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盖上薄被。
梁子铭的嘴唇有些干,沈蝶烟端着茶杯,指尖沾了些茶水抹在他唇上。梁子铭却张开口允吸着她的手指。血一下子冲进脑袋里,沈蝶烟的脸烧到不行,几乎连水杯都没拿稳洒出茶水。
………【第七章 女大不中留】………
梁子铭吸干了沈蝶烟指上的水后,似乎是不满足的开始啃咬她的手指。
昏迷中的人依靠本能咬着口中的东西,沈蝶烟觉得手指一阵刺痛,连忙抽出来,这才觉指腹上有两个深深的血洞。
“你是水蛭么,居然会渴到喝血。”沈蝶烟语气无奈,但已经没有之前惊慌羞怯。她双手用力将梁子铭扶起来,,端着茶杯凑到他嘴边一点一点的喂下。
“烟儿,怎么样了。”穿着灰色袍子的沈夫子推开门进来。
沈蝶烟正在用丝帕给梁子铭擦拭嘴角,听见父亲的声音就扭头看了一眼他后回答:“李郎中刚才来给看过了,说是没事。父亲,您说该不该再另请一位大夫来看看。我总觉的他根本就不上心,连个病因都没说,单子药方也没开就走了。”
“他可是在宫里做了几十年的御医,宫里的皇妃贵人甚至当朝的天子都让他给看过诊过,他说没事就肯定没事。”
“李郎中还说了,这次出诊的诊金就用来抵消李越的束脩。”
“老东西可真会占便宜,一直缠着我白教他孙子,这次终于叫他给逮着机会了。何况,即便他不说,我还能真收他的束脩不成?李老头就是会糟贱人。”沈明廉看了看梁子铭接着说,“这镇子上梁家也没有什么人在,子铭好歹也算是老夫的得意门生,人就留在书院照顾。我记得他不是前天走的么,怎么又会出现在咱子铭根本就没有去京城。”
“我怎么会知道,那天我只送他出了镇子就回来了。”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沈蝶烟猛然坐直身体叫到,“莫不是遇到山匪了吧,要不然怎么没见着梁大哥的的包袱行李?”
“别说是藕香镇,就是藕香镇方圆百里内连个匪窝都没有,哪来的土匪。再说了,即便有也不会挑穷酸书生下手。”
“父亲您现在也是布衣书生,怎可如此轻贱自己。”沈蝶烟拐弯抹角的帮着梁子铭反唇相讥。
这真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沈明廉轻叹口气:“烟儿啊,你看这已经快到晌午了,子铭既然没什么事你就让他躺着。你快快去烧饭吧。”
沈蝶烟抱起梁子铭脱下的衣服就朝外边去:“父亲,我先把梁大哥换下来的衣服给洗洗,昨晚上烧得菜还剩下一些,你就先凑合着喝点小酒等会。”
“哪有闺女给老父亲吃剩饭的道理。”
“也对,我也觉得依您老的身份吃残羹冷炙怪不合适的。既然这样,那冷菜也别吃了小酒也别喝了,正好您就坐在这里看着梁大哥免得他没人照应我不放心。”沈蝶烟说完,转身出了房间。
沈明廉看着沈蝶烟抱着梁子铭的两件皱巴巴的衣服就跟抱着尚方宝剑一样。他撇过头,右手不断捋着花白的长胡须盯着梁子铭。
年轻人的确不错,仪表堂堂,才华横溢,别说是镇上,就是自己入朝为官这些年也很少见到这么优秀的年轻人。自己女儿如此倾慕也是理所当然。
可是,即便如此,没有给老父亲吃剩饭的道理啊。
………【第八章 濮阳宗政】………
濮阳宗政刚有些意识的时候就想着要如何将钟离殷等众一网打尽以及怎么把那帮臭道士捏成粉尘。
每隔百年的青元大会上,身为魔君的他竟然遭到伏击,对手还是那个笑里藏刀的鬼王钟离殷。他仅靠一人单打独斗从钟离殷众人等手上勉强逃脱,谁知半路上又杀出一群道士,对已经身受重伤的他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于是他便干脆舍弃了肉身随便附上某个路人的身体。
濮阳宗政勉强睁开眼睛,看清楚自己所处的是间女子的闺房,鼻尖淡淡的熏香似乎是某种花卉的味道,头顶的额帐是杏色底石青绣纹的,比自己宫中那些妃子的深深浅浅的红翠素雅多了。不过,他记得当时自己附身后由着那个身体任意行走,明明走到了荒山野地的才对,怎么一觉醒来会出现在这里。
濮阳宗政想坐起来,可现身体疲软到居然一点力量都使不出来。紧着着,他看到床边居然还趴着一个人,自己的手被那人握住护在怀中。濮阳宗政试着抽出手,那人却因这点动静惊醒了。她腾的坐直身体,待看清床上已经清醒过来的人后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梁大哥,你醒了。”
梁大哥?濮阳宗政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女子。
女子还年轻,人类的年龄濮阳宗政一直不理解,可还是能看出女子此刻应该是最美的年纪。虽然有点姿色,可根本比不上他宫中的桃夭柳媚,只是眉眼间看着舒服些。
沈蝶烟却误会了他这个表情,以为他只是身体违恙。手刚抬起来却注意到自己还握着对方的手,连忙甩开,同时脸上一片绯红。
她退后半步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请李郎中来——老爷子肯定又要敷衍人,要不我找个学生去镇上的药堂再另请位大夫来瞧瞧?”
“水。”濮阳宗政终于开了尊口。
沈蝶烟一听,马上将什么李郎中药大夫的扔到天边,迅倒了一杯温茶捧到他面前。濮阳宗政一动不动,只那双眼睛冷冷的瞅着,沈蝶烟连忙将人扶起来亲自端着杯子喂下。濮阳宗政的上身**,沈蝶烟的手有些凉,贴在温暖的肌肤上引得濮阳宗政又开始皱眉。
“梁大哥——”
“我不是你什么梁大哥,出去。”濮阳宗政根本就不把沈蝶烟放在眼里,喝完水后翻身睡去。
沈蝶烟愣住了,这是那个温文尔雅待人亲和的梁大哥么?濮阳宗政感觉到背后胶黏的视线,声音提高了几分说:“滚出去。”
话音刚落,沈蝶烟吓得手一抖,厚实的青瓷杯落在地上,杯子不仅没碎连个缺口都没有,沈蝶烟连忙弯腰捡起来紧接着就跑出了房间。
沈明廉等着学生们都离开后就绕到后院,刚出小拱门就看见沈蝶烟在自己房间门口来回踱步。
“烟儿,你怎么在门口站着?”
“爹。”沈蝶烟跑到他面前,“梁大哥醒了。”
“那你还不进去照顾他,手里拿着一只茶杯干什么?”说话间沈明廉已经站到了门口,伸手就要推门,沈蝶烟连忙抓住他的手:“爹,你先等一会,我有事同你说。”
“有什么事等我先见过子铭以后再说。”沈明廉拨开沈蝶烟的手就推开了门。
………【第九章 性情大变】………
沈明廉刚推开门,一只绣花枕头就被扔到他脚下。沈蝶烟怕从濮阳宗政口中再吐出那三个字连忙将枕头拾起来飞快的跑到床边拿枕头掩住濮阳宗政的嘴。
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不想活了,竟然敢拿枕头捂住自己。濮阳宗政瞪着沈蝶烟,若不是他现在正在疗伤,否则一定将她扔出房间。
沈蝶烟被他凌厉的眼神盯着有点心虚,她凑近濮阳宗政耳边轻声说:“父亲最见不得以下犯上长幼不尊的,梁大哥你就先别说话可不可以?”
沈蝶烟睁大眼睛恳求着,她声音轻轻飘飘的濮阳宗政听着顺耳居然就放缓了些脸色。沈蝶烟当他是答应了,笑面如花的拿开枕头。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那个什么梁大哥。”枕头刚拿开,濮阳宗政就冷着脸迸出这一句。虽然明知眼前的女子认的是这幅身躯的主人,可濮阳宗政就是满心的不屑一顾。自己是何等的身份,竟然沦落到与这种人类相提并论?
“烟儿,子铭说的是什么?”沈明廉虽然听到了濮阳宗政的那句话,可没头没尾的反倒没听明白。
沈蝶烟有些气恼,鼓着脸瞪着濮阳宗政,一边把枕头摆在床的内侧一边低声嘟囔:“怎么忽然就变得这么不懂事。”
两人离得极近,沈蝶烟的抱怨濮阳宗政听的清清楚楚。没有人用这种语气同濮阳宗政说过话,原本应该生气的人却因她这句糯糯软软的话愣住了。
“子铭啊——”沈明廉刚开口就被沈蝶烟扯住手臂拉出去了,“烟儿你干什么?”
等到耳中传来木门出的沉闷暗哑的声音后濮阳宗政才惊醒过来,想着自己竟然被对方三言两语磨没了脾气不由得又沉下了脸来。
沈蝶烟拉上房门后将父亲推到拱门边。沈明廉奇怪的问:“刚才子铭说的什么,我怎么糊里糊涂的呀。”
“梁大哥他一醒来就说自己不是梁大哥。”
沈明廉年纪有些大了,下棋对诗思绪转的很快不代表这类似于绕口令样的话也能很快听明白:“烟儿烟儿,你慢点说,你这话我没听明白。”
“梁大哥醒来的时候,我就喊了一声梁大哥,结果他却说,我不是你梁大哥。”沈蝶烟一字一顿的说。
沈夫子这下是听清楚了,捋着胡子奇怪的问:“他不是梁子铭那他是哪个,难道我们还能认错人不成?”
沈蝶烟点着头附和:“爹,你说该不是梁大哥摔着脑子了吧。他一醒来我就觉得不对劲,根本就不像平时的梁大哥,性情大变。不然再请李郎中来看看?”
“也对,好歹也是几年的束脩,学生们都下学了,我亲自去找他来。”沈明廉慢慢悠悠的出了后院,忽然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转过身对沈蝶烟说:“烟儿啊,你看这时辰也不早了,我就顺便在李老头那里吃过饭再一起过来。你就不用等爹爹我一起用饭了。”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您才能带着李郎中回来?”沈蝶烟刚想追出去,可看看日头,的确是已经不早了。她立刻抬脚就往厨房走,心中琢磨着究竟该做些什么给房中刚醒来的人补一补。
………【第十章 鸡飞狗跳】………
濮阳宗政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差点灰飞魄散的一天。原本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