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钱嘿嘿笑道:“这么急着逐客?好的,小老儿这就去了,不打扰你和叶公子的好事了。告辞!”说罢,他象狸猫一般从后花园的大门闪了出去,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动作还真是干净利索。
沈一钱虽然已经走了,但丁素月却被他的话说得忸怩不安,她侧目偷偷看了叶风一眼,叶风正低着头,我正好占据着有利的观察位置,发现这书生也是一副难为情的状态,天知道是不是假装的。
我暗想:“这两个家伙还真有些狗屁缘分,一位名字里有‘风’,一位名字里有‘月’,合在一起,就是风月无边,那景致可谓极其幽美了。不过我的名字里有个‘曦’字,待得朝阳一出,光芒四shè,月亮还不靠边站着?清风只是陪衬而已。还是我的名字够气派,哈哈…”
我如此欢愉地浮想着,却没有管好我自己的嘴巴,忍不住笑出声来,而且声音还蛮洪亮。
可惜的是,我的哈哈大笑显得过于突兀了,聪明伶俐的丁素月姐姐是不可能理解的。她狠狠白了我一眼,估计她以为我是在笑话她。
假如济尘和叶风不在场的话,丁素月姐姐多半早就送给我一个清脆的暴栗子或耳巴子,那就糟糕之极了。
其实,丁素月姐姐她也不仔细想想,她就算对叶风这个书呆子一见倾心,这件事情有甚么好笑的?还不是“做贼的心虚、放屁的脸红”?
不过对于丁素月姐姐来说,父母没找寻到,意中人倒是忽然有了,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情,至少今后在江湖上混,身边多个帮手,可以找个垫背的。
眼见伴梅庄的庄客们人影全无,我们总不能老待在原地漫无目的的聊天,等待事态发展,或闲着干瞪眼。接下来的行动目标,自然便是白露寺了。
按照伴梅庄门上的忍者镖的纸条说,丁素月的父亲就在那里。而从沈一钱提供的那片银杏叶子来看,我的父母也应当在彼处。
目前的情况已很明显,参与绑架我和丁素月双方父母的人极有可能都是一伙的,他们就隐藏在白露寺附近,现在需将其绳之以法。
我相信,就凭济尘大师的本事,对付几十个江湖寻常人物,绰绰有余,一点问题也没有。
白露寺位于兰溪西北三十多里,听丁素月讲述,出了伴梅庄向西十多里便是。当时只是下午未申之交,离天黑为时尚早,马上动身还来得及。
丁素月便领着我们去马厩牵马,可是到了那里,发现栅栏里马匹踪影全无。这当真奇怪了,在偌大的伴梅庄里,丁素月姐姐能够轻易的找到银子,却一只马匹都寻不到,难道此处曾有某群强盗来光顾过?他们是专门来抢马的?却不要银子?
由于我的贪玩经历甚是丰富,向来在城里城外奔波惯了,因此心里一点也不着急,很不在乎。
我轻描淡写的道:“算了,没有马匹,就靠两只脚丫,老老实实的走路罢。没甚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十几里路么?”
丁素月显然还在惦记前先前的仇隙,若不是济尘大师援救,我在草丛里的那声喊叫,足以送了她小命。她白了我一眼,道:“你个小东西,就不要逞强了,小心累死你!”
我不甘认输,郑重其事的道:“丁姐姐,我不是小东西,我叫什么名字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好歹叫我一声‘胡兄弟’吧?”
丁素月道:“呸,你这个臭小子,谁跟你称兄道弟?”
我道:“丁姐姐,你一下子叫我‘小东西’,一下子又叫我‘臭小子’,到底我算甚么?你的花花肠子还真不少!”
丁素月啐道:“你既是小东西,又是臭小子。”
我道:“嘿嘿,丁姐姐,你就知道乱给他人取外号。这样做是不对的!”
丁素月气呼呼的,嗔道:“不跟你说了。”说罢别过脸去,朝向叶风。
我仍不依不饶,继续贫舌道:“本来嘛,就十几里路程,也不至于累到哪里去,这怎么算逞强?我平时出城去玩,来回起码基本都是二、三十里路。”
我们俩个吵得欢畅,济尘看得又好气、又好笑,一时却也不知道该怎样劝解。我猜想,当时在济尘大师的眼里,我和丁素月就等同、于两个大活宝,在这个要紧的节骨眼上,居然有闲情逸致,全心全意的斗嘴。
反正以我顽强的臭脾气,只要丁素月姐姐不选择退让的话,我很乐意奉陪到底。不就是吵架么?尤其是与漂亮的女孩子争吵,别有乐趣。
我在城里街坊所结识那群玩伴中,从来就不缺乏刁钻顽劣之徒,大伙儿狐朋狗友,天天聚在一起玩,没事就互相斗嘴为乐,rì久天长,于是,我对吵架也算是颇有心得了。
因此,那时我的武功半点没有,嘴皮子上的功夫倒是有那么两下子。何况我总算遇到发挥特长的时机了,无非就是吵架拌嘴,难不成我还会怕了谁?
正当我信心满怀,打算大吵而特吵之时,情况又发生了惊人的变化。那个拿了银子、心满意足遁去的沈一钱忽然又回来了,他跌跌撞撞地推开大门,脸sè煞白,颓然扑倒在地。只见他满身血迹淋淋,所受的伤势显然不轻,反正是一副倒霉透顶的衰样子。
济尘连忙伸指,将沈一钱的伤口周遭的几处穴道闭住,伤处的流血登时缓了下来。随后,丁素月找来金创药敷在他各处伤口上,又撕了一些布条迅速为他包扎好,当然也少不了我的热心帮忙。
颇为不幸的是,沈老头的身上伤处很多,经过一番悉心的包扎后,他的面貌焕然一新,看起来就跟粽子一般。我想,他从此可以唤作“沈粽子”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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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宝剑】………
尽管沈一钱老先生已变成了大粽子,要别人的协助方能行走,幸好他还能够说话。
济尘问道:“沈檀越,到底是何人将你打伤?”
沈一钱道:“咳咳…我不认识他们,我奔出大约数里,转上大路,雇了一辆驴车,坐在车厢之后。后来经过驿亭,突然有十七八个人向我下手,为首的是一个青袍客。”
丁素月奇道:“敢在驿亭动手?莫非那群人是官差?”
沈一钱道:“那群人绝非官差,若是本县或府台的捕快,一来未穿公服,二来衙门里没有如此的硬手。何况我又未曾犯事,捕捉我作甚?”
济尘沉吟道:“假设那群人并非官差,却胆敢在官家的场所公然动手,其中缘由颇有蹊跷。”沈一钱道:“我初时以为是一场误会,生怕罪道上的朋友,还有意容让。待到交上手,发觉简直是要人xìng命,便奋力相搏,但奈何对方人多,只得夺路而逃。”
济尘道:“沈檀越,你可曾看出那青袍客的武功来历?”
沈一钱道:“惭…惭愧的很,那厮虽是使刀,但武功驳杂,似乎山西雁门刀、河南百花刀的招数都有,却不知怎么很难对付。”
我十分好奇的道:“沈先生,你也算是高手了,有甚么三才指、铁算盘的高妙本事,怎么会输给一个连招数都乱七八糟的家伙?”
很显然,我的这句话非常不合时宜,沈一钱差点被我气得昏晕去,他哽噎的说不出话来,却对我大瞪其眼。
当时我颇有些担心,假若这老头恼羞成怒,抑或是暴跳如雷,临终前来一个回光返照,起来打我一顿,便不太妙了。
于是,我马上保持闭嘴不语的状态,很放松地左顾右盼,假装没有看见沈一钱的神情。
还是丁素月姐姐善解人意,她有意将话题支开,问道:“他们是否正在追过来?”沈一钱点点头。
丁素月又道:“那青袍客是怎样的相貌?”
沈一钱道:“面皮黑胖,身材不高。”
济尘道:“先不忙说话,既然对方人多,又赶来滋事,我们且先避一避。”
当时,我对济尘此话相当的不理解,问道:“大师,不就是十几个江湖后辈小厮么?为何要逃避?只要您亲自出马,轻易地就将他们打发了。今天若是真的逃跑了,与你平素里的威名好象不太相称。”
丁素月听罢,大大的白了我一眼,很不屑地对我道:“胡兄弟,你这个小家伙未免太不更事,却偏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仔细想一想,济尘大师是佛门中人,慈悲为怀,他老人家本领这样高,哪里会打不过人家?只是不想伤及无辜而已。”
我争辩道:“丁姐姐,其实济尘大师不必杀人,只须运用点穴的功夫,把他们一个个的点倒不就行了。”丁素月哼了一声,道:“说了你见识浅薄,还不承认?打斗时刀剑无眼,谁能保证紧要关头下手无误?万一失手伤了人命,岂不罪过大了?”
济尘劝解道:“两位且慢争执,先应付眼下的事情。”由于碍于武林前辈的脸面,我和丁素月的辩论自然而然的告一段落。
丁素月道:“我家庄子里有一个存酒的地窖,颇为隐秘,地方也还算宽敞,足以容得我们暂时藏身。现在由我带路,大家这就去罢。”
我以手指着叶风道:“这位叶公子也一同去么?”
那个姓叶的酸书生一直没有吱声,这时才恍若梦中苏醒,他道:“诸位爷台,我还是继续行我的路,你们快快躲藏避吧。”
我道:“甚么爷台?我可担当不起,我只是一个小家伙罢了。叶公子既然要赶路,那快快去罢,免得把小命白白搭上,不合算。”
丁素月道:“胡兄弟,你这是说的甚么话?你还在恼我唤你小家伙么?你为何对叶公子这样无礼?”
我道:“唉,丁姐姐,你不要天天凶巴巴的,我这是替叶公子着想。你看,他大老远的从昆仑山跑来此地,江南美景还不曾欣赏够。现下却有一群莫名其妙的浑人,要来庄上滋事。万一误会起来,遭受损伤,岂是大为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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