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滴答滴答,分秒必争,方妍拿到的卷子是关于r的,运气好的是,她一直看美剧,对于外国人的餐饮习惯比较熟悉,餐桌礼仪不说懂10分,至少3分是有的。那篇文章方妍大致过滤了一遍,前面絮絮叨叨的都是废话,重点在后头,这和方妍写作的习惯一模一样,方妍在心中不由暗自窃喜,跟着只看每个段落的首尾几句,然后中间的再粗略瞄了一眼,一分钟到,老师收掉她的卷子,她深呼吸一口气,进了教室。
录音机里播放的是她的题目,她根据考卷的内容给出相应的答案。
之后两个老师会根据学生的资质,当场拟出一个主题,要她做5分钟的演讲。
方妍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但是没办法,既然上场,就没有交白卷的道理,那就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把平时听的bbc的文章和美剧里的句子都用上了,总算三分多钟得时候,两个老师跟她说可以了,让下一个进来。
出考场的时候,方妍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她是第一次考试那么没把握,也不知道自己的语法正确不正确,发音好不好,总之,四个字:心里没底。
回去方静江问起,她如实回答,方静江也傻了,道:“以前我们那个年代读书的时候,只知道海城外语特别难考,但具体怎么个操作法并不知道,这次也算开眼了,你真的讲了三分钟啊?”
方妍点头道:“是啊,不能浪费嘛!我的原则就是哪怕不知道说什么,胡诌也要一口气说个痛快,就是那两个老师一看就很老辣,肯定知道我的小心思。”
方静江叹气:“算了,你之前说的,只能这样,尽力了,要是进不了就去华师大,也没什么不好。”
“可我不喜欢华师大。”方妍撅着嘴。
“为什么?”静江不解。
“远啊……外国语多近啊,咱家过去坐车才两站,心情好了走回家都行。”方妍痛苦的抱着脑袋,心里嚎着:苍天啊——大地啊——!
方静江也挺惆怅,他想,外语好多占便宜啊,他要是年轻二十岁,他也学外语,那样他就能在wendy的公司当一个正儿八经的职员,而不是司机了,还要受这个正处于更年期上司的鸟气,唉!
父女俩各有各的烦恼,只有白月茹局外人似的,对方妍和静江高兴道:“你们知道伐?冬冬读雅思准备出国赖!”
方妍‘嘁’的一声:“出国?他不是也参加高考吗?多少分啊?”
月茹的脸上有一瞬的尴尬,随即道:“没参加,他直接出国,说要去英国读大学,就考雅思了。”
静江也不买账,凉凉道:“帮帮忙哦,读雅思?出国?他老爸还在外面骗吃骗喝的当诈骗犯,他哪里来的钱出国啊?!”
方妍和静江一搭一唱:“当然有钱啦,爸你也别太看不起人了,难道舅舅就不能骗一笔大的给他出国用?”
静江认真的点头:“你说的也是。”
然后父女两人一前一后的出去,到了厨房间互相一击掌,偷偷笑的开心。
第223章
和李冰不同的是,小白菜并没有石沉大海。
小白菜最初只不过和方妍同一条路回家,因为碰见的次数多了就熟悉起来,她的外号还是方妍给起的,因为小白菜圆头圆脑,又头坐在方妍前面几排,每次她一回头跟方妍说话,那脑袋一晃一晃的,方妍有一天就指着她道:“嗳——我觉得你像你很像——那个电视里的卡通片里有个小柠檬,你和柠檬有点差距,倒是像白菜哈哈!”
小白菜是个很实诚的姑娘,别人听了这话可能得生气,但她知道方妍没有恶意,只是觉得她好玩儿,就坦言道:“是不是我头太大了?我跟你说,事情是这样的,我妈当初生我的时候就是为了我头太大怎么都生不出来,医生眼看我要闷死了,就拿钳子把我的头给钳出来了,你看我现在脑袋两边——”说着,把头发撩起来给方妍看,方妍乍看之下大吃一惊,只见小白菜的太阳穴附近有两个凹陷进去的地方,方妍吓坏了,小白菜哈哈大笑,说:“你怎么就这点出息,还以为你胆子很大呢。”
方妍说:“我对这种事挺怕的,感觉你差一点儿就没命了。你没来到这个世上我们就遇不到了。”
白菜啧啧道:“这你都能有感触,你还真和你的外貌不符,活脱脱一个文艺少女!我可没想那么多,我就知道我妈当时生我,主要问题在我,医生觉得我完蛋的机会大一点。如果钳子都夹不出来,就得窒息而死。但是现在我特别愁,你说我脑袋附近两个大坑多影响美观啊!”
方妍笑个不停,“难怪你总留着长头发把这里遮住!”说着,一边揉着白菜的脑袋,“白菜啊白菜,你真不容易啊,脑袋大一定特别好使,跟爱因斯坦似的。”
结果一传十十传百,小白菜这个外号就叫开了,跟着全年级里也在叫,渐渐的连班主任也叫她小白菜,最后毕业的时候好多人都忘了这女孩子的名字,只记得她叫小白菜,还是方妍的小白菜。
小白菜和方妍的感情最好,她的活泼性格建基于她有一个和睦的家庭,母亲很漂亮,父亲很儒雅,是个读书人,平时小白菜的学习都是由爸爸负责,可是有一天他们突然说要离婚,吵得天翻地覆,不可开交,小白菜蓦地就变了一个性子,沉默寡言起来,同时也失魂落魄的,方妍知道她可能出了问题,旁敲侧击了几次,小白菜终于忍不住吐露实情。
小白菜是个性格怯懦的人,这样的人遇见了方妍毫无疑问下意识的都会想要依附,当下便把事情和盘托出,原来是她的父亲怀疑母亲出轨,和睦了几乎二十年的家庭一旦到了崩溃的临界点,只需要一点点火头,便能把压在和睦外表内积攒了二十年的怨气一次性发泄出来,然后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方妍听了只能劝慰她,这个年代离婚已经屡见不鲜,很多孩子都是单亲家庭出来的,没什么特殊,至少这个时候方妍可以做的还仅限于安慰小白菜,她还是游离在事件的中心之外的,但是等到小白菜的爸爸亲自打了电话到方妍家里,还是白月茹接的,继而转到方妍那里,小白菜的爸爸言辞恳切的只是让方妍替他传一句话给小白菜,那就是:爸爸很想她。
这个时候方妍无法置身事外了,她只得去传,因为既然找到了她,她就已经在漩涡的中心了,方妍后来告诉小白菜得时候,小白菜在女厕所里哭的死去活来,晚上放学,校门口总有集卡一辆一辆开过去,从别的地方送东西入海城,必须走这条大道,集卡从身侧碾压过去的时候她们甚至能感到大地在震动。
小白菜几次有意无意的挣脱方妍的手想要冲出去撞卡车,却都被方妍拉住了,方妍太清楚每个孩子第一次应对这种创伤的行为,她小的时候是这样,陶盈盈是这样,现在轮到了小白菜。只是她当时还小,陶盈盈也不算成年,小白菜却不同了,她要大了很多。小白菜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这么点小事我就想不开,你不知道,我快要被烦死了,他们离婚就离婚,把我夹在中间做什么?什么都说是为了我!我妈一定要我跟她,让我爸把房产都写到她的名下,还要我爸一次性支付抚养费。我爸也要我跟他,可是我是个女孩儿,跟着我爸总不太像样。我妈有正经工作,再说那天吵架我爸动了手,我妈还跑到医院验伤了,所以告到法院里我一定不会判给我爸,我妈有这个成算才吃定了我爸。我爸为了牵制我妈就说我到了18岁,他可以不再支付抚养费,这样一来,我妈就天天和他吵,吵得我脑仁都疼。还要我做评判,我什么话都不能说,我要说我妈不对,她就说白生我了,要去死,我要说我爸不对,我爸一个大男人又哭的跟什么似的,我里外不是人。”
方妍叹了口气:“他们吵他们的,他们只要一开始,你就找地方躲起来或者出去,而且你千万要把会考考好,知道吗?我从小到大,这样的同学多了去了,有些老话我翻来覆去的说,自己都觉得烦,可是还是要说,没办法,谁让我们身边发生的事毫无新意,天天不是你爹妈离婚,就是他爹妈离婚,而我能说的能做的只能让你们保护好自己。”
小白菜哽咽道:“你也真奇怪,我见过你妈好几次,你妈对你不是挺好的嚒,和你爸也挺好,怎么你就对他们老是这么冷冰冰的呢?”
小白菜有此一说是因为有一回早上方静江不能送方妍,就让白月茹代替,白月茹也不是第一次送方妍了,自从她上了高中,白月茹再不像从前那样做甩手掌柜,或许是突然间发现女儿一夜长大,而长大的女儿竟然和自己形同陌路,想来是自己错过了她许多的成长瞬间,感慨之下,对方妍也嘘寒问暖起来。
虽然方妍不知道她骤然转变的理由,但她也不想知道,这么多年下来,多少次心存希冀,就有多少次失望。她很清楚,妈妈如果不是有特殊的目的,是不会来接近她的,要不然就是知道她爸爸现在又有钱了,所以‘乖巧懂事’了。
关心她不过是表现给爸爸看她作为一个母亲的工作职能,是替他爸爸分担,与她无关,由此她也并不领情,至少没有往心里去。
还记得初开学的时候,白月茹不像方静江能开车去上班,她得骑助动车,一路上从家里到公平路摆渡**通非常混乱,没有隔离栏,自行车,助动车还有公交车,都在一条道里,说穿了真的是很危险的,白月茹骑她去坐摆渡的时候,方妍的两只手一直在身旁放着,情愿甩来甩去也不去抱白月茹的腰,这样明显的隔阂让白月茹不太好受,然而方妍又何尝好受?她和妈妈很久没有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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