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有一天,某四领着他的兄弟就进了某琴的小院。
当时穷极无聊的耿同学正在充当园西给院子里的花木翻土,而春喜则一脸担忧地站在旁边,心疼的目光不时地落到被某琴无意翻土刨到的花根。
胤禛眼里闪过一抹笑纹,轻咳一声,“绿琴,你在做什么?”
“翻土施肥。”快乐地土拔鼠回答,然后在下一刻僵硬的转过头,看向他们,“呛啷”一声扔了手里的铲子,朝他们走过来,施礼请安,“奴婢给爷请安,给十四爷请安。”
“今天怎么没看书?”
“翻土休息一下。”
“十四弟有事想跟你说。”
耿绿琴一脸的莫名其妙,看向一旁的某人,“十四爷,什么事?”他们有什么事好说?
胤祯看着她,带点恼怒地道:“爷那些扇子你就一把都没画?”
“古尔泰,把东西给十四爷拿出来。”耿绿琴淡漠地吩咐。
“嗻。”侍卫领命而去,不多时就从书房捧出两只木匣。
跟在十四身边的小厮马上将匣子接了过去。
胤祯看着她,道:“难道爷不问你要,你便不知道要差人给爷送去吗?”
“奴婢一时忘了。”她没有辩白只是淡淡地说出事实。
她这样诚实倒让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兄弟两个不由对视一眼。
“两位爷要到书房坐吗?奴婢让人上茶。”
“不了,爷跟十四弟到书房还有事说。”
“奴婢送爷。”
胤禛临出门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阳光落在院中那女子的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粉,她明明站在那里,却让人感觉仿佛下一刻就会突然消失一般。
“主子,你没事吧?”
“没有。”
春喜仍旧一脸的担忧,“主子,您最近真的很奇怪。”
“我正常的很。”只是身边不正常的人太多才显得我鹤立鸡群罢了。
“主子——”您最近实在太贤良太淑德了,就像换了个人一样,不单我觉得不习惯,院子里的人每一个都觉不习惯好不好。
耿绿琴觉得这些人真是不知道惜福,她只不过想留给他们一个最美好的印象罢了,一个一个的都跟抽了似的觉得她抽了。
其实觉得某琴不正常的大有人在。
比如跟着自己四哥回了书房的胤祯,“四哥,你觉不觉得耿侧福晋古古怪怪的。”
“嗯?”
“怎么说呢,好像太乖巧太柔顺了。”
胤禛默默点头,确实是,尤其是最近几天,有时甚至让他觉得看到了福晋乌拉那拉氏的影子。
其实,某四猜对了,最近耿同学就是在抄袭照搬四福晋的言行举止,虽然个别地方模仿不到位。
第 43 章
五月的时候,康熙又一次巡塞避暑去了。
而在康熙离京后不久,雍亲王领着他那一堆家眷去圆明园挑各自的新院子。
等胤禛一行人从圆明园回到府邸时,原本因身子不适未能同去的耿绿琴不见了。
这个事当然是封锁的,但是某四的怒火是压不住的,因为就像上次逮某琴回来时,她说的那样,这次她带着春喜一起跑了!
负手站在书房窗前的某王爷拳头握的“嘎蹦”响,面冷如冰。
守在书房门外的高勿庸那叫一个心惊胆颤,这耿主子可真是好本事,跑了一次,她还敢来第二次,这可苦了他这个跟在爷身边的人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尤其是当那个火挺招人待见的时候。
所以不到一个月,远在塞上的康熙也得到密报了,他中意的那个儿媳妇又一次跷家了!
“李德全,你说那丫头的胆子是什么做的?”康熙忍不住想跟自己的亲信探讨一下。
“回主子,奴才不知。”至少可以肯定是不怕死的,这个经由刺客事件已经足可以证明。
康熙歪在软榻上,摸着手上的手扳指自语似地说:“她不但自己跑,这次还带着丫环也跑了,朕的老四不定气成什么样呢。”突然地他这个为人父为人君的就忍不住对自己儿子当时的表情有了前所未有的求知欲。
“你说这次她要是再被逮回来,朕要不要护着她?”
李德全静静的当陪衬,突然间很同情雍亲王,主子这摆明就是要瞧戏了么。
而已经离京城越来越远的耿绿琴主仆,某一日,在山道旁小憩兼吃点儿东西果腹的时候,耿绿琴才咬了一口卤肉,一阵恶心就害得她抱住道旁的树干吐了个昏天黑地。
“主子……主子……你不要紧吧?”
耿绿琴眼泛泪光地看一眼春喜,又继续弯腰去吐,心说:我像不要紧的样子吗?
“怎么办?怎么办啊……”
春喜你是不是专门来拖我后腿的啊?耿绿琴在心里狂喊,一边吐一边忍不住制止某丫头继续荼毒她的耳膜,“春喜……我没……呕……事……停止你的……呕……鬼哭狼嚎……呕……”
“吐成这个样子怎么会没事?”春喜眼泪汪汪。
“可能……呕……中暑了……呕……”这种吐法真难受,然后想到自己之所以会这么吐的原因,脑中一道灵光闪过,耿同学当时就被脑中的雷给劈到当地,几乎站不稳身子。
“主子……”春喜一看自己主子摇摇欲坠的身子,吓的面无血色。
耿绿琴慢吞吞地抬头望天,老天爷,你不是这么耍我吧?
竟然在这个时候……竟然是在这个时候让我怀孕了?
我靠!
还不如来道雷直接劈了她痛苦呢。
“主子——”
“给我水。”
春喜赶紧递上水囊。
已经吐的胃里一丁点儿东西都不剩的耿绿琴灌了一口水,将嘴里的怪味涮了涮,又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水压下那股干呕的冲动。
“春喜,把卤肉包起来,从今天开始不要让我再吃到荤食。”顿了顿,她继续说,“到下个地方,我们换回女装。”
“主子——”春喜呆呆地。
“别一副呆瓜样,你主子我不幸中大奖了。”这孩子运气,将来不必混在紫禁城那个大染缸里打滚了,这下她的养老有保障了。
“大奖?”春喜还是呆。
“我怀孕了。”
春喜傻了。
直到耿绿琴的身影慢慢远去后,才像突然被惊醒一样追了上去,“主子,您有喜了。”
“嗯。”逃亡路上的意外啊。
“王爷知道了不知道有多高兴呢。”春喜笑弯了眉眼。
耿绿琴哼了一声,“高兴不高兴我是不知道了,但我知道如果我被逮到话,我会很惨,你会更惨。”
春喜的眉眼立时垮了下来。
耿绿琴继续洗脑,“所以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跑不了我也走不了你,你最好别想着通风报信,否则我一定把所有的事都推你身上。”不是她不仗义,而是这丫头当时死活非跟着她跑,难得一次的机会她不能放弃,没办法只好拽了她一起跑了。
“主子,欺侮人。”指控。
“谁让你非死缠着让我欺侮。”
“主子要是出了意外,奴婢会被王爷杀了的。”
“他就是吓唬你胆小。”她敷衍。
“才不是,王爷上次就说了,要是再让主子从我眼跟前跑掉,就灭了我家人。”她知道王爷没有开玩笑。
“你跟我一起跑就不怕了?”耿同学继续哼哼。
“王爷没说不能跟着一起跑啊。”春喜好天真无邪的说。
“咳咳……”耿绿琴突然发现,自己这个丫环那也是个人才啊,于是伸手拍拍她的头,感慨地道:“行,如果真的不幸被逮回去的话,你记得就拿这个当藉口吧。”
“那主子你呢?”
“我能有什么事?”顶多就是皇家的老规矩无声无息地消失呗,再说了,她会尽最大努力不让人抓到的,外面的天空这么广阔,难道就真的藏不下她这么一个平常的人?
春喜无语了,她觉得有时候主子根本不把王爷当回事,要是真怕就不会一跑再跑了。
“主子,你要不要再吃点东西?”
“再等一会吧。”心口还是有些反胃,真不舒服,她这怀孕怎么就偏偏是这么个妊娠反应啊,不能悄无声息的等到两三个月的时候才让她后知后觉吗?
果然,她的穿越就是一个大杯具!
等到耿绿琴觉得自己可以吃的时候,春喜却不同意了。
“主子,咱们还是到下一个歇脚的地方,吃热呼的吧。”
平时春喜这丫头挺没原则的,可是在关于孕妇养生这个问题上,突然就立场无比坚定了起来。
最后,耿绿琴只能认输,果然逃跑还是适合一个人进行,春喜就一事妈!
傍晚的时候她们赶到了一个小镇,找了客栈住下,换过衣服,春喜又去请了一位老大夫过来。
“恭喜夫人,的确是喜脉。夫人要好生保养,万不可太过劳累。”
“多谢大夫。”
春喜送走了老大夫,又去厨下端来让小二熬的白粥。
耿同学一口一口地吃着那淡而无味的粥,忍不住内牛满面,看来以后她要暂时当戒口的出家人了,不晓得会不会连油烟味都不能沾。
事实很快告诉耿绿琴,她不能沾一点儿的油腥味,否则必定会吐的满地狼藉,苦不堪言。
于是,耿绿琴开始白粥、馒头、咸菜、酱菜……一切不带油腥味的吃饭生涯。
因为有了身子,所以春喜坚决不同意再继续徒步,而越来越懒的耿绿琴也觉得不适合再徒步,便雇了马车,摇摇晃晃地继续她们的南下之路。
大理是好地方啊,四季如春,所以她此次的目的地便是云南大理。
这次不同于上次,由于上次随驾五台山时,耿绿琴从某些人那里套了不少的银票,所以盘缠是不成问题的,露白是绝对杜绝的!
当耿绿琴主仆悠悠晃晃地跋涉在外的时候,雍亲王府的一角早已成为王府禁地,据说耿侧福晋因事冲撞王爷,被勒令不得走出小院一步,就连她的丫环也不行,吃穿用度都由人送至院内。
于是,耿侧福晋被与世隔绝了。
而雍亲王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