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8 截杀(02)
宁红衣见赤焰一身黑色夜行衣已经破烂不堪,满脸是血,身上几处仍旧有鲜红的血渗出。而黄亘也好不到哪,全身是血,狼狈不堪。唯一没有受伤的算是青藤,除了发髻被刀削散,总算完好无损。
“赤焰,我命令你们,一个都不能少,全要回去,爬也要爬着回邵国!”赤红的眼,大口地喘气,脸上全是未干的血痕,一张素白的脸已看不出原先的模样。
他们自小守护在他的身边,她不能让他们客死异乡!
“公子放心,属下誓死也要护送公子安全回邵国。”赤焰大力挥舞手中长刀,拼尽全身气力,快如闪电,看准一颗又一颗头颅照着颈上要害直接砍去。
她的视线凝滞,跌跌撞撞地被青藤拉扯着往前跑,踩过残肢、还有刺鼻硫磺混杂着血腥的味道,前世虽然练就一身武艺,行走江湖,但何曾经历过真正的战场的厮杀,但这些都不足于让她恐惧,她只知道,今晚她一定要离开祁国。邵祁的战争已是无法避免,她要回国,让邵修城做好一级战备。
“小心!”青藤猛地将她一推,宁红衣足上已沾满了未干的血迹,脚底湿滑,站不住,一下扑倒在地,沾了满身满脸的血和灰土。
同时,青藤闷哼一声,右胳膊中了一箭,直透肩骨,穿出。想来执弓人的臂力有多惊人。
远处,顾卫邦身边的一员亲信乔震张满了弓,箭锋直指二人方向,冷冷而笑,“想走,问我手上的箭答不答应!”
宁红衣敏捷地从地上爬起,眼神复杂着盯着乔震,这个前世每回见到,总要向他一番讨教的乔叔叔。是天意弄人?还是造化弄人?
青藤从怀里掏出短刀,一刀劈断箭翎,同时递了个眼神给宁红衣,暗示她快走,他留下来阻拦一阵。
宁红衣知道此时不走,只是留下来做累赘而已,回以一个“保重”的眼神,果断地消失在黑暗的巷口之中。
青藤解下腰带,用力扎紧胳膊上的伤。扔掉右手上的长剑,左手紧握短刃,目光炯炯地盯着不远处的顾卫邦,他们不是战场的将士,不善于两军混战,单独近身赤博,一招制敌,方是暗卫最致命的杀伤力。
虽历经十六年,但皖州还是记忆中的皖州,得益于前世厮混于市井小巷的记忆,她熟悉地穿行在小巷中,左拐右拐,操着近路向东湖跑去。
途中,脱去血衣,长靴,抓了把青泥抹在脸上,混去身上浓灼的血腥味。她知道顾卫邦身边护卫中,有一个能人异于常人,就是对血有极敏锐的嗅觉。
“哼,何用?”身后微乎其微的一声轻哼,声色虽浅,若女子轻喃低语,却是骄傲不羁的语气,“这世间,从未有人从我七里香手中逃脱——”
余音未绝,也只是一瞬间,宁红衣一阵天旋地转,恍若被一股极大的气流吸住被随意上下左右地撕扯着,四周全是巨大的冲撞的力量,仿佛要将她的脊椎穿碎。
正文 69 截杀(03)
她知道自已被一股强劲的内力所控,若是在前世,她尚有反击的力量,但此时,仿若人手中被牵制的风筝一般,在空中被旋转数周。更不知道那是什么,象水又似象酒冲刷她的脸,她的身体。
仿佛是周身关节皮肉都被绞碎一般,疼到骨子里去。
浅浅的呻吟声溢出口,直到感觉有一只冰凉的手触摸着她的脸时,她才头昏脑胀的睁开眼,眨眨眼之后,方才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一张艳若桃花的脸盈盈地笑在自已的眼前,既使是在昏暗的月色下,也可看清那女子面目皎好,眉目似画。
“果然值得我等了三个日夜。”那女子柔情似水,眉眼之中尽是喜悦,“十年了,都未曾有遇到象你这样美色的少年,瞧瞧,你把自已弄得多脏!”
从怀里掏出一个素白的锦帕,兰花的馨香盈鼻,轻柔地拭过宁红衣的眉眼之间,艳红的唇绽开一丝满意的笑,“肌肤吹弹易破,惹人舍不得下一丝的重手,果然是极品中的极品!”拇指轻弹宁红衣的唇瓣,眸色中掠过一丝欲望,“唇色天然透明,象是水润一般腻滑,不知让人极兴品偿后,是不是跟卖相一样香甜?”
她蹙眉,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这样轻薄,心里直骂,祁国不仅好男风,还出变态!
她强忍着疼痛和眩晕带来的恶心感,暗暗地将手心里的戒指翻转,轻扣戒指中心的小机关,猛地刺向七里香颈上的肌肤,骂:“去死吧!”
七里香素手优雅地轻抹,伤口虽不深,但已见血。
“想吃小爷的豆腐得拿命来换的!”戒指中所藏的暗器猥有剧毒,是她防身的武器。
七里香不慌不乱,指腹沾了些许血,轻轻一搓,近鼻息处轻轻一嗅,笑:“小野猫,还有毒爪子。鹤鸠,鹤顶红和鸠毒提练而成,见血即封喉。虽珍贵,在皇家却是寻常,宝贝,你怎么能用这样的俗物?你可知,我这身子早在三十年前就已是百毒不侵!”纤手一扣,红衣全身一阵疲软,动弹不得。
三十年前?靠,什么怪物?宁红衣心里暗骂,又被她摸得火起,骂道:“要杀就杀,把你的脏手拿开!”
那女子似乎置若罔闻,一双纤手移至她的腰,左右上下地轻揉按捏着,惹得宁红衣周身毛骨悚然,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腰够细,肌肉弹性十足,腰力好,耐力自然不错,甚宜欢好。”
宁红衣全身被扣得动弹不得,见她如在验货一般地对自已上下其手,极致又羞又愤怒,近端详时,也看清这女子眼角处已生处几缕淡淡的尾纹,料着年纪并不轻,便骂道:“大婶,小爷我要上也是上年轻女子,你年纪大了,老皮老肉,请自重,小爷我口味并不重!”
正文 70 绝望的重逢
“这脾气可要改改,我七里香喜欢听话的,乖乖懂得侍候人的小绵羊。今天就让我先调教调教你!”攸地含住了宁红衣的唇瓣,但几乎是同时,她推开了宁红衣,粉脸刹时铁青,声音徒然变得混厚有力,完全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声音,历声呲道:“你居然是女子!”
宁红衣被推出一丈开外,背后刚好被顶到一块凸出的石墙上,半跪着身,只觉得痛得根本站不直身体。
“死变。。。。。。态!”宁红衣被折腾得全身骨架都要散开,“要杀就利落一些,一会装女人一会装男人,你他娘的有病呀!”
“老娘杀了你!”七里香左右手上即时多了一连串的银环,环环相扣,宁静的夜晚中,发出了极为悦耳的叮噹声响。
那时,脑里唯一的思想便是:难道,死在祁国的使臣竟是自已么?也好,只要宁钟元能够安全回到邵国,她死得无怨无悔!
但疼痛意料之外没有紧随而来,她的身前多了一个身形极为矮小,背着她,挡住了袭来的银环。
“公子,属下是皇上的龙卫,奉命护送公子,皇上有旨,不到万不得已不得现身,公子受苦了!”
龙卫,相传选自最精锐的暗卫,选百名,而后,将其扔至荒岛,让他们互相残杀,最后留下的十五名,就是龙卫。百年来,只负责皇帝的安全。
“有劳了。”她已顾不得疼痛,更顾不得多问几句,手脚并用地爬起,此时月已上中天,她得赶紧去会合,还好所剩的路程并不长,只要穿过两条不巷,就能到东湖。
但命运又与她开了个残忍的玩笑!
刚转到一个巷子,一柄巨刀就横在自已的项上,只觉得浑身血液霎时聚集到头顶,太阳穴处突突地乱跳,一颗心大力地勃动,仿若要跃出胸膛。
持刀的人她不必转身看,因为。。。。。。那刀是顾卫邦的偃月弯刀——
“老夫在此久候,宁使者,看来你腿脚并不够快!”刀的重量抵压在她细致的肌肤上,虽未用力,也压出一条红色的血线,银白色的月光下,异常艳丽。
眼看手起刀落——
“将军。。。。。。”颤着声阻止,眼眶泪如泉涌,决堤而出,“将军可容红衣自裁,不必劳烦将军动手!”
运气好,已避过一次劫杀,但她不信命运会再次眷顾自已,所以,唯有自救!
若——她今晚必定要死,她不能让自已死在父亲手上!
那样的背负太沉重!!
“哦?”顾卫邦冷然一笑,道:“象你这样的男妖,确实不配死在老夫的偃月刀下。量你也使不了诈,就赏你个全尸!”顾卫邦从靴里拨出一把短刀,掷于地上,手上大刀一收,道:“别婆婆妈妈象小娘们哭哭啼啼,否则老夫一刀劈下,定让你身首异处!”
正文 71 父亲,女儿好冷
“红衣不敢。。。。。。”宁红衣委下身子,捡起短刀,试敛刀锋,果然凛利无比,“将军,在死前,红衣只有一问,请将军赐教。”
顾卫邦此时近看,见她虽男生女相,但脸上并无祁国盛行的男妖的脂粉之气,眉目虽如女子般清秀,但透着一股灵气,看了几眼,也不是那般讨厌!
“问吧,老夫就答你一句,就当送你上路。”不过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似乎与他的小女儿一般大小,听说还是宁钟元的唯一嫡子,邵国新科状元。顾卫邦想了想,心里不觉地软了几分。
“我。。。。。。顾晓枫。。。。。。”她想问顾晓枫是不是他的亲骨肉,话到唇边,却问不出!
伫立着静静等候,她仰头看着顾卫邦,泪如雨下,却不敢眨眼,只想多看一眼,十六年了,能这样近距离好好地看看父亲的脸,记下他眼角的皱纹,记下他嘴角的风霜——
但父亲给的答案于她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若是,顾府后院顾晓岚所言一字一句皆是真,那种惴惴之痛,彻底搅乱她的五脏六腑,不自觉间,身体已是战栗不止。
“你?认识枫儿?”顾卫邦浓眉聚集,瞬又眸色一历,“我顾府家事,何劳你来关心?不必多言,再不自裁,老夫就要亲自动手了!”
摇了摇首,心里渗过悲凉,想,不问也罢,知道又如何?徒升难弃难舍之心罢了。
她心中默念:父亲,对不起了。
闭眼间,手一挥,袖内所藏的迷幻药倾数倒出。
“无耻小儿!”顾卫邦想闪开已来不及,幽兰花香已袭入肺腑,巨大的身躯直挺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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