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长恒正色道:“王爷但请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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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行军启程,队中照旧有马车,还多了一辆。
马车上,顾天心依靠着车窗,看着北营在视线里渐渐远去,不知是不舍还是什么,眼睛有些泛酸。
夜月搅拌着一盅鸡汤,小心翼翼的递到顾天心面前:“顾姐姐,快喝了吧,你不喝属下无法交差。”
顾天心轻哼了一声,扭开头:“不喝,让楚盛煌自己喝。”
夜月:“……”
“天心。”廖长恒用扇子撩开车帘,笑道:“这是哥哥亲自下厨为你做的,你要不吃,哥哥可是很没面子的。”
顾天心诧异:“你做的?你也会下厨?不会把糖当作盐吧?”
廖长恒无语的摇头:“你太小看你哥哥了,喝一口试试,绝不比王爷的手艺差。”
顾天心又是一哼,不想听楚盛煌的名字,端起那盅鸡汤一口饮尽,然后皱眉舔了舔唇:“鸡汤?怎么有种怪怪的味道?”
“人参鸡汤啊。”廖长恒道:“你只说好不好喝吧。”
顾天心点头,赞赏道:“非常好!”
“那哥哥以后每天都做给你吃。”廖长恒温柔道。
顾天心:“……”
顾天心暗暗摸了摸自己的脸,暗忖是不是自己最近返老还童,越来越萌萌哒了,怎么突然感觉自己的春天来了?
不过下一刻,她的梦幻就破灭了,因为队伍突然停下,出现在队伍前面的,是廖清尘。
廖清尘面容苍白,像是逃命出来的一般,衣裙单薄,发丝凌乱,羸弱的身子摇摇欲坠。
“清尘!”廖长恒惊呼一声,立刻策马飞奔了过去,疾风吹乱顾天心一头长发。
卧槽!顾天心抓着脸上的乱发,撇了撇嘴,却正好迎上后面马车,探出头来的夜雪。
她戴着面巾,冷霜般的眼直勾勾的盯着顾天心,眼底有着嘲讽的挑衅。
顾天心看见她就烦,看都懒得看她,缩进去放下车帘,不一会儿,廖长恒扶着廖清尘走上马车。
“天心,你和清尘比较熟,和你挤一挤吧。”廖长恒道。
顾天心急忙去帮忙扶进虚弱的廖清尘,挥手道:“长恒哥哥放心把清尘交给我吧,有小月在,一定还你一个健康的清尘。”
廖长恒失笑,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拱手道了声谢,放下车帘离去。
队伍继续往前,廖清尘半躺在软塌上,朝着顾天心苍白的笑了笑:“姐姐。”
顾天心将薄毯盖到廖清尘的身上,然夜月给她把脉,蹙眉问道:“你是逃出来的?”
廖清尘泪眼朦胧:“西戎国已经没了,父皇也没了,他们还想着复国,欲将我送给南苍国独孤相国……”
“那个变|态相国!”顾天心狠狠的磨了磨牙:“还好你逃了,那独孤连城太变|态了!不过……楚盛煌也变|态!”
顾天心说得咬牙切齿,后面一句说得极为小声,廖清尘诧异:“姐姐说什么?”
顾天心讪笑着摆手,笑着道:“想不到,清尘就是西戎国的长公主,廖丞相和长恒哥哥把你藏得太好了!”
廖清尘惭愧了一下,羞涩道:“爹爹视我如己出,哥哥待我如亲人,我早已不是端木怜,我就是廖清尘,永远都是廖清尘。”
顾天心“嗯”了一声,握起她的手:“清尘也永远是我的妹妹。”
廖清尘一愣,然后就笑了,点头:“天心永远是清尘的姐姐。”
廖清尘身子没有大碍,就是太过虚弱,又休息不好的缘故,才使得她病态恹恹。
夜月给她扎了几针,又给她服了几粒人参丸,廖清尘气色好了许多,和顾天心也说起了话来。
“我看到王爷在后面的马车,还有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是谁呢?”廖清尘问。
“夜雪啊。”顾天心想也不想的道,挑眉:“不是你告诉我夜雪是王爷通房的么?”
“我?”廖清尘惊讶。
“嗯,那次你喝醉了。”顾天心嘻笑。
廖清尘面色白白红红的,颇为尴尬,小声道:“那我……有没有说什么不好的话,失了礼仪……”
“有啊。”顾天心点头。
廖清尘:“……”
见廖清尘尴尬得脸色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的样子,顾天心捧腹大笑:“看你,我说着玩呢,你是端庄娴熟的大小姐,能失什么礼仪?”
廖清尘还是很难堪,道:“姐姐笑话了,夜雪的事情,我也只是猜测,不信姐姐问夜月,夜雪不是王爷的通房,对不对?”
☆、112 老子是来给你送美人的!
廖清尘还是很难堪,道:“姐姐笑话了,夜雪的事情,我也只是猜测,不信姐姐问夜月,夜雪不是王爷的通房,对不对?淌”
夜月正在边上冷冷的看着廖清尘,闻言,对顾天心道:“顾姐姐,夜雪只是影卫,不是王爷的通房。”
“当然不是了。”顾天心倚靠车窗,没心没肺的笑:“因为,她马上就是摄政王府的女主人了。”
廖清尘,夜月:“……”
“姐姐,此话从何说起?王爷对姐姐的感情,怕是无人能及,姐姐又何必为了夜雪,说出这样的话来呢?”廖清尘颇为不赞同。
顾天心拨弄着窗帘上的花纹,漫不经心的道:“人家都有孩子了,现在就在后面马车里,一家三口,多幸福美满,我才是多余的。椋”
“孩子?!”廖清尘似乎也吓了一跳:“夜雪有了王爷的孩子?”
“可不是,五岁的小男孩,又黑又丑的,也亏得他认得出那是他的骨肉!”顾天心冷嘲热讽。
“……”廖清尘默了默,劝道:“姐姐,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姐姐不如放宽心胸,接纳了夜雪,王爷必会夸赞姐姐识得大体,更加宠爱姐姐……”
“停停停!”顾天心手指戳在掌心,连翻白眼:“我不稀罕,现在我只想让那姓楚的休了我,放我回归大自然,才不要在他一棵树上吊死!”
“……”廖清尘又是一阵沉默,自嘲道:“姐姐有没有想过,姐姐不屑的,别人是求,也求不来的。”
顾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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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离开京城已经两个多月了。
顾天心以回娘家为由,搬回了丞相府,楚盛煌并没有阻止,只是神情淡漠的看着她。
她不知道他会怎么安置夜雪,是侧妃还是妾侍,还有那个韧儿。
她不愿去想,整天喝着廖长恒烹饪的各种补汤,整天和廖长恒交流音律,生活得倒是自在。
直到半个月后,太后宣旨,传召顾天心进宫,廖长恒陪同。
有廖长恒同行,太后并不意外,邀请顾天心和廖长恒一起,去望御花园里散心赏花。
如今已是初夏,虽是上午,也有了微微的燥热,顾天心更是觉得热,也学其他宫妃,拿起美人团扇来扇着。
几人坐在凉亭里,太后准备了冰镇的葡萄和西瓜,顾天心兴奋不已,双眼发亮的就要去拿,可是却被廖长恒阻止。
“女孩子家家的,连月信期间,也不知道对生冷之物忌讳一下。”廖长恒摇着着折扇,笑得极为温润。
顾天心一噎,差点被口水呛到,月信?她什么时候来月信了?
她月信的时间一惯不准,乱七八糟的,只要间隔时间不是太离谱,她都懒得去管了。
太后的东西,能不吃,最好别吃,顾天心很感激的瞅了廖长恒一眼,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好理由啊!
只是,看着太后和廖长恒吃着,她就在旁边眼巴巴的瞧,她也太可怜了些吧?
远远的,一淡紫宫装的女子带着宫女,娉婷而来,弱柳扶风,我见犹怜。
廖长恒站起,脸上露出笑容,正欲开口招呼,却听一人叫道:“贤妃姐姐!”
徐青青穿着桃红色的宫装,蝴蝶般的飞奔了过来,远远的长廊里,笑得小脸如花灿烂。
“贤妃姐姐,昨晚你来找夫君,玩了什么好玩的啊?”徐青青捏着一朵牡丹花,到廖清尘头上比划。
廖清尘微笑着躲开,道:“徐妹妹,别闹了。”
“那你告诉我,你和夫君从天黑玩到天亮,都玩了什么?夫君从来不让我睡在他的寝殿!”徐青青嘟着嘴,很郁闷。
廖清尘脸色僵了僵,竟然转身就走,徐青青诧异的挠了挠头,紧追上去:“贤妃姐姐,你告诉我嘛,我也要陪夫君玩!”
喧闹远去,廖长恒的脸色有些苍白,捏着扇子的手指骨节泛白。
太后慢悠悠的看了廖长恒一眼,拿着白绢擦手:“呵呵,贤妃进宫数月,一直小病不断,这下好了,总算是和皇帝圆了房,哀家也少了一桩心事。”
顾天心唇角一抽
tang,耳边清晰的听到,有什么“咯咯”的声音,很刺耳。
“太后娘娘,臣有要事,先失陪一步。”廖长恒站起身来,朝着太后告退,又担忧的看了顾天心一眼。
顾天心露出放心的笑容,廖长恒很欣慰,又很愧疚,但终是一句话没说,快步离去。
顾天心唇角又是一抽,朝太后讪笑了一下,太后也朝她皮笑肉不笑的阴阴勾了勾唇。
“王妃,摄政王府里的夜雪和韧儿,是怎么回事?”太后如同聊家常,说得很亲切。
顾天心摊手:“臣妾愚钝,不认识什么夜,什么雪的,太后神通广大,请太后指点。”
太后掩唇笑了一声:“不管是做驸马,还是王妃,总是那么油嘴滑舌,逗得哀家就是不想喜欢你,都办不到。”
顾天心:“……”
“你很久没去看过玲珑了吧?”太后叹道:“可怜的孩子,被驸马和摄政王联合起来欺骗,现在每天关在公主府里,连门都不愿出一步了,说是怕别人笑话。”
顾天心:“……”
“盛煌又立战功,连西戎国都给破了,哀家终于知道,东辕国,是离不开盛煌这顶梁柱的,怪不得玲珑那孩子,对盛煌如此痴心……”
太后幽幽叹了口气,接着道:“若是可以,哀家也盼着她能嫁去摄政王府,哪怕是侧妃,也比在公主府里独自黯然伤神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