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现在的莫名其妙的纠缠,莫名其妙的温柔。
36:朴昔雨……救我……
像死人一样盯着天花板很久,我才坐起,理了理头发,起床打开衣柜,拿出‘琅伽’的制服。
我来到学校时,精致的大门早已紧闭着,看着身着军服的军人门卫,我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差不多大半个小时才来到枫叶林的后墙。
我抬头望了望那比自己高两个头且被中华长青藤绘满的粉墙,伸手,三两下就翻了过去。
脚刚落地,一声声混合着拍打水声音的救命声传来。
“救命啊……救命……救……命……”
我一惊,连忙朝声音的来源跑去。
我拼命地跑到了枫叶林中的荷花池附近,荷花池中波光荡漾,荷花叶与荷花被激浪打得被迫分开,花瓣散了半池。
花瓣中的女孩像是竭尽全力地拍打着透明的液体,水滴弹起又落下,汇成了一圈圈灵动的涟漪。
女孩的声音渐行渐弱,“救……救……救命……”
我猛地在离荷花池大约两米处停了下来,脑壳内像缺氧一样,我年幼且带着回声的尖叫声一下子窜进我的耳朵。我慌乱地捂住双耳,瘫软在草地上,溺水的感觉开始在身体回绕,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却怎么都得不到氧气。
“朴昔雨……救我……”女孩像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向我求救着。
“典沐雅……救我……”
现实与回忆的话语变得重叠,却如激电般把我唤回。
我迷糊地看着荷花池中的女孩,仿佛看到了在福利院时的自己。
一模一样。
我回过神来,心里一个声音在呐喊“不要死。”
我环顾四周,一跌一撞地跑到最近的一棵枫叶树前,拿起躺在根前的一条长棍。
我跪在荷花池边,左手紧抓着荷花池的瓷砖边缘,右手把长棍拼命往前伸。
“抓着!”我大喊道。
女孩挣扎着慌乱晃动着白皙的双手,最终虚弱地挂在长棍上。
尽管女孩离荷花池边不远,但还是担心她抓不稳木棍,当两人间的距离缩短了一些后,我立马丢掉木棍,双手抓住女孩快要垂下的双手。
把女孩拉起后,女孩已经不省人事了。
“简宸艿!醒醒!”突然间好怕,好怕她就这样永远闭眼。
我拍打着她毫无血色的脸,长长的睫毛犹如她紫色的长发,无力地耷拉着。
没时间再想其他,我解开她**的领子上的扣子,在她胸下的地方用适中的力低按着,也不忘捏着她的挺鼻,给她的嘴里输气。
不要死……不要死……
“咳……咳……”片刻后,简宸艿忽然急促地咳嗽了起来,把喝进去的水也一同咳了出来。简宸艿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紫瞳有点迷离。
我不由地嘴角轻轻上扬“你撑着!”
说完,胡乱地翻找着书包,拿出手机,拨通了项泽零的电话。
尔后,我放下手机,扶着简宸艿半仰着,轻轻地拍着她被湿透的衣服紧贴着的背“没事了,没事了。”
很快,身穿‘琅伽’制服的项泽零赶来,刘海散乱着。
“怎么回事?”项泽零气也不喘一下就横抱起了湿漉漉的简宸艿向我问道。
“零表哥……”简宸艿吐出飘忽的声音。
我来不及解释,“先送她去医务室先吧。”
项泽零抿着嘴唇,抱着简宸艿跑出了我的视线。
我轻吐出一口气,刚想站起,却因为脚麻又倒了下去。
手掌被一个硬物搁着,我皱眉,低头向来源看去。
是一条浅蓝色的手链。
我一愣,颤抖地拿起在阳光下闪着晶莹蓝光的手链,目不转睛地看着,一模一样。
我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
不是的……不是的……
37:他犹如失控的狮子。
当我去到医务室时,项泽零正为靠在床头的简宸艿用吹风筒吹着头发。
关上门,隔绝了房外的热气,贯穿全身的是令人舒适的温度。
房内除了他们俩,别无他人。
医务室的摆设极具书香气,随处可见厚度大于两三厘米的书籍。
我绕过书架拐角,走到床前。
“好些了吗?”
项泽零和简宸艿同时抬起幽魅的紫眸。
我神情有点恍惚,如果不是知道他们是表兄妹,我真的会以为他们是一对赡煞旁人的情侣。
“已经没事了。”简宸艿微笑着说道,微弱的阳光透过床后的浅蓝色窗帘洒在她恢复红润的脸颊上,白里透红得让人羡慕。“谢谢。”
“你知道是谁干的吗?”项泽零关上吹风筒轻微皱眉,眼神有点生冷。
“你知道吗?”我反问简宸艿。
简宸艿先是一惊,转而垂下她那双微微闪烁的紫眸。
我收紧了手中的手链。
紧得搁着有点生疼。
心脏异常的跳得厉害。
“不知道。”简宸艿的声音很轻很轻。
听到后,我竟奇怪的松了口气。
“我们出去谈谈吧,宸艿也累了,让她休息一下。”项泽零似乎发现了我们的异样,起身说道。
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直到我们走出医务室,关上门,简宸艿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低着头,毫无生气。
没了冷气的围绕,医务室外面的走廊有点闷热。
我们靠在栏杆上,眯着眼看着眼皮底下专属于‘琅伽’的绿油油的足球场。
因为夏天的闷热,所以才会感激偶尔向你徐来的夏风吧。
但是,有些夏风只会令你感到更加闷热。
这时,你还会感激它吗?
这就是夏日啊。
“你是知道的吧?”项泽零开门见山。
“知道什么?”我假装无意地把手伸入校服裙的口袋里,张开手掌,被捂得温热的手链从手心滑了下去。
“你是在明知故问吗?”项泽零轻笑。
我眯紧双眼,刺眼的阳光再加上这十几米的高度,以至于我看不清楼下刚才抬头与我对视的男生是谁。
我只看得清他的发色是与我一样的深棕色。
就算模糊不清,但他隔着十几米都能让我感觉到的寒气让我感到莫名的恐惧。
“连被害者本人都不知道,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呢?”简宸艿,她,是知道的吧,知道是谁推她下水。
“你……”
“你应该问你的表妹会更好哦。”我打断了项泽零。
寒气……寒气……寒气越来越近。
“项泽零!”还没等我回头,熟悉的声音就已传进耳畔。
随后一股力量紧接着向我袭来。
危冷焰左手把我扯到他身后,右手握拳以风一样的速度袭上还未反应过来的项泽零的俊脸上。
没做任何防备的项泽零被危冷焰的一拳直打到整个身子都偏撞到旁边的墙上。
天!
“你干什么?!”我大惊,说着想要甩开他紧紧禁锢着我的大手。
可我越挣扎,危冷焰就会收得越紧。
“我警告过你不要再碰朴昔雨的吧?!”危冷焰像是失控的狮子,朝项泽零低沉地吼道。
项泽零轻笑,扯着带着鲜血的嘴角,摸了摸微微发红发肿的右脸颊,站直了身子。
“我就碰,怎么样?”
38:无条件的交易。
我惊愕地看着他,真的是双面人吗?时而像个小孩,时而可怕得似个妖魔。
“你……!”说着,危冷焰挥拳又想像项泽零打去。
“够了!”我连忙拉扯着危冷焰,“我答应你!我回‘’soul’!”
我的力气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现在能制止他的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果然,危冷焰立马就停了下来,用他那深邃带着血丝且又充满不可思议的黑眸定定地看着我。
项泽零也惊呆了。
“真的?”危冷焰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声音提高一分贝就会吓到我似的。
我咬咬牙,点头。
回‘soul’对谁都好,无论是项泽零还是欧阳浩。
那我呢?
那韦淳熙呢?
危冷焰愣了一会儿,忽然轻轻地笑了,细长疲惫的大眼弯成月牙,随着花瓣般的薄唇微微张开,洁白的牙齿也点点露出,两颗圆圆的酒窝在无可挑剔的俊脸上萌发出来。
原来他有酒窝,原来他会笑。
橙色的阳光洒在身着白黑制服的危冷焰身上,洒在他染成与我一样发色的头发上,洒在他百年一遇的笑脸上。
就连可怕的黑蝎子刺青都变得可爱。
此时的他就像一个抢到糖的小孩一般。
我感觉连地球都停止了转动。
原来冰山会化成水,原来恶魔会纯真微笑。
我微张着嘴,犹如被梦魇附身,我忽然踮起脚尖,伸出双手,轻轻地捂住了危冷焰的脸。
“不要笑。”
不要笑,我怕我会不恨你;不要笑,我怕我会原谅你;不要笑,我怕我会想重新认识你。
不要笑,因为你的微笑会让我觉得黑暗的世界其实也会很美好。
我,还不想这样。
危冷焰再一次愣着,机械地伸出双手把我的手拿开。
他真的没有再笑,面容却不冰冷,而是像天使一样柔和,嘴角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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