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没有小树枝了,男人旋风一般奔过来,人未到,一条软鞭已经缠到夏至倾身上,令她动弹不得。
“放开我,你这个无耻的强盗。”夏至倾忍不住破口骂道。
男人捏住夏至倾的手腕,警告道:“乖一点,才不会受苦。”然后他伸手撩了撩夏至倾的头发,嘴角冷冷一笑。
因为力量相差悬殊,抵抗不过的夏至倾老老实实坐到篝火旁,看着他们烤野味,听他们说一些听不懂的语言,她有些相信,冬梅那个乌鸦嘴也许说对了,她真的遇到天狼族人了。
她回头找那个男人,男人定定站立,暮色中犹如沉默的山,沉静中也透着力量感。
夏至倾正看得出神,身边坐下一个人,夏至倾扭头,看到一张清朗俊秀的脸,是这几个人中面相最为年轻的,他笑嘻嘻地看着夏至倾,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男子并没有恶意,也不让夏至倾觉得讨厌,但她依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得对得起自己的立场。
“我叫耶龙宁。”男子不介意夏至倾的冷漠,自顾自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夏至倾试探着问。
“天狼族,听说过吗?我们是僰弩部落。”耶龙宁并不打算隐瞒,如实说道。
“什么是僰弩部落?”夏至倾追问。
“天狼族人现在分七个部落,僰弩部是其中一个部落。”耶龙宁看着夏至倾笑,“还有什么要问?”
☆、137到时岂不是令你失望?
耶龙亿的心情很不好,谁都看得出来,他有些挫败感,夏至倾到现在依旧要逃离他,这个可恶的女子,自己难道如此惹她生厌?
午时阳光暴烈,耶龙亿午餐都没用,就在庭院里练功,他裸着上身,露出精壮好看的肌肉,汗水顺着小麦色的肌肤低落到尘土里,倏地不见。
耶龙宁及部下,都不敢上前打扰,也不敢去用餐,排成一排站在阳光下,看着耶龙亿跟自己较劲。
耶龙宁还从未见过大哥如此暴怒过,他大哥在战场上是流血都不会皱眉头的铁血男人,部落间的纷争,和汉人之间的利益与利用,和僰弩部权贵阶级的明争暗斗,耶龙亿都表现的镇定从容,但现在为了一个小小女子,大哥却屡屡乱了方寸。
耶龙宁悄悄退下,去了别院,看到吊在树上的春燕,不禁有些担心夏至倾的处境,看那汉人女子柔弱单薄的身子,大哥一个巴掌挥过去,就能要了她半条小命吧。
进了房间,耶龙宁看到夏至倾被绑在床上,眼泪哭干了,只茫然空洞地望向床顶,听见有人进来也不扭头,依旧呆呆的。
“你没事吧?”耶龙宁担心地问了一句,大哥的力气太大,绑着夏至倾的绳子勒出了紫色的痕迹,但他只能看着,不敢去擅自松绑。
“我从未见我大哥为一个女子如此动怒,可见他是在意你,你应该顺着他,不要惹他生气,这样对你对他都好。”耶龙宁试图劝夏至倾回心转意。
夏至倾依旧不语。
虽然是兄弟,耶龙宁的性格就要比耶龙亿柔和多了,见夏至倾不语,他也不急,又说道:“整个天狼族,想要嫁给我大哥的女子多不胜数,他是不凡的人,你应该好好体会他的好。”
夏至倾扭过头,闭上眼睛,表示自己不愿意听。
耶龙宁叹口气,“那你好好想想吧,我多说无用,反正你这样下去,对你只有坏处。”
直到听到关门声,夏至倾才睁开眼睛,她手脚已经麻了,如此狠毒的男人,她才不要,世间没有百日好,万一哪天他暴怒,只消一掌就能要了她的命,她不要每天活在惴惴不安中。
所以,一旦有机会,她还是要逃的。不连累任何人,干净利索地逃。
一直到晚上,夏至倾觉得自己快死了的时候,耶龙亿才进了屋,坐在床边,端详夏至倾。
夏至倾始终不语,也不看他。她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液凝固了,她的手脚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
耶龙亿给夏至倾松绑,看了看夏至倾手脚被绑之后的瘀伤,她的皮肤白嫩如婴儿,此时却全然是狰狞的颜色。
耶龙亿从抽屉里拿出药水,帮夏至倾擦上,他是习武之人,过的又是戎马生涯,这些药油药水之类的东西倒是齐全。
药水进入伤口,火辣辣的疼,夏至倾咬紧牙关,没有吭一声。伤害之后,再来安慰,这个男人,惯会如此假仁假义。
“是我不好,没料到你皮肤如此娇嫩,下次断然不会了。”夏至倾的伤口触动了耶龙亿的心,他忍不住低声说道,语气甚为后悔与痛心。
饶是如此,夏至倾也不为所动,她的心越来越冷。
耶龙亿让人送来晚餐,夏至倾没有动。
“如果你肯吃晚餐,我便将外面树上吊的那个婢女放下来。”耶龙亿淡淡说道。
夏至倾想了想,春燕何其无辜,要为了自己受这种罪,便拿起了筷子。
耶龙亿也不食言,到别院外,吩咐家丁放下春燕。然后他回到房间,看着夏至倾木然地用过晚餐,一声不响地走出房间,坐到回廊宽宽的木栏杆上,抬头望着夜空出神。
花园里此时花开正好,香气随着夜风四处弥漫,本是极好的景致,夏至倾却无心欣赏,短短几日,她居然变得沧桑。
耶龙亿在一旁看着夏至倾,她安静的时候令人心慌,一颗心仿佛飞的很远,永远飘渺着。他之所以没有强要了她,就是希望她给他的时候心甘情愿,他不仅想要她的身体,更想要她的心。
但是她的心,令他捉摸不透。
“在想什么?”他问。
“想家。”她答。
耶龙亿幼年时曾寄养在幽州城,所以他的汉语说的很好,但7岁便被父亲接回部落,加以训练,所以中原人亲人间的亲情在他身上并未有所熏染。
天狼族人的祖先是游牧民族,他们要常常与野兽搏斗,与恶劣的大自然搏斗,又常常迁徙,生死是常事,来不及温柔地相对,亲情自然也淡了。他们更注重个人能力与体质,在恶劣环境里练就生存本领,所以民风彪悍。
故而夏至倾对家人的思念,耶龙亿无法理解,一个17年未离开过的地方和亲人,那种入骨的血脉亲情,他不懂。
“倾儿,如果将来你嫁与我为妻,是不是你也会如此待我?”尽管不懂,但是耶龙亿向往那种感情,那种被人心心念念的感情。
他又喊她“倾儿”。
夏至倾捂住耳朵,“以后不许喊我倾儿。”
耶龙亿弯下腰,盯着夏至倾的眼睛,“那我该如何唤你?不然唤你娘子如何?”
夏至倾扭过头去,不再理耶龙亿,他的无耻她早见识过,自认不是对手。
见夏至倾越发冷淡,耶龙亿将她抱起来,“睡吧。”
耶龙亿将夏至倾放到床上,然后褪去自己的外衣,躺在床外侧。夏至倾照旧背过身子,耶龙亿照旧不许,将她身子扳过来,扣在自己怀里。
知道反抗无用,夏至倾安静地依偎在耶龙亿怀里,他的气味他的体温,她居然已经习惯了。
她的柔顺激发耶龙亿的*,他低头吻住她,似要撬开她的热情,但夏至倾没有任何反应,就那样安静地任耶龙亿撷取她唇齿间的芳香。
觉出夏至倾的冰冷,耶龙亿喘着粗气停止亲吻,在夏至倾耳边用隐忍的低沉的声音说道:“早晚,我会让你为我燃烧。”
耶龙亿不是卑鄙无耻之徒,他是骄傲的,对于夏至倾,他不屑于强要,他要让她心甘情愿地回应他。所以,他忍住自己的*,干脆出门练功去了。
待耶龙亿练完功冲完凉回房,夏至倾已经睡着了。耶龙亿点亮油灯,查看了一下夏至倾的伤口,然后端详她的脸,大概比他手掌大不了多少,睡着的时候像个孩子,只是多了忧愁之色,乌黑浓密的长发在枕边散开,衬得一张脸越发白皙夺艳,看的耶龙亿的心都疼了。
他见惯了各色美人,唯有夏至倾,却牵动了他的心,令他心生温柔与期待。
“把你的心给我,一生一世。”耶龙亿自言自语道,然后俯身在夏至倾的额头上吻了下。
夏至倾第二天醒来,耶龙亿照旧不在身旁,他是行军打仗的人,从来不赖床,天不亮就起来练功,日复一日。
春燕照旧来服侍夏至倾,神情有些紧张,夏至倾有任何闪失,她都担待不起。
“你多大了?”夏至倾有些怜悯她。
“回小姐,奴婢16了。”春燕低眉顺眼地回道。
“跟我从前的侍女冬梅一个年纪,昨天的事,委屈你了。”夏至倾叹息着说道。
春燕一听,急忙跪倒:“小姐言重了,春燕不委屈。”
夏至倾急忙扶起春燕,“以后别动不动就跪,在我这里,没有这些规矩,我从前的侍女与我也如姐妹一般相处的。”
春燕泫然欲泣,“谢小姐体谅。”
夏至倾在春燕的服侍下,梳洗完毕,用过早餐,然后走出房间。
春燕紧张地跟在后面,生怕她又如昨天一般逃出府去。
“我只在这院子里走走,别担心。”夏至倾莞尔一笑,安慰春燕道。
春燕胆怯地笑笑,鼓足了勇气对夏至倾道:“小姐,别怪奴婢多嘴,统军大人待您很好的,您为何要逃?”
“他待我好,不过希望我臣服于他,我偏不,何况我是被他掳来的,他于我始终是强盗的行径。”夏至倾淡淡说道。
“掳来的?”春燕睁大了眼睛,圆圆的脸上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统军大人哪里还需要强抢女子,只要他愿意,自有大把女子送上门来,且不论是否可得明媒正娶,就是在幽州城里寻个外宅,养在里面,也是愿意的。
不过也是,春燕转而一想,那些女子可都没有夏至倾这般天姿国色,于是她由衷地说道:“小姐,因为您实在是太美了。”
听了春燕的话,夏至倾露出悲凉的神色,“两人相处,若不得交心,必不能天长地久,色总有衰老,色不在便被弃如敝履,我所求不过是两情相悦。”
夏至倾说到这里,不由得想起乔家少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