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咐咐郭涛安排人事部给童瑶办即时离职手续,工资全部结算。
黎翔刚才愤怒地斥责童瑶怎么能撬陶悠悠的墙角窥觑陶悠悠的男朋友,董家声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故作迫于无奈才辞退童瑶的,葛丽和黎鸿就不会和陶悠悠生嫌隙。
“童瑶家很穷,回临海日子不好过,漂亮女孩在社会上行走又很容易走歪路,她也没做什么太恶毒的事,要不就算了。”陶悠悠觉得辞退童瑶太狠心。
“不能算了,她现在是还没得到机会作恶,有机会了她比谁都心眼歹毒,她太爱贪慕虚荣了,心中邪念太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董家声狠狠地摆手打断陶悠悠,第一次没顺着依着陶悠悠。
陶悠悠发愁:“童瑶怕是不肯回临海要来找我求情。”
“所以我带你出来了。”董家声笑道,拔动方向盘,汽车拐了个弯朝外环路驶去,“明天周末,咱们回青阳吧,把手机关机,她见不到你无处掉泪装可怜就只能跟黎翔走。”
“回青阳?”陶悠悠犹豫。
董家声侧过头看她,微微一笑道:“快过年了,咱们得把妈接出来,今年过年在G市过吧。”
阿美比她妈年轻漂亮,她爸过年肯定要带阿美回东门显摆的,那时她妈更难堪了,陶悠悠感激地看董家声。
自己这个女儿还没他想得周到。
已是夜里七点多了,到东门是凌晨两三点,怕陶妈担心他们开夜车会睡不着觉,陶悠悠和董家声也没打电话提前跟陶妈说。
两人要是打电话就能知道陶妈根本没回青阳,在G市当保姆为乔斯亮服务。
姚洁拿着举报信回到住处后,扑倒床上失声痛哭。
她和陶悠悠的关系并没有刻意说出去,正泰里面连通讯销售部的人都不知道,寄出举报信的人可想而知是罗薇。
姚洁不愿相信罗薇背后朝自己捅刀子,可事实摆在眼前,想不相信都难。
因为自己是陶悠悠的亲妹妹,所以董家声放过自己,不然,下场比童瑶还不如。
姚洁不明白罗薇为什么要这么做?
手机铃声响起,姚洁瞟了一眼是陶妈急忙擦擦眼泪吸鼻子接电话。
“阿洁,你怎么声音有点沙哑?感冒了吗?”陶妈关切地问。
“没,刚才吃东西呛到了,咳了一会。”姚洁忍住心酸道。
“那多喝点水顺顺喉咙,阿洁,妈不在身边,好好照顾自己。”陶妈啰啰嗦嗦叮嘱许久,犹豫了一会说:“阿洁,妈不是不想在你身边照顾你,妈找了一份工作,妈想赚点钱帮补你。”
陶妈开始有些结巴难为情,后来就眉飞色舞了,“阿洁,妈找到的这份工作工资可高了,一个月有一万,妈拿了第一个月工资了,这几天得空就把钱拿回去给你。”
一个月一万,怎么那么高?姚洁急了,“妈,你可别上当受骗做什么犯法的事,快点回来。”
“不犯法,就是每天做饭收拾房间,雇主是个实在人有钱人,所以工资给的高些。”陶妈笑道,嘱姚洁,“我不在,你多过去盯着你姐姐,别给她和那个老男人粘乎,你姐姐太让人操心了,家声对她那么好,怎么还跟那个老男人扯不清呢……”
陶妈说了许多,挂电话时姚洁的手机听筒热烫烫的。
五十多岁的老母亲去给人当保姆赚钱贴补自己,而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姚洁羞愧不已。
即便从小不在一起长大,陶悠悠也是她亲姐姐,血脉相连,姚洁怔坐了许久拿起手机拔号。
她要向陶悠悠坦白一切,保证以后不会使小动作,并提醒她警惕罗薇。
姚洁刚想打陶悠悠手机,阿美的电话打了进来。
姚洁要投资青阳分公司没有存款只能卖房子铺子,可是在中介挂牌许多天了却连上门看房的人都没有。
“我以为没人看中,今天才发现想买的人不少,是你爸在捣鬼,有人打电话来他一直说已经卖了。”阿美在电话里哭了起来。
房子铺子一直没卖出去姚洁先前也不在意,她想,交钱时间到了拿不出钱,陶妈自然会让董家声帮她垫上,这一垫了什么时候还就难说了。
姚洁现在不如此想了,她不想再占董家声和陶悠悠的便宜了。
这个亲爸跟渣养父相比不遑多让,姚洁挂了电话给陶爸打电话,这回也不装温文懂礼了,劈头盖脸大骂陶爸一顿。
“还有五天我就得交投资款了,就算卖不出去我也不给你占着,我要把铺子房子出租。”
陶爸在陶妈面前作威作福惯了,陶悠悠虽然对他不满也从没这么给他没脸过,当即大怒,回骂道:“房子铺子是我女婿买给我的关你屁事,我要离婚,我要收回来。”
他要离婚?姚洁怒不可遏。
“你离吧,我会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你以为跟我妈离婚能跟我亲妈复婚是不是?你想的美,只要我不同意,我亲妈不会鸟你。”
陶爸哼哼,他才不怕,陶妈性格柔弱,二十几年任他搓圆捏扁,自己要复婚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陶爸说离婚不是冲口而出的,阿美虽然也老实听话,但到底没有陶妈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那么贴心,新鲜感过后,陶爸就觉得诸多不习惯,阿美做的饭菜比陶妈差很多,而且,陶爸经济告急了。
陶爸那茶叶店自开业后就没赚过钱,董家声给他拿的二十万元进货款给他花得所剩无几了。
陶爸想和陶妈复婚,复婚了陶妈就会回他身边生活,大女儿就会回来看望,董家声就会给他拿钱捎好处。
虽然有侍无恐,可陶爸还是有些担心离婚了保不住房子铺子,毕竟已过户给姚洁了。
而且,姚洁在意阿美,陶妈在意姚洁,陶悠悠在意陶妈,瓜藤缠着蔓,一个搞不好就打成死结了。
陶爸左思右想,等不及天明了,夜里悄悄去了阿美渣前夫姚建家。
“你把阿美领回去,但是,不能说是我提出来的。”
姚建自然愿意。
“你明天晚上到东门我家来……”陶爸低低叮嘱,详细告诉姚建自己东门老家的四合院座落,阿美还在青阳,明天下午再带她回东门,他要做出因阿美与姚建纠缠不清他气愤不过才离婚的样子。
陶爸走后,姚建高兴不已喝起小酒,酒眼朦胧里忽然觉得,夜长梦多,到明晚陶爸改变主意就抢不回阿美了,不等了,磨拳擦掌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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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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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悠悠和董家声夜里两点回到东门,四合院在黑漆漆的夜色里如暮年老人,透着悲哀的沧桑气息,陶悠悠想到她妈辛劳半辈子却落得孤零零一个人在乡下生活的下场,止不住有些伤感。
因着突如其来的慨叹,看到大门是从外上锁的,她妈没在东门时,陶悠悠生不起气来。
“妈也许是有事到青阳去办太晚了回不来就在那边歇下了。”董家声笑道。他和陶悠悠一样,以为陶妈去青阳和陶爸阿美一起住了。
“我爸那人真不是东西。”陶悠悠恼怒道,瞪董家声:“以后不准你拿钱给他。”
“我知道。”董家声摊手,他也不喜欢陶爸的负情薄幸德行。
开了大门进去,陶悠悠脸色更加难看。
庭院里的花草和果疏枯死了不少,天井上方廊下原来挡雨三米长一米多宽的塑料竹架膜斜斜坠了下来,在风中摇摆,岌岌可危,随时要掉下来的样子。
不用摸,一眼看去就能看出厅中茶几上厚厚一层灰尘,整个屋子透着一股久没人住的霉味。
显然,她妈许久不在家了。
没有烟火气的房子格外冷,陶悠悠激凌凌打冷颤。
老房子里没有空调,董家声想了想,到厨房里提了一个煤炉出来。
早些年还没有燃气灶时,农村用的是煤球炉,后来用上燃气灶了,冬天里冷的时候要取暖,陶妈就把煤炉子当暖炉,经常在里面烧捡来的竹枝柴块,上面放个水壶又能烧开水,董家声出入陶家许多年,什么活都帮忙做,烧炉子是一把好手。
“洗个澡就睡,不烧了。”陶悠悠说,看董家声优雅修长的双手侍弄竹枝柴条,觉得暴殓天珍了。
“屋里热乎乎睡觉才香。”董家声笑道,“老师,大半夜的,你也累了,先去洗澡,洗完澡睡觉,咱们明天再去青阳接妈。”
炉火庭院中生起来了,热气腾腾,陶悠悠洗了澡出来,贪恋火炉的温暖,也不进房了,拿了张小板凳在火炉边坐下。
董家声进浴室洗澡了,忽然有人敲门。
浴室里水声哗哗,听得不是很真切,陶悠悠愣了愣才听清,以为是邻居看见突然有灯火过来询问,迷迷糊糊就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陌生老男人,倒垂三角眼,红红的酒糟鼻,满是污垢的泛黄大板牙,粗浊的像大蒜气味的呼气,陶悠悠皱眉,问道:“你是谁?有什么事?”
“我是这家男人喊来的,过来领我老婆。”姚建得意地笑,推开陶悠悠往屋里窜。
什么?她爸喊来的?陶悠悠怔住,心念转动,明白陶爸喊姚建带走阿美的意图。
她爸竟然那么腌臜缺德的事居然干得出来,陶悠悠又羞又气,无地自容。
姚建往房间钻找阿美。
“站住,给我滚。”陶悠悠回神,恶心不已喝止姚建。
房间里没人,姚建喝了不少酒,酒令胆壮,又见陶悠悠只是一个女人,当即撒起酒疯,抽起火炉里正在烧的一块木柴朝陶悠悠挥舞。
火星四溅,陶悠悠近不了半步,木柴舞动间带起风,火烧得更旺。
鼻子里却突然闻到一股呛人的烧塑料味儿,陶悠悠纳闷,董家声在浴室里也闻到了,大声问道:“老师,烧了什么呢?”
烧着什么了?陶悠悠左右四顾,姚建听得还有男人,声音宏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