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风流- 第10部分

自己老师面前，孟明远也不隐瞒，叹了口气，道：“本没想过会中，先生也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道理，学生毕竟年幼啊。”

先生笑道：“倒也不必如此诚惶诚恐，依你心性为师对你倒是没有太多担心，对于来年春闱，你有什么打算？”

孟明远实话实说，道：“学生不想力。”

先生便笑着摇头，往一旁棋桌走去，“来来，陪为师下盘棋先。”

孟明远没什么精神走过去坐下，从棋坛中执了一子，跟老师后面落下一子。

“安之是怕落‘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评语吗？”

“学生不过侥幸中举，这个评语只怕是落定了。”他本来是陪练下场试水历练，结果却弄出了这么个结果，真是始料不及。

“你本性洒脱之人，怎么此时反倒畏首畏尾起来？”

“老师又非不知家父性情，学生实是……”他有些说不下去，子不言父过啊，真特么地让人郁闷，这么一个渣爹还不能说他。

先生又落了一子，笑道：“安之本是善谋势之人，为师倒觉得安之必会借此为自己谋得一势。”

呃……他能说知徒莫若师么？这老师也太火眼晶晶了，他确实有一点小打算，不过那也得等他再大一点才好行动，现还是太小了。

“孝字当头，学生恐怕也难有施为。”嘴上说着话，脑子转着，手上也没迟疑，利落下子。

棋盘之上局势渐成。

先生看着学生那稳扎稳打半点不惊不躁棋路眼中笑意加深，安之嘴上说着惶恐，语透失措，可是心却是稳。

后，棋局终了，孟明远输了二十子，忍不住叹气，“学生还是太差了。”

先生将盘上棋子拾回坛中，笑道：“你习棋才多久，如此已是不凡，做人要知足。”

“知足何以进取？”孟明远嘻笑着反问一句。

先生哈哈一笑，“做人当知足，做学问则反之，安之向来便是如此，何劳再问旁人？”

“少爷，太太派人来请您过去一起用晚膳。”

孟明远这才发现天色已经不早，便有些赧然朝先生施礼，“学生竟是打扰得先生久了。”

“无妨无妨，为师心中甚喜，你去吧。”

孟明远再施一礼，这才离开书斋回内院。

他过去时候，才知道今晚渣爹让一家人聚餐，这会儿张姨娘跟大哥都还没来呢，他来得倒是早了一步。

高氏今天说不出欢喜，也有许多话对儿子说，母子对答之间气氛便甚是和乐。

没多久，孟老爷也来了，但他坐一边，捧着碗茶扮深沉，母子俩也没太理他。

孟明达来比较晚，惹得孟老爷很是不悦，但看小儿子份上便没有多说。

孟明远坐母亲身边安静用饭，偶尔看到父母身后站着使伺候三个小妾，他心里便替母亲高氏不值。

两年过去，青鸾抬举成了妾，称作小张姨娘，张姨娘也把身边一个丫头开了脸，那丫头年前有了身子，也被抬了妾，现挺着个大肚子站自家老爹身后不时还甩个媚眼。

真是够了！

母亲身边抬成妾青鸾肚皮一直没消息，为人倒是一直谦卑小心，孟明远对她印象还不错，可惜他家老爹只喜欢狐媚风骚像张姨娘那样，对像老妈这样端庄良家妇女不太喜欢。

男人啊……

当晚，孟老爷便留了太太处，跟妻子很是亲热了一番，让久旷高氏得到了阔违甘霖滋养，说不出受用。

导致第二天孟明远去给老娘请安时，明显看到老妈眉眼含春，那副被滋润透了神情实是有些让子女不好意思。

“远儿真是给娘争气。”

“儿子定让母亲好好。”

“娘就靠你了。”

孟明远突然就有了压力，合着老妈争宠自己还得这么卖力啊，唉，当个孝顺儿子真不易。

“当年为了你大哥你父亲专门请了先生回来让你们家读书，结果他一点儿都不争气，还是我远儿比他强。”

听自家老妈老王卖瓜，孟明远只是微笑不语。

“瞧我高兴，现远儿读书比较重要，你只管专心读书，其他事自有娘帮你安排得妥妥当当。”

“有娘，儿子自然不担心。”

“回去读书吧。”

“是，儿子回去了。”

出了老妈院子，孟明远暗暗甩了把冷汗。

其实，他一直觉得到学堂读书比家里学习氛围好，当然也有不好一面，但总是利大于弊。可是，两年前张姨娘鼓动老爹花钱请了先生来坐馆，本想给自己儿子开小灶，结果张姨娘一腔心血付东流，倒是让他安安静静念了两年书。

幸好，请来先生也是个胸有丘壑人，他受益非浅。

信步而走不知不觉间，孟明远走进了府中花园，暮秋时节，园中花木虽有衰败之象，但仍可观瞧。

漫不经心走过花房之外，然后听到里面有不同寻常声响，他眉一跳。

突然花房门被人从里拉开，一个丫环衣裳散乱跑出来。

孟明远怔愣时候，里面人也追了出来，嘴上兀自大咧咧骂着，“你个小贱人，爷看上你是你福气……二弟，你怎么这里？”

孟明达一看到弟弟，马上急急提系自己裤腰。

先前跑出丫环衣裳半敞，露出大片肌肤，此时一脸苍白，身子摇摇欲坠，都忘了先遮掩自己身子。

孟明远看她发肿唇瓣和肩头啃咬吻痕，垂下了眼皮，漠然道：“还不走开，这里碍爷眼。”

那丫环感激看他一眼，然后一边拉拢衣裳一边急急跑开。

孟明达终于整理好了自己衣袍，不阴不阳看着弟弟，道：“怎么，你也看中那丫头了？放心，大哥没得手，还是原封。”

“我是来看花，不像大哥是来看人。”

孟明达嘿嘿一笑，走近一步，“二弟，你大概还没开过荤吧，这女人味道是很不错哦。”

“弟弟不打扰哥哥享受，先告辞了。”他决定以后还是少来花房这边，瞧样子孟大少对这里是情有独钟，而且很喜欢这里干那些龌龊事。

看他转身离开，孟明达后面啐了一口，“假正经。”像嫡母一样假仙。

孟明远自然听到了，不过，他懒得理会，径自到朝凉亭那边走去。

路上遇到一个丫环，他便道：“去取些笔墨来。”

“是，二少爷。”

孟明远并没有凉亭等太久，春芽便和孟安一起来了。

孟安捧着笔黑纸砚，春芽提着茶果点心。

看到这情形，孟明远不由一笑。

“少爷想画什么？”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

“二少爷真有才华。”春芽一脸崇拜说。

孟安也是一脸与有荣焉。

孟明远心中暗笑，这不经意就剽窃了，不过那确实是他突然想画东西。

他画并不算太出色，倒是先生夸他画艺长进很，他自己没觉得十分好，只觉尚看得过眼罢了。

孟明远心中想着那苍凉景致，下笔便胸有成竹，慢慢勾勒出那幅“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天涯”萧瑟图画。

“少爷画得真好！”

他收笔时候，耳边响起孟安赞叹声音。

孟明远仔细看了下画，觉得很是不错，跟她想象中差不太多，一时兴起便顺笔上面题了马致远那曲小令。

结果，晚上过去给母亲请安时，老娘便让人取了那画给他老爹看。

把孟老爷喜得激动不已，连声说好，向儿子讨来了，说要裱了放自己书房。

红果果打劫啊！

做为儿子孟明远只能说好，却不知自家老爹还存了别心思。

因为突然发现了嫡子出色，孟老爷惊觉自己冷落了妻子，接下来半月都宿了正院，把高氏美坏了，夜间便也小意温存，夫妻两个似乎回到了年少婚时期。

而看到这个结果孟明远替老妈欣慰之余，又有些哭笑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11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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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明远中举之后，家里客人突然多了起来。

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从哪儿冒出来，今儿一批明儿一拨上门来贺喜，甚至有人隐隐向父母透露了结亲意思。

如今生产力水平低下，人口夭折率高，又经过几代战乱洗礼，如今人口增长十分缓慢，因此庆朝法定男女婚娶年龄便不高，男子十六，女子十四，如果达到这个年龄还没有婚嫁，便要交纳相应罚款。

孟明远先前一直觉得自己离娶亲年龄还早，所以一直没有考虑这方面事。但是现实告诉他法定婚龄那只是政府规定一个界限而已，有需要不满十岁成亲都成，有条件，超龄也不担心。于是，他不得不挑了个时间，郑重其事向父亲说了自己还小，亲事并不急。

这件事上，孟老爷也赞同儿子说法，是不急，儿子眼瞅着那是有大前程人，将来一飞冲天有是权贵人家低门嫁女。于是，便借嫡子要专心温书而婉拒了有结亲意向人。

这个时候，吴姨娘也生下了孟家庶长女，不过，没什么人关注她，大家焦点都二少爷即将到来会试上。

而孟海林因为嫡子中举之后到正院次数也慢慢多了起来，亲热多了，高氏又值盛年，时间一长自然而然便又有了身孕。

张姨娘看眼里，恨心里，越发催促儿子上进求学。

可世上事就是那样，常常是物极必反，孟大少青春叛逆期到了，卯足了劲跟他亲妈顶着干，玩腻了丫头，竟然又开始染指小厮，破了不少菊花贞节。

要知道，因为孟明远小小年纪便中了举，孟家如今京城那也算明星之家，有些消息自然就不经意间流了出去。

当然，也不可避免流进了孟明远耳朵。

听到那消息没几天，他就有幸亲眼目睹了自家那个堕落大哥花园假山洞里□二门一个小厮全过程。

孟明远觉得自己挺冤挺不幸，他好好躺假山上晒太阳，也能碰到这样扯淡事。

有时候，看着大哥那眼下青痕，发白脸色，他真想诚恳劝他一句“节制一点吧，大哥”，再这么下去，到不了二十岁，他这大哥身子怕就要空了。

孟大少爽完了，裤子一提哼着小曲就走了，假山洞里小厮哆嗦着双腿兜起了裤子，忍不住趴山壁上羞辱哭了一会儿，小小声，压抑，又隐藏着天大委屈。

等他们都离开了，孟明远一个人仰头看着蓝色天空，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