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龙亿牵了夏至倾的手,坐在餐桌两旁,用餐时,他们都不说话,偶尔视线相对,耶龙亿发现,夏至倾的眼神平和了很多。
柔和了的夏至倾,另有一股清丽可人的气质,一张纯白的小脸,眉眼灵动,鼻梁挺直,嘴唇红润微翘,低下眼帘的刹那,是叫人爱不释手的温婉。
耶龙亿在嘴角勾了一个笑容,如此这般的夏至倾,当真融化了他的心。
耶龙亿去康平城是密会郑国一位王爷,那王爷有不臣之心,意欲联合耶龙亿一同谋反。但初次见面,郑王爷并未透露半点消息,他提出和耶龙亿结拜,而后又赠送耶龙亿许多珠宝,在康平城游玩几日,二人便分别了。
此时耶龙亿有些感激郑王爷,若不是他将会面定于康平城,此生他和夏至倾大约无法相遇了吧!
康平城是郑国较为边缘的城池,离京都有半月多路程,郑国王爷借故游玩,选了这座城,他也未料到,他的野心还未显露,却先一步成全了耶龙亿偶遇此生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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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餐,稍作休息,耶龙亿带上夏至倾,骑马缓缓向府外走去。
耶龙宁见了,立在马侧问道:“大哥去哪儿?”
“带倾儿去置办些东西,顺便看看这幽州城。”耶龙亿淡淡答道。自从夏至倾来了幽州城,除了那晚他带着她走马观花了一回,她还没有好好逛过这座城。
“那我也要去。”耶龙宁挑着眉毛,欢快地说道。
耶龙宁完全没有注意到大哥耶龙亿眼神里的不悦,耶龙宁一贯心思单纯,说完这句话,便跑去牵马了。
待牵完马回来,哪还有耶龙亿的影子。
见大哥没有等自己,耶龙宁愤愤上马,出了府门,便朝幽州城最繁华的那条街上追去,果不其然,追了不远,便远远看到耶龙亿,信庭漫步般地骑着马。
耶龙宁追上去,喊了声:“大哥,你怎么不等我?”
耶龙亿也不看他,淡淡说道:“你这么无事可做吗?”
耶龙宁摇了摇头,“没事啊,所有要带回僰弩部的物品都装好车,只等押车的士兵明天赶到,修整一下,后天就可以启程了。”
耶龙宁睁着眼睛装傻,左右无事,被大哥嫌弃也要跟去。
耶龙亿不再理这个看不清眼色的三弟,打马向成衣铺奔去。耶龙宁紧紧跟在后面,生怕被大哥甩掉。
到了成衣铺,耶龙亿照旧让夏至倾踏着自己的膝盖下马,耶龙宁在一旁伸手想要扶一把,被耶龙亿一个凌厉的眼神抛过去,吓得急忙缩了手,然后尴尬地笑笑。
☆、26你在怕什么?
在成衣铺里,夏至倾安静地打量着店里的衣裳,倒是耶龙宁,比夏至倾还兴奋,他一件件把衣裳拿出来在夏至倾面前比划,“这件不错,这件也很适合你……”
耶龙亿在一边冷眼看着,他这个弟弟对夏至倾未免也太热情了,从前在部落里,耶龙亿的侍帐女人,他可是连话都不说一句的。
耶龙宁性格外向张扬,所以他喜欢的颜色都是艳丽浓烈的,而夏至倾喜欢的,却是素淡雅致的颜色,这一点,耶龙亿的品位就很对她的心思,这些日子,他送来的衣裳,每一件她都很喜欢。
“有这几件衣裳已经够换洗的,不必再置办了。”夏至倾对满屋的华服并没有显露出多少兴致。她时刻记得自己是耶龙亿掳来的奴隶,身份已然够悲惨,不想再打扮的花枝招展去取悦于他。
耶龙亿自然明白夏至倾的心思,他不理会她的漠然,自顾自选了一些他认为合适的衣裳,付了银两,让店家送去韩府。
夏至倾在一旁冷眼看着,耶龙亿选的那些衣裳,居然都是衬她意的。这个男人看似粗犷,却又细心,令夏至倾的心也矛盾不堪。
从成衣铺出来,他们又去了胭脂铺,首饰铺,鞋铺。夏至倾越逛心里越慌,耶龙亿太过破费,令她不自在。
她暗地里拉拉耶龙亿的袖口,小声说道:“你实在不必为我如此铺张,对一个奴隶来说,这些已经不是她所能承受的了。”
耶龙亿嘴角淡淡一笑,“不想承我恩情?你在怕什么?”
怕什么?怕自己成了他的玩意?怕自己对他泥足深陷?是啊,夏至倾你在怕什么?既然毫不在意这个男人,管他做什么呢?夏至倾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见夏至倾不语,脸上的神色一阵忧愁一阵茫然,耶龙亿也不再说什么,嘴角一个似有若无的笑容,这个女人,越来越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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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鞋铺里出来,耶龙亿将夏至倾带上马,便头也不回地策马而去。
留在铺子里的耶龙宁,付完定金,留好地址,再一转身,只看到大哥耶龙亿远远的一个背影,“倒是等我一起啊。”耶龙宁喊了一嗓子,但转眼,耶龙亿已经拐出了街角。
耶龙亿摆脱了耶龙宁,带着夏至倾,一路奔至城郊的湖边,那湖在山脚,掩映在森繁的树木中,湖水透绿,静若铜镜,“许多年了,这片静水湖,和我小时候看到的毫无二致。”
夏至倾没有说话。耶龙亿又说道:“小时候,我寄养的那户人家的伯伯,常带着我和他的孩子们来这儿钓鱼,但小孩子没有耐性,最后只剩伯伯一人垂钓,而我们都在岸边追逐嬉戏。”
“康平城也有湖,离我家也不算远,七八岁的时候还可以无忧无虑地去玩耍,过了十二岁,倒不让出门了。”夏至倾想起家乡的湖,轻声说道。
“我十二岁时,每日在草原里摸爬滚打,练功,练骑射,一双手满是血泡,身上的伤总是旧的没好又添新伤,你看我的手……”说着,耶龙亿将手伸出来,他的手掌满是厚厚的老茧。
夏至倾看着,微微有些心疼,不由得用手摸上去,她的手白嫩无骨,耶龙亿的却粗糙沧桑,阳光照耀下,对比分外强烈。
☆、27今晚你定要从了我
耶龙亿就势握住夏至倾的手,“你的肌肤太娇嫩,有时我真怕自己抚过你身体时,会将你肌肤划破。”
夏至倾耳边一热,如此轻浮的话语,此时听在耳朵里,居然令她心旌一动。
夏至倾的不语,令耶龙亿愈发升起捉弄之心,他轻捏她的下巴,将脸转过来,这才看清她红了的面颊,“你在害羞?”
“哪有,是日头太晒了。”说着,夏至倾低下头。
耶龙亿重新将她的头抬起来,盯着她的殷红温润的小嘴儿,轻轻吻上去。
夏至倾没有挣扎,她发现自己有些沉溺于耶龙亿的亲吻,她迷恋他身上的气味,迷恋他亲吻时的气息,他靠近她时,她的身子便莫名其妙的软了,自己对他的那些冷颜相向,越来越像是一种垂死的伪装,以保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随着耶龙亿亲吻的深入,夏至倾越发感觉无法自持,她伸手抵住耶龙亿的胸膛,分开他们缠绵的拥吻,“耶龙亿,光天化日的你想做什么呀?”
听着夏至倾气息不稳的质问,耶龙亿隔着衣裳摸了摸她的胸口,低声问道:“那你想让我做什么呢?”
“天色不早了,我们早点回去吧。”夏至倾推开耶龙亿的手,慌忙答道。
“那今晚,你定要从了我。”耶龙亿说完,长笑一声,而后策马离开静水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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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龙宁被大哥甩掉,回到府里,又帮着收了那些铺子送来的货品,而后,便守在府门等着大哥回来,他有满腹委屈要申诉。
等了良久,也未曾等到耶龙亿回来。原来,耶龙亿带着夏至倾去了一家很有滋味的菜馆,晚餐便不回了。
耶龙宁用过餐,找个没人的地儿,对二哥耶龙诚说:“大哥真的被迷住了,我从未见他对一个女子如此好。”
记得在僰弩部落时,耶龙亿曾经有个侍帐女,僰弩部数一数二的美女,每当耶龙亿来幽州城,她便央求要跟来,却从未被允许。有次女人便发了脾气,拽着耶龙亿不放手,结果惹恼了耶龙亿,一个巴掌抡过去,打掉了女人三颗牙,脸肿的如馒头一般,然后女人被扔在军妓营里,做了军妓。
那时,耶龙亿的兄弟以及部下便都知,耶龙亿是从来不宠女人的。
而后,耶龙亿的侍帐女们都不敢有半分非分之想,左右她们只要安分,耶龙亿在钱财上从来不会亏待她们。
“好又如何,大哥将来娶的必定不是她,按这女子刚烈的性子,大哥会为难吧。”耶龙诚说着,目光深远望向远处。
夏至倾在韩府不过住了几日,倒人人知道她性子刚烈了,可见那几日,她弄出了多大动静。
“但愿这女子懂得让步。”耶龙宁叹口气,而后又问:“二哥可有心爱之人?”
耶龙诚不答话,转身朝习练场走去,还未走多远,便有人叩了韩府的门,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嘴里喊道:“二公子,三公子,大事不好啦,多戈大人和人打起来了。”
来人是多戈此次随行的家丁,原来这多戈除了生意之事便整日介在雪月楼里寻欢作乐,今晚又招了几个女妓来陪酒,女妓中有个拔尖的美人儿,是幽州城太守大公子薛尽瘁惯常来用的,这次不巧,多戈正把酒甚欢之时,薛尽瘁来了,点名要那女妓,多戈也是跋扈惯了的人,岂能让步,一来二往,二人便打了起来。
“结果如何?”耶龙诚问道。
“我来之时还正打着哪。”家丁一脸焦急地回道。
耶龙诚略一思索,对耶龙宁道:“三弟,你在幽州城待的时日短,脸生,先过去查探一下事情进展始末,我在雪月楼外等你消息。”
耶龙宁点头称是,上马便朝雪月楼赶去。
☆、28倾儿说的有理
待耶龙宁赶到,多戈的架已经打完了,强龙不敌地头蛇,何况对方是太守之子,多戈被薛尽瘁招来的护院家丁痛打了一顿,正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哼着。
雪月楼的齐妈妈等薛尽瘁一行人走了才敢上来看看多戈,嘴里不住念着:“真是造孽啊,大人您争抢也要看是谁,那薛家在幽州城可是独大的,您怎好惹他啊?今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