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万才同志,你骂够了没有?别忘了你是个gongchandang员,是八路军的大队长,有点教养没有?”季光春涵养再好,被当着这么多的人骂,也是忍无可忍了。
“我不够gongchandang员,你把我开除啊!老子从来不骂好人。我告诉你,我不但在这骂,等我去延安,在maozhuxi面前我还是照样骂,我要问他老人家,知不知道冀州有个大奸臣,专门陷害忠良,把黑的说成白的。”
季光春的回应,招致杨万才更加严厉的责骂,不但是嘴上骂,还跳着脚在骂,看出来是要拼命,豁出来了。支队的人都知道杨万才粗鲁,也有人被他骂过,但是像这样的不要命骂领导,还是没有见过,无不感到惊骇,因为这会闯下大祸的。他们当然不知道,肖鹏的受辱对杨万才的刺激太大,当初林强在这里当队长的时候,杨万才虽然也很服气,但是没有达到崇拜的地步,而对肖鹏,他早就敬做天人了,肖鹏是他心目中无可比拟的英雄。季光春陷害肖鹏,比侮辱他自己更让他受不了,他还会管谁是领导?就是郭刚在这,他一样会骂。
杨万才在季光春面前撒泼,把季光春骂得是狗血喷头,谭洁却在肖鹏的屋子里上火,因为肖鹏正在打点背包,准备走了。这时候的谭洁真是悔断了肠子,事情发展成这样,是她做梦都不会想到的,如果肖鹏走了,今后的工作该怎么做,西河的局面能不能打开,她一点把握也没有。别人不清楚自己,她太了解自己了,无论在政治上,军事上,计谋上,她都不是小野的对手,不止是她,就是整个支队除了肖鹏,没有人是小野的对手。肖鹏真的走了,这西河的天说不定就真的成了鬼子的,从此他们只能窝在阳谷这个穷地方,面对枯山唱山歌了。经过这些年的风风雨雨,几番生死,谭洁已经深深知道,战争是智慧和实力的较量,任何空话都不能解决实际问题。飞虎山,松树岭,靠山,这里的每一次战斗留下的,都是血的教训,都是刻骨铭心的记忆。这一次不是肖鹏的提前准备,事先预判,相信最后的失败,比那几次还要惨,在大家都迷糊的时候,只有肖鹏一个人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运河支队不能少了肖鹏。
“干嘛哭丧着脸,给我发丧早了点。”肖鹏拉着谭洁的手,让她在身边坐了下来,点燃了一支烟。“我又不是去死,只不过是找个说理的地方。你放心,第一,我不会自杀。第二,我不会投敌。第三,我不会逃跑。”
“你不能不走?你知道支队少不了你。”谭洁说,眼里有着明显的泪水,无论从公还是从私,她都舍不得肖鹏离开。自从松树岭大战之后,她的芳心早就依附在肖鹏身上了,所以她极力的想让肖鹏好,想让肖鹏有更大的成就。她知道,在这个男人身上,长处和短处都十分突出,跟着这样的男人,一辈子都会提心吊胆,但是就是放不下他。
“不能!”肖鹏果决的摇摇头,眼里射出的目光像钢铁一样坚硬。“你知道我的性格,我是不会做岳飞的,更不会愚忠。当然,我也不会做蔡京,蝇营狗苟的活着。当初我选择加入gongchandang是因为信仰,是因为这个党是为大多数人服务的,是公正无私的,是这个民族的希望。如果想做官,当初我就加入国民党了,在大学的时候,这样的机会就很多。我这个人有个臭毛病,总是不自量力的,以天下为己任,绝不会屈服任何没有真理的权利。”说到这,肖鹏故意笑笑,不过那笑中,含有深深的苦涩,谭洁自然看得出来。
“我会去特委为你申述,请他们收回成命,我还会告诉他们,支队这个家我当不了。”谭洁认真的说,只是说话的口气里充满了哀求的成分,在肖鹏面前,她觉得自己高大不起来。
肖鹏笑了,感到了谭洁的天真和可爱。“特委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不会改的,如果是你,你会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不要多此一举了,gongchandang的组织又不是只有冀州一家,我相信总有明辩是非的地方。”
“这么说,你是一定要走了?”谭洁彻底失望了,声音里带着恼怒。
“是,我去冀中军区找吕正操司令。如果那里不行,我就去阜平找聂司令员,相信他们会给我一个公道。”肖鹏说。
“他们要是听信特委的话呢?”谭洁反问道。
“那我就去延安找maozhuxi,他老人家辨析是非的能力你该不会怀疑吧?”肖鹏回答。
谭洁沉默不语了,因为她看得出来,肖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非要弄出个是非不可,这就是他的性格。“那就让吴兵跟你去吧!这一路上都是敌占区,安全要紧。”
“不用。”肖鹏摇摇头,见谭洁不解,又说:“正想和你说,我走了之后,有几件紧迫的事情不能停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救出李威,趁李威还在医院里,我们要想办法打进去。我已经派人去印制假的身份证明,一旦他们弄完了,吴兵拿到了证件,就派吴兵打进鬼子的陆军医院,他本来就是日本人,不会露出马脚,也许只有人在医院里,我们才有机会救出李威。我估计,冀州的国民党军统也不会对这件事不管,毕竟李威对双方来讲都太重要了,到时候我们可以和他们合作,争取早一天把李威救出来。”
“你是真不长记性,这次你的主要罪名,就是因为借兵给李威,出现了立场问题。”谭洁挖苦肖鹏说,当然,从内心来说,她也想把李威救出来。
“我不会长这样的记性。”肖鹏断然的打断了谭洁的话。“不管他李威是什么党,首先他是个合格的中国人,是中**人的骄傲。他为了抗日九死一生而从不后悔,历尽艰难而从不退缩,是个真正的男人,这样的人品百里挑一,凭什么不救?他锒铛入狱是为了中华民族的解放,是为了赶走日本鬼子。”
“行了,道理我早就懂,我认识李威比你早。我只是奇怪,你怎么不为自己想想?就不怕惹火烧身?”谭洁嗔怪的,用**辣的眼睛盯着肖鹏说。
“想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肖鹏不以为然的晃晃脑袋,然后有些不满的看了谭洁一眼。“你也不要太市侩了,一个人庸俗的东西太多,人格就没了,官场的**不仅仅表现在贪污腐化上,更多的是附庸风雅,攀龙附凤。你应该知道,满清入关之前,为什么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就是因为没有这些庸俗的东西,后来为什么不行了,就是忘了汉族文化的精典,垃圾文化吸收得太多了。我真的不希望将来的gongchandang队伍中,到处充斥着这种东西,如果事情是那样,就是我们党的不幸,国家的不幸。”
“你这个人啊!哎,像是生活在真空当中。几千年的文化侵蚀,说改就改得了的?就凭你?”谭洁无奈的摇摇头,又道:“算了,这样的话题永远也说不明白,还是说些别的吧!”
肖鹏想想谭洁说的也对,不同的思维,性格,谁也不会说服谁,就不往下说了,只是觉得气闷,又拿出一支烟来吸,也许只有在烟的麻醉中,他才会忘掉这些不快。“有一件事你千万要注意,对严世伟的暗中监视绝对不能放松,这个人,我们过去小瞧他了。特委来的两位领导,他都能轻易的挂上钩,都能兴风作浪,不一般啊!”
“我也感觉到了,可是我们抓不到把柄。原来在支队他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这次被捕之后回来大变样了,像是吃了灵丹妙药,真是事隔三日刮目相看啊!”谭洁感慨的说,这次严世伟在季光春面前搬弄是非,谭洁过后就知道了,恨得她牙根痒痒的。
“有关重要的情报,军事大事,一定要瞒住他。”肖鹏叮嘱谭洁说。他实在担心,如果内部真的钻进了毒蛇,不知道还会给支队带来什么样的灾难。
“难啊,他现在已经是支队副支队长了,好多事情有什么理由不让他知道?我们又不能把我们的怀疑告诉别人。”谭洁说。
“难也要做,这是关系到支队生死存亡的大事。”肖鹏斩钉截铁的说。“还有,小野到西河之后,对百姓一直采取怀柔政策,这次赵奎等人却在疯狂的杀人,折磨群众,和他的一贯打法不符,我怀疑他是有意的激怒我们,让我们自投罗网,所以派武工队进入西河,一定要慎重。和小野打交道,必须多问几个为什么,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不要轻易的采取行动,免得中了他的圈套。”
“我知道,”谭洁回答,但是她的心里沉沉的,没有了肖鹏,她心中实在没有底啊!
“肖队,你要走?我也跟你去。”随着话音门被推开了,杨万才等人闯了进来,一脸愤激的说。
“想散伙啊!”肖鹏站起身来走到杨万才面前,扶住他的肩膀,“记住,你们不是在跟我肖鹏干,是跟gongchandang干,我只是临时出一趟差,你们在家和政委一道,把家里的事情做好,这就是我最希望看到的。”
“肖队,他们往你身上抹黑,我们受不了。”齐玉昆等人一齐说道,发生了这样的事,让他们感到无所适从。
“没事,白的黑不了,我会处理好的。记住,你们要是还把我肖鹏还当同志,就全力支持谭政委,等着我回来。”肖鹏说完走过去,一一和他们握手,只是眼里涌上了潮气,他那容易冲动的情绪又掩饰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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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阳谋大师小野(2)
二
就战术而然,小野绝对算不上大师,有时候还显得平庸,这和他不喜欢刻意雕琢某件事有关。然而就战略而然,小野绝对是出色的大师,宽宏的思维,深刻的追逐,对历史的着迷,使他会透过表象看到本质。这样的特质如果生活在“鸭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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