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个世上能够与柴可对招的人已经是屈指可数,如今此人单以一双木筷便轻易拦下了柴可的剑,看来绝对不简单。
再加上——幽暗的目光投到阿离脸上。
不管任何事,他都无碍,只是离儿——
思前想后,心中一片澄明,暗暗有了计算。
为以策安全,要他退一步又如何?
“让前辈见笑了,本王与未过门的妻子今日出外游玩,碰巧来到云翔酒楼,不知何事得罪了前辈的人,如有冒犯不敬的地方,还望前辈不要放在心上。”
那人显然没把心思放在这些小纷争上,注意力集中到他前半句话里面,语气颇为好奇,“哦?原来这位是王爷未过门的妻子?恕老夫孤陋寡闻,未曾听任何人提及过小仲安王与人订过亲,不知是哪家女子,有如此福气,得到王爷垂青。”
听出他话里隐藏一丝异样的情绪,易仲暗地里搂紧怀里的人,表面维持一贯轻松,“呵呵,本王不过俗人,难免落入俗套,在适当的时候遇见适当的人,理所当然要做适当的事。”
高人跟着笑,笑声不羁,甚至带着不加修饰的质疑,“好一句在适当的时候遇见适当的人,只是老夫实在困惑,不知王爷如何判断这时间与人事是适当还是不适当?”
异样的情绪变成了针锋相对。
易仲心底不高兴,敛下脸,嘴角似笑非笑,“适当不适当,那是因人而异,本王倒是好奇,前辈似乎对本王的私事十分感兴趣?莫非前辈与本王识得?”
“哈哈!老夫一介莽夫,怎高攀得起北国小仲安王?”苍劲的笑声在酒楼回荡。
神秘人(14)
“哈哈!老夫一介莽夫,怎高攀得起北国小仲安王?”苍劲的笑声在酒楼回荡。
说出口的话明明谦虚,听入他人耳内饱含不屑的意味,柴可听出对方话里的不敬,手一动,三分软剑出鞘。
高人见状,不恼,反而笑声更嚣张。
“才说起,底下的人就沉不住气了,哈哈!看来即使有足够本事得到王爷另眼相看,要想高攀王爷,还得经过考验重重。”意有所指。
告诫的眼尾往后一扫,警告,“不得无礼。”
柴可面无表情,眼睛眨也不眨就收回了软剑。
室内突然没了声音。
四个人,除了沉睡的阿离静静的呼吸,便闻不到其他声响。在场的人心思各异。
一阵静默之后,又听闻高人声音,“王爷,适才慧娘顽虐,不知好歹动心思到王爷头上——”
“她没有动到本王头上,而是动到本王未过门的妻子身上。”说到这里,顿住,低敛的星眸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芒,“不知本王的妻子哪里得罪了那位姑娘?倘若前辈知道内情的话能否告知一二?”
“哈哈,姑娘家的心事,王爷应该比老夫更清楚才是。”语锋一转,“不知……姑娘可有事?”
先是徐慧娘三番四次试探,尽管最后不知因何原因被惹恼了动起拳脚,却也招招留有余地。
后来引出这位藏身暗处的高手,身份不明,似是背后指使徐慧娘行动的人,但是——
两人交谈这么久都不见他有不轨行动,而且话题总是有意无意围绕着阿离打转,语气透露隐隐关切,行径古怪,心思难测,实在令人费解。
“无碍。”
易仲强压住满腔不满及狐疑与之周旋,表情不耐,明显已经无意与之交谈下去。
眼见只要再一个问题,就足以摩擦起一触即发的战火,高手却在这个时候选择沉默。
酒楼。
既安全又危险。
神秘人(15)
眼睫毛颤动了下。
“醒了?”雅尔的脸孔在面前晃过,下一刻,人被扶起来。
阿离望了望四周,“怎么回来了?”
他搂住她,下巴置于她的头顶上,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闻揶揄的轻笑声,“累了又不说,喝完汤就倒下,睡得像只猪似的。”
脸红。
不会吧。
不过,想想也有可能。
以前坐公共汽车时候就试过睡过站。
抬头,一个不慎掉入他含笑的眼。
“离儿。”
“嗯?”
“以后你想要什么,要做什么,直接告诉我一声就好。”
“嗯。”
“只要是你吩咐,我都会乖乖做的。”
“嗯。”
“你又做不来欺善的事情……”
“……嗯。”
“如果你嫌支使我买冰糖葫芦桂花糕不够,可以再支使我买其他东西……”
难道——
“……嗯。”
“我只听离儿一人的,好不好?”
“好。”
“你说去东就去东,去西就去西,你说菜是咸的就是咸的,酸的就是酸的,只要你说,不论对错,我都附和,好不好?”
啊!盲从啊!这就是她想要的盲从米主啊!
可是为什么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好啊。”
“那以后不要为难人家店小二了。”
“?”
“离儿不像我,离儿做完坏事会心虚,会内疚啊……”
三条竖线。
果然早就察觉了,怪不得还帮着她捉弄店小二啊,“喂!”攥紧拳头,作恼羞成怒状。
头顶的脸散发出光彩夺目的辉芒,四道视线在半空对上,阿离移不开眼睛,含在嘴里的警告活生生吞回肚子。
神秘人(16)
呵呵!
他俯下脸,鼻尖几乎要触到她的额头时,一抹担忧掠过眉宇,速度太快,阿离没来得及看清,只听闻耳畔一句呢喃,“离儿,动作利索点,有什么要带走的都收拾好,过两天我们就离开。”
要搬走?
“哦。”
想起他之前曾提及过此事,阿离漫不经心地应了声。住了这么久的地方,就算给了心理准备说要离开,还是肯定会不舍得的。
须臾。
他放开她。
“我还有事要处理,晚些时候再来找你,你先自己看看王府里面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或者……你想要哪个丫鬟跟着,便记下她们的名字。”
“知道。”阿离点头表示听明白。
易仲出去。
阿离开始在房内溜达,摸摸东摸摸西。
这个花瓶看起来很古董的样子,一定很值钱吧?
这个玉枕更不用说,单看它表面那一颗颗磨得光滑的玉石,应该也值不少吧?
哎,还有这箱子里面的玩意,一看全是造工精致的宝贝,抱心头肉那样抱起它们,实在难以割舍,件件都是钱啊!
……
……
最后。
剩下阿离满脸纠结站在房子中央,全部都带走行不行啊?
……
……
就在阿离为了行装的选择而感到左右为难之时,某位不请自来的客人正因为挽留不到小仲安王而万分难做。
书房内。
看也不看跪地不起的人,易仲不冷不淡地说,“李公公,本王念在你过去曾经服侍过先王,且我俩总算主仆一场,虽然时间短暂,但亦相处愉快的份上,才答应接见你。如今本王去意已决,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王爷!老奴不敢逼王爷。”李公公盯着易仲满脸悲阕,“可是眼看着王爷明明是有情之人,念先王眷顾,念老奴侍候,为何要做无情之事,不念念与皇上的兄弟情谊?王爷应该比谁都清楚,这一离开,意味着什么!”
再见欧阳术(1)
易仲横了李公公一眼,侧过脸,漫不经心地翻起手上的书卷。
上次读到哪里呢?
嘴上敷衍着,“兵符都交出了,你们还想从本王身上得到什么?”
李公公脸色发白,嘴唇抖动,“王爷,您应该知道先王临终前留下三道密旨,其中一道就是要王爷永远保存兵符,倘若王爷退还兵符,当即皇帝就得……”
退位二字,他几番咬牙,说不出口。
“王爷,罪不及黎民百姓啊。”双手重叠,高高举起橙黄的兵符,李公公抖着声音请求,“老奴恳求王爷收回兵符。”
兵符高举在头顶,李公公垂头跪在地上,僵硬地挺直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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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脆全部都带走吧。”
阿离琢磨着。
身后一声幽幽的叹息,“不好。”
未觉有何不妥的阿离直觉反问,“什么不好?”
“带的东西多了,上路麻烦。”
“你懂什么!这些东西都很——”
咦?
转身。
眼前男子一袭耀眼的胜雪白衣,侧过头撑住坚毅的下巴,一双丹凤眼脉脉含情睇着她,颇带几分仙姿逍遥自在地摇了摇手中的扇子,逸笑一声,“不识得了?”
阿离眼眨也不眨地盯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人,先是一怔,心底涌出止不住的惊喜,三步跨上前,拉了拉他的手臂,左看右看,高呼,“欧阳术!”
语毕,像做错事般赶紧以手掩嘴,鬼鬼祟祟四下望望,还好窗门紧关,还是不放心,朝他做出个谨慎的动作,谨慎地藏好人至屏风后,若无其事地探头瞄了瞄窗外门外,没发现任何异常,才放下心返回身。
“你怎么找来的?”最近王爷府增加了许多侍卫,他怎么还进得来。
凤眼一暗,“不想看见我?”
再见欧阳术(2)
急忙摆手否认,“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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