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莫名的喜悦甜蜜。
“我家就在这附近,我先带你回去休息一会儿,等到太阳小了,你的身体也好点了,我再送你回家。”看着我喝完药,他终于满意地笑了。
“好。”
阮衡的家在老式的小区里,楼房刷着的绿色外衣因为时间的侵蚀已经显出灰黄的色调。他家面积跟我家差不多,同样小小的客厅,小小的房间。阮妈妈上班去了,他从冰箱里拿出可乐,想想又倒了杯水给我,笑道,你是病人,还是喝开水保险些。
那些男主领女主参观自己的房间,让她了解他的生活的桥段没有发生在我们身上,因为过了没多久,阮妈妈就回来了。后来想起这件事唯有感慨因为我不是他的女主角,当然不会有这样的情节上演。可是当时,心头却满是遗憾,为什么阮妈妈要特地提前下班。阮妈妈是个慈祥的女子,与所有含辛茹苦独自抚养大孩子的单亲妈妈一样,生活的全部重心都是儿子。她对我很客气,坚持要阮衡把我送到家才可以回去。
我舍不得推辞,能够与他独处的每一秒都是如此宝贵,我怕即便是客套的推辞也会让天赐良机转瞬即逝。到了家,我邀请他进去坐了一会儿,他才告辞离去。
晚上洗好澡,我跟妈妈在门口纳凉。小灵通响了,阿达的声音压的低低,丫丫,我想起来了,十七路车到不了你家。
“我知道。”我声音平静无波,“我已经回家了。还有,电话可以在房间里讲,没必要偷偷摸摸地躲在阳台,风声很大。”
再好的兄弟也始终是兄弟,永远比不得女朋友重要。我需要的是及时雨,而不是他的马后炮。
第十章更消他几度飞花(上)
没事开开同学会,联络感情凑成对。高中同学还兵马未动,初中兄弟姐妹们已粮草先行。定下场子,于七月二十号相聚初中附近的龙门客栈小腐败一把。对,我没写错,我们初中旁边的那家店就叫这个名字。可惜老板是个膀大腰圆的爷们,不是风情万种的金镶玉姐姐。组织聚会的言胖子在电话里叫嚣,可带家属,我很好奇是哪位兄弟舍生取义。我大笑,家属要不要出份子钱,不要的话我就把我妈带上。他冷哼,想的倒美,家属得出双份,真当我们青水亭中学初三五班的帅哥美女们好拐啊!
带家属的人还真不少,其中还有几个女生已经有了货真价实的家属,由家属同志开着小车鞍前马后地伺候。看的我跟其余一干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求学派姑娘眼馋的不行。年轻就是资本啊,瞧瞧人家四个轮子司机跟班一应俱全,可怜我们只得自己身兼数职。言胖子也带了女友过来,是他高中同学,非常小鸟依人的女孩子。班上还在打光棍的男生见了全都痛心疾首,感慨明珠投暗,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生生上演了现实版的美女与野兽。
阮衡跟叶子肩并肩站在包厢门口,阿达则搂着韩璃立在他们旁边。言胖子吹了记口哨,嚷嚷道,还是咱们青水亭的老少爷们厉害,涵江的校花校草被一并拿下。叶子扑上来给我大熊抱,脸对脸kiss。我的双颊在微笑,我的双手在颤抖,我的双腿在僵硬。我勾住她的脖子,在她嘴唇上轻舔一下,意犹未尽地复舔自己的双唇,笑道,美人,你依然是如此地令我心神摇曳,甩了那小子吧,咱们一起生活。
阮衡铁青着脸把女友从我身上拉走。我笑靥如花,斜斜地对原本影在叶子身后此刻显出来的一双璧人打招呼,嗨,什么时候回来的?
阿达面色有些尴尬,虚虚地扯了扯脸皮。韩璃春风拂面,幽香袅袅直往我鼻子里钻,是叶子最爱的LANE。她在我旁边的位子上软下,碧绿的貔貅玉坠从it橘色连衣裙的宽大领口里荡漾下来,通灵剔透,衬得她肌肤莹白胜雪。我不动声色,光这两件行头标签上的价码就超过四位数。春风满面的韩璃笑语吟吟,手如柔胰,轻托粉腮,柔声细语,昨天刚到的。
“在迪士尼玩的海皮吧,有没有纪念品带给我啊?”我笑眯眯地对阿达伸出手,“倘若没有的话,赶紧回去买一份,没有就别到我面前见我。”
阿达脸色缓和下来,笑容满面,怎么会没有,第一份就是给你的,回头上我家拿去。
“不是吧,我很怀疑其实你根本没买,打算回去随便拿个什么忽悠我。”我帮韩璃拿了饮料。阿达立刻殷勤地帮她插上习惯,抬头对我笑,眼睛眯成半弯月牙:“这都被你给猜出来了?放心吧,你的那份绝对少不了。”
“我的有没有?不能厚此薄彼。”叶子坐在对面,隔着七个菜八个盘盈盈地笑。
“你要什么啊,自己跟阮衡去不就行了。”阿达笑骂,“就这时候你耳朵最尖。”
叶子笑笑,阮衡安静地坐着没多话。班主任领着一干当年的任课教师走进来,叶子拼命朝我打手势,想让我过去跟她咬耳朵。我笑着指指周围已经坐定的同学,摆摆手,示意有话以后再说。
不抬眼就看不见,坐在他的旁边,我怎么可以控制自己全身的感官。隔着一个叶子,强烈的负罪感会把我逼疯。饭桌上欢声笑语,觥筹交错,喝高的男生在猜拳。我闷头吃菜,专门挑鸡鸭鱼肉下箸。前两天拉肚子闹的,可把我给寡坏了。肩上多了只手,叶子跑到我身边揽我的脖子,双颊生绯,舌头有点卷,筱雅,你怎么光吃菜,陪我喝酒啊。
我拍拍她的脸,拉她坐我怀里,揉着她的太阳穴低声问,叶子,怎么了?
“没事,想你了,想得要命。筱雅,我真不该离开你,我要也留下来多好。”她的小脸埋在我的胳膊下,声音像泡在水里一样。
“傻姑娘,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我笑着揉揉她乱糟糟的狮子头,“女儿都是为人家养的,老婆也是。到最后,终究是要走的。”
“少喝点酒,看看你,大中午的脸都喝成这样了。”我夺下她手里的杯子,夹了筷子凉拌黄瓜塞到她口边,“来,张嘴。”
她睁开迷蒙的眼睛,张张嘴,吃了黄瓜。
“黄瓜蒜搁的有点多。”叶子坐正身子,一本正经道。
“那你尝尝皮蛋豆腐,味道还不错。”我也没接着问,直接舀了勺。她不多言,低头一口吃掉。我抬头寻觅阮衡,他一个人待在角落里对着手里的玻璃杯发呆。旁边的人把酒言欢,谈笑间,餐盘渐渐见底。唯独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儿,清朗神俊,仿佛一池碧水中那朵孑然的莲花,美丽而寂寞。
突然想起那天在车站相遇,叶子也不在他的身畔。他一个人拖着大大的箱子,孤孤单单地走出来。我转过脸迟疑地看叶子,她耸耸肩膀,眼睛氤氲,唇角似笑非笑。我摇摇头,拿起果汁喝了口,浓缩的廉价饮料,甜的近乎腻。
包厢的另一桌响起喝彩声,一帮男生兴奋地架秧子撺掇我们娇小玲珑的语文老师喝酒。
“女人真不禁老。”叶子淡淡地朝他们的方向投去一瞥,“看她,才几年的工夫,眼角的鱼尾纹连SK…II都遮不住了。”
我轻笑,坏意轻咂下唇,低低逸出一句,内分泌不好。
叶子一愣,过来扯我的脸颊,笑骂,你个恶心的女人。然后附在我耳边不怀好意地笑,女人是要滋润的,一百瓶SK…II都比不上。谁让我们亲爱的MsZhang的老公是常年不归家的海员呢。
“瞧那位,那皮肤,那眼睛,水波横流,滋润的倍儿好。”她瞭了眼腻在阿达身上的韩璃,梨涡浅浅,“关键是土壤好。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不是吧,说反了,应当是水质好。”我舀了碗野山菌炖小鸡汤递到她手里,语笑嫣然,“汤水好,才滋补的好。”
“这学期的事儿吧,寒假见她还没这般风韵。”
“阿达生日那天的事儿,就是咱们放假前没两天。话说我那天还差点无端惊醒鸳鸯梦,幸好咱闪得快,没当那个罪人。”刚才相互敬酒的过程中阿达跟韩璃这俩连体婴儿坐到了离我较远的位置,周围的同学也跑到包厢的那边给老师们敬酒去了,才由得我这般肆无忌惮地八卦。我压低嗓门,标准的八婆造型,神秘兮兮道,“那天我们不是帮阿达在他刚从他老爸手里领了钥匙的公寓里过生日,顺便庆祝他能脚踏实地自己走路么。末了我帮忙打扫完战场闪人,走到站台等公交车的时候突然想起礼物还没有送出去,赶紧折回头。呵呵,叫我免费欣赏了一出火辣辣的现场真人秀。平常看不出来吧,韩姑娘衣裾飘飘下的身材还是很正点的,看的我差点当堂流鼻血。”
“阿达身材怎么样,哈哈,我怎么当时就不在场呢。”叶子亢奋地摇我的手,“有没有视屏啊?”
“视个鬼屏啊!我哪来的工具拍。至于阿达的身材,不好意思,他身下的美女太过光彩夺目,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我即使看了也没印象。”我喝了口汤,把里面的菌类全挑出来吃掉,感慨,“我真佩服阿达的意志,如此如花美色在眼前,他居然能忍到那时候!搁我,早就唔嗷一声扑过去了。”
“然后呢?”
“什么然后?噢,然后我就轻手蹑脚地退到门口掩上门,走了。”我摊摊手,叹了口气,“真后悔没有看完全场。”
“知足吧,我还没看过呢。嗳,要不今天你去我家,咱俩一起下A片看,总不能没吃过猪肉也没看过猪跑吧。”她怂恿,推推我的胳膊,大眼睛闪着求知若渴的光芒。
“醒醒吧,小姑娘,这种私密的东西要么自己一个人对着屏幕YY,要么就和最亲密的人一起分享。两个女人一道看,会很恶心。”我挑挑眉毛,瞥了眼阮衡,淡笑,“要不你去找正主儿。”
她耸耸肩膀,讳忌莫深。朋友是用来相互吐槽而不是彼此刺探秘密的,她不想说,我就保持沉默。
酒过三巡,众人皆醉我独醒。醺醺然的老班建议在场的男生发挥绅士风度,替女生出份子钱。当场有男生搞笑地依偎在另一个男生的怀里,娇滴滴地眨巴眼睛,奴家是十八岁的花姑娘。被吃豆腐的男生一脚把他踹边上去了。大家笑成一团,映得韩璃如出谷黄莺的娇柔嗓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