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血统不明的孩子,她竟然也敢大言不惭的在他面前说是北燕谢氏的孩子!自从她回到卿儿身边起,卿儿为了她,派人连夜去接金筱瞳,殊不知为了顺利保护金筱瞳回来,他们折损了多少人马!
甚至,他这个哥哥也被防着调离西楚。他们几十年兄弟之情,眼看要尽数毁在安紫薰手中!
东方非池说安紫薰是卿儿的劫数,若是她死了,卿儿也会活不了!谢陌年不信命,他只信自己,谁挡住卿儿登基的路,他会不遗余力的杀了谁!
谁让卿儿活不下去,他就让谁先死!
调开死士他花费了不少功夫,既然安紫薰要去看大夫,他就顺便送她去那雍和宫走一趟!若是连一心宠爱卿儿的太后都想除掉那个孩子的话,谢陌年自然不会阻止!
“我要赶着见她,请哥哥让开!”赫连卿冷声道。
“若是我不让你要如何?”谢陌年身形不动。
赫连卿身体四周涌起的剑气形成杀意,他腰间幽冥焰火剑出鞘,剑光闪动指向谢陌年。
“我不想伤到兄弟情义,可她是我妻子,我哪怕拼尽所有都要去保护她不受伤害!哥哥对不住了!”说话间赫连卿已然出手。
剑光四溢,照亮谢陌年苍白的脸,“你既然得到三生蛊,这天下注定是你的,一个女人你何须在意!”
赫连卿身手与他不相上下,两人过招,他心中记挂宝宝的安危,下手更是不留情面。谢陌年不能不小心留意。
“我从没有想过要得到天下!得到了又如何?母妃遗训,让我不要去争!”
“姑姑太傻了,你不争,还是会有人要你的性命!你没有办法保护自己,依旧是死路一条!姑姑第一个孩子就成为了牺牲品,你能活到现在,你以为姑姑没有争吗!太子之位本就该属于你的,即使这天下,也是你赫连卿拥有!”
曾经的往事在谢陌年脑中浮现,他眼中闪动疯狂的光芒,长剑舞动更加狠利。
赫连卿架住他凌厉剑势,眼中寒光冷冽,一字一句道,“你恨父皇,恨他对母妃的伤害!若是我今天真的如哥哥所愿放下安紫薰,只为了手中的权利,那我与昔日的父皇又有什么分别!母妃更会因此伤心!”
谢陌年手中一顿,下一招被赫连卿刺中,他急忙偏过身子捂住受伤的手臂。
“身为男儿,要守住脚下这片土地,更要保护怀中所爱之人!没有了她,我要这天下有何用,只不过是享受无边孤独!”
赫连卿说完,越过谢陌年急速朝着西楚宫中赶去!
越来越靠近的雍和宫,他心中急切默念她的平安。
他终于尝试到为了一个人牵肠挂肚,肝胆俱裂的心痛!
安紫薰值得他赫连卿要倾尽天下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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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和宫宫门被他一掌击开,他携剑闯入,那些守卫不敢上前,只得退开一段距离,随着赫连卿前行进入。
他眼中容不下别人,只有那纤细身影正被人死死按住,空气中弥漫鲜血的味道,她受伤了?他们敢动手伤了她!
血液在经脉中逆转涌动,他身体寒凉,可血却沸腾热到极点,涌在心口,一瞬间他心痛如刀刺千疮百孔。
她受伤了,宝宝受伤了……
他提起长剑快步走向安紫薰时,剑光闪动,砍在那几个将她按住的人,那几人身体被抛向一边,连哼都没有哼瘫软在地立刻七窍流血毙命。赫连卿手中幽冥焰火剑划地而行,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
那药汁抛洒一地,安紫薰仰头望着逆光而来的赫连卿,下一刻她已然落在他怀中。
他眼眸深邃缱绻,抬手他宽大手掌一下一下摩挲在她脸颊,安紫薰脸颊一道细长伤痕还渗着血,从眼角划过整个脸颊到唇边,她皮肤白腻,那道伤疤落在他眼中触目惊心,他眼底一冷,心口不自控的疼起来!
“宝宝,不会再有人能伤害你!”他低头吻上她脸颊伤口,目光冷冷转向眼前的太后。“皇祖母,你伤了我的王妃!”
多年不见赫连卿,他的容貌酷似当年的影贵妃,可那说话时完全不将世间万物放在眼底的狂傲比当年的赫连御风更甚!
她仰起头同样冷了声音,在这宫中她有她的坚持,半生争斗,她经历两代君主,见惯了太多杀戮与鲜血,更有后宫中不见硝烟的争宠夺爱,再没有什么能令她害怕!
赫连卿周身散发的凌厉杀意,从他进入雍和殿开始,她感到一丝惧意!
这哪怕是先帝甚至是当今皇上赫连御风,都未曾令她有过如此感觉!
“庆王妃腹中骨肉……”她话音未落,只听见耳边剑风呼啸,耳上的明月铛倏的被削断两半在地!
太后惊恐,微颤的抬手指着赫连卿,“你……”雍和宫侍卫见状立即涌进大殿严密守住所有退路!
赫连卿脸上渐渐绽开一抹颠倒众生的笑意,可他眼眸中凝结成冰霜,“谁伤她分毫,我就立刻杀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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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冲冠一怒为红颜'vip'
那一夜死了多少人自此成为西楚宫中禁忌,赶去雍和宫救驾的侍卫尚有幸存者只说,血从宫中流出绵延而下,染红了一片汉白玉台阶,映入无边黑暗,夜风里尽是扑鼻的血腥。
庆王赫连卿一身红衣,宛若从地狱中走出的修罗,拥着怀中的同样一身是血的女子走出皇宫,无人敢阻拦。肋
西楚建章二十四年初春,西楚王赫连御风病重,太子正式掌权,皇后卫鸢垂帘摄政,太后乌月氏与卫氏联手一致对外,镇南王安宗柏封为主帅,诛杀谋叛之臣,曾经西楚最得宠的皇子赫连卿!
冲冠一怒为红颜,赫连卿手握重兵四十万,从灵谷寺突围,一夜之间从西楚帝都退出三十里之外,将西楚重重包围,只守不攻,双方僵持不下!
这一切在安紫薰醒来后已然成了不可改变的定局,她的爹爹与赫连卿正式敌对,势成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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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我娘亲的伤势如何?”安紫薰询问为金筱瞳诊治的大夫,从雍和宫回来她被赫连卿带离西楚,整整三天金筱瞳都没有醒来。
为了救下要被人灌药的她,金筱瞳拼尽内力砍断铁笼,以身护住她安全,太后身边侍卫不断涌进,金筱瞳始终将她保护周全直到最后一刻。镬
“令堂的伤势颇为严重,加上她本身体质虚弱,又耗费了心力,所以昏睡的时辰较长。我开了补血益气的药,记得按时服用,能喂下多少就算多少。等她醒来,我再来复诊。”大夫提笔开了药方,安紫薰嘱咐阿端跟着去抓药。
她守在金筱瞳身边握住她微凉的手,好些年过去,娘亲的手从未有暖过,低头她看着手腕上那串红豆串成的手链,金筱瞳佩戴在手中没有拿下过。
有人轻步进来站在她身边,“王妃,你找奴婢?”
安紫薰回神替金筱瞳盖好被褥,又放下帘帐才慢慢起来转身,“我有些不舒服,想请木棉替我把脉瞧瞧。”
伸出手腕在木棉面前,安紫薰抬眸静静看着她,木棉脸上闪过一丝为难。
“你也知晓我脑袋糊涂,忘记了些事情,我娘亲因为我受伤,我不能大意,所以请了外面的大夫为她诊治。最近我想起了点事情,记得木棉你是王府里最出色的医女,一直都是你照顾我的起居,我哪里不舒服你应该最是明白。”
安紫薰轻笑盈盈,木棉对上那微笑的眸子,慢慢低下头。
“恭喜王妃又记得一些往事。”
“你真的不替我把脉瞧瞧吗?你们王爷是如何交代你的?”她轻声问道。
木棉缓缓在她面前跪下,“王爷的交代,木棉一定会完成,至于把脉一事,还请王妃见谅。”
良久她瞧见安紫薰伸出手将她扶起,唇边带着凄然的笑意,木棉见了心头一酸。王妃对她一向不错,她被哥哥胁迫做的那些事,将她伤害不轻,就是一死也不能赎罪。
哥哥消除了王妃一部分记忆,冒充是王妃的救命恩人博取王妃的喜欢,甚至对她用了上邪大法,有生之年王妃若不能解除,就要受哥哥永远的控制。
王爷用尽方法想将王妃留在身边,她为了七爷的安危不能违背哥哥,可她更不想看着庆王和王妃被拆散。
一切的起源有她参与在其中,所以她答应了庆王,会尽力帮他留住王妃,那晚汤药确实做了手脚,是温和的补药。
她照顾王妃的起居饮食,对她寒症何时发作颇为了解,寒症的药丸是她特制,王妃素来贴身带着药丸,一旦发作一定会服用,里面的一味草药会令脉象紊乱类似喜脉,一般的大夫不易觉察,药效控制的得当,身体自然也会有恶心想吐的症状。
效果不需要多久,只要令服用的人相信就好。
“你也帮他骗我,我真不知道这世间还有什么人能令我相信。”安紫薰轻轻一句说完,示意木棉离开。
“王妃,此事是奴婢的主意,与王爷无关!”
安紫薰一句不想再听,转身指着门外,“出去!”
所有一切恍如一场梦,她半梦半醒,弄不清现实与梦境。直到金筱瞳负伤,赫连卿闯入宫中斩杀数百人,血流成河。
一幕幕血腥,火光冲天、人声呼叫,就如商船触礁的那一夜……
她刺伤赫连卿的手,跳入海水中企图能逃离他,可他却不顾一切落海,紧紧追着她不放。
在海中她看不明眼前,撞上暗礁,一瞬间如针刺在她背后,很快麻痹她所有的感觉,她最后阖眼前,只瞧见赫连卿那双妖冶的眸子在她面前,紧张心疼的望着她。
这样的眼神赫连卿从来只会注视花浅幽,而不是她!
身子随着水流卷入漩涡,她想是要死了吧。
可惜她活下来,赫连卿救了她,在那个村子里他对她从未有过的好,温柔体贴好似变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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