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气,虽留下一命,却已不再有当年的雄心壮志,究竟是幸还是不幸?!从袖内拿出一锭金子,摆在老人面前的板上,伸手从一边的木棍中抽出一支,将那副被毁的糖画儿黏住,拿起这‘热血溅大地’的半成品看了看,没有说多余的话,转身离去。
我在这姑苏城内四处闲逛,赞叹着不愧是古往今来重要的交通枢纽,果真繁荣!,买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和各色小吃。听得身后不近不远的脚步声,我不由一笑,径自坐在一豆花坊,唤道:“老板娘,来一碗豆花,要多放些葱哟!”
里面应道:“好的嘞,客官稍等片刻。”
“唔!真香。”我拿起勺子,舀着碗中的豆花,那卤汁橙红透亮,白嫩的豆花入口细腻润滑,不由叹道,“果真是美味!”看似无意地瞄了眼身后不远处,继续若无其事地喝着豆花。
龙门客栈
我远远打量着这间和武侠小说中大名鼎鼎的客栈同名的客栈,不由乐道:“就冲着这名儿,我也要住他一晚。”
进的门来,看着稀稀疏疏的食客,我不禁好奇,明明这条街市不仅地段好,人流量也多,旁边的客栈酒楼更是生意兴隆,按理来说,同为客栈,这里该是不差,怎的这般惨淡?
“哟…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笑的开怀的店小二肩披白布,殷勤地跑到我身前问道。
我看着他,收起内心的诧异,原来竟是如此。我问道:“小二,你们掌柜的呢?”
“掌柜的在厨房巡视呢,小的这就去叫。”
看着小儿勤快地应声寻去,我微笑着,果然是个‘勤快人’呢!
片刻后,掀开门帘,一位眉目紧锁的中年人随着小儿的指示向我看来,我冲他点点头。他挥了挥手,示意小二招呼其他客人去,向我走来,问道:“客官有何吩咐?是住店还是?”我点点头,“是打算住店,我很好奇,这一路走来,都很是热闹,为何掌柜的这客栈这般人少?”
掌柜的叹气,苍白的脸上眼下深深的黑记更是昭示着他近来身体不佳,食宿不安的境况,他抬手轻抚着自己的太阳穴道:“姑娘想毕是第一次来这姑苏城吧?”
我点点头,“没错,此次前来正是听闻苏州美景,想来亲见一番。”
掌柜的略显疲倦道:“怪不得姑娘会来李某人的客栈了,李某实在是惭愧,只知读书,不懂经营之道,连祖上传下的这唯一的客栈也守不住了,不瞒姑娘,再过几日,这客栈就要拱手让人了。诶…”
掌柜的本姓李,一脉单传,家中皆是读书之人,祖上略有薄产,或许是时运不济,他虽一心读书,却一连十五年都未曾得进士,李掌柜虽双亲早亡,但有一疼爱至深的祖父,因祖父的关系,他在18岁那年成了亲,妻子乃是其祖父老友的孙女,两人成亲后倒是夫唱妇随。可叹这般表面美满的生活也没的长久,在他二人祖父皆去世后,岳父母以他未能在仕途上有所成就为由,岳父越来越不待见,岳母更是苛刻,原本妻子还相辅在侧,可叹在他第六次落榜之后,妻子一家对他失望之极,逼得他以“七出之条之无子休妻”,他本不愿,怎奈得妻子一怒之下道出她本不愿嫁他,皆因她本有一亲梅竹马,怎奈的祖父早已为她定亲,她本想就这般过去也好,谁料他除了读书外无一精通,文不成武不就,用祖产开得一家客栈也不会经营,食材渠道乃至运费更不曾得知,皆交由手下去办,怎的有这般木讷的掌柜,不会花言巧语,不懂讨妻子欢心,更不会买一两件女儿家的玩意儿给她耍,更甚是他在男女之事上也是那般无趣,她早已无法再忍受这样的夫君,暗自备下避孕药剂,故而这些年来都不曾怀孕。待他听后,虽大受打击,却还是心存念想,终究和妻子过了这么些年,怎的也是有感情的,谁料得妻子最后冷冷地看着他,嘲讽道她和那竹马一直暗通曲款,这李家媳妇她早就不愿做了,就算是给她那竹马做小她也乐意。半年前,他终写下一纸‘休书’,谁曾想他这还不是结束,当他成了孤家寡人之后,本以为守着这客栈过活就好,谁料这怪事一件接着一件,不是厨房莫名其妙多了些死物,就是西厢客房半夜床板下总有莫名的敲击声,店里伙计跑的跑散的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姑苏城内,都在传言是这龙门客栈掌柜的窝囊所为惊扰了祖上,恁地来点醒这不肖子孙。
李掌柜说完,叹气道:“这两个月来,我就算是亲自下厨,半夜巡视,也还是不能平息先人的怒火,我真的是对不起李家祖先呐!姑娘还是去别家店投宿吧,李某已经将这店的情况如实告知,倘若半夜吓着姑娘,那倒是李某的不是了。”
我咯咯笑道:“不妨事,本姑娘可不是普通人,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惊扰了你家先人。李林李掌柜,你可知道,你家爷爷李荣宝老先生正在一旁瞪着你呢,呵呵呵…”
李掌柜瞪大眼睛看着我,“你…”连忙转身看了一圈,似在确认我的话般盯着身边的空气,远处传来‘哐当’一声响,慌乱的脚步随即远去,我笑了,今晚有好戏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嘛…此地乃是后文中一重要场地,不可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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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姑苏二三事(下) 。。。
‘夜’是昼夜更替的自然现象,夜晚的到来,使得这世间完全笼罩在黑暗之下,在黑色的厚幕下,人们在白天所隐藏的负面情绪暴露无遗,黑色代表着恐惧;黑色昭示着沉重;黑色使人悲伤;黑色令人忧郁…而黑夜,也是一些作奸犯科之人最好的保护色,从古至今,他们活跃在夜的舞台上,展示出自己那‘真实’的一面。
我躺在西厢客房床上,闭着眼似入梦般呼吸吐气,脑子转悠着,这都已过三更了,怎的还没动静,莫不是今晚上没的乐趣可玩了?
呓语一声,我嘴角带笑,翻身向内,手中探向袖内空间,摸索着那瓶瓶罐罐。过得好久不见动静,莫不是入耳的轻微气息,我还以为是自己多虑了呢!还真沉得住气啊,再不进来,姑娘我都真要以为窗外没人了。
窗外之人终于有了动静,我勾了勾嘴角,默念了声‘盔甲护身’,来人渐渐靠近,伸手点了我的‘睡穴’,不错嘛,心思竟如此慎重,片刻前刚刚在空气中添加了一剂无色无味的蒙汗散,要不是我从小被大师傅荼毒,怎的会在这药剂刚入鼻间就能分辨的出,还真可惜了兄台的款待,不知道我对这些东西免疫。不过我还是令你失望了,在他四处翻找着什么的时候,我闪身显形至他背后,右手抵着他的颈间大动脉。“这位兄台,可否告诉小女子这是在找什么?”我甜甜的问道。
来人显然没料到我有这招,明显一顿,包裹在黑色下的他除了眼睛看不出模样,没有听到他的回答,我加深了手劲,他闷哼一声,道:“找银子…”
我“咦”了一声,迅速剥开他的面纱,竟是个陌生青年男子,“怎的会是小偷?”
他有些恼怒,顾不得我刚看到他的面孔,辩道:“侠盗,我是侠盗。”
“侠什么盗的,小偷就是小偷,说吧,为何盯上我了?我并没什么可让你偷的呀。”
见我并无下重手之意,他也放松了些,“当然有区别了,那些个小贼怎的和我相比,我可是行侠仗义的有义之盗!你这小姑娘倒是挺冷静的,你可知当你踏进苏州城时,就已经被好几拨人盯上了,若不是我暗地里解决了,你怎的还会这么自在的逛街。你看看你自己这一身长袖褶子衫,图案看似简单但那可是金边丝线绣勒出的,料子更是那绸缎,一眼就知道不是普通百姓买得起的,再加上你在那小摊小贩上出手如此大方,丝毫不在意是多少金子银子,怎的看怎的像个偷溜出家门玩的千金大小姐,便宜那些个毛贼,还不如便宜我,再怎么说,我也算是只偷不Yin的义贼,若是真落在那奸恶之徒手上,我看呐…”男子调笑着,“你可不单是失财这么简单咯!不过…我倒是小看了你,没想到一深闺小姐竟有如此身手。失策失策啊…”
我说呢,怎么和下午跟踪我的人不一,竟是被他给料理了,放开制住他的手,道:“你这小贼挑的时候还真好,我等的人还没出现,你倒是先来晃悠了,竟然打主意打到我的头上,我……”
‘咯噔’地敲击声,从房间地板下传来,打断了我的话,我冲面前人摆手示意他别说话,今晚的好戏开场了!
入耳的“蹬蹬…”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好像真有人在房内走路般,南边角落的地面突然升起一通红焰,似绽放的花蕊,如同凭空出现在那处,那红焰在原地快速旋转着,由原本烛火大小旋转到碗状,“嘭”地一声如膨胀般的爆竹般散落,溅地的火星突然间消失,只留下了个身高马大的老人在原地和我对望,那圆怔怔地双眼一动不动的瞪着我。
耳边一倒吸气的声音,不用想也是那位自称侠盗的人发出的,我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这位侠士怎的难道怕鬼不成?
“这…这…”青年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语气微颤,似求证般问我:“你…莫不是在等这…东西?”
“你害怕了?”我故意问道。
“谁…谁…害怕了!”牙齿打颤着。
老人那原本属于人类的脸突然朝里挤压,仿佛由某一点吸入,整个儿的变得扭曲异常,在某位侠士惊惧下竟生生变成了个鲜红尖牙,圆铃大眼的鬼脸,他一步步向我们走来,每一步都显得尤为沉重,仿佛脚底灌了铅般费力。
“哟…做的真是逼真呢!”我赞叹道,某位大侠已经顾不得所谓‘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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