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抱住儿子。“等妈妈几分钟,就好。”不期然的看见聂向寒正从大门里走进来。
林子晗忽然觉得慌乱,逃避已然来不及。
“你儿子?”聂向寒已然走到她的面前。
“是。”她避开他的眼。
林夏天乖巧而又有礼貌的打着招呼:“叔叔好,”说完又转过头来,“妈妈、叔叔长得好帅!”转过身来看她。
林子晗忽然不知道该怎样反应,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们有着相同的眉眼。
聂向寒难得的给了小夏天一个笑脸。“小朋友真乖。”一边说还一边拨弄林夏天蓬松的头发。
林子晗的眼眸忽然就有些潮湿,这样的场景她在梦里不知道梦过多少次。
聂向寒转过来面对林子晗是却冷了脸。“你怎么了?他看到这样的林子晗有些疑惑。”然而语气依旧不变的冰冷。
“没事。”
“你跟我上来,我的房间还有点问题。”
“我下班了,我安排人。。。。。”
她自动地闭上嘴,因为聂向寒的目光如刀,像要将她凌迟。
“等我几分钟。”她急急的抱着林夏天走向门外。
“武子、不好意思,你带夏天先回,我可能要迟一阵子。”
“子晗姐,跟我别那么客气,既然这样你忙你的,夏天你就不用管了。”说完接过夏天。
林夏天仿佛已经习惯了妈妈的忙碌,很是乖巧的跟妈妈说着再见。
大小手在空中回应。
聂向寒一直冷着脸,看着林子晗匆匆的赶过来。他紧握的双手都能听见关节的响动。
他唯一的反应就是:她结婚了,连孩子都这麽大了。
林子晗在电梯关门的一刻闪身进来。电梯里瞬间空气凝滞,冷的都是金属的感觉,冰凉冰凉。
她很不安,不知道要怎样化解这样的气氛。
聂向寒其实很想问,但不知道要怎样开口。他郁闷而烦躁,却一语不发。
开门、关门。
机械的动作。这让林子晗悲哀的认为,她和聂向寒真的已经走的太远太远、远到连一句轻声的问候人家都不屑有。可是她依旧掌控不了自己的情绪,一如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这让她觉得累。
屋子里很是凌乱,衣服、鞋子到处乱扔,玻璃杯子碎了一地。她有片刻的恍然,这种状况。。。。
可以想见当事人有多么激烈。
心里不是不疼。
既然结局早就已经写好,那就相忘于江湖。这些年的生活对她最大的沉淀,莫过于让她养成了一种乐观的态度,对任何事都比以往看得开了。她挽起胳膊,准备开工。
“我有话要问你?”
林子晗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
“你结婚了?”聂向寒终于还是没办法按捺住自己的情绪,烦躁而直接的问,有点像少不更事的毛头小伙。
听他问起这样的事,林子晗楞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活,认真的看了他一眼。她想说:“没有。”她甚至想告诉聂向寒夏天是他的孩子。眼睛却瞟见穿着睡衣的沈杏娟,那样子像刚从浴室里走出来,心里又是闪过一丝的刺痛。疼得让她猛地深吸一口气才有法回答。
“是。”
聂向寒听见自己心中玻璃碎片四散而起,疼的让他提不上气。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结果,只是真的面对了,才发现他依旧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依旧不甘的问了一句:“小孩的爸爸是谁?”
“这谁呀,向寒?”沈杏娟很是诧异的问,顺便坐在聂向寒的面前,一脸的好奇和猜忌。
“你没出去?”他转身问沈杏娟。“弄头发去,湿湿的怎么就跑出来了。”并不解释,语气连一丝的起伏都没有,平常到就像是问一个人你吃了没有的感觉,却有说不出来的亲昵。
林子晗的心中又是一阵阵的抽疼。
曾几何时,那是自己的桥段。她顶着一头湿湿的头发跑到聂向寒的面前,他也是这麽一句:弄头发去,怎么湿湿的就跑出来,也不怕感冒。
那时的她虽然被训斥,可是心里却是甜甜的。因为那个人对自己有着浓浓的爱意,然后他无奈的却是无比宠溺的用吹风机给她吹干头发。
林子晗其实想告诉他,小孩的爸爸是你,可是看着穿着睡袍,一旁乖乖的弄着头发的沈杏娟,出来的话却是:
“这是我的私事、跟你没有关系!”
然后她一语不发的打扫。
屋子里的气氛霎间有些诡异。
“你走吧!这里不需要你了。”聂向寒并不看她,仅仅说了一句。
林子晗也不再坚持,闪身出了房间。关上门,泪早已朦胧聊双眼。
事已至此,再解释都已多余。
何况五年:那是一条岁月的长河,搁在他们面前。
屋子里
沈杏娟对着聂向寒说:“你为什么不解释清楚?”
“为什么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有什么可解释的,她又不是我的谁。”
他疲惫的坐在沙发上,揉着自己的额头,觉得难捱。她的话再一次的让他觉得自己在自取其辱。
不是不难过、不是不伤心,只是当林子晗走出去的时候,他才明白,所有的一切努力不过是徒劳的挣扎,自己的一切仍旧掌握在这个女人手中,喜怒哀乐,所有的所有,仍旧系于她。
甚至明明知道他结婚了,连小孩都有了,可是自己还是压不下去心中的那一份执念。那曾是他的林子晗啊!
他觉得自己真的病了、疯了。
疯到、那么清醒的看着自己沉沦。
作者有话要说:
☆、生 病
林子晗是怎么下楼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一个人慢慢的走在街头,A城的天气也开始阴郁,从他走的那一刻起,她觉得自己好像一直过在冬天里,自己的身子好像都是冰凉的,再也不曾温暖。
因为再也没有那个人会笑嘻嘻的抱拥着自己,会把自己的手暖在他的怀里。
她的脑子里乱哄哄的,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叫嚣,让她的思绪静不下来。
五年的时间,她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已经心如止水了,可是那个名字就那么深深地扎根在心底的某个角落。她甚至以为她可以笑着祝福,可是她发现自己连笑着的勇气都没有。
冷冷的风吹着,吹的林子晗心里没有一丝温度。她知道,她的聂向寒再也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她从来没有如此的绝望过。哪怕是五年的音讯全无,她的心里总还是有一些奢望,有些期盼。
可是都不像今天这样让她觉得自己憋闷的出不出来气。她知道她的感情再也开不了花了。
第二天,林子晗一起床就觉得头晕哄哄的,甚至嗓子还有些干哑的疼。
她才想起来,昨天回来的时候,自己竟然吹了一夜的冷风,因为失眠。她摸一下自己的额头,好像有些发烫。
言子墨又出国了,只能靠自己了。
打电话去请假的时候,原来的老领导很是惊诧。
“怎么,我就不能生病?”
“我还以为,你是铁人王进喜,平日里那么搏命,你也有倒下的一天呢!”老领导王姐在电话里笑侃。
“领导、我怎么听着,你有幸灾乐祸的嫌疑。”
“可不是吗?”王姐的声音里挪揄的成分更重。
她也想笑,可是却没有一点精神,笑不出来。
“好了,你好好养着吧!”
挂了电话,她强撑着自己站起来,林夏天还要送幼儿园的。给林夏天穿戴整齐,她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妈妈,你怎么了?你生病了吗?”
“没事,去上学吧!”
送了林夏天,她实在坚持不住了,打了车就直奔医院。
坐在宁远的办公室里,她已经抑制不住的开始咳嗽、持续而频繁。
“你看看你,把你自己都照顾成什么样了?”宁远一边责怪,一边体贴的给她找大夫。
她苦笑,只好听从宁远的安排。
说起和宁远的缘分,那时刚生完夏天搭上的。
宁远是小儿科的医生,那天刚好坐门诊。林夏天从小就爱生病,林子晗记得夏天第一次生病的时候,言子墨那个时侯刚好也不在身边,她一个人抱着孩子,负责看诊的恰好就是宁远,看到她一个人就问:“你一个人来的,孩子的爸爸呢?”
林子晗半天没有出声。她也羡慕别人都有孩子的父亲陪伴,可是自己的那个人在大洋的彼岸,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生了夏天。那个时候她是那样的深信,他会回来。
她记得宁远很有意味的看了自己一眼,就在不多话,问了夏天的病情就开了药。
第二次又是夏天住院,负责夏天的主治医师又是宁远。医师查房的时候,宁远看见床旁的林子晗,眉头紧蹙。查完房他便直接到了夏天的病床。
“你是怎么照顾小孩子的,三天两头的往医院跑?”
林子晗觉得很是羞愧,因为经济的问题,她不可能呆在家里做一个全职的妈妈,那个时候言子墨还在圈里打拼刚刚起步。有太多的生活现实让她不得不早早的就给夏天断奶。她想可能是这样,小夏天的奶水不足才导致这麽容易生病的吧!
宁远很是细心,小夏天也好得很快。宁远第二次问起孩子的爸爸时,她才慢慢的告诉宁远,自己其实是未婚妈妈。
从那时起,宁远就很是照顾他们,久了,却成了朋友。所以但凡有甚么头疼脑热的,少不了麻烦他。
来医院,有个熟人总是好办事的。于是乎她乖乖地跟着宁远,抽血化验、拍片子。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急性肺炎。
“必须住院,你小心给夏天再传染了,他是小孩子,抵抗力可不好的,再加上夏天那么爱生病。”宁远说这话很是严肃。
林子晗只好认命的点头,还不忘给武子打电话。
“武子,夏天就麻烦你多照顾,我病了得住院,你别告诉小墨,免得他担心。”
宁远里里外外的给自己办手续,林子晗又打电话到酒店:请长假。
于是乎、林铁人生病了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