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轻风从窗口飞出,有些茫然的跨过江边一排石头,却看见一个湿淋淋的人正从水里出来,踉跄的爬上岸。
他连忙上前拉住那人,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天岚!”
天岚打着哆嗦,缓缓的打开手掌,掌上的翡翠正闪着荧荧的绿色光芒。
然后,她含着泪看着楚轻风说道:“姐姐-的-玉。”
楚轻风不禁感觉眼睛一阵发酸,轻轻搂住她已经湿透的身体。
但她仍喃喃说道:“要去拿给姐姐,姐姐会伤心的!”
楚轻风摇着头,眼泪却滴在了女孩正要仰起的脸上。
天岚不禁惊讶的看着他。
“她 死 了!”楚轻风说道,牙齿打着哆嗦,却感到心中 一阵疼痛,于是他紧紧的抱住了女孩。
远处传来打杀声和惨叫声,而江边只留下了江水拍打石头的声音和女孩低低的抑止不住的啜泣声。
……
过了很久,天岚突然抬起头,用衣袖抹去眼泪,看向楚轻风,有些焦急的问道:“弟弟妹妹们?……”
楚轻风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多亏谢蕴找到了关着孩子们的地方,孩子们安全了。只是这却让他不能守在她身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去。
‘帮我照顾那些孩子,我相信你!’
想着,他拣起地上的宝剑,拉起天岚向着远处走去。
……
蓬莱仙山是散仙们喜欢居住的地方,八仙在这里也有一片宝地,何仙姑此时正坐在池边喂着金鱼,其他几仙喝酒的喝酒、下棋的下棋、哦!爬树的爬树……只是不见了吕洞宾,想着,仙姑伸出手,想要掐指算上一算,却见洞宾从天上一片云上冲了下来,恼怒的将一面铜镜扔进荷花池中,她不禁吃了一惊,成仙之后是要戒喜戒嗔的,不知是什么事又让他犯了规矩,于是她问道:“洞宾,出了何事?”
吕洞宾在池旁坐下,却是一阵后悔:“仙姑,我竟害了一个凡人,害她将受!”
“啊?”仙姑不禁一愣。
吕洞宾径自说了下去:“那木暝星本是某人的外甥,让他下届历世去做宋的皇帝,本想他吃吃喝喝也就过去了,没想到此星竟做出无数坏事,我看不过去,就借一个凡人之手将他杀了,可是他竟将那凡人告到玉帝那里,说那凡人违了天数,玉帝于是大怒,准备降下,可怜我一个小仙竟然说不上话,只能看着那个凡人历劫了。”
“无防,到时我们帮帮她便是!”仙姑却笑着说道,最多就是让那人的命运苦上一些,只要他们偷偷出手帮忙,那人应该能逃过劫难。
……
拓拨浚驾崩,时年二十六岁,谥号为文成帝。
他是被抬回来的,三百勇士只剩下寥寥几人,而棺材里躺着的竟是两人:她和他。
人们想要把他们分开,但是却掰不开他紧紧抱住她的胳膊。
于是他们找来刀剑……却被皇太后冯鄢制止住
。
她说道“这是陛下最后的旨意,你们难道看不到吗?”
人们终于明白过来,跪倒一片。
……
熊熊燃烧的大火将冯鄢的脸照的通红,她竟突然很嫉妒那些死去的人。
‘为什么?他是那么爱你,原来我竟会以为他不会那么深的爱上一个人。’她喃喃的自语着。
“你说你要看他会记得你多长时间?他的回答,你满意吗?”她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她喃喃的自语着,“为什么是你不是我?”她得心突然很痛很痛。
突然,她向火堆飞奔而去,裙摆在火光中飞舞,人们纷纷惊叫起来。
李言忙飞身将她从火中拉出,泪水从她的脸颊上不停得滚下,她仍在喃喃的问着:“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
……
夜晚。
李言站在殿外,手里拿着一块红布,不禁一阵感到一阵悲哀,他又何尝不想说那句话:“为什么不是我?”
殿内
望着眼前的女子的画像,冯太后冯鄢,拿起酒壶,将面前的三个酒杯到满。
然后对这画像,她喃喃的说道:“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杀你吗?因为其实我们真的很象,同样的拥有一颗骄傲的心,同样渴望一份真挚的爱情,却同样的总是怕被伤害,却同样总是会被伤的伤痕累累……可你最终还是得到你想要的,而我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说完,她就静静的坐下来,沉默的看向空气……
好似有一个人在静静的听着她讲话。
……
赵澄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时间仿佛在这里停滞了,她几乎无法动弹,但她努力的想要走向前去,因为她知道有人在等她。
终于,她看到一片亮光。
……
某市第一人民医院 脑外科。
做完早上的例行交班,拖着有些疲惫的脚步向楼下脑内科走去。
4510病房是他现在每天里呆的时间最长的地方。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出去旅行就好了。”妈妈又控制不住开始哭了,的眼睛也不禁开始发酸。
“小澄,默默她会醒的,对吗?”妈妈抬起红肿的双眼看向穿着白大衣的儿子,此时,他的齐肩长发正有些纷乱的披在头上,于是她又在心里不由又想起一个问题,这孩子为什么这么喜欢长头发。
点点头,作出一个很确定的表情看向妈妈:“对!有我在,她一定会会醒过来!”
看着母亲露出宽慰的表情,他于是劝道:“妈,你去吃饭吧,我来看着她。”
母亲点点头。
看着妈妈憔悴的背影,又一阵心酸,如果他早点找到她们,这件事就不会发生了。
那天她的朋友撞开门,看到的是她穿着睡衣倒在客厅的落地玻璃窗旁,她好似想要去打开窗子,而房间里充满了煤气味。
她看起来象睡着了。
植物人在国际医学界通行的定义是“持续性植物状态(persistent vegetative status)”,简称PVS。
PVS是一种长期意识障碍,表现为对环境毫无反应,完全丧失对自身和周围的认知能力;虽能吞咽食物、入睡和觉醒,但无黑夜白天之分,虽能保留躯体生存的基本功能,如新陈代谢、生长发育,却完全失去生活自理能力。
她就这样躺了12个月了,就像一具没了灵魂的躯体,有人说,成为植物人,是因为灵魂离开了,去了其他地方,那么她的灵魂去了哪里?
看着手中黄色的绣着金龙的名片,他想,如果不行只有去试试了……
突然,他看见躺在床上的人动了动眼皮,接着又动了动眼皮,他不禁有些激动的握住她的手,却发现她也回握住了他的手,虽然轻轻的。
赵默眨了眨长长的睫毛,睁开双眼,然后惊讶的看向对面的男子。
他?还是他?有着些许相似的相貌,却又有着不同的装扮,但他的眼睛里有着柔和的光。
……
“行?”她不禁叫出声,却看到那人呆愣在那里,她忙看向四周,却看到了曾经熟悉的环境,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穿着白大衣的人,于是她问道:“你是谁?”
“我是你哥哥,你忘了吗?小时候,有个小孩拽你的辫子,你哭着来找我,我直直追到那小孩家里揍了他一顿。”他轻轻的说道,眼里满是怜爱。
……
“哥!秋秋,”二岁的赵默指着秋千对10岁的说。然后就被抱上了秋千。
……
小时候那些零散的记忆中,哥哥总是用自己瘦瘦小小的身体保护着自己,但是现在面前这个似曾熟悉的男人却说他是她的哥哥,命运和他们开了一个多大的玩笑。
……
“如果有来生,我定要守你一生一世。记住,来生定要等着我。”
他真的来履行诺言守她一生一世了!
可是这是她要的吗?
把头埋在枕头中她苦闷的想着。
……
住院楼后有一条白色鹅卵石铺成的路,两旁种满了洋槐树,在树影婆娑之间,一个穿白大褂的高个男子推着一个穿着宽大病号服的女孩,在平整的水泥路上走着,旁边坐着的病人和家属不禁都纷纷抬起眼来,被男子英俊的外表和儒雅举止以及女子独有的旁若无人的冷漠气质而吸引。
“哥,我想上厕所。”赵默说,然后满意的看到眼前男子痛苦的表情。
“赵医生,以后默默的事就来找我吧。”漂亮的护士小姐满面桃花的看着说,而无可奈何只能无可奈何的笑着,任她抱住他的胳膊。
赵默不禁开心的笑了,却又突然感到一阵心酸。
……
总会做一个梦,梦见同一个女人。
梦里看到一个美丽的女人穿着紫色的衣服在红色的枫叶中跳舞,他走过去,吻上她……却看到她冷冷的眼睛。
……
“应该这样写……”他抓着她握笔的手,轻轻的说。
……
“不许唱给其他人,只能……唱给我听,”他说。但醒来时他竟记不起她唱的是什么歌。
闭上眼睛,他仿佛就会看到那个女子美丽清澈的眼睛。
……
一个月后,赵默回家了,虽然因为长期卧床不能行走,每天要去做功能恢复,妈妈还是坚持让赵默回家。
一天,赵默推着轮椅从房里出来,想去拿水喝,却听到了从客厅传来的声音,于是她坐在轮椅上靠着客厅门,那是妈妈和哥哥在说话。
“默默变了!小澄你说,会不会是一氧化碳中毒造成的?”妈妈有些难过的问道。
“妈,怎么会?默默挺好,除了……有些孤僻。”无奈的说。
“不,默默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没看见以前的默默,你不知道,”妈妈有些伤心的说,“以前的默默很爱笑,做事情很乐观,什么事都能让她笑起来……”
……
赵默不禁拽紧了衣角,她真的是变了吗?
……
每天晚上还是会作同一个梦,梦到关于同一个女人的不同的事。
……
梦中,他咬着牙说,“我不会允许你离开的。”她一声叹息,然后抚上他还充满戾气的双眼……
……
他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