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的心里,真的有点感动!
但顷刻之间,他就被泼了一盆冷水。“爷爷,我不愿意离婚,不为灵均,我只是喜欢唐家,喜欢爷爷。”慧中看出唐灵均眼中带了点雀跃之情了,她不想让他得意,所以将‘唐家’、‘爷爷’搬了出来。
虽然如此,可她还是发现,唐灵均神色愉悦多了。这真让她不舒服。她的眼睛,不禁又朝着唐斐年看去。唐斐年已然摆出一副作壁上观的表情了。他目光游离,似乎他们说什么,都和自己无关。
唐老爷子听了慧中的话,心里也就猜出了几分。他便趁势道:“好。你们吵归吵,但却异口同声地说不愿离婚,也是难得。灵均,慧中,你们不如先回房,各自平静平静。”
唐灵均今天被老爷子受了一大训,脑子都有些晕晕乎乎了。反正慧中不愿离婚,那便就好。回房后,他当然不会和她再吵架,扰了她激动的情绪。
唐灵均听了,就要转过身子。哪知,老爷子见了,却又对他道:“明天,你将蓝茉带来,我要见见她。”
唐灵均一听,心里又一怵。他轻轻地问:“爷爷,是要将她带进大宅里吗?”
唐老爷子就道:“这地方,她也不是没来过。但慧中在唐家,她就不能再进来。你将她带去南苑饭店,爷爷就在那里见她。”
“哦,我知道了。”唐灵均的心里,一时又七上八下起来。在他看来,这个节骨眼上,爷爷要见蓝茉,总不是什么好事!
沈秀中的心里,也非常疲累。一想起妹妹的那些伤心事,自己如今身临其境,更觉得像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她真想在沙发上躺下,闭上眼,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
“爷爷,我走了!”她转过身,并不看唐斐年。有那么一刻,妹妹的灵魂附体,她真觉得自己就是沈慧中!如果再呆下去,她真不知道口里会说出什么令人震惊的话来!
唐灵均和沈秀中一前一后地走,二人之间,只隔着十米远的距离。马淑芳见儿子走了,也就赶紧追了上去。
她看着慧中,想张口和她说什么,但顾及老爷子在后,一时也就没敢说。于是乎,马淑芳跟着儿子上了楼。沈慧中一到楼上,就将自己关在休息室里。马淑芳吃了个闭门羹。她进了灵均的卧室,坐下就道:“灵均,你怎么回事儿呀?多好的机会,你就可以摆脱慧中了!你怎么说不愿意离婚呢?妈妈真的是不懂了?”马淑芳心里又气,又着急。
唐灵均靠在床头,一言不发地听着马淑芳的话。问他?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能装作不耐烦地道:“好了,你走吧!我真的很烦!”
“你烦什么?你烦,我还烦呢!你心里既然有蓝茉,却又不愿和慧中离婚。你告诉妈妈,是不是你心里对慧中还有感情啊?”马淑芳只想问个究竟。
唐灵均就皱着眉头道:“妈,你瞎说什么呢?”
“那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唐灵均一听,就一头倒在了床上,闷声道:“我只是不愿就这样放过她!要是离婚了,爷爷会给她一大笔钱。我就是不愿见她拿了唐家的钱,四处逍遥!”
“是吗?真的是这样吗?”马淑芳觉得儿子在撒谎。
“哎呀——”唐灵均听了,真的觉得不耐烦了。“爱信不信随你!”说着,他就一把扯过被子,将脸遮住了。
马淑芳见儿子不说话了,只得叹口气道:“算了,我不问你了。只是,明天老爷子要见蓝茉,我这心里还是紧张。你告诉蓝茉,见了老爷子,一定要嘴也勤,手也勤。”想想,马淑芳又道:“不过我也是白嘱咐,真正这孩子有灵气,不必慧中,不用我教的。”
马淑芳唧唧歪歪的,就从灵均房里走了出去,沈慧中房间的门,还是禁闭着。马淑芳也不想进去了,要是和她起了争执,回头老爷子怪的还是她。她便又折回儿子的卧室,说道:“你和慧中,真的是分房睡的?”
唐灵均不说话,听了只在被子里点头。马淑芳就阴*:“她倒是清高。行呀,灵均,你和蓝茉同房时,索性什么措施都不要做。蓝茉要是怀上了,老爷子也就没办法了。你到底是唐家唯一的孙子,总不能一直没有孩子。这以后呀,老爷子看在重孙的面上,也只能叫慧中走,将蓝茉接进来呢!”
唐灵均听了,忽然一下就将被子掀开,他几乎要对马淑芳吼了。“妈,你到底有完没完!我现在只想一个人能好好静一静!”
一提起孩子,唐灵均就憋了一肚子的气。三年前,因自己一时失手,将慧中从楼梯上推下,令她失去了孩子!当时,他和蓝茉打得火热,心里并不觉得怎样难过。可时过境迁,他愈发觉得那件事,自己是错了!那到底是自己的孩子!不管他承认不承认,他就是杀死自己孩子的侩子手!这样一想,唐灵均的心里,越发不安宁了!
马淑芳见儿子发火了,只得先软下来。她就灵均一个儿子,灵均就是她的命根子!“好好好,妈妈不说了,你要休息,妈妈让你休息!”马淑芳说着,朝休息室瞪了一眼,就蹑手蹑脚地下了楼。
一楼饭厅内,唐茂年见马淑芳又鬼头鬼脑地来了。担心她在说什么不恰当的话,惹怒了老爷子,就对老爷子道:“爸爸,您放心,我们会好好教训灵均的。蓝茉,总不会一直在他身边的。灵均和慧中都不愿意离婚,证明他们还是有感情的。我的心里,也放心许多了。”在唐斐年看来,这些男男女女的风月情爱,根本就不算个事。他看重的,只是灵均在公司的位置。这才是涉及利益之事。
老爷子开口答应放灵均一马,他已经缓下心了。因此,这对老爷子说话的口气,也就格外恭敬。
唐老爷子听了,就挥挥手道:“走吧,走吧!你们多呆一会,你不嫌烦,我还嫌烦。”
唐茂年听了,也就对马淑芳使了个眼色。马淑芳撇了撇嘴,乖乖地跟他走了。
诺大的饭厅里,此时只剩下了老爷子和唐斐年二人。
“爸爸,有什么,不如就在这里说好了!”唐斐年打破沉默。佣人们进来了,陆续将桌上的残羹冷炙都撤下了。
“不,你还是随我去听风轩说话。”唐老爷子缓缓开口。
“好。”方才在席间,唐斐年见老爷子对自己欲言又止的,知道他必然要和自己单独说话。
父子二人一左一右,徐徐出了饭厅。天色已幽暗,但天边还是散着绚烂的晚霞。正是花香四溢的春天,唐治元和唐斐年越过芬芳的牡丹园,踏在柔软的草地山,慢慢朝后院的听风轩走去。
“斐年,你真的相信爸爸会饶了灵均?”到了听风轩门口,就着门外轻柔的春风,唐老爷子忽然不想进去了。站在这个过道,和儿子说些交心话,固也不错。
唐斐年听了,就默默道:“爸爸,我不信的。”
唐老爷子一听,眼睛不禁放出几分光彩。他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我也知道,你不会相信。”
唐斐年听了,就轻轻笑了笑,又道:“爸爸还是给了大哥面子的。究竟我行事,也有些不顾首尾。”
唐老爷子就摇头道:“斐年,当着你大哥的面,我是故意那样说你的。”
“故意?”
“不错。斐年,你做的很好。我叫你出来,无非就是要告诉你。明里你不能查,可暗里爸爸并不阻挡。灵均那小子,已经有过前车之鉴,却仍不思悔改。他这样下去,爷爷也担心哪!”唐老爷子说着,也深深叹了口气。
“爸爸,我的初衷也是这样。”唐斐年加了一句。
唐老爷子面色沉重。“就灵均现在的行径,唐家的继承人我不会选他。所以,斐年呀,你还是要给我继续相亲!爸爸就指望你了!”
唐斐年听了,就苦笑道:“爸爸,我知道那一天,我得罪陈叔叔了。但即便是相亲,我也要忠实于内心的感受!其实,我心里真的不急!”
唐老爷子知道,就这个话题,自己不能和儿子多探讨,这说着说着,就拐进了死胡同。他便移过话题道;“这几天,你和慧中怎样?”
唐斐年一听,就明白了老爷子的意思。他持续苦笑:“爸爸,您该相信我。”
“斐年——”唐老爷子正色道,“我不是不信你。”
“难道您是不信慧中?”唐斐年掩过心思,故意开起玩笑,调节气氛。
“不,她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会不信她?”
“爸爸,你到底担心什么?”与自己而言,这是最苦痛压抑的话题,他真的不想多说。
“斐年,爸爸不是这个意思。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慧中在咱们唐家,一点儿都不开心。她其实是有目的而来的,但具体是什么,爸爸现在也看不出来。”
唐斐年听了,就幽幽一叹道:“爸爸,这你也看出来了?”
唐老爷子一听,就皱眉道:“你小瞧你老爸了!你老爸是什么人?慧中这一进唐家,我就知道她有目的。我问你这话,就是要你多留心观察她,注意她的言行。”
“慧中心里藏着恨。她恨灵均,这我是知道的。我也一直在疏导她。”唐斐年简短道。但关于慧中曾失忆一事,他并不打算现在就告诉老爷子。
“嗯。我也担心慧中太过执拗,到以后,受的伤害更大。”老爷子心里也藏了隐瞒,他也并不打算告诉斐年真相。他只希望一切顺其自然。
“斐年呀!你陪着我去后院的桃园里走一走!”唐老爷子心里起了兴意,一时半会的,就不想进听风轩了。
“好。”唐斐年欣然点头。就着暮色,父子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