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纪念某人,曾经与我们共同存在,深深迷恋过这个世界的某人……
我杀死的那些人……
我,林国靖。世界反恐精英大队现役队员。军衔:上尉。
我缓缓的直起身,自己并不明白这种酷似鳄鱼眼泪的方式到底有何意义。只是自己想这样做,也必须这么做。
仅此而已。
也许是从打心里尊重这些对手。如果理念一致,也就没有了冲突。所以,怨恨是不存在的。
这就像被风吹散的湖面,月的倒影还是会凝固于此。因为风吹不散的是月光。
尊重……
我又缓缓掏出信纸来,洁净的信纸,深深的折痕像是某种执着,这让纸面也平整不了。
记忆中全无她的影像,仿佛除了血与铁,一切都早已沦为尘埃。这绝不是用来装载梦的脑袋。
“希望你能理解。”她这样写道。
该是约定中她到来的日子,她选择这一天将信寄出。
我想我是能理解的。这本身就异乎寻常的顺当。如果写的太快,故事以及整个世界就会失去平衡,最终引向遗弃。
枝头,有机枪般的鸟叫。
“我明白,你失恋了。”罗意威向我扑来,我侧身躲过。
“为什么你总不把背后交给我!”罗意威气恼的捶着地面:“你是不相信你的战友吗?”
“不,只是太了解你。不想无畏的受伤。”我收起信纸。
“原来我们是相互了解。”罗意威又嬉皮笑脸的站起来。
我们并排站立,轸念了一会共同杀死的敌人。罗意威并非纯种的黑人,光头,平滑而明亮,就长相而言不知道算不算得上英俊,因为一直看不明白西方人。
如果排除个人极端猥琐这一点,完全不会猜到这家伙的军衔高的吓人。
“嗯,伙计,高兴一点,嗯?”他忽然勾住我说。
“一切都已注定,嗯?”
我哑然失笑。
“她不了解你,所以有拒绝你的权利,但是你有令她后悔的资本。”
“不,也许这是很好的结局。被锈锁牵扯的太久了,人也会锈掉的。”我说:“不过,还是谢谢你。”
“所以人要向前看,向前看!看向那无尽无限美好的未来……呃?”
罗意威激动得反身一指,直对着一位女性的*。我目测了一下,再半英寸的距离就会上垒。
“嗬!准将阁下!”罗意威忽然无比严肃的单膝下跪。
“我有时想和林国靖上尉单独谈谈,方便吗?”
“嗬!”罗意威行了个军礼,无不僵硬的转身离开,先是小跑,再后来变成夺命狂奔。
“国靖。”
我的目光从罗意威身上收回,立正,行了个军礼,道:“是,准将阁下。”
“不用那么拘谨,现在不是在战场上。”
“是。”
罗莉安,战术指挥官。军衔:准将。
只是来告诉你,你的假期批了。罗莉安歪着头笑道:恭喜你了,国靖。
假期,只是为了迎接她而准备的。
“收回吧。”我说:“好像没有必要了。”
“为何?”她疑惑的问,嫩白的瓜子脸仰面向我,我不敢直视。
“一个人过吧。也不知道该去哪。”我努力搜刮,却只组织出破碎的语言。
罗莉安很体贴的陪我默默了几秒,才说:“不管怎样,你需要休息。旅游,埃及怎样?”
“埃及?”
“怎样?就这么定下了?”
“可是我可以继续……”
“这是命令!”
“是!准将阁下!”我立正,敬礼。
回到营地,罗意威正和其他队友一脸坏笑的看着我。其中小个子正躺在床上默默流泪,想一具泡水过多的干尸。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请问……”我试着开口。
罗意威用阴恻恻的眼神看着我说:“罗莉安漂亮吧。”
“身材正点吧。”又一个人凑热闹。
“……”
“泡上是不是有成就感,将军……啧啧。”又一无耻之徒。
“……”
“还是*吧?”这是所有人都关注的问题。
“……!”
我看着他们,不,只能说是一只只精虫上脑的怪物表示无语。为何在所有的缔造物中,就只有人类才能不改本性呢,这是一个相当范围性的问题。
我在越来越多的威压中不安的后退两步,解释说:“我对准将并无兴趣,我只是尊敬她。”
罗意威绝对只听进前半句话,惊道:“你原来只想玩玩?你这万恶的鼻涕虫!”
“我的罗莉安!”小个子突然殡天似的大吼一声,再无声息。每个人都感到了压抑,我则悄悄溜出房外。
在经历了四天惨无人道的逼供——其实也实在解释不出什么——我踏上了埃及的旅程。
选择在一个小镇上。一间间的如白糖糕似的房子簇拥在一起。街道上,强塞硬堆的巨大且低矮的广告牌,这在自己的国家是见不到的。
但是,细一观察,却发现到处带着随时能逃离般的简练。
平均气温可达36摄氏度的世界。土地被烤的异常细碎。一片落叶的坠落似乎也能掀起尘土。白晃晃的阳光,肆无忌惮的缭乱人们的双眼。天空,倒是好的令人舒畅,如果不注重那心力憔悴的云的话。
并非旅游旺季,但依旧是客来熙往。高大的骆驼不时打个响鼻,长长的睫毛下,是怀有整个沙漠柔情的双眼。不知为何,总觉得骆驼的眼神很是忧伤,像要陪她一齐落泪才能图个痛快。
仅站了一小会,就感到背后麻辣辣的发烫,汗珠呼朋引友的凝成一块儿,报做一团,滚落下来。
打黑了一星点的黄土。
我扛上简陋的行李,准确的说应该是甩,除了护照和信用卡,我几乎没带任何衣服。本以为是夏季,到这我才悲哀的发现,我不得不在烈日中武装起来。
也和庆幸的,我的帐户足够我添一件宇航服的了。
因为死亡的代价是非常之大的,对此,国家与民间都不遗余力。
所以我又常常思考,到底之间打得似乎什么。彼此毫不认识的人为何又可将枪口对准对方的胸膛。
没有私仇,没有友谊,没有背叛,没有忠义,似乎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在那一片空白之上可以塑造任何东西。为何偏偏画出的是一把枪?
今天惶恐的眼神,明天的自己。我几乎怀着这种觉悟上了战场。对生从不抱任何希望才能一次次生存下来。似乎是最大的黑色幽默。但其潜藏的所有无法回避的性质又被开掘出多少?
我一直努力这。国靖然以说:一切早已注定。
我思索着,百般痛苦。*不断侵袭。我觉得我应该去南极!前面的人和我拉开了距离,留出两人之大的空位,我忘了跟上。
突然一个小巧的身影横插在我面前,这让我感到你惊奇。因为在国外,无论你与前面一个人相距多远,断然不会有人横过来插队的。
这和取暖式的排队略有不同,每个人都像捍卫自己领土似的。
“喂……”我出声提醒。
“干嘛?”对方回头,一个志高气昂的女孩,带着帽子。上嘟的*有些攻击性。
“抱歉。”我忽地不想解释。自己本就疲惫不堪。是的,突然感到疲惫不堪。实在不想再牵扯麻烦。即使有理也不想争辩。因为在为有理的事物,都会惹来一大堆哗众取宠般的非议。尽管昙花一现,但只求昙花一现。
女孩打量我一眼,不再说话,似乎因为托词没有说出来而显得意犹未尽的样子。我徒自打量着墙壁的裂痕,古朴而恣睢的裂痕。
清晨的凉意使人惬意。若一天的炙烤制为享受这一段的凉爽,似乎也是值得的,切符合社会的法则。
由生物钟叫醒,显示一千个俯卧撑和一千个仰卧起坐。汗水很快打湿了背心。腹肌的凹痕处亮晶晶的。我随手抹掉汗珠,进浴室冲凉。
即使这样,神清气爽的自己还是不合时宜的闯进了这尚未睡醒的城市。
“三明治可以吗?”店主打着呵欠,其姿态像有气无力的吊扇。
而那真正的吊扇正半死不活的转着。
“可以。”我说。
“要啤酒吗?冰镇的。”
“不,牛奶就可以了。”我好心的拒绝。
正如见到线球的猫咪,店主睁大了眼睛,其神态反差之大令我诧舌。
“啊,这可麻烦了,没有牛奶的,真是抱歉。”
“那就白水吧。”
“白水……那还要什么吗?”他又恢复了东倒西歪的样子。
“可以了,谢谢。”
“行,请稍等。马亚!别死睡了!三明治!你若再偷吃我打掉你的牙!”
我点点头,正转身时,不无被店主的吼声下了一跳。
这样,全店的人都会醒了,并知道马亚的牙要被打掉了。
我想着,摩擦着粗糙的桌面。
其实我想,一个假期还是需要的。战争的枪声早已将我的心击得千疮百孔,以至于任何应有的感情才会从其表面滑落下去。
我才会有闲情雅致去数爆起的蘑菇云是几朵,形状如何,大小几何。
也因为那黑洞洞的头套,让我淡化了做事应付有的责任。
杀人并不用负责,这本就是最为悲惨专横的特权。
即使是杀任何事物。
我轻轻的在桌子的背面,用手指画出一个繁体字的“殺”。
君临天下的一个字。
可惜天下无人还识君。
阳光终于画好浓妆登场了。照在各个角落,分明的错落有致。绿得厚实的耐旱植物反射着绿油油的光亮。这让单调刺眼的白色多了一些鲜活的色彩。不再显出表面上的肃穆。
我斜靠在木椅上,翻看着旅游指南。头顶上的风扇带下不了多少的凉爽。仿佛它是一种必要的凉爽的存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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