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他有些灼热的体温,可是一旦触碰时间久了,她依然会感觉他的身体是冰冷的,刺骨的冰冷。好像他的温度只浮于体表,并不是从内而外发散出来地,就像是一层冰外面包着一层温热地皮。
她感觉身边的这个男人已经不是她深爱地那个人了,只是拥有他的皮壳罢了,内里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那天因为发高烧去医院,检查出她已经有了三周地身孕,她很高兴,可是焦健却没有表露出任何喜悦的神色。
焦健很早就盼望有个孩子了,只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结婚一年迟迟没有怀上。如今真的有了孩子,他却高兴不起来了吗?不止这样,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他笑了。一直都是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呆滞到让人害怕的眼睛,还有那僵直、行动起来却悄无声息的身躯……
他变得少言寡语,说话字数极少,听起来也是冷冰冰的不带任何情绪。以前都是他在说,她在听,如今两个都沉默,家里变得死气沉沉起来。
她开始怀疑焦健变心了,有了外遇。可是自从她发烧那天起,焦健就没有去上班,不止帮她请了假,自己也休假了,整天在家守着她。她悄悄地观察了他好几天,见他不外出,也不打电话,一双无神的眼睛总是跟着她转,看不出变心的迹象……
也许是有什么烦心事吧?
她试着跟他谈话,想要问出原因。每一次谈话焦健都很配合,但是问起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的时候他却一律说没有。她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了,她曾经问过他的朋友和同事,也问过公公婆婆,都说没听说他有什么烦心事……
她觉得自己跟焦健之间产生了一层看不见却非常严重的隔阂,这隔阂到底是什么她却说不清楚,这让她无比恐慌……
她动了动,试图从焦健的胳膊下起身,却觉得他的胳膊那么沉重有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老公,让我起来一下吧。”她放弃了挣扎,声音里带了哭腔地说道。
焦健是仰靠在沙发上的,他身子没动,只是眼珠很灵活地转向下面,盯着她看了半晌,才默默地抬起了胳膊。
何宝烨看着他着诡异地动作。吓得心脏都快停了,连忙起身。慌乱地说了一句,“我去洗澡了……”
她逃也似地冲进浴室,连换洗的衣服都忘了拿。
“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害怕他?”她放大了水流冲着自己地脑袋。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却越来越惶恐了,“是不是我发烧烧坏了脑袋?不不不。如果我脑袋坏掉了医生是不会让我出院的……”
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细细地回想了一遍,越来越觉得焦健有问题。
不止表情、眼神和说话地声调。还有好多好多不一样的地方:以前他的饭量很大,一顿饭能吃好几碗饭,一边吃还一边夸奖老婆地手艺,即便是不好吃他也吃得津津有味,现在他几乎不吃饭,每顿饭只吃一小口;以前睡觉都喜欢打呼噜的,而且声音很大,可是最近睡觉都听不到他地呼噜声,甚至连呼吸声也听不见……
对啊,最近都没有听到他的呼吸声。即便是靠的很近也听不到。他一旦躺在床上,就像是完全融入了黑暗里。悄无声息的,跟房间里的摆设一样……
他没有呼吸?
这个想法从脑海里闪过的时候。何宝烨自己也吓了一跳,连忙使劲地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人怎么会没有呼吸呢?”
她强迫着自己把这个想法从脑海里剔除了,可是马上又想到一件事情,最近都没有见他洗过澡,以前他可是很享受泡澡的,一边洗澡一边胡乱地哼着各种曲子小调或者流行歌曲……
她在浴室里呆了许久许久,才鼓起勇气走了出来,对着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沙发上的焦健说道:“老公,你也去洗个澡吧!”
焦健脑袋往后仰了一下,那对眼珠又十分灵活地转过来看着她,却看不出任何情绪。
何宝烨压制着乱掉的心跳,挤出一个笑脸,“去洗洗吧,解解乏,我们好睡觉了!”
焦健直直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根本就没有看到他有任何缓和动作,就那么直接地站了起来,悄无声息地经过目瞪口呆的何宝烨身侧,走到浴室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我地错觉吗?”
何宝烨逃也似地奔回卧室,胡乱地找了一件睡衣套在身上,她地心脏怦怦乱跳着。虽然这些天她已经见焦健做过不少高难度动作,可是刚才那个动作还是吓到她了。那不是常人能做出来的,即便是特种部队地人也要有一个肌肉伸缩的过度步骤也才能那么快地站起来,可是焦健根本就没有中间步骤,就那么直直地立了起来……
想到这里她浑身地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忐忑不安地躺在床上,她竟然开始害怕焦健走进来。
可是他还是走进来了,身上潦草地裹着一条浴巾,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把精神紧绷的何宝烨吓了跳。
他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下,从衣柜里拿出一条内裤穿好,又悄无声息地走到床边,迅速地躺了下去,顺手关掉了床头的台灯。
在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何宝烨一直屏住呼吸看着他。她虽然心里害怕得要死,可是还是想验证一下,所以她特地没有关掉自己这边的台灯。
她鼓足了勇气翻过身去,往焦健身边凑了凑,他没有动作。
她又凑近了一些,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着沐浴液的味道。只是那味道里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别样的味道,像是雨后的土地散发出来的土腥……
她鼓足全部的勇气,伏上了他的胸膛,作势要抚摸他的脸把一根手指放在了他的鼻子边上。
没有呼吸!
她强忍着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压制住狂乱的心跳,耳朵仔细地听着他的胸膛。
没有心跳!
她觉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大脑瞬间空白了。她本能地想叫,可是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想跑,可是全身僵硬得如同石板,根本不听使唤。
“宝烨,你怎么了?”焦健那双浑浊无神的眼球有灵活地转过来望着她,用那阴沉而嘶哑的声音问道。
“啊啊”
焦健的声音惊动了何宝烨,她终于把积压在心里的恐惧和惊慌发泄了出来,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她一跃从床上跳了下来,冲出卧室,扭开房门,光着脚便跑了出来。
这些日子跟自己同床共枕的原来是一个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的死人,这让她怎么能不害怕。她发疯一样在大街上跑着,跑着,根本看不到行人投来的诧异和鄙夷的目光,她只有一个念头,要逃离焦健,要逃离那个家……
她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里,只知道逃得越远越好,直到撞上了一个人她才停住了,看到那熟悉的脸孔,她再也支撑不住了,一歪头晕死了过去。
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旁边坐着一个一脸冰霜的女子,看着很眼熟。
“你醒了?”冷茉见何宝烨醒来,扫了她一眼,拉过她的胳膊搭了搭脉,又淡淡地说道,“已经没事了,没动到胎气。”
何宝烨有了一瞬间的迷糊,“我这是在哪里?”
“你在我店里。”冷茉重新坐回椅子上,盯着她,“你不记得了吗?昨天是小夜从大街上把你捡回来的,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枕边活尸(下)
冷茉这么一说,何宝烨一下子记起来了,昨天那一幕在脑海里闪现……
“啊”她忍不住再次惊叫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她这一声尖叫惊动了饮品店的人,小夜和洛塔连忙奔过来询问道。
小夜奔到何宝烨身边,狐疑地看了冷茉一眼,“老板,你是不是吓唬人家了?我都告诉你说话要注意了……”
冷茉见小夜用责备的目光看着自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可什么都还没说啊!”
“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害怕……”何宝烨连忙替冷茉辩解说,“不由自主就叫了出来……”
小夜连忙握住何宝烨的手安慰她,“宝烨姐,不怕不怕,已经没事了,有我在这里,你什么都不用怕……”
何宝烨听到小夜柔声的安慰,感觉到从他手掌传来的温暖,终于放弃了支撑,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痛哭失声起来。
洛塔见此情景,笑眯眯地拉了冷茉的手,“小茉,走吧,咱们好像多余了!”
“我也觉得了!”冷茉意味深长地看了小夜一眼,跟洛塔走了出来。
从刚才开始陶艺一直噘着嘴巴,也不知道什么事情惹得她老大不愿意的,心不在焉地跟小边一起擦着桌子。见冷茉和洛塔出来,伸长了脖子往他们身后望了一眼。没有人影,忿忿地嘀咕。“哼,说什么赏花人不采花,我看他根本就是个采花贼!”
“陶艺怎么了?一脸国仇家恨地样子。谁欺负你了?”洛塔瞄了瞄陶艺地脸色。笑眯眯地问。“谁有这么大胆子。敢欺负我们饮品店地人啊?”
小边手没停。闷头来了一句。“小夜。”
“啊?小夜怎么欺负你了?”洛塔故作不知地问。“我看他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就忙得不可开交。也没空得罪大小姐你吧?”
陶艺气呼呼地哼了一声。“他敢欺负我。拍不死他!”
“哦?那你是怎么了?”
“她。喜欢。小夜。”小边又闷头说了一句。
陶艺条件反射一样蹦了起来,“小边,你瞎说什么呢?天大的笑话,我怎么会喜欢那个花痴?全天下就剩下他一个男人。我也不稀罕……”
“脸都红了。还说不稀罕!”洛塔跟冷茉微笑地对视一样,去吧台上坐了。笑眯眯地看着陶艺,“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我记得陶艺可不是这样不坦率地人啊!”
陶艺急赤白脸地辩解说:“谁说脸红就喜欢他了?我被你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