也变得模糊起来:“若兰,爸妈以后不能在你身边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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