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真的很高,也幸好她还有点功夫底子。功夫到用时方恨少,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会万分遗憾没有和霁好好学学轻功。
轻巧地落在地上,并没如想象中一样崴了脚,暗自吁了口气。拍了怕手,走向看得饶有兴致的男子。
“这位大哥。”她很客气地开口,并笑得一脸谄媚,“今天你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可好?”
“好。”没想到他竟一口答应了。
梅饭很满意,转身准备离开。刚走了几步,却忽又停了下来。她回身,面向那俊帅男子,问出最该问的一句话,“敢问这位大哥是何人?”
“梅述。”那人微笑而答。
梅饭一听,好险没趴在地上。
。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好个大哥
梅饭自知平常做事丢三落四,忘性也大,不过却还记得她有个叔叔是叫梅述来着。只可怜,她刚才管人叫大哥,还被她看到最不雅的一幕,真是连前世的脸也一齐丢尽了。
想逃,却又觉逃了也于事无补,只好抱着一线希望问这位叔叔辈的大哥,“那你可认识我?”
她原想,若不认识,她可以称病在房里躲几天,等他走了再出来见人。不过令她惊异的是梅述居然点了点头,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是梅饭了。”
晴天霹雳啊。他如何猜到的姑且不论,就这一句,已足以让她老爹打爆她的头了。
求饶?忏悔?跪下大哭博取同情?脑中瞬间想了好几种可行的方法,一种都还没来得及实施,就已听他道:“你放心,我谁也不会说的。”
“当真?”梅饭顿时感激涕零。
“当真。”梅述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却转首去看那片已干枯的蔷薇园,脸上尽现凄然之色。
到了此时梅饭才知道,原来他站在那儿不是在看她,而是看那片蔷薇。是她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他的视线,或者也打断了他原本的思绪。
“这片蔷薇花很好呢,每到春夏时节都会盛开,火红的颜色就像天边的云霞,绮丽而美妙。”他轻声而言,似在自语,又似是说给她听,只是声音中带着浓浓地怅然。
“是很美。”梅饭颇以为是。虽没看到最盛时的场景,但曾经的惊鸿一瞥,却足以令她回味无穷了。只是大夫人不是说要把这片蔷薇拔了吗?到现在还没动手,难道她转性了?
正想时,却听梅述悠悠道:“可惜以后再也看不到这美景了。”
梅饭连声叹息。
她就说嘛,如果大夫人会转性,那公鸡都得下了蛋。
“这是你母亲亲手栽下的呢,那时我和她一起挖的土,浇的水,埋的种子。彩国除了那里,根本就没有地方会有红色蔷薇,那时还很觉自豪呢。”他说着微微而笑,似是在缅怀曾经的劳动,又似是在回忆那个会种蔷薇的人。
梅饭心中一动,发挥想象,大胆假设:莫不是他曾经喜欢过她娘?
或许真的被她猜对了,因为梅述下面的话基本是在说着,那个曾经美艳动人的女人。
“每到夏日,兰卿都会站在这里,看着那蔷薇花,有时一看就是一天。花映人,人映花,人比花娇,远远望去就像一幅画一样。”
他说着,似是心神俱往,怔了一刻又道:“我也喜欢蔷薇花,偶尔会陪着她一起看,即使站一个时辰都不会觉得脚疼。只是花开花落,再美的花朵也终有凋零的一天。现在的它只不过是一堆枯掉的烂枝。”
说到此处却又唏嘘不已,像是感慨岁月无情,又像是怜悯那像花般美丽的人。
想到那个在小院里疯傻的女人,梅饭也心痛不已,忍不住插嘴道:“人们只知道欣赏美景,却不知那美景早已在心中。它只要存乎于心间,就永远不会有枯萎的一天。”
梅述看她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你说的对,它已在我心里。”
是它还是她,梅饭无从去考究,也不想深究。她已被这浓浓的哀伤所湮灭,一种微微的痛楚逐渐涌上。
人生几何,错过了便永远错过了。她了解梅述的痛,心有所感,更感慨爱情的不易,她与桃颜本也经历了反反复复,只希望未来他们的爱情能开花结果,有个幸福的结尾。
两人各怀心思,对枯萎的蔷薇园睹物思人了一阵,然后同时抬头,相视一笑。
“你很像你母亲。”梅述忽然道。
“长相?”梅饭挑眉。她确实继承了母亲的美丽。
“是个性。”梅述微笑,“当年的兰卿也象你一样无拘无束,像个野丫头一样爬墙、上树,一时一刻也不消停。”
因为心里存了恨意,她从来都不去打听有关母亲的事,关于母亲的个性今天也是第一次听说。或许她继承了她的长相,但是对于个性,她不觉得自己会像她。她是苏饭,生在现代,活在现代的苏饭,永远也不可能和一个古代人一样。
心情忽然变得很差,梅饭便行了个礼,口称“叔父,梅饭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梅述却道:“我也不想再逛了,就与你一起回吧。”
两人默默地向前院走去。
路很长,往常走这段路都是要坐轿的。真要靠两只脚走下去,真的有些困难,更何况她连日加紧赶了上千里路,早已身心疲惫,没走多一会儿,就觉得双腿发软,脚底板也生疼。不过有梅述在场,她不欲露出马脚,只能咬牙忍着。
正这时,忽然从西边来了一乘小轿子,那轿子行的很快,走到他们身边时,突然停下,却是梅五从轿中走了下来。
“二叔,都急着找您呢,您怎么逛这儿来了。”梅五笑着对梅述盈盈一拜。
一转脸,她忽然看见梅饭,不由脸色微冷,以一种阴阳怪气的口气道:“呦,八妹妹这是出来了,还以为你快病死了呢。”
梅饭这才知道春梅一直装病来着。她也不以为杵,故意咳嗽一声道:“在床上躺的太久了,下来走动走动,也能好的快点。”
梅述是亲眼见她翻墙而入,见她假装虚弱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不过他真的很讲义气,说不提,果然只字未提,只是在两人眼神交错时,对她眨了眨眼。
梅饭心中安慰,更加唉声唉气装假起来。
讨了个没趣,梅五心里暗恨,转而向梅述问,“二叔,您怎么遇上八妹妹了?”
“我也是逛到这里,看她脸色不好,适才询问了几句。既然五儿来了,就把轿子让给妹妹吧。”梅述笑道。
梅饭一听,不由心中大乐,暗自感激他的体贴。他必是看自己身浮体虚,走不得路,才会她谋了这么好一个福利。
叔父都开了口了,梅五虽心中不愿,却也不得不点点头,指挥人再去抬轿过来。
下人去后未久,梅五似忽然想起什么,笑着对梅述一礼,“苏家今天下聘了,大夫人正要叫过去呢,二叔也跟着去一趟吧。”
苏家?梅饭心中诧异,她走这段时间难道又能谁定了亲了吗?
包过她在内,梅家的几个未婚的姐妹大都聘了出去。而这次是谁,梅六还是梅七呢?
梅述闻听,却没回她,转头问梅饭,“饭儿也一起去吗?自己姐姐出嫁,总要见识一下的。”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好一绝代“佳人”
梅饭本来想先回自己的小院看看情形,可心里实在有些担心是谁要定亲。只是想问又不能问,只好点头同意了。心中却想,若真是梅六许了人,可怎么没听桂花花提起呢?
正疑惑时,另两顶轿子已经到了。三人上了小轿,一路颤悠悠地抬往前院大厅。
这当口,梅府的会客厅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礼物,绫罗绸缎,珠宝玉器,珍奇古玩,从厅堂摆到厅外,堵的一时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了。
梅家上上下下小姐丫鬟们都挤在门口,偷听着厅里的对话。
看着这么多值钱的东西,大夫人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不停地发出“呵呵”声,连对面那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只会附和的说着,“嗯嗯”,“行行”。
梅家虽有不少女婿,但出手这么大方的却从未有过。上次梅五过彩礼的时候,虽也招摇,可照着这数目还是稍逊了点。至于梅饭,桃颜带着军队来的,腿都吓软了,那还顾上收什么,只留了块玉佩就算文定了。再加上梅家虽富,又何曾一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也难怪她看宝贝比看人更觉精神。
梅述走进前厅时,看到的正是这副场景。礼物堆的挤不下脚,而大夫人笑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他皱皱眉,对着那衣襟湿透的女人躬身一礼,问道:“不知嫂嫂叫我是何事?”
“二爷,来见见咱家的女婿。”大夫人笑着牵起厅堂里一个年轻男子的手。
聘礼还没过,名份却已定了。
梅饭是跟在后面进来的,一看那男子,不由微微一呆。因为这人她认识,两个时辰前刚和他打了一架,没想到倒在这里遇上了。
那人就是苏欠,一个很猖狂,欠揍的败家子,跟她同姓的本家。只是他怎么跑到梅府来提亲了?这里倒是有个缘故的。
苏家早年是靠买卖人口发的家,后来有钱了便做起了生意。越做越大,也越来越有钱。他们经营酒肆,赌场,ji院,澡堂,家里还有绸缎庄,米行,银号无数。其生意遍布彩国各地,真可谓是一个大富豪。
不过自古朝中无人难为官,行商也是如此。近几年他们的生意连连受阻,便萌生了想结一门官亲的事。而青州最有权有势的莫过于梅家,别的不说,就那三万子弟兵就能保得苏家的生意畅通无碍。
所以这次他们可是下足了老本来求的亲。而且私下里也打听过,梅家未许人的只剩下梅六和梅七。
苏家本来想求梅六的,可梅六那脾气谁敢惹,大夫人只是随口提了一下,竟被她好一顿臭骂,抽出宝剑来,差点把大夫人给劈了。无奈之下,大夫人只好把主意打到梅七的身上。一个小妾生的女儿,能有这样的归宿,都算她烧了高香了。
当然,这是大夫人自己的想法,别人却未必这样想的。佘芬姨娘几次欲言又止,那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让人看得很是恼火。
想那苏欠的人品,梅饭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归宿,不由抻了抻梅述的袖子,示意让他帮着说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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