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送完人牙子孟安又回来听候使唤。
孟明远脸上恬淡笑,仔细扫了院子一圈,然后伸出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各放两个养着睡莲鱼缸,这些地方全部摆上几盆花,廊下挂几盆吊兰。”
“是。”
孟明远以步丈量了一下院子,然后从地上捡了块小石子胸有成竹地上画了一个不太圆圆圈,“找人来挖成一个小水塘,种上几枝荷,夏天时候听雨打荷叶也是种不错享受。”院中空地这么大,不弄点东西显得有点儿空旷了。
孟安听得直点头。
“边上让人摆上几块造型不俗石头,做个长条石凳,也好供人闲时歇脚。”
“少爷,你现不是应该专心复习功课吗?”忍了又忍,孟安到底还是忍不住了。他家少爷怎么好像完全忘了几天后他自己就得去考试事,怎么一门心思折腾起院子来了?
孟明远晲了他一眼,笑了一声,“读书这种事也是要劳逸结合,你家少爷我都读了这么久书了,后几天放自己假休息一下不可以吗?”
孟安说不出话来了。
少爷总是有他自己道理,从很早以前他就知道,结果还常常犯错。
“行了,办你事去吧。”
“小这就去。”
作者有话要说:
14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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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孟家那点儿事被好事者一传十,十传百,没几天工夫就传得满城风雨,说什么都有。
不过,有一点儿大家是一致,那就是对孟举人甚表同情。
嫡庶之争,古来有之,嫡压庶自古皆然。即便是庶出之人有能为超众者,但家业分割上嫡出先天优势是不容置疑。世家大族或为脸面,或为情势,就算是疼惜庶出,面儿上事都不会让人指摘,至多私下会再贴补庶出也就是了。
但像孟府这样,两个儿子均未成婚,甚至都未议亲就先行分家事例确实是闻所未闻,尤其孟老爷偏袒庶出一脉偏袒得令人齿寒。
孟家嫡子优秀谁都看得到,可偏偏好像孟老爷看不到,将一个嫡子,还是一个优秀有未来前程嫡子弃如敝屐,实是让人无语。
如果以前只是风闻孟老爷宠妾灭妻,那么现这个罪名便是板上钉钉之事了。
真是有失官体!
这样一个舆论纷杂时候,春闱会试日子到了。
孟明远领着自己书僮孟安一身轻松进了贡院考房。
虽然孟明远对于考试结果并不意,但是一进考场与世隔绝九天,到底也不是件让人轻松事。
即便有了以前乡试铺垫,他还是觉得这样考房让人很难受。
而且这次飘浮空气中紧张因子明显比上次多密,搞得他也不由得跟着有了一点儿紧张,面对着试题还得仔细琢磨思考,体力与脑力还真有些消耗过大。
考完之后,跟上次一样,他依旧是被孟安扶出去,回去就睡了个昏天黑地。
等他休息过来,便家中看着工匠院中按他要求整治院中荷塘。他要求地面四壁全部用石头打磨铺平,还要用泥浆灌缝,以防渗漏之虑。
忙碌日子总是过得比较,三天时间仿佛眨眼便过去了。
喜报不期而至,鞭炮门口放了好长时间,报喜贡院差役也得了丰厚红包高兴离开。
十四岁贡士,此次录取会试贡士中,不,应该说庆朝开国至今会试中,孟二少一下就鹤立鸡群了,吸引了众家红果果目光。大家忍不住会想如果三年前孟府老太太没有仙去,那时孟举人应试是不是会以十一岁稚龄便荣登皇榜?
这个谁都没办法去印证,因为世上之事没有如果。
但大家知道是,他要是接下来殿试中再脱颖而出,那可真是灸手可热了。
不少人都猜想,不知此时孟老爷心中作何感想?
孟海林后悔了,嫡子优秀让他把巴掌狠狠拍到了自己脸上,同僚们多有讥嘲,他是失去了拿嫡子婚事大做文章机会。他当时那么爽答应明显不公家产分配,是不是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其实孟明远并没有别人想象中那么大自信,他只是心中偷偷想象过万一高中情形,实不如外人所见他考得轻而易举,他其实真是拼全力了,用是他两辈子知识和人生经验当后盾啊。
春芽一边移动着手中量衣尺,一边轻笑道:“少爷,您长得可真,这衣服没几天就见短了。”
孟明远亦笑,“哪有你说那么夸张。”
“要婢子说啊,还是这天蓝色称少爷气质,明亮清爽透着那么股月朗风清高人雅士味。”
孟明远闻言只是哈哈笑了两声。
春芽一边记录尺寸,一边不以为然叹道:“少爷就是太不讲究这些东西了,要知道外面人可都是以衣重人。衣服上还是以绣草叶为主吗?”后,她忍不住又多嘴问了一遍。
“嗯,看着清爽嘛。”
“刚买来两个小丫头手脚倒还伶俐,就是年纪小些,一时也派不得大用场。”春芽一边收了衣尺,又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襟,一边很家常跟他回禀。
“咱们这府里也没什么可让他们大忙,大事有你们呢,他们跑个腿,打扫下屋子宅院也就是了。”
“也就是少爷您宽厚,便是她们做得不好您也不说。”
“有你们去当黑脸,我便当个仁厚主子不好么?”孟明远不以为然笑。
春芽也不禁失笑,“是是,少爷说对,主子可不就要是个仁厚样子么。近来府里整治地方多了,钱流水一样花出去,少爷可是要心里有个数。”
“我知道,铺子里掌柜过些日子大概就会送银子过来,倒不至青黄不接。”这事他心里是有底,不会让自己捉襟见肘,否则他也不会院子里折腾了。
“少爷您也不说出去跟那些同科贡士走动走动,只呆咱们府里就不怕以后跟人生份?”
孟明远笑而不语,他没什么远大理想报复,恐怕即便当官也只能沦落到清水衙门当个吃不饱饿不死闲差,他*是宅啊。反正他会做好自己本职工作,不会让老板白付他薪水,其他他不乎。
有时候,特立独行也是官场上一种生存之道。
孟安从外面回来时候,春芽已经抱着布料回自己屋里去给主子裁剪衣去了,内院书房只有那个买小厮虎子一边伺候着。
“那边出什么事了?”
“太太说大少爷开始议亲了,顺便问了下少爷打算怎么办?”
孟明远一边落笔,一边道:“大少爷事不要理,她老人家只管安心调养身子便是。至于我事,你按我说回话了吗?”那个家凭他们去闹去,他倒要瞧瞧后是个什么结果。
“小说了,太太只是叹了口气便没再说什么。临回来时太太只让给少爷拿了几匹料子回来,说是下月殿试时必要穿得体面些才好。”
孟明远笑着摇了下头,母亲无论何时总是有操不完心呐。
“街上又有什么传言吗?”他不是很认真随口问了句。
孟安脸上立时便有了一丝笑意,“少爷,您现可是话题人物,咱们府外探头探脑人可不少呢。”
“不就是被扫地出门人么,有什么看头。”他颇不以为然,口气甚是嘲讽。
“少爷,话不是这样说了,您现可是名动京师大才子呢,听说现外面有不少人压你今科金榜高中呢。”
孟明远一听这话立时来了精神,放下了手里笔,字也不练了,“说说,现是怎么个赔率?”
“现是一赔四。”
“看来有不少人对我满怀希望啊。”孟明远叹气,后他到底是能帮他们赚钱还是会让他们赔钱呢骂娘呢?
“少爷,小也去下了一注。”
孟明远扬眉,“你下多少?”
“小把自己五两银子全压上了,少爷您可一定要让小多赚点回来啊。”
孟明远撇了下嘴,端起桌上香喝了一口,然后才道:“赌博可不是好事,从本心上来说我是不愿意助长你这种风气。”
孟安马上狗腿站到他身后帮他捏肩捶背,一脸讨好地道:“少爷就当可怜小。”
“肯定话我是不会说,我只能力,可结果就不是你家少爷我能掌握事了。”
“少爷力就好,小相信少爷一定能金榜题名。”
“那我就借你吉言。”
“那是那是。”
“让你找铺子找得怎么样了?”孟明远不再跟他打哈哈,说起正事来。
“找着了,可是,”孟安不明白,“咱们要这么小铺子能做什么?”只有一间小门脸,基本上一个伙计就能应付一个店面运转了。
“自然有用,口齿伶俐伙计找着了吗?”
“找着了,少爷吩咐小哪敢不用心。”
“让他把店面收拾利落了,你明儿就把那些买来瓷罐和我从老家带回来三个大瓮一起送过去,还有我先前让你买来那些篦子。”孟明远一边想一边吩咐,后又拿起笔把能想到写出来,又仔细看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遗漏,这才自己点了点头,顺便把那张纸收好。
孟安有点明白了主子要做什么了,“原来是要卖发油啊。”
“对呀,女人钱好赚。”犹太人说过,女人和小孩钱好挣。
“可那些发油不是少爷说做来送给太太和准备自己用吗?”
孟明远抿了抿唇,是呀,原来是打算全部自用,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一回京不就让人扫地出门了么,这东西自然便一时没顾上,后来他有了别打算自然也就没跟母亲再提了。
这几年老家他也并不是光读书,也私下里捣鼓了一些东西,不得不说《齐民要术》真是本好书啊。
“我给母亲留了些,过些日子让春芽给她送过去。”
孟安见少爷不欲多说,便也识趣闭了嘴。
“下去吧,有事我让虎子找你。”
“是。”孟安便出去按他吩咐办事去了。
孟明远重铺了纸,继续练自己字,宁神定性。
书法和下棋都是能让人修身养性东西,而他也*这两样,因此他整个人气质不知不觉中就越来越淡定从容,再衬上他那张俊朗皮相真可谓是一个古代少女杀手了。
可惜,孟明远自己这方面一直没多大觉悟。
作者有话要说:
15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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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廷试题目时候,孟明远就一个感觉,国库缺钱了,要不就是国库即将缺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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