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笑道:“原来赚这些人的。”
“少爷外行了吧?”沈安等着一对大眼道:“赚她们的钱倒在其次。更重要的是这些人是什么?杭州城穿衣戴花的潮流啊。她们怎么穿。那些深闺大院的小姐夫人们就学着怎么穿……没多长时间。这里就执了全城服饰界的牛耳。香车小轿纷沓而至。买卖火爆的没有天理。”
沈默心说:“这么害的营销手法。我骄傲啊……”却听沈安还不满足道:“但这还不是绝的呢。”
“哦?还有?”沈默这下可吃惊。他想不到这个连环还能怎么进行下去。
“那是。”沈安自豪道:“等别商家发现有钱人扎没于此。便纷纷问价临近的段。也想在此开店时。却吃惊发现。整个一条街的店铺。都被同一个人收去。
”说着眨眨眼道:“冷。”
冷的人很少。偏偏殷家的世:中就有一支。沈默点头道:“估计你没错。应该是被她用下名义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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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沈安一阵夸赞。沈默心越来越热乎。直恨不的立刻就见到……她。便不时焦急问道:“怎么还不出来?”比起花丛老手沈色安来。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安笑道:“少莫急。我已经仔细勘察过的行了。无论她走哪条道。的从这里出来。”说话间便见一不显眼的青小车从后街出来。他赶紧一拉沈默。小声道:“就是这辆车。今天早晨我见它进去来着。”
沈默点点头。让沈安去店先把阿蛮接回去。他则带着铁柱几个。远远的坠在那车后面。
对于追踪之道。铁柱们已经不是生手了。不急不缓的操车跟在后面。越过西溪桥。穿过周家村。人烟便渐渐稀少起来。道也窄了。但水多了。树多了。景色也变的无比动人——即使是这稍显萧索的冬季里。也掩不住那夕阳西下。小桥流水人家的芳
仿佛把城市的喧下子甩在脑后。到了一处人间净土世外桃源一般。沈默一下就深深爱上了这里。
他正陶醉于无边的色。马车却停了下来。铁柱轻声道:“路上行人太少了。要是再跟的话。肯定会被发现的。”一行人便下了车。在青石板就的小路上。借着道旁草木的掩护。继续而舍的追踪。
冬日天短。方才天光还亮。没走一会儿却黯淡下来。还升起一层淡淡的薄雾。沈默他们眼睁睁看着那马车驶进雾中。追去时。却发现到了三岔路口。再也看到那车的取向。
看着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再回头竟也找不到路了。亲卫们这下傻了眼。不的不接受一个残酷的现实。他们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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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没心情责备这笨蛋。因为他也是笨蛋之一。就让人寻些松明树枝点着照亮。铁柱问他怎么办。沈默说:“凉拌。”便在前面闷头走路。理都不理这些脚的特务。
他却不是负气瞎走。而是寻思这极幽静之处。定然会有不少隐逸闲居之士居住。所以只要循着干净的路面走。总是会见到谁家的别墅宅院的。现在他也不想找人了。只想权且宿一宿。明日再作打算。
不知不觉中月上中天。便到了一:竹下映梅。深静幽彻。令人名利俱冷的极幽静…艳的去处。接着天上的星月。他看到在竹丛之中。露出一截黑色的檐角。
第二二七章 老丈人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过了那一片竹林,兀然见眼前一片纯白如雪,令人忘记了呼吸。
看看天上月,才确定那不是地上雪,而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梅花,在悄无声息,却又骄傲无比的绽放着。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沈默心中兀然浮起这样一句词,不由轻声吟道:“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在哪里?”铁柱拔出刀来,警惕问道:“哪里有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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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格调的气氛,登时被彻底破坏,沈默看到花树丛中的青砖小院已经不远,便没好气道:“还不去敲门?”
“哦,”铁柱紧张的张望一圈,也没有看见有人在丛中笑,心说:‘看来是大人花眼了。’便小跑到门前,见没有门环,便屈指扣起门来。
空寂地夜分外幽静。这突兀地敲门声惊醒了院子里地狗。犬吠声又惊动了屋子里地人。不一会儿脚步声传来。同时一个粗豪而警惕地声音响起道:“什么人?”
铁柱看看沈默。沈默便朗声道:“这位大哥请了。在下绍兴人士。此次乍来杭州。贪恋此地景致。不想天黑迷路。寻到此时才见着贵府。请问可否借住一宿。明日早行。”
“那就请进吧。
”那壮汉打开门。往外一看。先是楞了一下。下一刻便紧紧关上门道:“去去去。寻别家投宿去。”
沈默奇怪道:“怎么好好地。又不让进了呢?”
里面便道:“我们屋小。容不下诸位这么多人。”
沈默回头看看,只见自己左右站着四条彪形大汉,令对方感到不安实属正常。
“呔,里面地,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铁柱气坏了,便要去砸门,却被沈默扯住道:“借宿本就是求助于人,既然人家不答应,咱们也只有另寻去处了,不可强人所难。”
众人正要怏怏而去,却见那门又一次打开了,这次露面地却是个须发皆白的富态老头,只见他笑眯眯道:“家人唐突,诸位不要见怪,快快请进吧。”
“叨扰老伯了。”沈默欠身施礼道,虽然搞不清状况,但都这时候了,还是赶紧住下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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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院子,沈默几人便眼前一亮——只见那众里寻它千百度的青帘小车,便赫然停在院角阑珊之处。
哎哎呀,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覓处,得来比较费功夫啊!沈默们真是高兴坏了。
那老者见他几个面露喜色,心中不禁犯嘀咕,小意试探道:“我这宅子有什么可乐之处?”
沈默赶紧矢口否认道:“我们原以为今夜要露宿野地,忍饥受冻了,现在能有老丈收留,实在是太高兴了。”
“原来如此。”见他的神态益发愈发恭谨起来,老者稍稍放心道:“公子里面请。”便将沈默请入了正厅之中,那家丁也将铁柱四个引到偏厅用饭。
大厅里的装饰十分朴素,没有任何金玉饰物,也没有熏笼炭盆之类,而是生着个大铁炉子,只见炉壁烧得红通通的,一样十分温暖,而且上面还可以烧水做饭,却比那些笼啊、盆啊之类实用的多。
沈默原本以为像殷家这样地大富之家,殷小姐又那么会经营,应该过着低调却富比王侯的生活,但眼前所见,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由又心里嘀咕起来,会不会方才黑咕隆咚看走眼,这不是殷家啊?
他也不想想,能在杭州城里住得这么神仙的人家,还用得着再饰以金银吗?用上才叫掉价呢。
再看桌上摆着丝毫未动地一席斋饭,有道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显然对方正要吃饭,他就闯过来了。
他在打量屋里的陈设,老者也在打量他,为了要见殷小姐,沈默今天特意打扮一番,公道地说,那是相当耐看的。老者见他是个唇红齿白,眼秀眉清,丰神俊朗的少年郎,心里的担忧终于彻底放下,暗道:‘这样的小哥,万不会做那打家劫舍的勾当。’
便延请沈默入席,口中还谦逊道:“山野人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地,公子若不嫌弃,便请将就用一点吧。”并请他上座。
沈默口中连称‘不敢’,且怀对方八成是未来老丈人,心里自然也是不敢的。但老者因见他人物轩昂,衣冠济
道是个家世清华地贵公子,便执意请他上座。
沈默自谦幼辈,再三不肯,双方都不上座,最后只得东西昭穆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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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后这才仔细看看那桌上,菜式看似极为简单的,除了拌黄瓜、拌笋尖、拌菠:、拌川四样凉菜之外,便就是冬菇面筋,香菇菜心,什锦豆腐等几样素菜。
沈默这才知道,什么叫低调地奢华了……能在这个月份,吃上如此多的新鲜蔬菜,却要比鲍翅还要难得。
老者有些歉意地笑道:“没有一点荤腥,却要让公子口淡了。”
沈默摇头微笑道:“老伯的仙居竹下映梅,深静幽彻,实乃神仙洞府一般,在这里用素斋正相宜,若是鱼肉荤腥反倒是有些亵渎了。”
老者呵呵笑道:“其实我也是爱吃油腥的,只是身体大不如前,遵医嘱,不得食罢了。”说着咂咂嘴道:“现在只能怀念了。”这时使女又端上个砂锅来,小声对老者道:“小姐说,既然有客,不妨再加一个锅子。”
沈老爷点头笑道:“搁下吧。”
那侍女便将那砂锅往桌上搁去,借着弯腰的机会,偷瞧沈默一眼,这一看不要紧,竟然惊得她面容失色,不由‘啊’的一声低呼,险些把一锅汤泼到沈默身上。
沈默眼里更好,其实这侍女一进来,他就把她认出来了,正是去岁替殷小姐送果子给自己的那位。心中知道这下是板上钉钉了,自己确实是摸到了未来老丈人家,心里便跟打鼓似的,暗暗道:‘可千万别暴露身份。’
他可不是简单而冲动的毛头小子,这次尾行殷小姐,只是为了确定她的住所,并不做其它设想。谁知阴差阳错,把人跟丢了,还迷了路,本想找户人家借宿,竟然稀里糊涂又摸进了殷家门里去。
最初感慨几句‘真是天意啊,缘分啊’之类,他便很快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很唐突、很尴尬的位置上……尾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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