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香固执道:“可她不好好给小孩子洗啊,什么人哪,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接着想到琴芳的话,也是一惊,“那这样一来,小白可怎么办啊?”
起码在大家心目中,方静江的老婆是白月茹这件事还是比较可以接受的,假如换成了孙惠茵…那大家以后看到她岂不是要对她三跪九叩喊一声娘娘吉祥!更别说和小方说话聚会了,直接拉出午门斩首了吧!
琴芳耸了耸肩:“他们夫妻的事谁知道啊!一会儿吵一会儿好的,吵起来恨不得离婚,把自己老婆说的一文不值,好起来恨不得像胶水一样死死黏住,雷都劈不开,不许我们说她老婆半句不是,我说方静江这个人啊,还真是精神分裂。”说着,琴芳轻轻用手点了猫猫的额头道,“唉,你这个孩子呀,你呀,你被大人骗拉,她要是真和你爸生了儿子,就凭你爸重男轻女的旧思想,你爸爸还会要你吗?”
猫猫道:“爸爸说他最喜欢我了。”
“说当然是这么说啦。”琴芳摇头,“你要真给他个儿子他还不乐上天啊!”
猫猫彻底愣住了,有一种凉意从脚底心一直往上窜,直窜到头顶。
那边厢,外头的孙慧茵已经等不及了,又探进头来叫了声道:“嗳,你好了没有啊?”
见她和瑞香在一起,立刻有点不高兴,干脆丢下她道:“那我先下去了,你爸还在下面等着你呢,你自己擦干净之后穿好衣服就下来吧。”
“哦。”猫猫答道。
瑞香也附和道:“你放心去吧。”
孙惠茵对着瑞香轻蔑的一笑,转身就走了。
那一天,静江在楼下等猫猫期间抽了好几根烟,猫猫下去的时候,看到孙惠茵还没走,还在和她爸聊天呢,两人有说有笑,一个眼底里含着一股柔情,一个则是娇羞的垂着头,两颊淡淡粉红,看在谁的眼里,这都是一对正在陷入情网的男女,因此每次有同事路过,都要打量他们一眼,静江只得一一解释道:“呵呵,正等我女儿呢,小孙帮她洗澡。”
人家看孙惠茵手里揸着个面盆,笑一笑,便无话可说了。
猫猫站在他们背后看了一会儿,总算是彻底搞明白了,合着他们是拿她当幌子,堂而皇之的一起说话,一起进出,一起做想做的事。那个时候年幼的她还不懂何为利用,但她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一种被人戏弄,被人玩于鼓掌之中还蒙蔽着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也很生气。于是一路板着脸下楼,孙惠茵见她下来了,便说:“那我先走了。”似乎是不太愿意和猫猫打照面。
静江掐灭了眼头道:“好,那明天见。”
说完转过头来问猫猫,还带了点怪责的意味,“你怎么洗这么久啊?”
猫猫气哼哼道:“又没有人给我洗,也没有人给我穿衣服,我当然慢拉。”
静江一呆:“怎么可能?她没有帮你洗吗?”
“呵呵。”猫猫阴着脸笑了一下,“她?她就拿水龙头把我全身浇了一下,就像我妈带我去大场看猪,人家杀猪前都是那样的。最后还是小姜阿姨给我洗的,算了,不说了。”
静江沉默了一下,没有发表意见。
猫猫又道:“急不死了,我衣服还没穿呢,就急着要下来。”说着,掐起喉咙学孙惠茵的样子道:“哎哟,你爸爸在等着我呢,我先下去了,你自己下来哦。”
静江有些得意又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捏了一下猫猫的耳朵说:“你这小鬼,真是……”
猫猫很注意的看着他爸爸脸上晃眼的笑容,心里的不痛快开始无边无际的蔓延。
她想:我想表达的重点是这个女人两面三刀,把我丢在里面了。但是她家老爹看到听到的重点是这女的如此迫不及待的出去就为了见他一面,乐得简直是心花怒放。
猫猫想,看来琴芳阿姨说的不错,他爸对孙惠茵也不简单。
她和孙惠茵在她父亲这个叫方静江的男人心目中的地位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使得猫猫有了严重的危机感。
第72章 烦恼的爸爸
孙惠茵自那日被方静江委婉的拒绝之后,连着好几天;都没有出现在方静江的办公室了。
每天到了下班的时间;尤其是四点一刻左右;眼看离下班还有十几分钟,静江已经显得无所事事了。
猫猫想;反正那个阿姨也不来;不如我们早点回去吧,肚子好饿啊!咕~~(╯﹏╰)b
她拉着爸爸的手摇啊晃的撒娇:“走吧;爸爸;猫猫要吃饭饭了。”
静江道:“还有十五分钟呢!”
猫猫嘟着嘴:“这有什么,我们以前不是经常走的嚒!三点半提前溜郭也有啊!”
静江‘咳’了一声,道:“现在不能这样了呀;你爸升官了;是领导了,不能当着大家伙的面太放肆了,还有十五分钟,再忍忍,马上就到了,爸爸先到门口去抽根烟。”
猫猫无奈道:“好吧。”
静江的办公室是长方形的,左边一道侧门,正前方一道大门,除了他以外,办公室里还有其他四五个小领导,人不多,共用一间是绰绰有余了。以前孙慧茵总是卯准了下班之后来,怕被其他同事看见,因为他和静江的工作说实话并没有交集,老是来找他,总归是要惹人闲话的。而今她不来了,静江觉得自己若是到左边那个门去抽烟,正好是孙慧茵下班的必经之路,目标太明显,碰见了尴尬,因此他选择了去正门抽烟,正好可以倚在门框上,不但前方景物看的清晰,四周的动静也是一览无遗。
没多久,十五分钟过去了,猫猫欢呼道:“哦也,四点半咯,下班!可以回家啦!”
静江扔了烟头,沉着脸又回到座位上,翻开一本黑色的笔记本道:“再等一会儿,还有一点小事没有忙完。”
猫猫不爽,“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做?还抽什么烟!”
她气坏了!
闷闷地坐到沙发上去,由于个子小,整个人窝在里面。
大约到了五点十分左右的样子,从外面进来一个男人,是薛雅晴的爸爸薛荣宝,他见到静江诧异道:“咦?你还没走啊?今天又没什么事!”
静江合起那本原本空白现在胡乱涂鸦的黑色的笔记本道:“呵,刚好忙完了,准备要走。”说着,站起身来怅然的看了一眼时钟,拉着猫猫的手道,“走吧。”
两人到车库取了车,都没见到孙慧茵的影子,静江想:肯定又被头儿欺负了,苛刻她留下来加班,唉~!
不由自主的,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猫猫瞄了他一眼:“老爸,你叹什么气?奶奶说叹气吃狗屎。”
静江没有回答。
第二天,又是一样,静江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行为到底算是什么?
是在拖延吗?
拖延时间等到下班后又回到两个人私密的悄悄话时间?
只怕以后都不可能了吧!
可他还是忍不住,孙慧茵消失多少天,他就一连几天都在忐忑的看着时钟,滴答滴答,头顶上的时钟,指针从四到五,孙慧茵不曾再露过面。
她是放弃了吧?静江想。
这样也好。
然而猫猫是个敏感的孩子,她从那天雅晴的爸爸发出疑惑的一问之后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毕竟成人的感情世界,孩子还未能涉足,她不懂成年男女之间那种互相追逐和绞力的状态。
只是那么久以来,静江总会时不时的对着时钟发呆,要么就是无精打采的坐在那里混日子一般的混到带她回家,猫猫觉得她的爸爸像是突然之间被什么东西给一下子抽走了生气,于是有一天,她不知怎么的,下意识的问道:“爸爸,那个阿姨现在怎么不来了?”
静江装傻道:“我们只是同事,她偶尔路过才来,没事来干什么。”
猫猫低下头,有点失落道:“她人不错呢。”
“是啊!”静江的回答里含了三分叹息,抬头看,外面蓦地撩起一阵雾雨,薄薄的,朦朦胧胧,像梦里的场景一样。
走在前方的某个身影似乎也正是孙惠茵,她大概很喜欢紫色,所以总是穿着那件紫色的外套,一手撑着雨伞,人在伞下,愈发显得娇小。
她好像瘦了呢。静江想。
而后眼见那一点点紫色慢慢的走出了工厂,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静江突然有一种感觉,好像即便此刻雨天湿漉漉的那么难受,行动不便,他也没有觉得任何憋闷,反而像是这一周下来积攒在心头的沉重之气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一天回去,他难得的心情很好,一路都哼着歌。
猫猫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忍不住的思索。
孩子是很聪明的,他们现学现会,更何况猫猫天生擅于观察人的情绪,她觉得他爸是喜怒哀乐正在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她试图找出那只手的主人,所以有一天下午又到了下班时间,静江再一次心绪不宁且百无聊赖的在办公室里踱步的时候,猫猫试探性的问了他一句:“爸爸,你是不是在等那个阿姨啊?”
静江一愣,脸上的表情瞬间定格在那里,有一点不知所措,有一点呆滞,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行为在女儿的眼里有多么的明显,此刻他的目光向着不知名的某一处直直的发愣,良久道:“她,不会再来了吧。”
“你们果然是吵架了。”猫猫断言,“所以这么久以来你其实就是在等她来找你?”
静江狼狈而仓皇的摇头:“不,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么晚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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