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不敢。”
“不敢就最好,否则,我敢打赌,你的下场会很惨。”耿绿琴朝着跪伏在地的人微微一笑,和蔼可亲地道,“你要不要跟我赌一下呢?”
“奴才不敢。”
“去,让那白族少年过来。”耿绿琴朝着小孟子一使眼色,小孟子马上领命而去。
“是你——”那少年一看到车里坐的人是谁不由面露惊异之色。
“嗨,白家小弟,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耿绿琴笑着朝他打招呼,“上次你替我追回银袋,这次我帮你讨回老婆,咱们也算两不相欠了。”
“多谢夫人。”
白族小帅哥的一句道谢,让耿同学内牛满面了。
是了,现在她可是正经的妇人打扮,明明是花一般的年纪,竟然就是夫——人——了!
“好说了。”
“你是朝廷的人?”美丽的白族少女终于在一拨又一拨的打击中回过神来了,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位少妇。
“看到我你是不是又开始对朝廷有一点点的信心了呢?”耿绿琴不是很认真的打趣。
白族少女略带尴尬地笑了笑。
耿绿琴又转过头看仍旧跪在地上的人,特随意地说:“本来我是要回京了,可是今儿碰到这事了,说不得要去他们寨子喝杯喜酒再走了。江总兵要一起吗?”
“那帮反贼也许会去而复返,主子不可轻涉险地。”
“我们两个的区别之处就在于,”耿绿琴微笑,“你认为他们是反贼,而我从来不认为他们会是反贼,否则这位小妹妹的父亲不会任由你绑了人走。如果他们最后会反,我得很遗憾的对你说,这完全是由于江大人你的过错,而我送你‘官逼民反’四个字便非常的实至名归了。”
“奴才惶恐。”
“得了,你也起身吧,反贼的事你自当抓紧,但不要如此牵累无辜。”耿绿琴看着那总兵起身,慢条斯理地又加了句,“啊,对了,此事需要我帮大人向皇上具折上奏吗?”
江总兵的身子微抖。
“我想这样的事皇阿玛他老人家想来也是不喜欢听到的,大人以后行事万不可如此轻率。”
“奴才谨记。”总兵心里吁了口气,心知这是她放过自己的意思。
其实耿绿琴如此行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山高皇帝远的,真出点儿什么事那也真是鞭长莫及,倒不如两下私了,相安无事的好。
“你去吧。”
“奴才派人护送主子过去吧。”
“不必,人多反而会坏事,我本来也只是随意四处走走,劳师动众便不必了。”
“嗻。”
“白家弟弟,劳烦你给领个路,我们到府上叼扰几日。”
“这是应该的。”
然后一行人便在江总兵复杂的目光中堂而皇之地跟着那白族少年离开了。
第 80 章
耿绿琴虽然本着友好互助的原则没打算追究那位总兵大人,不过,她很清楚身边那些无间们一定会以飞信一样的速度给他们的主子汇报工作的,所以那并不算她失信于某总兵,故而耿同学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能心安理得的。
再说了,退一万步讲,那位总兵做的事也真不咋给他自己主子长脸就是了,早晚也是个栽,有小年糕的哥哥可以做为例证嘛。
耿同学跟着白族小帅哥一路走,路上也就知道了原来两人并不是一个寨子的,而且人家也不姓白,姓段。
因为帅哥这个姓氏让耿同学没来由的想到了大理段氏皇族,想到了金庸天龙八部里的可爱的段誉,还好他不叫段誉,他叫段淳孝。
在听到少年的名字时,耿绿琴默默在心里淌下了一缸的汗,只差一点点就跟段正淳一样了,娘的,那个风流得天下闻名的段正淳,招惹了马夫人康敏,害得乔峰狼狈不堪……总之,这个名字实在太让人汗了。
少女名叫刘金花,是刘家寨寨主的女儿,而少年则是虎家寨寨主的儿子。
人家这也算强强联姻么!
不过,因为这事弄得堂堂总兵派了兵马,然后少女却又平安无事地回到了寨子里,于是白族土司被惊动了。
在见到白族土司之前,耿同学在寨子里遭遇了一场虚惊。
那天,耿绿琴领着春喜在寨子里晃荡,在走到一户人家前猛不防被里面冲出来的人连拉带拽的拖进了院子。
耿绿琴还好,春喜就忍不住失声尖叫了。
最后当一个小婴儿被塞到某琴手里的时候,她们才知道原来这是白族人为孩子“抢名”的一种风俗。
耿绿琴看着怀里的小奶娃,想了想,就起了“乐安”二字,取乐观安康之意。
从那家热情款待他们的人家出来后,春喜仍旧一脸的余悸未消,“主子,这种风俗好奇怪。”
“是呀,不出来走走看看,恐怕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呢。”要不怎么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呢,这又是个没有网络的时代,做不到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的真正境界,出门行走是一种必然的需要。
“主子看着挺开心啊。”春喜见主子开心自己也很开心。
“嗯。”她的孩子一个名字也轮不到她起,能给别人的孩子起个名字也是不错的。
春喜前后左右看看没人,凑到主子跟前小声说:“主子,你这样留在这里真的没事吗?”
耿绿琴心里暗叫声“苦”,脸上没露丝毫情绪,“能有什么事,你主子我这也算是做好事。”希望到时候看在她怎么地也算是防微杜渐地阻止了可能有更大事件的发生来个死缓也成啊。
本来人家康熙能允许她多留一个月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结果她又因事延迟归期,到时候还真是恐怕会死的很难看。
“主子,你是怕那个什么总兵还会再来才留下来的吗?”
耿绿琴笑着晲了一眼春喜,“春喜是越来越聪明了。”
“难道那个总兵还真敢?”春喜一脸困惑。
“利慾薰心的人铤而走险起来是很恐怖的。”当然见色起心,色胆包天的人也是很恐怖的。
“主子,其实,”春喜凑的更近,声音带了点儿讨好,“你严肃起来的时候也很吓人的。”
耿绿琴一指头就把自己的丫环戳到一边去了,“少拍马屁。”
“真的啊。”而且那种绵里藏针的话,举重若轻的态度实在让人佩服,她家主子果然是深藏不露的人呢。
“好了,咱们出来也有一会了,回去吧。”
“嗯。”
她们回去后,春喜连比带划的把抢名的事件说给小翠听。
小翠一脸的惊讶与难以置信。
而图蒙海的反应却是直接单腿跪到了某琴的身前。
“图蒙海,你做什么?”耿绿琴不明所以一头雾水。
“主子,奴才没能尽到保护主子的责任,请主子责罚。”如果不是“抢名”而是有心人的其他动作,万一主子出什么事他万死难辞其咎。
“这又不是什么坏事,在这寨子里人人都把咱们当贵客,不会有事的。”
“请主子责罚。”
耿绿琴有些头疼的抚额,无奈地道:“图蒙海,今儿你留在段家帮忙是我吩咐的,更何况我又没出事,你就别让我为难了。责罚人这事它也耗脑子的,你还是让我多休息休息吧。”
“主子——”
“得得,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让你管不相干的事了,你就跟着我跟着我。”中南海保镖职业荣誉感太强了!她甘拜下风,她认输。
图蒙海这才起身。
耿绿琴心说:丫的,这也是一腹黑,这明明就是借题发挥么。
然后,耿绿琴抱着女儿陪儿子闹腾的时候,段淳孝过来请她,说是土司大人到了。
靠之!
这就是政治交锋啊!
没办法,耿绿琴把儿女交待给两个嬷嬷带下去,然后请土司大人进来。
见到如此年轻的耿绿琴,土司大人明显怔忡了一下,然后朝她施礼,“尊贵的夫人,请接受我们白族人的谢意。”
“土司大人免礼,莫要折煞于我。”耿绿琴不得不拽起文。
“感谢夫人对我族人的援手。”
“原是应该的,换了旁人遇到这样的事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只是,若夫人一走那总兵会不会再次借故生事?”这才是土司真正担心的地方。
耿绿琴也不是不担心这个,所以才会逗留在寨子里为的就是等个准信儿,她微微一笑道:“我既然插手管了此事,自然会将事情处理完善,土司不必担忧。”
那土司倒也是实在人,“可是,寨中之人救治天地会之人乃是实情,未知皇上若知晓此事又当如何?”
耿绿琴道:“百姓乃是善良之辈,见到伤患弱小自然会有扶助之念,这是我大清朝的福份。况且,当时又不知他们身份,”她顿了一下,继续道,“所谓不知者不罪,请土司不必挂怀。”
土司犹豫了一下,看向站在耿绿琴身边的人,欲言又止。
耿绿琴笑说:“土司有话但讲无妨,我身边的人都是近身之人。”
于是,土司果然就知无不言了。
“那些人曾救过刘家寨的寨主,此次他们落难来到这里其实也有借以庇护之意,我听刘寨主说甚至有拉拢之意。”
“刘寨主不是没答应吗?”耿绿琴反问,表情淡定如斯。
“确实,可是——”
“既然没有答应,又何罪之有?再则,救命之恩当涌泉以报,人家救过他,他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救治他们的伤患也在情理之中。”耿绿琴笑着继续往下说,“慢说是刘寨主,即便换了我自己,如果人家救了我,又不凑巧人家又是反贼,当真遇到恩人落难之时我也会尽一己之力给予最大方便的。”
“夫人——”土司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一脸错愕。
“律法不外乎人情,土司大人过虑了。”
“但此事终究——”
耿绿琴实在对这土司有点儿没辙,心说,我让您说,您可就真啥都对我说了,这不摆明给我出难题么,结果我都说到这份儿上,您还不放过我,好人果然难做啊。
“土司大人,如果您真要从我这里讨