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着,她便蹲了下去,与他平视,低问:“查到是谁?”
“你把耳朵凑过来”,凤傲天轻哼,“靠近一点,本王就告知你。”
天凉盯着他瞅了一会儿,伸手便在他胸膛处摸了起来……
花音大气,“厉天凉,你摸他做什么!”
天凉不语,自顾坐着手头之事,不消一会儿,眸中亮光闪过,手指一拽,从他怀中拿出了一些供词与文书,一张题着诗词的纸张,还有一沓银票。
凤傲天脸色一沉,“厉天凉!”
“王爷不必叫了,再喜欢这名讳,我也不会给你”,天凉将那些东西收起来,起身,朝他盈盈一笑,“幕后指使者是谁,我清楚,我需要的,不过是这些证据。只是要一些闲人帮忙去取到手而已。”
偌大的凤京是谁想杀她,这太不需要思考了。
凤傲天沉着眉眼,一脸的怒色,“你敢堂而皇之的利用本王?”
“我这人有个天生的优点,就是能利用的人和物,一样都不放过”,天凉拿出当初按着他手印的字据,展开在他面前扬了扬,“这回,才是真正两清。”
纸上写的清清楚楚,三王爷无偿为三小姐查凶手,三小姐为三王爷提供特殊灭火法,此法一次白银一千两。
天凉数着手中百两银票,低低言语,“正好有银票,王爷真守信……”
“哎呀!”故作惊讶,“竟还多出了一千两,想必王爷是一早就预料到要陪我这屋子修缮费了,果有先见之明,天凉佩服。”
说罢,把银票收到怀里,笑的一脸狡黠。
凤傲天沉着黑眸死盯着她,一言不发。
花音看着这女人无比精明的笑才明白,哪里用的着他去为厉三小姐抱不平。
这女人,根本是睚眦必报,记仇的很,你刺她三分,她还你十分,报复的令你措手不及,终身难忘。
“愣着做什么”,凤傲天脸上积着乌云,阴沉密布,脸色是从不见的恐怖,但他却可以抑着,没有对天凉多说什么,转头去命令站在门前的王府家仆,“准备轿子来这里接本王,回府。”
天凉倒是对他的态度有些意外,却也不在意。
毕竟是王府贵客,将军府人不敢怠慢,忙备了轿子过来,几个人前来扶凤傲天上了轿———
“那没毁的第二个礼品盒里,有瓶宫廷玉露霜,记得用!”
“宫廷玉露霜?”
“对伤疤效用极好,给本王用心好好擦,不准留疤。”
天凉对凤傲天冷声下着命令,又黑着脸,压着怒,口中却在说关心话的状态,十分摸不清头脑,这人转性一样,怎么了?
“王爷,你管的太宽了。”
“本王不喜欢自己的东西有瑕疵。”
说罢,阖上轿帘,向家仆离开了命令,“起轿。”
东西……
她眉角不开心的抽动了两下,却忍住没有动作。
看在他提供了证物和送来东西的份儿上,今日暂且不与他追究。
皱眉望着那凤傲天离开的轿子,天凉撑着下巴思考,沉默不言……
不知是不是她立在门前不动,看的过久了,身后,响起了花音的声音,是她不解的低迷,“我不懂你了。”
天凉回头,看到花音扶着墙壁,颤巍巍站起来,身子有气无力,说出的话却十分刚硬,“厉天凉,你可知道自己到底是被谁害的险些丢了性命?”
“啊?”天凉皱眉反问一句,面有茫然。
这小子又突然说什么呢……
“我回寻香苑去了,若是无事吩咐,不要找我”,他艰难的踏开大步走到门前,“只是我要警告你,不管如何都不要忘了,凤傲天,他曾伤过你!”
说罢,挥袖便走!
天凉看着他背影,不解中眉皱的更紧了。
她又犯什么煞了?
一个个都这么反常,疯了不成……
厉远航听闻天凉受伤的事就急匆匆的赶了回来,他看到屋子被毁的如此彻底,而天凉却立在院中,面色无波无澜的指挥把值钱的东西全收拾出来时,心下就起了一个问号,他这个令人摸不清的三女儿,到底淡定到何种地步了?
厉远航上前询天凉伤势,当他知道这屋是三王爷毁的,还留了不少修缮费时,便默默的停了话,没有任何怪罪语言,只说这寝房尽快的修葺,要天凉尽心休息,好好养伤,毕竟,离武招大赛,只剩一日了。
“天凉,眼见这苑子是不能住了,般若寺可能又离武招大赛场地过远,来回耗费时辰,赶路亦浪费体力,爹给你寻了个好住处,舒适寂静,最适修养……”
厉远航苦口婆心,表达出了自己对这武招大赛究竟有多重视。
天凉也没拂了他的意,领了情,“在哪儿?”
“天凤阁。”
厉远航语气带着自豪,“凤京最好最昂贵的地段,听说那位高人也住在那里,说不定能见上一面,给你些指导。”
高人……
天凉盯着她激动无比的爹,有了几分不祥预感,“爹说的高人,不会恰巧姓圻吧?”
124你去寻先生吧
【124你去寻先生吧】
“爹说的高人,不会恰巧姓圻吧?”
“正是圻先生!”厉远航提及这三个字时,不知眸中聚了多少的感慨崇拜,“天凉,爹特意砸了重金,要你与圻先生住了临房,千万要把握机会,见了圻先生,多向他讨教些比武妙法!”
天凉抚额,无耐。
找他讨教?
那不是把自己变成一块待宰的白嫩豆腐,送到他圻先生面前?
这男人好像从见她第一面,就没停止对她非礼过。
看来那骗子的本质,除了她,还真没第二个人知晓。
“包子他……”
天凉正想提君小宝的事,便听得秋铃旁边那间客房走出来刚醒过来的君小宝,他抬着小手打哈欠,揉着惺忪的眸问,“娘亲要出门么?”
这是刚睡醒。
秋铃感叹,小少爷,刚才那动静你也能睡着,着实令人佩服啊。
“我去别处住两天”,天凉嘱咐他,“你和秋铃监管房屋修葺之事,好生守着这里。”
君小宝乖巧点头,“娘亲放心,我在府里好好看家,保证监管好不让人偷工减料。”
天凉满意了。
真善解人意,明白她让他留下的最本质性目的是什么。
这孩子岁数虽小,却是不容许自己在任何方面白白吃亏的,这点,和她极其的像。
“那我便去天凤阁了,有事尽管通知我便是。”
天凉说了句,包子举起小手跟上,“我送娘亲出门。”
正好他还要去见见顾先生。
备了马车,君小宝送厉天凉一起去了天凤阁,入门不由多说,掌柜便引他们去了顶楼上房。
房门前,掌柜下楼,随之后方便响起了上楼声。
两人抬头一看,看到了掀着衣袍拾阶而上的顾先生,他面色略带疲惫,看到眼前两人时,急匆匆走来,朝着二人带歉道:“昨夜顾某候到二更半才拿到活血红莲,因急事去了寺院,现才刚刚配好了药,厉姑娘,这是昨日小少爷托我配恢复伤势的良药,全在这里了。”
天凉茫然……
小宝则是神色一亮,抓住他的袖问:“顾先生,谁给你送的红莲?”
“不是小少爷你么?”顾子语不解皱眉,“昨夜我吩咐掌柜莫要打烊后便在厅堂中里候,不想二更时却趴在厅堂睡着了,二更半醒来,桌前便多了一朵红莲,我想是小少爷你不忍叫醒我,只放下东西便去了。”
君小宝有些挫败,低低自语,“二更半!我晚了半个时辰!”
只差一步。
有人提前拿了红莲过来,与他相差半个时辰,正是和那身有琅邪徽章,带有面具的冰寒男人离的时辰巧合。
他是在特意帮自己和娘亲。
他是爹爹么?
可为什么会带着面具,故弄玄虚,望见自己,又那样冷漠?
玄叔叔从未说过,爹爹是那样冷漠的人。
“难道不是小少爷送来的东西?”顾子语听见他低语,诧异道,“昨夜北库起了一场火,不慎烧了不少珍贵物品,今早皇家盘点,将红莲也算作期内,我还以为是小少爷你……”
君小宝抿着唇沉思,不语。
厉天凉则对这两个人的一唱一和,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但这样一系列听下来,倒也懂得了七七八八。
对伤势恢复神速的活血红莲?她不是还没用么?
“顾先生,我的伤昨夜突然恢复的极快……”
天凉话未说完,只听身旁砰的一声响,那小小的身躯直直栽了下去,那脸色,惨白如霜!
“包子……”
“小少爷……”
两人同唤一声,急忙抱起了昏迷中的小东西,送进了房间。
顾子语把脉,诊病,脸面既有惊异,又是忧虑,“他体内有着不同常人的气息,非武气,此息似是昨夜受了过度使用,中空内虚,致使小少爷身体耗费过大,气虚昏倒,需以同息渡之体内,方可缓解。”
放下手,他望向天凉,“厉姑娘,这非同寻常的武气虽是古怪稀有,但自古内身古武之气一脉相传,令郎年龄尚幼,你若有门道,顾某认为还是马上渡气的好,否则留下病根,对以后的修行也大大不利。”
天凉盯着君小宝沉睡的脸,一时有些急了。
这玄气,世间少有,听君小宝说好像都绝种了,现在算是他们姓君的特属物。
就算她再怀疑自己是他亲娘,可有些东西,没有便是没有。
别说玄气,她身上连个武气毛都没有,是要渡个空气啊!
“花花”,天凉唤了一声,翻开了君小宝的袖子,“出来,有事问你。”
花小虫钻出来,抱着手臂,一副不屑的模样点起脚来———现在知道找我了!刚才都不看我精湛的演技,还说我神志不清,君包子你自作自受,哼!
顾子语盯着那蓝色小虫,惊的说不出话来,“兽,兽宠?”
这四玄竟然会有人持有兽宠,还是这样强大而妖孽的蓝色兽宠,他这辈子跟着圻先生……果然值了!
不由天凉说话,花蛟开始比划,将从昨晚到现在的事情发展比划了一遍后,又做了无能为力的姿势,表示自己只能辅助君小宝,自身不具玄气,抱歉救不了这孩子,另寻它虫去吧……
敢情这虫子就是个加血加防的便利形坐骑而已,实质作用一样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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