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下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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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下婢-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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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大街走过小巷,两人虽没有说话,但绿丫却觉得心里满满,从此以后就再不用怕别了,只要和谆哥哥一起。

    张谆推开门,听到声音兰花立即迎出来:“你不是去打听信儿去了,不知道能不能把绿丫给带回来。”话刚说完,兰花就瞧见张谆背后绿丫,不由啊了一声上前拉住她手:“绿丫,你出来了,这都一年多没见了,你还长高了些,要晓得你出来了,我就先把热水烧好。”

    说着兰花把绿丫手放下:“我这就去给你烧热水,再给你找两件衣衫。”见兰花忙团团转,绿丫心里也十分喜悦,急忙跟着她进厨房:“兰花姐,我来帮你吧,又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兰花本来生火手停那里,接着就继续生起火来,还意那些别做什么,现连谆哥儿都落难了。再说绿丫哪点不好,生好,又勤,对谆哥儿也好。而且她要真嫁了过来,待自己也会很好。

    想到这,兰花手上动作加迅速:“你别沾手了,现可比不得屈家了。绿丫,你去我房里,自己找两件衣衫吧,我和你身量差不多。”绿丫嗯了一声却没有动:“兰花姐,那是你东西,我翻了不大好吧。”

    兰花生好火,把水放到锅里:“有什么不大好,都是穷家,也没几个东西。些去吧,难道还穿着这身?”绿丫瞧瞧自己身上衣衫,衙门那几日又没有换洗,确实有些龌蹉了,再一闻,身上也是汗味熏天,也再没多说,就往屋里去。

    虽然屋里只多了一个人,可张谆觉得,这屋里比方才活泼亮了一些,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人碰到,整个屋子都亮堂起来,特别是听着绿丫和兰花那说话,张谆笑出声,自己乎人都身边,真好。

    洗过澡换好衣衫,兰花又收拾了晚饭吃,吃晚饭时候,张谆把那婆子话给说了,接着皱着眉:“可我总觉得,廖老爷他不大愿意和我们多接触。”

    兰花嗯了一声:“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看廖老爷那穿戴,不是一般富商。虽说榛子是被卖进去做了几年,可这名声传出去总不好听。榛子以后总还要嫁人,不愿和我们多来往也是平常。”

    绿丫没见过廖老爷,只旁边做针线,觉得这就是自己想家模样,自己乎人身边,可以不用担心打骂,真好。

    这一晚,三个人说了足足半宿话,到了天亮时候才睡下。因着绿丫事,兰花和张谆都好几日没有出摊,现绿丫既已回来,歇了一日后兰花和张谆也就各自出摊。

    张谆那里,绿丫是帮不上忙,兰花这里,是绿丫学了多年手艺,就一边帮忙炸油条端豆浆,有人帮忙,豆浆油条也卖些,还不到中午就各自卖光,兰花收拾了,和绿丫预备午饭,午饭还没上桌就有人敲门,接着一个婆子笑嘻嘻走进来:“是兰花姑娘吧,我们小姐要来探你们。”

    小姐?兰花和绿丫奇怪地互看一眼,这婆子也没多说,只是往外说了一句,接着一个婆子就扶了个穿金戴银少女进来,走到院中对兰花她们淡淡一笑:“兰花姐。”

 第35章 相求

    虽然一年多没见;但声音是熟,兰花脸上惊诧顿时消失;上前拉住榛子手:“亏得是这里,要是路上见到,怎么敢认呢?”绿丫听到声音;急忙走出来,瞧见榛子也笑了;榛子已经疾步上前抱住绿丫:“绿丫姐姐,能再见到你;真太好了。”

    不但是能再见到;而且是这样无拘无束地见到,绿丫眼圈也红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放开榛子拍着她肩:“都是做小姐人了;使奴唤婢,还这样哭。”

    婆子已经上前给榛子递上帕子,榛子用帕子擦一下泪才对绿丫道:“我一见到你,就觉得心里又酸又甜。”兰花也用手指擦擦眼泪才上前:“站这做什么,进去说话吧,榛子,你吃过饭没有。要不这吃一点。”

    说着兰花就皱眉望向榛子身上衣衫,穿着这样富贵,这话不该自己说。榛子啊了一声就把外衫脱掉,只穿了里面叩身乳黄色衫子,笑嘻嘻地坐到桌边,嗅一下桌上饭菜味道才道:“好香,这一定是兰花姐手艺。”

    不过就是疙瘩汤就着蒸豆腐,兰花给榛子打了碗疙瘩汤,又夹一块豆腐给她:“我们平常忙,随便搅了碗疙瘩汤,这豆腐还是自己做,要晓得你来,我就该拿二十个钱去买块猪肉,给你做个小炒。”

    绿丫拿过麻油给榛子碗里滴上几滴,又哎呀一声端出一碗萝卜丝:“怎么把这给忘了,我就记得你爱吃这个。”萝卜丝切极细,热水里那么一过,捞起来挤干水,用几颗盐一拌,是爽口小菜。

    榛子喝一口疙瘩汤,就一口萝卜丝,眼里泪不知什么时候又出来,这样简陋饭食,比不上舅舅请来大厨精心调配出来那么丰盛。但这样熟悉味道,却让榛子顿觉回到从前,屈家时候,再苦再难都不要活下去,因为有她们身边。

    “瞧瞧,都这么大了,眼泪还吧嗒吧嗒掉个没完。”绿丫伸手沾一下榛子脸上泪,取笑地道。

    榛子已经喝完一碗疙瘩汤,觉得连心都暖暖,这才抬头对绿丫笑:“绿丫姐姐,你又取笑我了。”兰花旁也笑了 :“绿丫不是取笑你,是你和原来不一样了,我听说,大户人家规矩多,榛子,你还是要……”

    绿丫这下是真笑了:“兰花姐姐你说什么呢,榛子是去做小姐,又不是去做丫头,况且榛子这样,谁不喜欢。”兰花用手拍拍额头:“是我糊涂,忘了。榛子,我晓得你是个好孩子,惦着我们,可你以后和我们就是不一样人了,有些事,忘了吧。”这句话如同有魔法一样,榛子把碗放下,看着面前两张笑脸,知道兰花说对,可有些事怎么能忘?

    绿丫不料兰花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细一想就明白了,拍拍榛子手:“榛子,兰花姐这话,是为你好。”

    “我知道,可我怎能忘得了。绿丫姐姐,对不起,秀儿姐姐她,”榛子不知道自己说什么,竟有话不成句之感。

    秀儿,绿丫不能提起她,可是又怎能不想起?

    兰花也放下碗,拍拍绿丫手:“这世上事哪能样样如意,不说别人,就说谆哥儿,当年也是那样千娇万宠,可现还不是老实挑个货郎担子。榛子,你以后好好过日子,别,什么都别惦记着我们。”

    榛子想点头,可只觉得头沉重地再也点不下去,只是伸手抱住绿丫和兰花,眼泪又不自觉出来。兰花拍拍她:“好了,你也该回去了,我估摸着,你是偷偷跑出来吧?”

    榛子点头:“我和别人说,要上街瞧衣料呢,等出来了我才告诉他们要来这,他们不敢,是我硬逼他们来。”兰花笑了:“所以你是个好孩子,我……”

    话没说完婆子走进来,神色有些许慌张:“小姐,老爷来了。”

    舅舅,舅舅怎么知道自己来了这里?榛子忙把外衫穿好,重收拾一下走出门时廖老爷已经走进院子,兰花他们后面租屋子,因为要支摊子磨豆子并不算小,可廖老爷才一站进这院子里,兰花登时就觉得这院子小了,而且看着廖老爷,兰花竟然有些不敢说话,他身上威严比官老爷还重一些呢。

    廖老爷瞧着从屋里出来榛子,神色变幻莫测,袖中手又半空中微微叩着。榛子和廖老爷不过才见四五日,并不晓得这就是他将发怒先兆,悄悄吐一下舌就上前唤廖老爷:“舅舅,对不住,我不该来,可我真想绿丫姐姐。”

    看着榛子巴掌大脸上满是祈求神色,又这样软软说话,廖老爷眉皱一皱,正要说她几句时兰花和绿丫总算鼓起勇气上前给廖老爷行礼:“廖老爷,对不住很,我们也不晓得榛子会过来,往后,我们再不见她。”

    廖老爷眉挑起,往兰花脸上扫了一眼,当看到绿丫时,神色微微一动就对兰花道:“这样上门本也不合礼仪,敏儿现已经和原来不一样了,要来,也该由人领着,备齐礼物再来。”

    榛子听眼睛一亮,兰花却晓得多半不过是托词,忙道:“这不敢当,家里凌乱,也不敢请廖老爷进去奉茶。”这女子还有几分知机,廖老爷微微颌首,对身后小厮点一下头,小厮已经托着一样东西上前:“承蒙报信,这里有份薄礼,是我们家老爷送来。”

    口里说是薄礼,可兰花瞧着这份礼并不薄,兰花没有上去接,小厮也就把礼放到石桌上,廖老爷已携了榛子出门,后出门婆子还不忘把门给带上。

    瞧着榛子临去时频频回头望,绿丫想追上去,但也知道,追上去也没多大意思,从此就是完全不一样人了。绿丫轻声叹息,兰花已经惊叫出声。

    绿丫回头望去,那份薄礼已经被打开,四色衣料下面,端端正正放着,是闪着银光银子。一色细丝,这样好成色银子,绿丫从没见过。

    兰花已经把礼重包起来:“不行,这份礼太重了,还是要让谆哥儿送回去。”虽没有戥子秤一下,可绿丫粗粗一看,那些银子,起码也有百来两,要晓得当初绿丫被卖进屈家时,也不过六两身价。

    兰花这样说,绿丫也点头:“不过就是报个信,况且榛子那么好,这礼太重了,还是让谆哥哥还回去。”兰花摸摸绿丫脸,赞许点头。

    晚间张谆回来,听兰花说了究竟,也深表赞同,第二日张谆也没挑货郎担,抱了这份礼就往廖老爷下处去。去太早,廖老爷还没起床,张谆也就等门口,并没有一丝焦躁。

    “哦,他来了,既然这样,就让他等着吧。”廖老爷吃早饭时候听说张谆到此,漫不经心地对下人吩咐。

    “舅舅。”旁边规矩吃早饭榛子喊了声。廖老爷放下碗瞧着外甥女,决定从现起,就要教外甥女为人处世标准。被舅舅这么一瞧,榛子脸不由红了,但还是轻声道:“舅舅,我晓得,我和原来不一样了,可当初屈家时候,若没有谆哥哥他们,我也不会好好。”

    廖老爷微微颌首:“不错,这表明你心是好,可是敏儿,你要知道,这人心是难测,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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