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石完 续传1 续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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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石完 续传1 续传1-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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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正看到穆炎打开那卷陈年旧布。 
“穆炎……”我扫了一眼那附图的口诀,“丹田倒底在哪里?” 
穆炎侧头看看我,正要开口。 
“别!”我止住他,“什么什么穴的下方……什么什么脉络之间……我根本不知道那穴和那脉在哪!还有,这破图画得一点也不像人,明明就是一根树干上面伸出四根细枝,怎么点我也认不了。” 
穆炎看看我,看看手里的卷,又看看我,又看看手里的卷。 
而后一手伸出,按在我脐下小腹,道,“这里。” 
秋夜凉了,他的手更显得暖暖的,按得又紧,透过衣服热进来…… 
我眨眨眼,的确热进来了…… 
“你确定在此处吗?” 
“嗯。” 
“穆炎,这个问题,我们进去慢慢讨论吧…… 
讨论的结果,我依旧不清楚所谓什么什么穴,什么什么脉络,不过好歹记住了心法走的路径。 
因为那和人为点火后后,自然蔓延最迅猛的途径重合,只要细细细细地体味,再记住就是了。 
当然,穆炎身为指导,再加上兼职体味试验辅助材料,就比较辛苦了。 
不过他很乐意就是了。 
所以我忍不住热烈犒劳了他一回…… 
早晨。 
窗外微明。 
我看看左边三大张猫爪子,又看看右边三大张狗脚印,叠好,蹑手蹑脚走到外厅,开门招过来一个侍卫,吩咐完,回屋,吹熄了灯,上床。 
“不起?” 
“昨晚没睡呢。” 
“议事?” 
“都写了,寺御君自己解决就好,无人敢置疑他,还正好能省了我和人争辩。”侧身抱住穆炎,“洗漱和早膳我吩咐他们放外面了。你要是饿了,去用一些,再回来陪我。” 
“好。” 
凝神,静心,气沉丹田,而后翻手为掌。 
几米开外,灯灭后,一缕袅袅在晨光里的青烟,歪了歪。 
我蹙眉。 
“怎么了?”穆炎探臂,握住我的手塞回被窝里。 
“寺御君说,日日打坐,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三月半年,才能起第一丝内息。”我缩缩身子,下巴扣住被沿。 
“嗯。” 
“你确定我不是走火入魔吗?”把脸贴埋在他脸侧,禁不住担心。 
——据说走火入魔就是在发疯的同时功力大进。 
“不是。”穆炎的声音里带了点笑意,微微的震动随之从他胸口传来,“不是。天赋难得。” 
“……”直觉不安,很不安,“很久很久以前,有两家人。” 
“嗯?” 
“一家造房子用木头。一家用石头。用木头那家一个月就造成了很高很高的一栋楼,用石头那家三年才造成一片平房。” 
“嗯……?” 
“用木头的那家,那一栋楼用了二十年不到,塌了。”就像东西方建材的选择而导致的那些建筑的不同命运一样。东方,多少付之一炬的华厦。西方,多少虽经战火伤痕累累,即使半塌依然屹立,当年雄姿尤可追见的石殿,“用石头的那家,那一片平房爹爹传儿子,儿子传孙子,孙子又传孙子……” 
“……” 
“穆炎,我总觉得,天赋难得,像是用木头的那家。” 
“不会。”穆炎稍撑起身,俯头亲亲我下巴,替我理好脑后的头发,把被子塞好,“你悟得快。” 
悟得快? 
……?……??…… 
只是,这人,什么时候才能吻到上面些呢。 
比如脸颊。 
比如唇。 
罢了,慢慢来吧。 
捉了他,交互了个浅吻。 
而后倦倦睡去。 
谁说有了内力就能不吃不喝不睡的? 
八十一 
寺御麾下职务之内能布的防都布了。 
他治军的确不错,将领之间固然难免争立功业,新老之间也不是没有任何摩擦,但议事之争归于议事之争,命令一出,立马各尽其责,互有牵涉之处协助亦是鼎立,没有绊脚之事。 
所以我眼下在院子里踩高跷玩,穆炎一边无所事事地看着我玩。 
——嗯……我是说我在锻炼身体平衡感,用高跷。穆炎在贴身保护,以防刺客。 
“军卿好雅兴。”寺御君老大远就来了一句。 
我小心稳着自己,迈出一步,朝屋檐下努努嘴,“最高的在那边,给国柱大人留着呢。” 
——太高,我踩不了。 
寺御君闻言一笑,刚刚朝屋檐下走了几步,忽然顿住,眼角余光瞄瞄身后两个,瞄瞄门口两个,清清嗓子,背了手,环顾左右,怅惘长叹道,“落叶满地,秋深了啊……” 
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脚下一滑,人就往前栽去。 
而后一头撞到一个硬硬实实的怀里。 
穆炎稍稍后退点卸了我冲力,而后稳住我。 
“穆炎……”我好想咬一口寺御君,你会生气不? 
“撞疼了?”穆炎摸摸我额头,揉了揉,不太确定地问。 
“咳!”寺御君重重咳嗽一声。 
我狠狠一眼瞪过去。 
——成冉汤烷两个目不斜视,你既然调教了这么知趣的随从,自己就不能非礼勿视么! 
其实看便看了,只要你不打搅,我不会介意的。 
……穆炎? 
我一直没有教他何谓……“光天化日不得行苟且之事”。 
好端端的,凭什么光天化日就是苟且事,黑漆漆夜里便是鱼水欢? 
以后么,他习惯成了自然,食髓知了味,再听人说起也就自动无视了。 
“皇甫公子心思甚密,周治侯梁大人慕名来访。”寺御君正色道。 
我瞬间立正身子,高跷递给穆炎由他放回去,掸袖,理袍,正冠,敛神,我淡淡开口,“穆炎,你去校场上玩一会吧。” 
穆炎正有些踟躇惶然,不知所措,闻言眼里一松,点点头。 
“成冉,替我新得的师弟领路,好好陪他耍耍去。”寺御君接口,而后看看我,欲言又止。 
“时临自有分寸。”我微施礼,示意他放心。 
眼下情势,最糟糕不过一些难堪话,我自然忍得起。 
三人落座饮茶。 
梁长书左上,寺御君右上,各自占了文武臣的尊位。我静静坐在寺御下手,能不言便不言。 
“时军卿处处禁严,滴水不漏。”梁长书垂眼吹吹杯中茶,“初入府至今一年,梁某人却不曾识得,耽搁了时军卿的大好前程,甚憾。” 
——你居然还敢提! 
强、奸、犯! 
而且说得好似我一直住着似的。 
“梁大人错自怪了。”我放下茶杯,坐着一揖,恭敬答,“此乃时某之过。时某拘于一室,苟安于一院。府中谋士才华横溢,时某相形见拙,自觉惭愧,不敢献丑,故而聚贤厅厅门朝南朝北,时某至今不明。大人府中所议何事,时某寡闻而不知。梁大人日理万机,时某愚钝,未能献计献策,为大人分忧,十分遗憾。如今又劳大人累心记挂,更是罪过。时某惶恐甚甚。” 
睁眼说瞎话谁不会啊…… 
“寺御麾下,素来等同周治侯治下。”寺御君挑眉看我,而后朗朗一笑,“军卿现与我等共事一主,明珠终未蒙尘,故年旧事,大人何必再提。” 
“梁某左右,亦向来以国柱马首是瞻。”梁长书慢慢喝了口茶,一字字清晰道。 
既然一条线上的蚱蜢,为何还要下棋? 
既然一条线上的蚱蜢,下棋便下棋罢。 
寺御前头又有军情到,我怀疑他夹心馅饼做得怕了,临阵脱逃。 
我和梁长书院中对弈。 
没有妙招也没有不尽力,我照样输。 
“皇甫公子输了这么多,可有怀恨?” 
这话话中有话。 
“只是棋子。”我与你而言,而你与我而言,“只是无奈。”思索了会,弃子认输第三盘,我端起茶,淡然回答,“至于恨,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比起身家性命,不过微末小事。乱世浮萍,求生尚难,哪里还有多余的心力,吃力不讨好地去弄个明白。” 
恨是要心力的。 
有机会打你一耙,没机会就算了。犯不找自己困死自己。 
梁长书良久不作声,随后道了句,“一年了,你的棋艺还是没有半分长进。” 
我轻笑,坦然道,“其实,学了棋后,从不曾长进过。” 
——当初学这个,只不过为了能够看懂。 
芒他,家庭熏陶,自小习棋。他下的时候,我偶尔会想坐在一边看,所以么,得入个门。 
当然,看棋总是少于看人。而且……我一坐那,他八成会输。因此,凡是他棋友有目的地找他赌棋,总喜欢拉了我去旁观。 
那些岁月,我和他都输棋不少,又何尝不是赢了很多。 
“……”把棋盘旋翻,梁长书看着我的凌乱败局,近乎无声地喟叹了句,“人生如棋。我虽能赢你,却有正旁君,总胜我一筹。” 
我心下轻嗤,啜口茶,移开目光,没有接口。 
赢我一盘棋,什么时候也有荣幸,成了一种对他的肯定了? 
至于东平和梁之间的较量,并不是正旁君和梁长书的较量。就算当初那盘棋梁长书赢了,如今也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实力太过悬殊,一人之力难以扭转大势。 
而且,比起梁长书,还是正旁君入眼些。私人之惠为一,另外,他以信立身,所以有前些年大柯国都被困时的,正旁城下一诺出,三万困军甲尽解。他许了不屠,不烧,不掠,素以彪焊闻名的东平军入富城后便无一扰民。这也是除善辩见机外,正旁能够成为东平名谋的缘故之一。 
可梁长书…… 
哼。 
何况,人生如棋…… 
棋,却不是人生。 
八十二 
正在那里一边小心应答,一边想着若有机会自己救济,该从面前这个混球身上讨回什么赔偿,却有汤烷急急来报。 
“什么事?”寺御君派了随身侍从亲来,这事肯定由头不小。 
“今日晨,尉降平全两国于……” 
没有细听他后面说什么,我起身直接往中帐去。 
哪里降、怎么降、谁呈降书、割地多少,如今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东平大军不日即将返程。 
返程必经镀。 
解甲进城,亦是猛虎。 
“今晨降书一出,拨去留守新地之外,平军尚有六万五千之众,明日中午可至此。”寺御君道。 
“昨日刚有粮草运去,周转的一直只有重伤之兵……”我接口,叩叩桌子,十分担心。 
“营中大军,和镀城驻军,七万有余,若是攻城,一可当十,何有可虑。时军卿不必如此不安。”梁长书开口。 
“请问梁大人驻军多少老弱?多少新兵?久经沙场者几何?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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