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慕萧的大掌,抚了抚小女孩儿纤弱的背部,对驾驶室里的徐子行说:“开车,回海滨。”
嘉意下意识的反抗,“我不要我不要和你回去!”
小女孩儿在不顾性命危险的扒着车门,车门没有落锁,嘉意的小手扒开车门,在靳慕萧大惊失色下,像一个小球一般,从打开的车门滚了下去。
“停车!”
迈巴~赫还未停稳,靳慕萧长腿就跨了出去,抱起滚落在地上的小女孩儿,她的额头上,被蹭出了血,鲜艳的血迹,沿着她白希的脸颊,慢慢滑落下来,染红了脖颈和衣领。
靳慕萧抱着小女孩儿软绵绵的身子,重新坐进了车里,失控吼道:“去医院!”
他一路抱着小女孩儿,唇贴着她的脸颊,声音轻柔而紧张的问:“乖乖,肚子痛不痛?哪里难受?”
嘉意的神智不清,迷迷糊糊的撑开了双眼,对着俯视她的男人,轻轻扯着唇角,苍凉一笑,“孩子?靳慕萧,拜你所赐……没有孩子了!”
靳慕萧的手,险些失控的将怀里的人松开,他的大掌,慢慢的捏紧她的肩头,手背青筋爆出,额头上的青筋,一点点浮现,眸子猩红,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问:“宋嘉意,你把我们的孩子怎么了?!”
她唇角的笑,竟然像只蝴蝶,翩跹欲飞,“孩子?打掉了!”
而她眼里的泪,却轻易的出卖了一切。
她笑靥灿灿,唇角仿佛开出一朵花,却透着凄凄的哀楚,靳慕萧的眸子暗的漫无边际,沉着脸命令道:“快一点!”
嘉意笑的,眼泪不停的滚落出来。
靳慕萧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咬出来的,“孩子的事,待会我会慢慢和你算,宋嘉意,你要是敢给我有一点事,我就掀了宋家,让宋陆北身败名裂!”
嘉意呵呵一笑,将脸颊背过去,闭上眼睛,不再去看他,他始终不信她,时至今日,他依旧在用宋陆北威胁她,他可知,他在她心底的地位,早已超越了任何人?
她的头,枕在他大腿上,额上的血迹,滴落在他黑色的西装裤上,印染出一块漆黑的污渍,小女孩儿在流血,靳慕萧的心里,同样在流血。
嘉意疼的无以复加,最疼的不是头上,而是心底那片沉静如水终于被这个男人激起,在心底掀起千层浪,再也没办法平静。
孩子……
靳慕萧,那么喜欢他家乖乖生的小孩。
她终于支撑不住,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耳边,是谁的呼喊声,她已经模糊不清。
医院里,医生给嘉意做了脑部ct,做了包扎,小女孩儿抱着膝盖,脆弱的蜷缩在那里,形成一个自我保护的小球。
靳慕萧看的心痛,心里仿佛被无数的针扎着,刺痛无比,他力持平静的问:“我太太现在怎么样了?”
“靳先生请放心,靳太太现在只是情绪很不稳定,额头上只是皮外伤,并没有真正伤到。”
医生和徐子行都退了出去,偌大的vip病房里,只剩下靳慕萧和嘉意两个人。
小女孩儿光着的脚丫子,露在被子外面,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靳慕萧走过去,坐在她身旁,伸手想要摸摸她的小脑袋,嘉意将脖子一梗,像只小乌龟一般缩了起来,不让他碰,他压抑着心里所有的气焰,蓦地握住小女孩儿雪白的小脚,紧紧握住,嘉意在拼命的挣扎,却终究敌不过男人的力气。
靳慕萧握住她的小脚丫子,将她们塞进了被子里,嘉意咬着下唇,在抽噎着,哽咽着,靳慕萧想要伸手去抱她,却在半空中,生生顿住了手臂,缓缓收了回来。
起身,背着chuang上的人,身影遮挡去一片阳光,声音倦哑,带着疲倦,“宋嘉意,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良心?”
实际上,那晚她跑掉以后,他第二天就到了阿尔卑斯山下,压抑着那颗担心,又忍不住追回去的心,在阿尔卑斯山待了将近五天,这五天里,她打电话给他,他通通不接,将手机关掉,为的,就是希望他的小女孩儿能来找他,但凡她有一丁点儿的爱他,就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而事实证明,他的小女孩儿,倘使他不去主动,她真的也不会主动。
在阿尔卑斯山脚下的第七天早晨,他终于克制不住浑身的思念,隐忍的情绪,再也无法隐忍,连夜赶回了国内,打她的手机,关机,或许是为了报复他也说不定,他的小女孩儿,多任性啊,被他寵的,无法无天。
他理解,他回了海滨,而他的小女孩儿没有回属于他们的家,他派了人找,才终于知道她回了学校,快马加鞭的赶到宿舍门口,等她。
结果呢,她和宋陆北在情~人小道里亲密的拥吻。
“宋嘉意,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底线可以一直为你无限制的降低?”
他慢慢转身,目光灼灼审视着苍白的小人儿。
她咬着唇,一直不说话,对他的话,仿佛充耳不闻。
靳慕萧无可奈何的揉~捻着眉心,耐着性子,又问:“我再问你一遍,你把我们的孩子究竟怎么了?”
她终于将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红着眼,苏碧对她所说的一切,她还清晰的记得,原来他爱的,从来就不是她,他一直都在骗她,骗她爱上他,骗她给他生孩子,他怎么可以,坏到这个地步?
她纤弱的睫毛,微微一颤,眸底含笑,“打掉了。”
睫毛垂下,掩饰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靳慕萧的长指,按着太阳穴,在病房里来回踱了几步,忽地伸脚,一脚踢翻了一边的小柜子,柜子一片碎,上面的水杯,砸到地上,碎裂成了渣子。
嘉意将自己抱的更紧,颤颤发抖,靳慕萧揪着她的后脖颈,将她带进自己怀里,声音残忍,冷若冰霜:“宋嘉意,你他~妈是不是觉得我对你的耐心一直用不完?给我听好,我寵着你的时候,没人敢动你,我要动你,没人敢护你!”
他将她的身子,恶狠狠的丢在了chuang上,大步走到门口,又微微侧身,一派优雅尊贵,仿佛在施舍:“你非要这样,那我就成全你!”
门,被重重甩上,chuang上的小女孩儿,呜呜的哭的浑身都在颤抖。
她的手指,揪着被子,紧紧的,几乎要将那被子捏碎。
靳慕萧靠在迈巴~赫座位里,闭上黑眸,重重呼出一口气,徐子行担忧的问:“二少,太太怎么样了?”
靳慕萧缓缓睁开了眸子,目光深沉,一声不发。
徐子行默默的,闭上了嘴巴,不再问。
靳慕萧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医院看护人员送饭菜过来,瞧见上一顿中午送的饭菜,居然一口也没动,到了晚上送过来,这个小姑娘也不打算吃的样子,一直僵持着一个动作,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缩成一个小小的刺猬,防备着所有人。
十九岁的女孩儿,受了伤,就会留到疤。
看护人员也看不下去了,劝说道:“小姑娘,你好歹吃点吧?你的家人呢?怎么没来照顾你?”
看护人员并不知道,这间vip病房里,住着的是榕城赫赫有名的靳二少的小妻子。
嘉意的目光空洞失神,仿佛灵魂都被抽空,嘴里轻声喃喃着:“他不要我了……不要了……”
小女孩儿的手臂,抱的更紧,小脚趾,一个个的蜷缩着。
“谁不要你了?你长的这么漂亮可爱,哪家的父母不要你?”
看护人员是四五十岁的中年大妈,平时就爱多管闲事,爱谈八卦,好打抱不平,一见这个小姑娘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病房里,就忍不住打听。
嘉意一直摇着头,“不是的不是的,是我不乖,是我把孩子弄掉了,所以他不要乖乖了……”
她的言语错乱,看护人员吓了一跳,“小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呀?”
难不成是个疯子?那就可惜了,这么小,这么漂亮可爱,就是精神不正常了,也该有家人来看啊。
嘉意被吓得很怕很怕,将小脸埋在了角落里,低声呜咽着,“求你别问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的……”
小女孩儿的眼泪掉了出来,看护大妈只好罢休,不惹小姑娘哭了,“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啊。记得吃饭知道吗?”
嘉意匆匆的点头。
……
靳慕萧回了海滨,*未眠,站在落地窗前抽了*的烟,叫徐子行去调查嘉意做人~流的医院和时间,查到了以后立即汇报给他。
到了下半夜,他周身已经落了一地的灰色烟圈,徐子行的电话打过来。
“二少,太太没有做人~流,太太是在榕大旁边的一家咖啡厅被人推下了楼梯,导致了流~产。”
靳慕萧握住手机的手,颤抖的厉害。
“查清楚,究竟是谁。”
小女孩儿那么恨的望着他,还吝啬的不解释,其中一定有原因,如果谢明知没有说出当年的那些事,那一定就是苏碧搞得鬼。
乖乖,他的乖乖。
他拿了车钥匙,披着月色,一路飞驰到了医院。
那间病房,已经空空。
全医院都被震动了,靳太太不见了,全医院的领导大晚上都到了,靳慕萧眉眼冷沉的厉害,冷若冰霜的面庞在夜色里显得异常冷峻,他一字一句的说:“靳太太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丝,我就让这家医院夷为平地。”
医院的领导们,吓得急忙擦汗,浑身汗湿,立刻去发动人去找。
那边,徐子行已经派了人去找,就是掀翻整个榕城,也要把他的小女孩儿给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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