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样,甩都甩不掉。别人要不误会、不说闲话才怪呢!
说起来,武威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杜大凤怎么会这样呢?还把自己的隐私告诉了他,该不会是对自己有意思吧?
武威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赶紧摇摇脑袋否决。人家要是有那种意思,肯定不会把这种隐私告诉自己,除非这个女人神经不正常。因为,任何男人,即便是个流氓,也希望自己的情人是一个纯洁的女人,像一片处女地等待着自己来开垦、播种。他没发现杜大凤有什么怪异的行为,应该是个正常的女人吧,那她是什么意思呢?对了,她是把自己当成知心朋友了。这种事不能对爱人说,不能对老公说——何况她还没老公,却是可以对朋友倾诉的。想到这里,武威感到有些失落,原来自己是自作多情了;但同时又感到欣慰,被美人信赖毕竟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再说这事也不能全怪别人,最关键的是自己没有把持住。埋怨完了同伴和杜大凤,武威开始检讨自己,他是一个勇于做自我批评的人。按说自己是清楚杜大凤和徐明理的关系的,也明白其中的利害,而且一再告诫自己要远离是非,千万不能*烧身,但关键时候还是把持不住,不由自主想接近她、亲近她。虽然没有主动勾引她,但对她亲近自己的言行不仅没有断然拒绝,反而乐享其成。享受她的信赖、享受她的撒娇、享受她的秘密,还沾沾自喜,以为寻觅到了红颜知己。这下可好,百口难辩,能怪谁呢?
武威后悔不迭,但一切都晚了。他用哀求的语气对袁伟说:“老弟,你得相信我。我真的是清白的,我可以向你发誓。”
“我相信不相信你没用,关键是现在到处都在传,而且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由不得人不信呀!”袁伟不急不慢地说。
“哪你说我怎么办?难道要我在报上登个声明,说我武威和杜大凤除了纯洁的同志关系之外,没有任何别的关系?”武威急了,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那倒不用。”袁伟喝了一口酒,说:“吃一堑长一智。老武,我劝你以后离那个杜大凤远点,不要给自己惹麻烦。我的意思你明不明白?”
“嗯。”武威点点头,答应了一声,然后皱着眉头喝了一口酒。
从小饭馆出来,一阵北风挟着雪花迎面扑来,打在脸上,武威感到一阵刺痛,情绪更加低落。
一下午,武威什么事都没干,一个人坐在那儿发呆。现在埋怨、后悔都没用了,重要的是尽快消除影响,让徐厅长相信自己没有勾搭他的小情人,连她的小指头都没摸过,正眼都没看过。自己和杜大凤的关系只是单纯的工作关系。
怎么消除影响、证明自己的清白呢?武威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两条措施。首先,从源头上下手,要尽快让那帮家伙闭上他们的臭嘴。说干就干,他翻开通信录,给同往海南考察的人一一打电话。当然不能实话实说,要是让这些家伙知道杜大凤和徐厅长的关系,那不就像上了BBC一样,地球人想不知道都难。武威发挥自己说谎的本领,编了一个理由,说自己的老婆不知从哪儿听来的谣言,说自己和杜大凤好上了,以出差为借口,偷偷跑到海南去游玩。现在家里翻了天,老婆吵着要离婚。拜求各位嘴下留德,不要再编造自己的绯闻了,否则年终宣传工作考核不过关。
经过一番哀求,外加威胁,那几位同伴不知是被感动了还是吓住了,纷纷强烈谴责造谣者,并对武威表达了无限的同情和深切的关怀,愿意挺身而出证明他的清白。武威衷心地感谢了同志们,并许愿有机会请大家喝酒——但不是喜酒。
其次是向老板作解释。对此,武威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有没有必要这样做。一来这事不好解释,怕弄巧成拙,越描越黑;但不解释又觉得不甘心,太冤屈。二来不知道怎么解释,去办公室找老板说不合适,到老板家去说更不合适,再说老板也没时间听他长篇大论为自己辩解。思考再三,武威决定还是写个书面报告为好,一是可以免去面对面的尴尬,二是老板可以在日理万机之间抽空看。
打定主意,武威便在电脑上敲敲打打起来。他现在的打字水平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几乎能够赶上手写的速度了。
武威说,最近听到一些关于自己与杜大凤同志的谣言,心中十分不安,也颇为苦恼。这都是有的同事信口开河、不负责任开的玩笑。绝没有这回事,自己可以用党性来保证。作为一名具有二十年党龄的干部,自信具有良好的道德品质和分辨是非的能力,不会干出违背社会道德和损害党员形象的事情。
武威说,这件事影响十分不好,特别是损害了杜大凤同志的声誉。杜大凤同志是一个优秀的宣传干部,具有高尚的品德和良好的修养,工作兢兢业业,生活作风十分严谨,言谈举止并无不妥的地方。对杜大凤同志受到的伤害,自己深表同情。自己和杜大凤交往不多,也并不十分熟悉,仅仅只是工作上有一点联系;自己对杜大凤同志一直抱持着尊敬的态度,向来规规矩矩,从来没有在言语上或行为上冒犯过她。
武威说,自己转业到农林厅以来,一直得到厅长无微不至的关心和帮助,心中满怀感激之情,常思报答。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绝不会干对不起领导的事,请领导放心。今后,自己仍将一如既往,努力干好本职工作,绝不辜负领导对自己的殷切期望。
写完之后,武威又看了一遍,修修改改,比审阅文件还认真,然后打印出来,找了个信封装上、封好,提笔在信封上写下“徐厅长亲启”几个大字——他担心别人拆阅。厅长的信件一般要经过方秘书分拣,把公函和私信分开。如果是公函,还要先审阅一遍,是哪个部门分管的事就转给哪个部门。只有需要厅长亲自处理的才留下,然后和私信一起送交厅长。
办完这事,武威一看时间已经八点多钟了,外面早已灯火通明,赶紧整理一下办公桌,关好电脑,急急忙忙回家。
但武威心里并不清净,夜里躺在床上,突然想起杜大凤在海南时对他说的那番话。听她那意思,好像是不愿和徐明理这样不清不白过下去了。要是真这样的话,麻烦可就大了,徐明理肯定不会相信自己。因为他会这么想:杜大凤之所以要与他分手,肯定是背着他有了别的男人。而徐明理臆想中勾引他情妇的男人可能就是自己。无风不起浪嘛,那些传言就是证明。
怎么办呢?武威想,唯一的希望只有寄托在杜大凤身上了。但愿她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付诸行动与老板分手,否则自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但听她当时的口气,好像并不是随便发发牢骚而已,有可能正在与徐明理僵持着呢。眼下只有杜大凤能救自己,得找机会劝劝她,希望她知足常乐,好好当徐明理的情妇吧,别好高骛远;即便真的不与徐明理过了,好歹也忍一忍,过一段时间自己撇清了再闹也不迟。他知道,只有这对野男女和和美美过下去,自己才能趟过这趟浑水,否则前景难料。武威知道这样做有些自私,而且有狗拿耗子的嫌疑。人家两口子的事,自己掺和个什么劲呢?但没有其他办法,也只好如此了。
那封信送出去之后,武威心里一直期待着徐厅长的回话,希望听到领导说:“小武,我相信你。别想那么多,好好干。”这样他就放心了。要是说:“小武呀,你没听说过女人如衣服吗?一件衣服,多大个事呢!你要喜欢就送给你了。”那他就更高兴了。穿了厅长的“衣服”,应该与厅长算是铁哥们了吧?不是有个顺口溜说,最铁的哥们有四种: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简称“四铁”。“四铁”里面虽然没有“一起同过衣”,但有近似的,应该也算。
遗憾的是,武威的愿望落空了。那封信仿佛泥牛入海一般,厅长好像根本就没看到一样。武威好几次碰见徐厅长,徐厅长一如既往,面无表情,嘴里说着“好好好”,压根就没提那事。武威心里有些忐忑,猜测厅长也许还在和杜大凤闹别扭,对自己的真情表白并不相信。得抓紧时间与杜大凤谈谈了,只有她才能打破那些谣言,还自己清白。否则,自己永远摆脱不了嫌疑,徐明理也永远不会信任自己。武威有了紧迫感。
周末的晚上,武威好不容易才把杜大凤约出来,但杜大凤只给了他一个小时的时间。当他急急忙忙赶到约会地点——杜大凤家附近的情未了茶馆时,杜大凤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武威刚刚坐下,还未来得及喝一口茶,大凤便说:“找人家谈什么事呀,这么风急火燎的,真有那么急吗?”杜大凤穿着白色的羽绒服,脖子上围着红色纱巾,脸色红润,表情淡定,没有丝毫悲戚愤懑之色,一点不像正和老公闹离婚的样子——哦,她与徐明理没有结过婚,只能算是闹分手,或者叫闹分居。
“其实也不算什么事儿,只是有几句话想跟你说说。”武威不知是心虚还是怕被她迷惑了,不敢看大凤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一边低头喝茶一边说。据说狐狸精迷惑人主要靠眉眼,人一看就会被迷住,情不自禁。
“对不起,武处长。有什么话你赶紧说,我儿子一个人在家呢!”杜大凤好像有些着急。
“是这样的,最近我听到一些谣言,是关于我们俩的,影响很不好。我一个大男人倒无所谓,只是你一个女同志怕受不了。”武威喝了一口茶说道。
“什么谣言?我怎么不知道。真有那么可怕吗?”大凤好奇地问。
武威把他知道的情况添油加醋说了一遍,目的是想引起杜大凤高度关注,但并没有说是从哪儿听来的。
杜大凤听了之后,说:“真是无聊!那几个人怎么能这样呢,背后乱说人家。”但好像并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